张枫远边走边说道:“我将左丘易找回来了,现在带华儿过去看病!”
“我同你一起去!”大皇子说道。
“左丘易性格怪异,我此去将他找回来已经是不易了,就由我带着华儿去看病,大皇子就在此等待吧,若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大皇子的!”张枫远说道。
楚寒邈略微想了一下:“若是如此的话,我便不去,就在此等候,枫远,若是有了任何结果,即刻遣人来告诉我!”
“我记下了!”
张枫远抱着柳越越急忙上了马车,马车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停了下来。张枫远想要抱着柳越越下车,柳越越摇了摇头说道:“大哥辛苦了,还是我自己走吧!”
她从昨天心疼的昏倒之后到现在被张枫远匆匆忙忙的弄到了这里来了,心中还是一片疑惑,问道:“大哥,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带我来这里了?”
“你昨夜心痛难忍,太医都看过了,但是瞧不出你的病症来,故而我找到了自己的好友左丘易,希望让他给你看一看!你且放心,他的医术高明,父亲的病便是他给瞧好的!”张枫远说道,虽然柳越越坚持自己走,但是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的样子,他只好扶了一把。
“这原来就是你说的神医朋友啊!”柳越越轻轻蹙眉,“没有想到我居然病得那么严重,不过他既然能够解了父亲的毒,那我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神医嘛,肯定牛!这样我就放心了!”
柳越越本以为这个脾气古怪的神医应该是个糟老头子才对,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如此年轻的一个人。二十六七的模样,面如冠玉,眉如青山,目如秋水,气质温润有带着忧郁,真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一般。
可惜的是,美男子却是坐在轮椅之上,应该是双腿残疾,如此完美的一个人却有次缺陷,叫柳越越生出了些怜悯之意,她轻轻点头说道:“左公子好!”
左丘易微微一愣。
张枫远在留言有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朝着左丘易笑道:“左丘兄,这便是我那个没出息的妹妹,昨夜突染恶疾,希望你能够诊治一番!”
柳越越脸一红,原来人家姓左丘,自己没什么文化的事情岂不是大家都知道了!丢脸丢大发了!
左丘易浅笑了一下,示意柳越越坐下,他让身后的童儿将轮椅推到了柳越越近前,开始为她把脉。
柳越越只瞧着左丘易面上一派平静,目光沉若古井,瞧不出丝毫的情绪,她心中越发的着急,问道:“神医啊,我到底得了什么病啊?要紧不啊?会不会死人啊?有什么方法可以医治不?”
“聒噪!”张枫远又在柳越越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安静一点!”
这时候左丘易已经将手指收回,眸子还是波澜不惊,微微沉吟了一下,抬眸看着张枫远说道:“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这可把柳越越吓到了,她立马大惊道:“难道我活不成了?神医啊,要不你再想想办法?”
“闭嘴!”张枫远忍无可忍的骂道,“要不要那么贪生怕死?听左丘兄把话说完!”
他又道:“左丘兄,我这个妹妹不谙世事,脑子太单纯了,心直口快的,不要介意!”
左丘易淡淡一笑,用那古井一般的眼睛望了柳越越一眼:“令妹天真浪漫,心无城府,倒也可爱!总归是流着山阴族的血,我该早点来见她的!不过我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二小姐这不是突然的病症,而是中毒,并且中的是慢性毒药,以我瞧着,这毒药在她体内聚集,不下于一年了!”
柳越越心头一惊,还来不及想他话中的细节,急忙问道:“那我还有救吗?”
“我说过二小姐既然是山阴族后羿,在下无论如何都会救你的!”左丘易淡淡的说道,他从怀中拿出了一粒透明装的药丸给柳越越,“你先服下此药,可保你心痛之症暂时不会复发,不过,若是想要清除体内的毒药,需要慢慢的调理方可!”
“有救就好!”柳越越松了一口气,将左丘易手上的药丸急忙服下。
张枫远的眼睛微微一眯,阴寒的声音从喉咙内溢出:“一年多?”
“此毒叫做‘夜残’,倒是极为少见,少量还可以入药,不过若是长年累月的服用,对人体的伤害极大,不过它最可怕的在于悄无声息,最后会死于心肌绞死。以二小姐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的话,再有半年,怕是我也无能为力了!”左丘易淡淡的说道,童儿拿来了干净的帕子,他擦了擦手。
“那为何她昨夜会突然心痛呢?”张枫远蹙眉问道。
左丘易望了脸色惨白的柳越越一眼,说道:“大概是她命不该绝吧!最近的一次吃到夜残的时候,下毒之人的分量一时手抖,比平时多了一点点,故而才引起了身体的不适,这才被发现了!”
“能够长期下毒,那么此人必然是华儿的身边人,没有想到有如此险恶心思的人居然就再相府内!”张枫远冷笑了一声,“而此人行事如此之久了,我居然都没有发现,这是我的罪过!”
柳越越这才将心思放在两人的说话上面,心中更是一惊,不敢置信的咽了一口唾沫,问道:“大哥是说这人是晓霖远内的人?”
“你吃饭饮食皆是你晓霖远内的小厨房做的,除了你晓霖远内的人,还有谁能够给你长年累月的下毒?”张枫远冷冷的说道,“这一次是你命不该绝,难保不会有更隐蔽险恶的手段,回去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将这人给找出来!”
柳越越立即将身边的人都过了一遍,心头隐隐的发痛,她一直以为晓霖院现在所有人都是一心一意的。看来还是太自大了吗?没有想到居然还隐藏着一个地雷。
回去的路上,柳越越一直没有说话。张枫远沉吟了一下,问道:“你可曾想过你院子里面谁最有可疑?”
“我不知道!”柳越越顿了顿才说道。
张枫远眼睛微微一眯,泛出一股杀气,冷冷的说道:“如果查不出可疑的人的话,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你院子里面的全部带下去调查一下吧!”
柳越越叹息了一下,说道:“大哥,你不要吓我,也不用用这种方法逼我!我会想办法把事情搞清楚的,这既然是我晓霖远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处理好了!”
“可以,不过你记住你那个丫头绸儿的事情,所谓的心慈手软,不过是给自己挖坑而已!”张枫远说完之后并未再开口。
马车很快回了相府,楚寒邈早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神色十分的焦急,见她下车,急忙上去问道:“如何了?”
“没事!”柳越越笑了笑,“就是普通的心疼病,那些太医是看多了疑难杂症,反倒是瞧不出我的病症来了,当真客气,吓死我了!”
“真的只是普通的心疼病?枫远的那位朋友可开了药,还说了什么没有?有什么嘱咐的没有?那些需要的药材,若是不容易找到的好,记得要同我说知道吗?”
“既然是普通的病症,那么用药也都是极为普通的,你就不要担心了,大夫说了,休息几天就好了!”柳越越看着大皇子的目光有些闪躲,就着他的手臂下了马车。
“如此……就好!”楚寒邈微微迟疑了一下,“我瞧着你的脸色还是不是很好,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吃了大夫的药,现在心口已经不疼了!”
“小姐!”秀儿与青儿也迎了出来,扶着柳越越回去。柳越越见楚寒邈也要跟过去,急忙说道:“大皇子,我现在身体已经无碍了,只是有些困乏,回去之后也只是想要睡上一觉,怕是不能够陪你好好的说说话了。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叫你的时间浪费在我睡觉的时间,我心中定然是过意不去的!待我精神好些了,大皇子再来可好?”
楚寒邈瞧着柳越越的精神却是不济,颇为心疼的说道:“也罢,你且不要忧心,好好的休息,待我空了,再来瞧你!好好的生日变成了这模样,明天我定然为你好好的庆祝一下!”
“好!那说定了!”
☆、第一百一十章 下毒之人
睡了一夜,柳越越哪还有什么睡意,躺在床上,看着身边几个忙碌的侍女,心情越发的沉重了,她们当中到底是谁要害自己呢?这些人她原本以为是自己最可以信赖的人,却暗藏了不为人知的杀机。
“小姐,你瞧!”青儿鼓着腮帮子将一个木制的盒子递给柳越越。
柳越越疑惑的接过,蹙眉问道:“这是什么?”
“太子送来的生日礼物!”青儿说道,“往日从来没见太子给小姐送过生日礼物,现在一跟小姐解除婚约,他倒是送来了礼物,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太子送的?”柳越越将礼物盒子打开,里面是个木雕的小狗,她拿着打量了一下,“这么丑的木雕,他不会是在羞辱我吧?”
“因为小姐是属狗的啊!不过太子怎么会送这个东西来呢?”青儿也十分的不解。
“管他呢!”柳越越烦躁的将盒子扔到了青儿的手上,“拿到仓库去吧,别搁我眼前了,看着心情就不好了!”
“小姐,你有心事啊?”青儿凑过来问道。
“什么有的没的,你把这个拿过去就是了,叫我静一下!”柳越越叹息道。
“好吧!”青儿嘟嘴说道。
秀儿进来,瞧着青儿手上的盒子,问道:“怎么了?”
“这是太子的礼物,小姐不喜欢,让我拿出去呢!”
“我看看太子这好不容易送小姐一次礼物,到底是什么惹小姐生气了!”秀儿笑着将青儿手上的盒子结果打开,奇怪道,“太子就算是拿小姐打趣也不会,怎么会送这么个小孩子的玩意儿呢33 !也不怕说出去让人笑话!你看,这下面是什么东西?”
原来在木雕小狗下面还有一个用布包裹着的东西,青儿将她拿了过来,将布揭开,惊讶道:“小姐,这下面还有东西呢!”她说着将手上的东西给柳越越拿了过去。
“玉佩?”这玉佩成凤状,雕刻栩栩如生,通体翠绿,不含一丝杂质,简直连城,“这个才像样子嘛!”
“小姐,这玉佩是太子经常佩戴在身上的,他来晓霖院的时候,奴婢有好几次见太子佩戴着,他既然将自己随身之物送给小姐,是不是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意思啊?”秀儿说道,“还有奴婢手上这木雕的小狗,小姐别看这小玩意儿普通的很,似哄小孩儿的玩物,奴婢早些时候听说太子对木雕很感兴趣,这不会是他亲自雕刻的吧?”
“那他是什么意思呢?”柳越越蹙眉不解,“反正不管了,不管什么意思,我都不要!”柳越越将玉佩丢到了青儿的手上,“拿下去,全部都拿下去!”
离柳越越的生日有过了三日,青儿瞧着她家小姐每日都忧心忡忡的样子,心中也是十分的担忧,她给柳越越送药的时候,鼓起勇气问道:“小姐啊,你到底在烦恼什么啊?好几日了,都没有见你眉头舒展一下,到了晚上更是彻夜不眠,你到底在烦恼什么啊?难道就不能够说出来让奴婢为你解忧吗?如果奴婢帮不了忙,那么秀儿姐姐肯定可以的!”
柳越越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就一阵后怕,谁知道这是治病的良药还是害人的毒药呢,她想了想,将青儿叫到了面前,小声的问道:“这药全程是你一个人煎熬的吗?”
“是啊!”青儿略微有些不解,“奴婢一直在旁边看着呢!怎么了,小姐?”
柳越越咬了咬唇,叫青儿在贴近一些,说道:“青儿,我这一次生病不是普通的生病,是有人给我下毒了!还记得我在皇宫,就是先皇后的忌日的时候也曾昏倒过一次,虽然那一次我是装的,但是那时候太医不是检查出了我中毒了吗?”
“难道小姐是真的中毒了?”青儿惊讶的说道,叫柳越越及时捂住了嘴,“怎么会这样?谁干的?”
“我中的是慢性毒药,已经差不多快一年了,肯定是晓霖远内的做的!”柳越越说道,“在这里我唯一信得过的就是你了,这几日在煎药的时候你要特别的留心一下,有时候可以故意离开,但是一定暗中观察,看看有没有人捣鬼?”
青儿的面色微微发白:“晓霖远居然有人想要害小姐?”都是同吃同睡的姐妹,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心怀不轨之人,想想都觉得可怕,“可是小姐,你的饮食之内也可能有问题,为什么只是怀疑药有问题呢?”
柳越越指了一下窗户边上的一盆盆栽,说道:“这也是我这两天才琢磨出来的,你看那两盆,是不是一盆茂盛一些,一盆却在开始枯萎了?”
“不错,有什么问题吗?这植物长势不一样也不奇怪啊?”
“我不喜欢喝药,有时候你们给我的要我趁着你们不注意的时候就倒在了那一盆盆栽内,所以那一盆就要比另一盆枯萎一些。所以我怀疑问题就出来我经常喝的药上面,总而言之,青儿,我能够信得过只要你,你一定要帮我将这个人找出来!”
“小姐放心,青儿就算是死,也要将那人提小姐揪出来!”青儿红着眼眶,抱着柳越越又道,“小姐的命太苦了,现在连自己的身边人都不能够相信了!若是旁人倒还好说,小姐待我们宽厚,从来未曾处罚过我们,奴婢一直以前咱院子里面的人是最幸福的,那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呢?”
又过了两日,柳越越正在继续画她的漫画,但是脑子里面一点灵感都没有。
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会懂得调节自己的情绪,虽然每一次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之后,她会消沉两日,但是之后总是会找到各种不同的方法来调节的自己的情绪,或者用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总会让自己重新找到方向。只是之前的事情只是她对未知的的恐惧,但是这一次好几天了,她在笼罩在失落的情绪之中,难以自拔,大抵是她对身边的这些朝夕相处的人产生了感情,对于他们的背叛才如此的让人难以接受吧。
“小姐……”青儿轻轻的走了近来。
柳越越瞧她面色苍白,一副要哭的样子,停了笔,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小姐不是让奴婢找出那个下毒想要害小姐的人吗?”青儿惨白着脸说道。
“怎么了,找到了?是谁?”柳越越微微一愣,面色冷肃的问道。
“奴婢在给小姐熬药的时候,故意走开了一下,然后在暗中偷偷的观察,奴婢发现了秀儿……秀儿姐姐暗中接近了一下,然后从指甲盖内倒出来了一些粉末!”青儿颤抖着声音说道,“奴婢不愿意相信秀儿姐姐会做出伤害小姐的事情来,若这不是奴婢亲眼所见,打死奴婢,奴婢都不会相信的!”
柳越越跌坐到了椅子上面,虽然之前心中已经有些猜想了,不过亲耳听到还是难以接受,她以为秀儿只是很神秘,但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她嗓子堵得难受,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才说道:“青儿,你让秀儿来见我,此事不要让其他的人知道了!”
“是!”
柳越越怎么也想不通,秀儿几次救过自己的性命,有的时候甚至是舍身相互,为什么会害她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一会儿,青儿与秀儿一起进入,秀儿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疑惑的问道:“小姐找奴婢来所为何事?”
“青儿你来说吧!”柳越越有些无力的说道,半倚在贵妃榻上,心口隐隐有些发痛。
“秀儿姐姐,你方才在小姐的药中做了什么?我亲眼见到你将你指甲盖里面的东西倒在药罐子里面!”青儿哄着眼睛一脸怒气的瞪着秀儿,她对秀儿的感情越深,就越是没有办法容忍跟接受她的背叛。
“什么意思啊?”秀儿面色微微一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青儿,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秀儿姐姐你不要狡辩了,小姐会突然心口疼痛,是因为被人下了慢性毒药,平日里面小姐的药基本上全是你在负责的,除了还有谁有这个机会?”青儿擦了一把流下来的泪水,“秀儿姐姐,小姐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小姐呢?”
“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呢?”秀儿满脸莫名其妙,“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
“你就不要再狡辩了!”柳越越低声喝道,“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懂那么多的东西,你的心思如此的缜密,你的见识超乎常人,为什么会只是相府内的一个小小的侍女呢?虽然我对你一直感到很好奇,但是你几次舍身救我,我想着你只要不会伤害我,你神秘一点,有什么关系呢?你是不是大皇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