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皱着眉头细细思索了片刻后恍然大悟:“属下明白了!”
见二十九一点就通,我很是放心地往外走,身后却传来了二十九疑惑的声音:“可是为什么主子能用计谋骗到三小姐呢?”
听到这话,我脚下一个趔趄,正要转头怒瞪二十九,然而二十九早已遁入房间讨好雨儿去了。
我黑着脸坐上马车,金子在一旁憋着笑,我斜瞥了她一眼,金子立即道:“属下没有笑话姑娘!”
我懒懒地靠在软枕上。淡淡道:“当然啦,一本武功秘籍就能骗走的金子怎么会笑话我呢?”
金子的脸立即黑了,她冷哼一声,抱着剑转头看向窗外,似乎是不打算理我了。
我合上眼睛休息。过了半响后她轻声道:“到了!陈婉秋夫人正在茶楼外候着姑娘!”
我依言朝外看去,果然看到一位身穿藕色长裙,梳着贵妇发髻的女子撑着一把天青色的油纸伞,正端庄地站在酒楼外。
我不由勾起了唇畔,好一位气质如兰的妙女子啊,钟杰,你就等着倒大霉吧!
早上的时候去做兼职了,下午三点半才回来,今天会更新四章,正在写。大家可以关注我的微信号,搜索微信公众号:黑岩凌晨,就能找到帅气逼人的我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果然是个八面玲珑的女子
我扶着金子的手走下马车,丫鬟在陈婉秋耳边言语了几句,她连忙上前恭敬地朝我行礼:“妾身见过三小姐!”
陈婉秋的声音有江南女子特有的柔美,语气中又夹杂着京城独特的高亮,听来很是舒服。
我低垂眸子看去,离得近了,我才看到陈婉秋的脸,她长得极美,巴掌大小的鹅蛋脸,白皙光滑的肌肤。饱满的额头,柳叶眉,小巧的?子,不染而红的朱唇,整个人看上去弱不禁风,可眸光中又透着几许坚毅之色,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
我笑着抬了抬手:“早就听闻夫人的大名了,如今得以拜见,真是荣幸之至!”
陈婉秋听到我这么说,脸上立即出现了诚惶诚恐的表情,她娇笑着说道:“得蒙三小姐夸奖,实在是愧不敢当。听闻三小姐勇挫西番国的锐气,又戏耍西番使者,将他们吊在城门口示众,妾身十分崇拜三小姐!只是妾身身份低微。不敢叨扰三小姐,没想到三小姐不嫌弃妾身,愿意亲自来帮妾身品鉴药草,妾身真是高兴坏了!”
我勾起了唇畔,这个陈婉秋的心思当真细腻。而且十分会说话,她三言两语就将我捧成了为国争气的女中豪杰,又将她没有主动邀约我,而是我先投去橄榄枝的行为说成了自己怯懦,身份低微,怕拉低了我的身份,等于是变相地拍了我的马屁。
果然是个八面玲珑的女子!
我和她寒暄了几句,便跟着她走进了茶馆,这是一个环境清雅的茶馆,里面除了伺候的小厮便没有其他人,看来她为了显示对我的看重已经将整个茶馆包下来了。
“妾身在府里无事,便和姐妹们一起闹着做了一款花茶,可以美容养颜,今日妾身带了一些,三小姐尝尝。”陈婉秋十分热络地招呼着,并亲自净了手准备烹茶。
我点了点头,便看到她双手掀开身旁用花岗岩做成了的水盅,动作柔美地舀了一勺水,放在茶壶中煮。
丫鬟也净了手,取过一旁用陶瓷做的茶叶罐,打开,递给了陈婉秋,陈婉秋用茶匙一点一点地拨出茶叶。
一股淡淡的花香飘散在空中,我轻轻一嗅,便闻出是用几种花调制而成的茶。
众所周知,花茶是需要将新茶叶和鲜花一起闷晒,揉捻,窨制才能做成的,制作过程倒是不难,可窨制这道程序是最难的。
一般花茶都是用一种花窨制的。如果能将两种花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不使人厌恶,已经很难,可陈婉秋却能将五六种鲜花调配在一起,还能将香气混合得这么好。堪称其中的高手!
茶壶中的水很快就开了,陈婉秋拿过帕子,裹住烫手的壶梁,缓缓往杯中注水。
随着热气的翻涌,杯中的香气更加浓郁。一股清新优雅的花香夹杂着茶叶特有的芬芳钻入我的?尖,我顿时感觉整个?腔里都是舒爽的香气。
陈婉秋神色如常地将杯子端起,左右均匀地摇着,我知道这是烹茶很重要的一步,叫摇香。
好的烹茶师傅通过摇香可以将隐藏在茶叶中的香气全部摇出,而不好的烹茶师傅摇香,反而会将茶叶里的青草气和泥土气摇出,生生破坏茶叶的口感。
陈婉秋绝对是个中翘楚,经她的手一摇,原本被花香掩盖的茶香渐渐冒头,淡淡的豆蔻香四散开来,让人仿佛身坠茶园,满目清新。
“献丑了!”随着陈婉秋的一声话语,我才从她烹茶的过程中反应过来,低头一看。一杯清新淡雅的茶已经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由衷感叹道:“陈夫人名不虚传,这烹茶的手艺我都看痴了!”
陈婉秋的脸庞浮起一抹红晕,娇羞地表示五王爷喜欢喝茶,所以她才会找京城里的师傅学一点茶艺,希望等五王爷回京的时候能够让五王爷欢喜。
我笑着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入口香甜,口齿留香,果然是好茶!
我称赞了一番陈婉秋的烹茶手艺,她又笑着推说自己不如其他千金小姐,一番客气后,她给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会意,抱来了一个木头所制的锦盒,我打开一看,一株上好的灯须草正安静地躺在锦盒中:“陈夫人这是……”
陈婉秋笑着说道:“三小姐平易近人,又温婉大方。如今深受凌皇青睐,主掌编医书大事,妾身十分佩服,劳烦三小姐帮着妾身看看这株灯须草是何种品级。”
灯须草其实算不上特别名贵的药草,只是现在边疆瘟疫横行,人人自危,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更是惜命得不得了,所以灯须草一下子变成了宝贝,价格翻了几百翻不说,现在已经被炒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
我仔细查看了一会儿灯须草的根。这是一株五年生的灯须草,极为难得,想必陈婉秋定是花了不少心思才买到的吧?
我将观察后的结果告诉她,陈婉秋的脸上出现了惊讶和敬佩的神色:“世人都说三小姐学识不高,可三小姐竟然只看了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门道,果然厉害!妾身真是敬佩得不得了!若是三小姐不嫌弃,这草药便送给小姐了!”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陈婉秋出手如此大方。
她看着我笑眯眯地说道:“妾身对草药没有研究,听王爷说边疆的瘟疫已经控制了,想着应该不再需要灯须草,三小姐精通草药,定能派上大用场,这样好的草药在妾身手里只能当成野草养了,生生辱没了它,不如让它陪着三小姐,也好让它施展作用。”
不得不说陈婉秋的马屁功力十分了得,这几句话说得我心情都荡漾了起来。
我将锦盒递给金子,为陈婉秋斟了一杯茶,陈婉秋受宠若惊地道谢。
寒暄话,客套话都说了,接下来就该谈正事了。
我朝金子使了个眼色,金子带着其他丫鬟离开了雅间,我淡淡道:“听闻五王府来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提到这个,陈婉秋的面部表情有一瞬间的厌恶,不过她很快就掩饰了过去:“王爷在边疆辛苦,沈姑娘又救王爷于危难中,王爷照拂她也是应当的。”
她并没有承认钟杰的身份,只是说五王爷为了报答恩情好心照顾钟杰,既拔高了五王爷的形象,又踩低了钟杰。
试问,哪个女子会仗着救了人,就一直赖在男子家中?
我放下茶杯,直接道:“陈夫人觉得那姑娘如何?”
陈婉秋眉头一皱,她淡笑着说道:“眉清目秀,声如黄莺。很是讨巧。”
我不由轻笑了起来,陈婉秋果然是有才之人,就连骂人都是变着法儿地骂。
黄莺是夏候鸟,特别喜欢用鸣叫争斗,这是暗讽钟杰仗着五王爷宠她就天天得瑟。十分讨人厌,而讨巧则是说钟杰城府深,暗指钟杰用了卑劣的手段才吸引住了五王爷。
我看着陈婉秋,越看她越觉得喜欢,不由轻笑着问道:“若是黄莺变成了黄鹂,陈夫人预备如何?”
陈婉秋立即正色,她自然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黄鹂代表伉俪情深,若是五王爷和钟杰伉俪情深了,她该如何自处?
陈婉秋连忙道:“三小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王爷以前写信回来也问过三小姐的事,不过妾身知道小姐对王爷无意,不知三小姐是否愿意帮帮妾身?”
我直白道:“这个自然,我和陈夫人一见如故。自然要帮衬着陈夫人。听闻那位姑娘已经怀有身孕,不知陈夫人要如何操办她和五王爷的婚事?”
陈婉秋的脸一下子白了,我勾起了唇角,五王爷果然没有将钟杰怀孕的消息告诉给府里的任何女人。
“难怪王爷不让任何人接近她!难怪,难怪!”陈婉秋情绪激动地说了好几个难怪,突然她握住了我的手说道,“三小姐,在冬翎国,未婚先有子可以浸猪笼吗?”
还有两章正在写
第一百三十章 清倌界的扛把子
听到这话,我一下子将嘴里的茶水统统喷了出来,陈婉秋这个方法倒是直接,只是执行起来恐怕不容易。
见我如此,陈婉秋有些尴尬地说道:“三小姐有所不知,这个女人很是厉害,王爷刚刚将她带回王府的时候,我便让姐妹们探过她的底。她表面装成对王爷没有兴趣。实际上却是欲拒还迎。男人嘛,得不到的总觉得是最好的,所以王爷日日宿在她那里,可却从来不碰她,足见王爷对她的宝贝程度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置信,又带着一种欣喜若狂的神情:“王爷没有碰她,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岂不是……”
看着她明亮发光的眼睛,我不得不打击她:“这事五王爷是知道的。”
陈婉秋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十分哀伤,是啊,五王爷和钟杰朝夕相处。又怎么会察觉不出钟杰的异样呢?
可是五王爷却是容忍了下来,甚至还为钟杰隐瞒此事,为的就是让钟杰能够在平静的环境下生活。
可五王爷能忍,陈婉秋却无法容忍:“王爷定是被下了降头了!如此不洁的女子怎么能留在王府呢?”
看着陈婉秋的神色。我知道她是在想着如何做掉钟杰肚子里的孩子,但这并不是我要看到的结果,我劝慰道:“陈夫人,若是她这一胎出点异样,五王爷恐怕会彻查。”
陈婉秋一愣,好看的柳叶眉紧紧皱了起来:“确实如此,王爷对她如此宝贝,要是被查出来反而会让王爷生厌,不如留着这个孩子,日后在大庭广众下滴血认亲,皇上知道了,定不会饶恕她!”
我正要开口,陈婉秋又道:“或者我利用夫人的名号将孩子抱来抚养,王爷再宠她,她的家世摆在那儿,再抬举也越不过我这个夫人。日后那孩子便成长在我是的膝下,就得管我叫娘,沈姑娘只能日日看着孩子却不能亲近,定有如刮骨一般的痛楚。”
我的心里不由起了一阵的寒意,要说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这话还是有点道理的,你看,再端庄的女人遇到情敌都会发疯。
陈婉秋霸占孩子的这个主意对别人有用。对钟杰恐怕是没有用的。
钟杰本来就不想怀孕,说不定天天想着怎么流产,又怎么会在乎孩子生下来管不管他叫娘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想到钟杰的屁股后面跟着一个蹒跚走路的小屁孩。张嘴问他要奶喝,还一天到晚喊他娘,这个画面怎么想怎么搞笑。
见我暗戳戳地在一旁捂着嘴偷笑,陈婉秋的脸色有点不好看。我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只是这主意有点损,恐怕不太好。”
陈婉秋正差没有损招对付钟杰,一听我有,立马两眼放光地看着我:“三小姐但说无妨!”
“京城里有很多有名有才气的清水馆,你可以将沈姑娘的信息放在里头,然后派人以沈姑娘的名义出一些酸诗,你则有事没事就去沈姑娘房间里唠唠嗑,让王爷觉得你处处为沈姑娘着想,自然不会将事情怀疑到你头上。”我浅笑着说道。
陈婉秋皱起了眉头,她以前是青楼的。自然知道清水馆是什么意思,只是她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一个损招。
“清水馆里都是清倌,有龙阳之癖,因为不受人待见,所以性子高傲且孤僻。如今横空出来一位才气滔天的沈公子,深受大家喜爱,清倌里的头牌会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自然会群起而恨之,想办法给沈公子下绊子,然后他们就突然查到原来沈公子是位女子,他们一定会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而那些站在清倌身后的达官贵人更会怒不可遏。到时候沈姑娘恐怕就有大麻烦了!”
当然,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点没说,钟杰是典型的直男癌晚期患者,等他知道自己成了清倌界的扛把子,绝对会崩溃。
动动胎气是正常的,不过陈婉秋肯定会让他生下孩子,因为只有生下孩子才能滴血验亲,证明钟杰给五王爷带了绿帽子。然后将钟杰整锅端了。
陈婉秋听了我的主意,大喜过望,一连给我斟了好几杯茶,还送了我不少花茶,这才兴高采烈地走了。
金子默默地将东西收拾好,见我犯了困,便扶着我走到雅间的床榻休息,我觉得有些闷,便让金子将窗子打开。
刚刚开窗,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我皱了皱眉,挪着脑袋往外面看去。
外面聚集了不少人,大多都是年轻的男子,一辆棕红色的马车正在往前行驶,年轻的男子们全都情绪高昂地追随着那辆马车。
有些男子手中抓着上好的山水画,有些男子捏着包装精美的胭脂水粉,还有男子高声地为马车里的人吟诗。
我奇怪地看着棕红色的马车,那辆马车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那是谁家的马车?”我奇怪地问道,“这些人在做什么?”
金子犹豫了半响后说道:“三小姐,那是二小姐的马车!”
原来是将军府的马车,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不过这辆马车似乎比将军府以前的马车要气派很多啊!
“欧阳婉晴不是在佛堂思过吗?怎么突然上街了,还有那么多男子追捧?莫非她真的悟到了佛门真谛,成了盛世白莲花?”我悻悻然地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金子看我神情淡然,便将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了我,本来欧阳婉晴偷了我的计策,要求皇后将种植多年,爱护有加的灯须草贡献出来。皇后虽然拿出来了,可是却在心里记恨上了欧阳婉晴。
本来皇后打算召见欧阳婉晴给她一点教训,让她知道皇后宫中的东西不是她一个小小庶女可以惦记上的,同时也是给贤妃一个警告。别以为有了赈灾的法子就能得到皇帝的宠爱。
然而皇后还没来得及动作,三夫人死了,欧阳婉晴因为在三夫人丧礼上大吵大闹,被很多人诟病,又被欧阳安赶去了佛堂闭门思过,皇后不好将她召进宫,这事儿就搁浅了下来。
直到五王爷回京,边疆的瘟疫虽然严重。但已经得到了控制,且五王爷花钱征集了不少灯须草送到边疆,这两天疫情好了很多,甚至送来了一把由百人签名的油纸伞。主要是边疆子民感沐,远在京都的皇帝陛下对他们的庇佑和怜惜之情。
百人伞一送到京都,立即引起了皇帝的高度重视,得知治瘟疫的法子有了效果,皇帝龙心大悦,将欧阳婉晴召进宫,给了一大笔赏赐不说,还赐了她一个没有实权的郡主名号。
庶女赐封郡主,这在冬翎国还是头一遭,所以引起了无数人的追捧,欧阳安也不好再关着她,而欧阳婉晴一得到自由便经常坐着马车四处显摆,不管欧阳安怎么劝诫,她都听不进去。
我看向马车里露出蒙着面纱,满头珠翠,志得意满的欧阳婉晴,不由笑了起来。
治瘟疫的法子是有很大的漏洞的,欧阳安正在想尽办法低调地填补漏洞,然而欧阳婉晴却是高调地炫耀着自己,殊不知一张无形的大嘴正在一点一点地靠近她,想要将她吞噬。
“如今她这么受欢迎,地位又如此超然,不知道她还看不看得上正在受禁足之苦的三王爷呢?”我捏过一颗葡萄,悠闲地剥着上面的皮。
“三王爷解除禁足后,便请旨求皇上取消他和二小姐的婚约,那道圣旨现在还搁在皇上的玉案上,皇上看了数次,却是没有表态。”
我剥葡萄的手顿住,我对欧阳婉晴能不能嫁给三王爷不敢兴趣,我只对金子的第一句话诧异万分:“你说什么?皇上解了三王爷的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