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家丁怒叫着:“找死!”提剑要来杀若谖,琥珀疾冲过来挡在她身前,护住她。
彼时王仪身上的火已被家丁三下两下扑灭,拉腔拉调叫了声:“慢着。”嘻皮笑脸道:“别吓着小妹妹。”又厚颜无耻对若谖道:“只要你肯陪一陪公子我,我就放了你卫大叔。”
若谖冷笑:“你没听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说罢,趁其不备,一脚踹在他的命根处,恶狠狠道:“我让你找小公鸡!我一脚踩死你的小公鸡!”
王仪惨叫着倒在地上,若谖一脚踏在他裆部,他稍一挣扎,若谖就脚下加力,让他疼痛到酸爽,厉声喝向:“放不放卫大叔!”
☆、第一百九十六章 恶少
若谖只道王仪这般娇生惯养之人一定贪生怕死,谁知是个不吝的主儿,虽被她惩治得嗷嗷直叫,却极嘴硬道:“本公子宁死不放!”
若谖坏笑:“死就没意思了,折磨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仪此时方着了慌,跟前的小姑娘太与众不同,看似温顺甜美可人,可行事果断毒辣,光这一脚踩在他命根上,只怕世上就没有几个姑娘敢做,她不仅做了,且面上无一丝羞惧之色,她说要他生不如死,他肯定是信的,于是惊恐地结结巴巴问若谖:“你……你要干什么?”
若谖回头叫了声:“卫大叔!”
卫总管会意,将手里的快刀向她一扔,若谖接住,拿刀尖缓缓地滑过王仪的裆部,精致白嫩的小脸上绽着甜甜的笑容道:“不干什么,就是想把这玩意儿切下来,王公子你看可好?”
王仪出了一头的冷汗,威胁道:“你敢如此做,我叫我姑姑诛你九族!”
若谖不屑道:“可这改变不了你从此以后走上太监之路呀。”
王仪煞白着脸道:“你……你觉得为了惩治我,搭上九族人的性命值不值?”
若谖任性道:“我做事从来不考虑值不值,更不考虑后果,只考虑心情爽不爽。”说罢,秀眉一竖,举刀对准他的命根子就要切下,王仪惊惧地破着嗓门大叫:“我放!我放他们就是了。”又对那群弓箭手喝道:“把箭都放下!”
那群弓箭手听令,全都垂下持箭的手来。
卫总管与琥珀忙奔到若谖身边站着。
王仪躺在地上翘了翘头,心惊胆战地看了一眼仍悬在他眼前,威胁着他的快刀,谄笑道:“小的按小姐所说的做了,小姐是否能遵守诺言?”
若谖冷笑道:“遵守诺言?本小姐几时向你这个人渣许过任何诺言的?”
王仪听了,顿时呆傻,面如死灰地紧盯着若谖,似乎要看穿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幸灾乐祸嘲笑道:“这次遇到的是谖小姐,有这个禽兽受的!”
有人马上附合道:“这种恶人,是要被谖小姐收拾才好!”
卫总管只想息事宁人,小声劝若谖道:“小姐,见好就收吧。”
琥珀也颤着嗓子帮腔道:“是啊,小姐,我们家去吧,不早了,该睡觉了。”
若谖道:“你们好糊涂,就这样走,我们是走不掉的!”低头喝命王仪道:“叫你的弓箭手把弓箭全都扔河里去!”
王仪早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已如死狗一条,只盼着若谖大发慈悲,放他一条狗命,因此她说什么,他都一一照办。
卫总管亲自监督着那群弓箭手把弓箭扔进河里,方才返回到若谖的身边,对着她点了点头。
若谖收了刀,拿开脚,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王仪,装腔作势警告道:“这次暂且饶了你,若让本小姐再次见你调戏良家妇女,定取你狗命!”说罢,把刀还给卫总管,带着他和琥珀扬长而去。
围观众人纷纷让路,恭敬敬佩地目送若谖离去。
三个人走出没多远,忽听背后一声哨想,若谖脚步一顿,暗道:“不好!”就见不知从哪里蹿出一排训练有素的弓箭手拦住他们的去路,齐刷刷弯弓拉箭瞄准她三人。
还未容她做出反应,有不少人惊呼:“谖小姐,后面!”
若谖三人急回头,看见后面也有一排弓箭手拿箭对准她主仆三人。
王仪在一众家丁严密保护下狞笑着一步一步朝她走来,走到弓箭手包围圈外停了下来,讥诮道:“谖小姐,你再怎么足智多谋,还不是一样成了我的瓮中之鳖!”
他忍不住面露得意之色,嗤笑道:“也不想想本公子什么身份,出门只会带那几个弓箭手?谖小姐你这次插翅也难逃了!”
若谖只静静地看着王仪,脑子飞快地运转。
卫总管审时度势了一番,暗忖,此刻小姐便是子牙附体,只怕也难想出脱身之际,只得将牙一咬,对琥珀道:“我动手与他们死拼,你护着小姐快逃,即便我们都死了,也要护小姐周全!”
琥珀视死如归地重重点了点头,攥紧小姐的手,只待卫总管一有所行动,她就以血肉之躯护小姐逃出升天。
若谖听到他二人的对话,笑着反问道:“卫大叔觉得我能在你倒下之前,跑出这群弓箭手的射程之外?”
卫总管哑然,片刻才道:“总要搏一搏。”
若谖道:“明知没有希望,还要做无谓的牺牲,太不值了!”
王仪嘲笑道:“别咕咕哝哝商议了,你们是逃不掉的。”说到这里,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不过,谖小姐若陪得公子我舒服,那就另当别论了!”
若谖急切之中硬是想不出个好主意,心想,今天大概要成自己的死日了,忽记起子辰说过的话:“只要你吹响这个竹哨,我都会奋力赶到你的身边。”虽然不抱任何希望,但还是鬼使神差般吹了一下,权当给自己一丝渺茫的希望。
子辰正与那黑衣少年僵持不下,忽听到一声尖锐的竹哨声划破纷扰喧嚣的夜晚,心里一惊,不敢恋战,可又不能骤然收手,忙将手上的内力方向一改,本是用力拉那盏牡丹花灯,此时却是使尽全力推开那盏牡丹花灯。
那黑衣少年一直在使力拉牡丹花灯,两股力道合在一起推着牡丹花灯在水面上如箭一般向黑衣少年驶去。
黑衣少年大惊失色,急改变内力方向,也将花灯往外推。
两股内力相撞,击起万丈高的水柱,水花四溅,两岸的男女急忙躲避,那盏牡丹花灯也在内力的撞击中化为碎44 片。
待水花落尽,黑衣少年再往对岸看去,子辰早就了无踪。
王仪嘲笑地看着若谖,狂妄道:“你吹呀,怎么不吹呢?就算你把竹哨吹裂了,你家人也听不到!就算你家人听到了,也不敢从我手里救人!”
“是吗!”一个少年的声音突兀的在他背后响起。
王仪心中一惊,急忙回头,还没看清来人,脸上已挨了重重一脚,整个人飞了出去,百姓见了纷纷避让,任由他撞在一棵大树上,跌了下来,树叶纷纷簌簌地落下,瞬间将他掩埋。
☆、第一百九十七章 怜老
若谖惊喜万分地叫了声:“子辰!”
那群弓箭手急调转身,万箭齐发射向子辰。
若谖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两手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喊出声来分了子辰的心。
危急关头,子辰并不慌张,刷地一下把身边卖些廉价的胭脂水粉摊位上的桌布一抽,一抖,一卷,那些利箭便如铁钉遇到磁石一般,悉数卷进了桌布里。
子辰再将桌布一抖,那些箭全断成一截截的哗啦啦坠落在地上。
那些弓箭手震惊地看看地上的断箭,又看看子辰,全都向后退了一步,迅速从背上的箭筒里拔出箭来,准备再射。
可惜,子辰没给他们机会,从腰间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鞭,银鞭扫过之处,一片鬼哭狼嚎,那些弓箭手纷纷捂着右手手腕惨叫连连。
不远处人群里伫立的黑衣少年疑惑地审视着子辰,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墨门。”
子辰一言不发收了银鞭,依旧缠在腰间,走到若谖跟前,看着她惊魂未定惨白的脸,甚是心疼,关切地问:“吓到了吧。”
若谖收了惊恐之色,呵呵笑了几声逞强道:“我又不是被吓大的。”
子辰只宠溺地笑了笑。
若谖袅袅娉婷地走到倒地不起的王仪跟前,耀武扬威道:“不是说我插翅也难逃吗?现在我就大摇大摆从你身上踩过去。”
王仪下意识的双手护裆,生怕他的命根子再惨遭酷刑。
若谖说着,当真从他身上踩过,琥珀想踩又不敢,最终绕过。
卫总管一把年纪了,自然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也是绕过。
子辰性格一向洒脱,绝不会在细节上侮辱人,所以准备直接从王仪的头部跨过。
就听背后有个苍桑的声音踌躇在喊:“各位等等。”
子辰收脚不及,一脚踏在王仪的脸上,险些把他的头踩进土里。
几个人回头,看见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穿着缀了补丁的粗布衣服的半百老婆婆站在他们面前,欲言又止为难地看着他们。
若谖转身上前和气地问:“老婆婆有什么事吗?”
老婆婆吭哧了半天没说明白,到是旁边一个大嫂三言两语就说的清清楚楚:“祝婆婆的胭脂摊被你们掀了,她想要赔偿。”
祝婆婆听了,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地看着若谖几位。
若谖歉意地笑了笑,抓住婆婆枯瘦如柴的手道:“婆婆别怕,都是我们的错,我这就给你赔偿。”回头问琥珀:“出门带了几两银子?”
琥珀答道:“十两。”
若谖道:“全给了老人家。”
琥珀看着贫苦的老婆婆,想到自己面黄肌瘦的母亲,同情之心早就泛滥成灾,听小姐发了话,忙迫不及待地连装银子的荷包一起塞到老婆婆手里。
老婆婆把荷包打开一看,吓坏了,连声哎哟哟道:“哪里要这许多!”说着硬要退给若谖,道:“我的货只值两吊钱。”
旁边有看客劝道:“人家是侯门千金,哪在乎这点银子?祝婆婆你就收着吧,你无儿无女,没个依靠,等老得摆不了摊时,有些银子在手,日子就好过些。”
祝婆婆听众人这么说,又见若谖执意不收,只得万分难为情又万分感激地收了银子。
若谖听了众人的话,怜悯祝婆婆孤苦无依,索性将身上的饰品全都摘下送她,对她道:“把这些拿到当铺当了,至少可以换纹银三百两,婆婆你晚年就无忧了。”
祝婆婆双手捧着那些首饰,感动的嘴唇直哆嗦,可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众人都艳羡道:“祝婆婆时来运转,遇到贵人了。”
若谖几个听了也不理论,走到自己的马车跟前,若谖与琥珀进车厢里坐了,卫总管驾车,子辰坐在他身边。
祝婆婆追了上来,捧了几盒她摊位上最好的胭脂水粉非要送给若谖。
盛情难却,若谖命琥珀收了。
卫总管将手中的缰绳一抖,拉车的两匹骏马昂首长嘶了声,拉着马车开始行驶。
卫总管眼看着前方,微侧了脸对子辰道:“幸亏你及时出现,不然今天小姐凶多吉少。”
子辰只笑了笑,遗憾刚才匆忙之间,把那两盏花灯遗在了河岸边,还好,那两条细布条贴身放着,子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放细布条的胸口,心里漾起一片柔情蜜意。
若谖在车里面听到了,忍不住把车帘掀开一半来看子辰,虽然只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心里却觉得是个依靠。
子辰察觉到后面有动静,回过头来,冲着她温暖地笑了笑。
若谖心中如擂鼓,羞答答地放下帘子,扭头瞥见琥珀拿着一个巨大的烧饼在啃,惊问道:“你哪来的?”
琥珀道:“刚到玉带河畔时就买了,还不止这些。”说着,伸手从怀里里掏出芝麻饼、老婆饼,竟然还有,馒头!
若谖眼都看直了,难怪刚才觉得她身材比平时有料,害得自己自惭形秽,原来有填充物。
若谖费解道:“家里吃的比这些好多了,你还买这些吃?”
琥珀不好意思道:“看见吃的就控制不住我自己嘛。”
她撕了一块烧饼给若谖,道:“小姐,折腾了这么久,肚子有点饿了吧,吃块烧饼吧,特别有嚼劲。”
若谖迟疑着接了过来,咬了一口,还真是有嚼劲,像牛皮一样坚韧。
若谖只觉难以下咽,趁着琥珀不注意,把饼往车窗外丢,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迭声地叫着:“快停车!”
子辰与卫总管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交换了个疑惑的眼神把马车停了下来。
若谖不由分说,气冲冲下了车,径直往车侧走去。
子辰几个忙跟去看,就见若谖拦住了凝烟的去路。
凝烟很慌张,心虚地问:“你想干什么?”
若谖一改往日温婉甜美的模样,狞笑道:“我想干什么?我想揍你!”
凝烟心知肚明,却装糊涂,节节后退,问道:“为……为什么?”
若谖前世曾跟一条心机狗交过手,哪怕你把铁一般的证据甩在他脸上,他也可以不承认。
所以她没打算和凝烟这个心机婊对质,她刚才为什么陷她于危险的境地,只挑眉邪笑道:“为什么?就为我看不惯你这副白莲花牌绿茶婊的模样,所以想教训你咯!”
☆、第一百九十八章 蚊刑
凝烟还想说点什么为自己辩护,若谖已经一巴掌凌厉地扇了过来。
凝烟先有些畏缩,只一味躲闪,见子辰他们三个袖手旁观,胆子大了起来,开始反抗。
凝烟比若谖大好几岁,稍一反抗若谖就处于下风。
接下来的场面,可以用“兵败如山倒”来形容若谖的颓势,要不是顾忌子辰等人,凝烟早就手撕了若谖。
她看着被她一掌推倒在地的若谖,鄙夷道:“自不量力!”
琥珀心疼地叫了声“小姐!”上前扶起她来,仇恨地盯着凝烟,挽袖道:“奴婢替你收拾那个贱人!”说着就要向凝烟扑过来。
凝烟心里害怕,虽说琥珀也比她小好几岁,可人家毕竟从小做着繁重的农活长大,手上有两把力气,打她不像打丧家之犬么?
子辰拦住琥珀道:“你家小姐要过手瘾,怎会要你替她?”
琥珀暗道,自己当然明白,可小姐打不过凝烟这个死贱人。
却见子辰毫无征兆,一言不发地揪住凝烟的头发就往路边的树林里拖。
若谖三个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什么节奏?
琥珀在心里不高兴地腹诽:说好了两人不插手的,你却偷偷把凝烟贱人拖到树林里修理。
卫总管守在马车旁,若谖和琥珀好奇地跟在子辰身后一看究竟。
凝烟被人揪了辫子,自然痛得销魂蚀骨,一路惨烈地嚎叫:“子辰!你竟然打女孩子!”
子辰寡淡道:“像你这种心机婊人人喊打。”
进了树林,子辰把凝烟往地上一扔。
凝烟爬起身来就想逃命,子辰银鞭一甩,将她卷了回来。
凝烟吓得五官都挪了位,对着子辰磕头如捣蒜般哀求道:“表哥!饶了我吧!”
子辰冷冷道:“谁是你表哥?”说罢,捡起一根藤条,把凝烟捆在一棵树上,对若谖道:“妹妹可以随心所欲地动手了。”
凝烟吓得面部表情惨不忍睹,瑟瑟哀求道:“谖儿,好谖儿,放过姐姐吧,我以后再也不会陷害你了!”
若谖嗤笑:“就算狗改了****,你也改变不了你恶毒的本质!”
琥珀找了两根粗大的木棍,塞给若谖一根,磨拳擦掌,跃跃欲试道:“小姐,动手吧!”
若谖将木棍往地上一扔,坏笑道:“玩点新奇的才好。”
琥珀兴奋道:“怎么玩儿?”
若谖道:“先把凝烟的外衣给扒了,然后把祝婆婆给你的胭脂水粉全抹在她身上。”
琥珀不解道:“这么做有什么用?”
若谖冲她狡黠地眨眨眼道:“叫你做你照做就好。”
琥珀听了,满腹狐疑地去扒凝烟的衣服。
子辰忙背转身去,若谖见了好笑,道:“你在外面等我们。”
子辰嗯了一声,走出树林,和卫总管并坐在马车上。
卫总管问:“小姐在干什么?”
子辰微弯了嘴角道:“她还能干什么,不过想心思整人罢了。”
卫总管哈哈大笑道:“烟小姐可是有罪受了!”
树林里,琥珀把胭脂水粉往凝烟身上抹,暗暗不甘心道,这么做顶多使凝烟这个贱人丢丑而已,可话说凝烟无耻无底线,连野合的事都干得出,又怎会丢不起这个丑?太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