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南海鳄神右手握着一把短柄长口的奇形剪刀,剪口尽是锯齿,宛然是一只鳄鱼的嘴巴,左手拿着一条锯齿软鞭,成鳄鱼尾巴之形。萧峰不以为然,别说这两件兵器他曾见南海鳄神用过,就是前所未见,以两人武功的差距,也根本用不着多加理会。何况,这南海鳄神名为凶神恶煞,其实非常质朴诚实,脑子不大灵活,做人做事都是一根筋,然而极重信义,性格又单纯,颇为些可爱之处。而且他成为义弟弟子之后,几次三番冒死相救,让萧峰颇为敬重。因此,当南海鳄神乱七八糟的大叫着扑上来的时候,萧峰不愿与他动手,夹起段誉,一个纵跃从南海鳄神头顶飞过。
萧峰对南海鳄神了解不多,基本上都来自于段誉的描述和那次在少室山上的短暂一瞥,因此,他并不知道,在南海为尊的岳老三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骑到头上。不管是排名辈分上高他一头,还是打架的时候从他头上高来高去。
这一下,萧峰算是捅翻鳄鱼窝了。
被人从头上越过的南海鳄神暴跳如雷,他一手鳄嘴剪,一手鳄尾鞭,左一剪右一鞭的,乱吼乱叫着朝萧峰胡乱进攻。原本萧峰要胜他也不会费力,然而他一不愿动手,二来要照顾段誉,等到南海鳄神毫无章法的不慎打到那黑衣女郎跟前的时候,萧峰再顺手把那身负重伤的女郎也护下来以后就更加腾不出手去对付打不到敌人也能把敌人吵昏头的南海鳄神了。
段誉被萧峰负在背上——因为他要空出手来去抓那黑衣女郎手臂,助她借力施展轻功躲避南海鳄神——见鳄嘴剪上闪闪发亮的锯齿狼牙在大哥面前晃来晃去,有些惊慌,生怕大哥带着两个人会不敌南海鳄神。倘若败了,单是自己被迫拜师倒也罢了,可那姑娘和大哥只怕会性命不保。因此,段誉心下计较,要抓住南海鳄神好面子的特点,逼他罢手。
当下,段誉高声喊道:“南海鳄神,你自称武功‘天下第……那个’,可是我大哥带着两个人你都打不赢,我看你武功不行,不配做我师父。你再回那个……呃,你是哪个门派的来着?”致力于激怒南海鳄神的段誉卡壳了,这家伙从见了面,不是自吹自擂就是大吼大叫,根本就没好好自报家门过。
那黑衣女郎突然扭过头——在萧峰的保护之下,她完全不用出力,悠闲得很——附在段誉颈边轻声相告:“南海鳄神是南海派的,他居住的地方叫做万鳄岛。”段誉轻笑一声:“姑娘,多谢你啦。”言罢,冲着南海鳄神大声道:“你回南海万鳄岛去再练二十年,再来跟人谈论武学。”南海鳄神大怒,喝道:“凭你这小子,也配说我武功不行?”段誉道:“我问你:‘风雷、益。君子以见善则迁,有过则改’,那是什么意思?”南海鳄神一呆,怒道:“那有什么意思?胡说八道。”段誉道:“你连这几句最浅近的话也不懂,还谈什么武学?我再问你:‘损上益下,民说无疆。自上下下,其道大光。’那又是什么意思?”这话别说南海鳄神,就连萧峰和那女郎都不知道,女郎一怔之下,真当这是什么武功秘笈了,而看过逍遥派卷轴的萧峰却猜到,这多半是他家顽皮弟弟在掉耽美文库戏弄人呢。
南海鳄神听的莫名其妙,手上动作不自觉的放慢了一拍,萧峰抓住机会,一掌拍去,掌风激起地上砂石,反弹起来笼上南海鳄神手臂多处要穴。南海鳄神只感到两手一阵酸麻,鳄嘴剪和鳄尾鞭不受控制的脱手落下,剪身一半砸在他脚骨之上,砸的他又痛又怒,当即连兵器都不管了,挓挲着两只手便破口大骂开来。
萧峰松开黑衣女郎,段誉从萧峰背上跳下,站到另一侧,三人并排而立,无可奈何的被迫欣赏南海鳄神精彩纷呈的“骂翻你祖宗十八代现场表演”。
第24章 所谓误会
等到南海鳄神终于词汇用尽自动消音了以后,段誉才找到开口的机会:“说真的,岳老前辈,你还是回南海万鳄岛去吧。就你的本事,光是跟我的文学师父对战都不够看的,更何况我那武学师父?”他这话倒是不假,他那些师父,都是些饱学宿儒、大德高僧,论口才,哪个不胜过南海鳄神十倍不止?骂人听着跟夸似的,碰上个文化水平不高的,还得听的倍儿乐呵呢。
南海鳄神有气无力继续痛骂:“叫你的狗屁师父出来,露几手给我瞧瞧。”
段誉斜眼瞧瞧萧峰,眨巴眨巴的视图用眼神传达出“大哥你收了我吧!”的信号,可惜萧峰和他的脑电波不在一个频道上,接收不良。
段誉无奈,撇撇嘴道:“我师父不在这里,你要看,就跟我回家去看罢。”他打的主意是要回去镇南王府,那里高手如云,他随便拉哪个出来震震南海鳄神,免得他老是跟自己胡乱纠缠。至于自己本是翘家出走,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回家之前先去求了妈妈,只要妈妈肯回家,爹爹就没空跟他计较。再说回去了还有伯父伯母呢,他们一贯宠他,爹爹就是看在伯父伯母面子上也不会不饶他的。段小誉转动眼珠暗暗取笑南海鳄神:等回到我大理,三公四卫再加上我高叔叔(善阐侯),非把你打回万鳄岛去不可。
说到底,段小誉就是还没认识到他家大哥武功到底有多高。满心里害怕他跟南海鳄神对上会吃亏呢!
南海鳄神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这世上就没有他不敢去的地方。何况他一心要收段誉为徒,壮大南海派,因此也顾不上考虑段誉要引他回家是否会部下陷阱,就大声叫道:“快走,快走,让老子去你家,扭断你那‘狗屁师父’的脖子去。”
段誉凑近萧峰,强忍着笑意,用几不可闻的气声道:“他要是真去了我家,就等着倒大霉吧。”也不知道他脑补出了怎样的画面,憋笑憋得小身子颤抖犹如风中落叶。
热乎乎的鼻息喷在萧峰耳郭上,酥酥麻麻的,萧峰握住段誉为说悄悄话而笼在他耳边的小手,拉下来,攥在手心里,笑道:“你也该回家去了,顽皮了这些时日,还不知道你爹爹妈妈会如何担心呢。”段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颊微微飞起一抹淡红。
南海鳄神已经收拾好了鳄嘴剪和鳄尾鞭,整装待发了,见萧段二人只是说话,不上前带路,不耐烦至极,霸道的嚷嚷起来:“还走不走?还走不走?兀那大个子混蛋,你再罗里吧嗦耽误老子大事,老子就剪掉你的舌头。”
段誉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捂住萧峰嘴巴,生怕南海鳄神说真的,会掏出鳄嘴剪来剪掉大哥的舌头。萧峰心头一热,义弟自己武功低微约等于没有,却还这般维护他啊。
南海鳄神又在催促:“他娘的,快着些。你家在哪里,快说快说。”
段誉百般的不愿意搭理他,只随口道:“总得先下了这山崖我才能认出路来。”
南海鳄神一想:“此话倒也有理,那就赶快下去。”
段誉道:“我不会下。”偏头看到那黑衣女郎,又道:“这位姑娘受了伤,也下不去啦。”
南海鳄神大骂道:“你不会下,我自己带你下去。却又管那小娘们儿干什么?”
段誉随口道:“这位姑娘杀了‘小煞神’孙三霸,省了你亲自动手的麻烦,你不该谢谢她吗?”
南海鳄神一愣:“此话倒也有理,那就带她一起下去吧。”萧峰和那女郎见段誉随口胡诌,瞎说八道竟绕的南海鳄神言听计从,都暗笑不已。
当下,南海鳄神就要来拉段誉,萧峰将人往身后一塞,回绝道:“我自会带义弟下山。”回头又对那女郎道:“姑娘可愿意跟他下去?”说着,手指向南海鳄神。南海鳄神对于萧峰一根手指指他这等不尊重的举动非常愤怒,张大一对小□□眼,透出凶光。
南海鳄神长得粗俗丑陋,又邋里邋遢的,一身衣裤,污秽褴褛,颜色难辨。十根手指又尖又长,宛如鸡爪。五官形相、身材四肢,甚而衣着打扮,尽皆不妥当到了极处。那女郎当然是不愿意的,只是她身受重伤,自己难以独自下山,而一直呆在这里,只怕伤势好转之前就得饿死在崖上。偏她生性倔强,不愿开口去求萧峰,便踌躇不语,却不时拿眼睛扫向段誉。
段誉受其母刀白凤影响,对女性很是宽容体贴。因为刀白凤是摆夷族,讲究男女平等,因此她在镇南王府中,从不因自己是女子就对段正淳千依百顺,做小伏低,对于段誉这个做儿子的,疼宠溺爱自不必多提,但却也约束颇多,尤其不许他轻视女子。段誉被管教一十九年,早已养成习惯,面对女子,能关爱就关爱,能谦让就谦让,实在霸道不讲理的,宁可躲着走,也绝不敢还手打回去。他见那黑衣女郎目露为难之色,当即胸中涌起一股纯粹出自本能的英雄情节,大声道:“姑娘不愿意跟岳老前辈,就让我大哥带你吧。我跟他下山就是。”说完,昂首挺胸一副要去就义的英雄样,就要举步走到南海鳄神那边去。
萧峰一把拉住,长笑一声:“大哥便是同时带两个人也不费事。”言罢,将段誉往背上一甩,嘱咐道:“抱紧,可别跌下去。”又朝那黑衣女郎伸出手,道:“姑娘若不嫌弃,就请握紧我的手臂。”那女郎微微一顿,旋即低头敛衽,施了一礼,道:“多谢这位好汉,木婉清感铭在心。”
段誉呆气发作,趴在萧峰肩上插口道:“水木清华,婉兮清扬。姓得好,名字也好。”随即看向萧峰,想听听他的评价,却见萧峰神色恍惚一瞬,虽然即刻转回,但那一幕落在段誉眼中,自是要有一番思量的。
萧峰怔楞是因为听到木婉清自报姓名,认出她乃是段誉的另一个妹妹,而在段誉看来,那自是因为木姑娘美妙的名字失了神。想起自己给木姑娘上药的时候见她肌肤莹白,光滑细腻,想来应是个绝色美人儿,大哥英雄气概,正该配一绝色佳人。段誉这么一想,却觉心头酸涩,再看木婉清伸手挽住萧峰臂膀,顿时有些后悔邀她一同下山了。只是这念头刚一出现,段誉自己就被自己吓了一跳:我怎的总起这样心思?当日对钟姑娘就是这样,现在对木姑娘也是。难不成,只要大哥对哪个姑娘稍有意动,自己就……段誉蓦地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大叫道:“不行不行,我怎么能,怎么能,喜欢上大哥……”
萧峰负着段誉,携着木婉清走到崖边,南海鳄神在一边不住发出“啧啧”、“嘟嘟”的怪声表达他的不耐烦。萧峰提起真气,正待一跃而下,却忽听段誉大叫“喜欢上大哥……”顿时脚下一个踉跄。他本已左足翘起,准备踏入虚空,以“千斤坠”一类的功夫快速下落。谁料,给段誉这么一吓,还没等准备好就直接栽下去了。他武功高超,就算一时失脚也无妨,悬崖那么高,下落过程中总能找到机会平衡自身,木婉清武艺虽不及他,见识却是有的,因此也不惊慌。唯有段誉,突然失重下落,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再琢磨什么乱七八糟的心事,本能的扯开喉咙,完全表现出了一个武学菜鸟在这个时候应有的表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南海鳄神呆呆的站在悬崖边上,一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我那徒儿还有这等古怪爱好呐!放着好端端的美貌小娘们儿不爱,都挑的是些什么狗屁倒灶的人呐。算了,算了,好歹是我徒儿,管他喜欢男的不男的的,南海派门下,谁敢管?别人不同意,老子自然会给他撑腰。”忽然念头一转,“桀桀”怪笑起来:“那个大个儿混蛋,竟敢不知好歹从老子头顶上过去。原本应该打得他跪在地上给老子磕一百个响头,或者该把他脑袋瓜子剪掉,不过么,嘿嘿,原来我徒儿中意他啊。那么老子就叫他给我徒儿做‘媳妇’,这样一来,他就比我低上一辈儿啦!哈哈,这个主意妙极。”想着有朝一日,萧峰毕恭毕敬尊称他为“师父”的画面,脑补得极其开心的南海鳄神冲着深不见底的悬崖下头大声吼道:“徒儿,你拜我为师以后,师父我就给你拿下那个大个子当……当这个……妈的,是他给你当老婆呀,还是你给他当老婆。混蛋徒弟,你倒是给老子说明白啊!”哇哇大叫着的南海鳄神也追着跳下去了,空荡荡的山崖上,一阵冷风卷起地上细尘,抹去了所有痕迹……
第25章 小媳妇儿
其实段誉那句话完整说下来应该是“我怎么能喜欢上大哥喜欢的姑娘?”,段誉把对钟灵和木婉清曾经有过的醋意理解成自己喜欢她们了,只是每当这个时候,都是萧峰对这两个姑娘有短暂注视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坏极,净是跟大哥喜欢同一个姑娘。只是他还来不及说完就被突然失重打断,尖叫了一路直到下了悬崖彻底站稳。然而,这等高来高去的轻功对于菜鸟来说太过刺激,一落了地,段誉就控制不住的大吐特吐开来。等他终于吐完,萧峰还来不及上前去问他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就见段誉“呵呵”两声虚弱的傻笑,跟着,两眼一翻白,身子朝后一仰,“咣当”一声摔到在地,昏了。
等南海鳄神落下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萧峰一手抱着段誉,正小心翼翼的给他擦拭唇边秽物,木婉清这个女子倒是两手抱怀站在一边,顿时自说自话的认定萧峰这个“徒弟媳妇”是十拿九稳了的。当即,就摆起了师父的架子,嚷嚷道:“我徒儿怎么啦?你可别欺负他,抱好了抱好了,咱们赶紧赶路。对了,先告诉你,等他拜了老子为师,老子一定教他怎么拧人脖子,你且小心着。”
萧峰头都不抬,根本不理胡言乱语的南海鳄神,只对着木婉清说话:“木姑娘,你接下来要去哪里?”他既已知道木婉清是段誉另一个妹妹,当然不会就这样随便撇下不管。然而如果木婉清不愿与他们同行,那他也是不会过问的。毕竟,木婉清虽然也算阿朱姐妹,但阿朱又没拜托过自己照顾她。萧峰自幼不爱跟女孩子一起玩耍,长大以后忙着练武功闯江湖,及至后来出任丐帮要职,就更加没有时间去跟女人呆在一处了。若不是有个阿朱千里追随,他怕是一辈子都想不起该成个家。这一世倒是没有上一回忙碌,可是先顾着找爹爹,保护义父母,跟着又被少林寺看管起来,他虽然心里念着阿朱,但是在玄渡大师喋喋不休的唠叨之下,能睡个囫囵觉都是万幸,想念阿朱的时间也就越来越短了。倒是因为身处少林,几次想见虚竹,让他少的可怜的空闲时间都转移到两个弟弟身上去了。
南海鳄神见萧峰不理他,更加闹腾开了,言语之中,全都是命令萧峰要尽“徒弟媳妇”本分,好好伺候师父的意思。木婉清几次想回话,都没找到插嘴的机会,干脆闭口不言,光听南海鳄神一个人唱独角戏。
所谓三人成虎,南海鳄神聒噪起来一个人就能顶六个用,在段誉醒过来之前,他已经成功的在两人心中留下了——段誉钟情萧峰——的潜意识了。
萧峰好生尴尬。不由有些庆幸段誉昏迷过去,不然他一时之间可想不出该怎么应付这种情况。当然,以他个性,是应该大大方方问清楚的。然而南海鳄神的唠叨功比起玄渡也不差什么,玄渡花了三年时间让萧峰得了一听佛经就额角爆青筋的不治之症,而南海鳄神只花了三个时辰就硬是把段誉拴在了萧峰腰带上,成为他“如果丢开就是始乱终弃的铁证”。
好端端的,一个乖乖巧巧的弟弟就这么在南海鳄神嘴里变成了“未婚夫”,萧峰只觉得背上的段誉有千金之重,两条腿都快钉在地上,挪不动了。
南海鳄神一边口沫横飞的给萧峰灌输“徒弟媳妇经”,一边还不住催促:“我说你快着点儿行不行?”
萧峰咬咬牙,把暴揍南海鳄神的欲|望压回去,恨声道:“我也不认识路。”
南海鳄神一听,又念叨开来:“你说说你这个没用的,怎么连我徒儿的家都不认识?你还能不能好好当‘媳妇儿’了?”
这时,木婉清突然开口道:“我看你那宝贝徒弟才像个‘媳妇儿’呢。”
闻言,萧峰和南海鳄神一起回头去瞪他。萧峰是嫌她添乱,帮着南海鳄神抹黑段誉,而南海鳄神则是嫌她把自己徒弟说成让人压的了而感到不高兴。南海鳄神一辈子最怕被人压下去,不管是哪种意义上的压都会让他不开心,甚至于这种不开心都会延伸到徒弟身上去。他那死了的弟子“小煞神”孙三霸为看木婉清容貌被人家打死,南海鳄神非但不生气还很高兴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有木婉清武功高出孙三霸,如果真让他得了手,把这么个凶巴巴的徒弟媳妇娶回去,那他老人家的南海派未来岂不就变成女权天下了嘛!因此,孙三霸死得好死得妙,宁可被打死,也不能娶一个会压? 酵飞系南备径4四四虾v袢松形颍谒闹校嘶胺浅S欣怼?br /> 木婉清见两人都对她怒目相向,虽然不明就里,却也不退不让,倔强指出:“我又没说错。你们瞧那个小白脸的样子嘛,软趴趴的,武功又不行,胆子偏还小,而且,”木婉清说着,手指萧峰道:“这个人一上崖顶,你那徒弟就飞奔过去,黏在他怀里不下来。那模样,就跟我在旁的地方见那等久候归家丈夫的小媳妇一模一样。”木婉清不以为然的补上最后一刀:“他还哭了呢。哪个大男人会哭的?”她虽然受师父影响,对男人没有好感,却也认为男人是不会哭的,因为哭泣是软弱的象征。可是段誉见到萧峰就哭,那就是他“并非男人”的证明。然而段誉摆明了是男的嘛,“并非男人”四个字说不通,倒是南海鳄神英明指出的“男人也可以做小媳妇”此话甚是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