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复年少,何谈轻狂完本[耽美]—— by：默空(7)

“有些事情，或许我们两个人都有错，但我不喜欢欺骗。”苏若也站了起来，与叶莘面对面，黑色的双眸注视着叶莘，满是认真。
“但痛苦总是不成比例的，这并不公平。”这样的苏若，让叶莘在一瞬间把时间拉回了从前，他仿佛又看到了记忆中那个倔强安静的少年，叶莘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抬手覆上了苏若的头顶，笑着轻揉了两下，带着几分倦意道:“行了，早点休息吧。”
这样的一句话，无疑承认了些什么，也否定了些什么。
“喂。”苏若开口喊住了已经转身准备回房的叶莘，见叶莘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苏若才继续道，“你总要告诉我，我的房间在哪吧？”
“楼上左数第三间，或者……”叶莘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片刻，才挑起唇角，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继续道，“你可以和我睡。”
苏若平静地消化掉了叶莘那句带有几分挑逗意味的话语，而后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叶莘身边，单手搭在叶莘的肩上，微微靠近叶莘的耳侧，语调平和地道:“你确定”
说罢，未待叶莘回答，苏若便将手放了下来，从叶莘身侧走过，似乎刚刚的问话只不过是一句玩笑，然而，苏若的手腕却突然被握住，苏若回过头，便看到了叶莘那邪肆的笑，接着，便听了叶莘微含笑意的声音:“我确定。”
于是……
当躺在床上的苏若第四次将那条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移开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回过头，然而看到的却只是叶莘那张熟睡的面庞，不见丝毫清醒的迹象，苏若只得无奈地转了回去，继续背对着叶莘，不多久，叶莘的手臂再一次环在了苏若的腰间，已有了困意的苏若没了再去计较的心情，也就任由他去了。
而本该熟睡的叶莘却紧了紧环抱着苏若的手臂，微微勾起了唇角，只不过这些，苏若都不知道……
那晚以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之间明了了，但苏若和叶莘却谁都没有开口点明，任由这种暧昧在他们之间疯长。
转天早上，司机来接叶莘的时候，叶莘顺带将苏若捎到了学校，豪华的私家轿车在学校大门前停下，引来了无数学生的关注。苏若却并没有太在意，推开车门下了车，走进了校园。
然而谣言却随之传开……
有好事者说，嘿，咱学校新来的那个老师很有钱啊，坐着豪车来的。
而传到第二个人的耳朵里就变为了:新来的那个老师喜欢攀附权贵，今天早晨是被一辆豪车送来的。
再后来，又有人说，苏若被有钱人包养了。
到了最后，谣言越发的不像样子，甚至传出包养苏若的是个男人，苏若是个gay等等，各种版本飞速地流窜着，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变成了笑料，变为了谈资。
谣言，就像是我们小时候很喜欢的传话游戏，从第一个人到最后一个人，事实一次又一次地被夸大，一次又一次地被主观臆想改变，到最后，我们听到的，早已不是真相，而谣言同样如此，只是影响更为恶劣。
苏若踏进教室的时候，本已做好了接受各种目光的心理准备，却不想还是看到了意料之外的画面……
肖珞笙与班内一个男生扭打在一起，那男生脸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的了，衣服也有些凌乱，而肖珞笙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或许对方顾及着她是女生，没有下狠手而已，所以只是脸上有些挂彩。
周围的男生女生都在尽力劝架，想要拉开两人，可肖珞笙却不知为什么，怎么也不肯放手。
苏若轻皱了下眉头，朝着肖珞笙走了过去，他没有开口，而是直接握住肖珞笙扬起的拳头，横跨一步，身体挡在两人之间，沉声喝道：“一个女孩子，这样打架像什么样子！”
“谁让他那破嘴不干净！”肖珞笙挣脱了苏若的桎梏，指着对面的男生道，脸上满是不平。
“所以是你先动的手？”
“是。”肖珞笙毫不犹豫地承认了，在她看来，这并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好，你放学来我办公室。”苏若点了下头，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转身走回了讲台，“现在开始上课。”
在苏若认真教学的同时，叶莘也抵达了鸿诚，之前因为酒吧里苏若的突然出现而没有完成与陆文琛的合作案，后来又因为婚礼的事情而没有来得及与路文琛另约时间，现在终于得了空，叶莘便亲自给陆文琛打了电话，以示诚意。
“陆总，这合作案再拖下去也不是个事，所以这周四咱见个面怎么样？”叶莘一边翻看着资料，一边和陆文琛约着时间，倒是颇有一副大老板的架势。
“OK，周四，MISS酒吧见。”陆文琛倒也痛快，干脆利落地应下了，却在叶莘准备挂电话前再次开口，“不过，我听说你最近和那天酒吧里那男人走的很近啊。”
见对方提起苏若，叶莘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凌厉，却又在几秒钟后缓和下来，悠悠地笑道：“陆总怎么有闲心关心起我来了？”
“我啊，还真不是因为你，而是对他有那么点兴趣，所以特意去查了一下，结果发现……你们俩关系不一般啊。”陆文琛在商界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也算是一只狐狸了，怎么会没听出叶莘的异样以及刻意地转移话题？
“陆总说笑了，我和那个人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我帮了他一次，所以有那么点交集而已。”叶莘笑道，他知道在陆文琛面前绝不能坦言他和苏若的关系，不然在利益面前，苏若只会被陆文琛当作威胁他的筹码。
“这样么，那若是以后遇到他，叶总不会再制止我对他的亲近吧？”电话那头，陆文琛的声音温润平和，带了几分笑意，语调缓慢悠然，却存了几分试探。
“当然。”叶莘如是应道，眸中却染了几分狠戾，他虽是这样说着，可他并不确定，陆文琛若当真打了苏若的主意，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第19章 Chapter19

办公室内，苏若看着手机上尹少云发来的简洁短信，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尹少云纠结了那么久，甚至从英国跑到中国，结果呢，顾遥一来，还不是妥协了？
既然结局注定是这样，当初又何必折腾呢？不过，他和叶莘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苏老师。”
苏若闻声抬头，便看到肖珞笙大摇大摆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站定，单手撑着桌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苏若将手机放到一旁，环臂靠在椅子背上，淡淡地看着肖珞笙，黑色的双眸中带了几分无奈和好笑:“肖珞笙，你现在进办公室连门都不用敲了是吧？”
“反正现在也没别的老师，有必要么？”肖珞笙耸了下肩，脸上满是无谓的笑。
“你在进门前就可以预料到办公室里没有其他老师么？”苏若反问道，然而在看到肖珞笙动了动唇似乎还想要辩驳什么的时候再次开口道，“行了，说正经的，今天为什么打架？”
“我说了，那小子嘴巴不干净。”提起那个男生，肖珞笙的眼中又冒出了几分火花，似乎那场架并没有打痛快一样。
那个男生说，苏若是靠关系进来的，说送苏若来学校的是个同龄的男人，说苏若的各种坏话。听到这些，肖珞笙又怎么忍得了？可是这些话，她却没有必要告诉苏若，因为告诉他也只会让他烦心而已，而她并不愿他不开心。
“他动口你就动手？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女生，他如果手底下没个轻重，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苏若的这番话说的很平静，很缓慢，却莫名地很有压迫感，一字一句都让人无力辩驳。
听到这些，肖珞笙却笑了，她俯下身子，贴在苏若的耳边问道:“怎么，你关心我呀？”
“我只是站在一个老师的立场来教育学生而已。”苏若淡淡一笑，抬手按在肖珞笙的肩上准备拉开两人的距离。
“啧，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一个熟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苏若抬眸望去，便看到叶莘正倚在门口，含笑看着他，只是那笑容之中有些隐忍的怒气。
叶莘迈步走到苏若面前，拽着肖珞笙的后领将她拉离了苏若，视线从苏若身上转移到肖珞笙身上，片刻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地道:“上次在餐厅的那个女生就是你吧？呵，那你是上次没听清楚啊，还是不长记性，恩？苏若是我的人，你，离他远点，懂吗？”
说罢，也不顾肖珞笙的反应，握住苏若的手腕便将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拉着苏若就往外走。
“喂，叶莘，差不多得了，这是学校，放开。”苏若试着扭动了下手腕，却发现叶莘完全没有放开他的打算，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由着叶莘去了，只是恐怕，明天学校又会多出一些关于他的新闻吧。
叶莘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拉着苏若出了校门，直到自己车子前才停下，拉开后座的车门，将苏若塞了进去，而后自己也跟着上了车，才对司机道:“开车，回我家。”
苏若侧头看着身旁的叶莘，这样严肃的叶莘他倒是真的很少见，不由得弯了下唇角，而想到刚刚叶莘的突然出现，苏若淡声问道:“你怎么进的学校？”
“一年前，鸿诚成了学校最大的股东，我来学校，他们敢不让我进么？”叶莘看了一眼苏若，开口解释道，然而声音里却带着几分火药味。
听出叶莘语气中的不爽，苏若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叶莘都不会听得进去，于是干脆不再开口，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车子在叶莘家的别墅前停下，叶莘沉着脸拉着苏若直接进了门，直奔卧室，二话不说便将苏若甩到了床上。
苏若冷笑一声，半撑起身子，抬头看着叶莘，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是沉重的怒气:“怎么，吃醋了？不装了？”
“苏若，五年前飞机坠毁，你杳无音讯，我以为你已经……”苏若的神情无疑再次刺激了叶莘，可“死”这个字他却是怎么也说不出的，顿了顿才继续道，“结果呢？你好好的，五年啊苏若，你半个电话都没给过我！现在你回来了，一回来就和个女学生纠缠不清，我要是再装失忆，你是不是就成别人的了，啊？”
“果然你是装的，你知道我听到你失忆时是什么心情么？叶莘你TM混蛋！”此刻的苏若没心情理会叶莘的吃醋，他脑海中不断出现的只有一句话，叶莘骗他。
这个他爱了那么久的男人，做了他最厌恶的事情。
“我混蛋？哈，当初是谁消失五年的，啊？你听到的是我失忆，可我呢？我听到的是无人生还！你知不知道我死的心都有了？苏若，因为你，我疯过一次，胃穿孔一? 危陨惫淮危艘皆翰恢蓝嗌俅危闼滴一斓埃克杖簦哿┧璗M才是混蛋！”叶莘将苏若推到在床上，随即压了上去，左手撑在苏若的头边，右手死死地扣住苏若的下巴，看着他那双黑色的双眸因自己的话而产生情绪波动，心里竟有一股报复的快感。
苏若挥开叶莘的右手，一个翻身调转了两人的位置，将叶莘压在身下，轻笑一声道:“叶莘，我们两个，从互看不爽到相知相恋，我们经历了多少你不会不记得，如果没有原因，我怎么可能消失五年？叶莘，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好好想想？”
许是想到多年前的事情，叶莘渐渐冷静下来，沉声开口道:“原因是什么？”
苏若并没有立刻开口，只是从叶莘身上起来，跪坐在床上，解开了衬衫的扣子，露出白皙的皮肤，而靠近心脏的位置，俨然是一个枪伤所致的疤痕，见叶莘眼中先是惊诧再是心疼，苏若这才缓缓开口，在这寂静的房间，用那清冷的声音，叙述了一切缘由。
然而，苏若唯一瞒下的，是他的毒瘾与叶然有关这件事。

第20章 Chapter21

每天清晨，睁开双眼，便可以看到熟悉的睡颜，是否也可以称作一件幸福的事呢？
叶莘单手撑着头侧躺在床上，含笑注视着苏若还在睡梦中的容颜，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碰触苏若的眉心，那生怕吵醒苏若的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有些动容。叶莘的食指从苏若的眉心处缓缓下滑，划过鼻梁，轻点双唇。
正当叶莘准备把手移开的时候，苏若突然抓住了叶莘的手腕，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抬眸看着面前这个不老实的男人，眼中的睡意渐渐消退，变得一片清明。
“醒了？那就起床收拾收拾，我送你去学校。”叶莘似乎没有被抓包的自觉，反而凑过去在苏若的额头轻吻了一下，轻笑着开口。
“你送我？你还嫌昨天闹的不够是吧？”苏若把叶莘的手甩到一边，从床上撑起身子，准备下床。
“昨天？啊，是我折腾的太过了么？”叶莘故作明了地出声，嘴角勾起一抹痞笑，从背后环住了苏若，指尖缓缓划过苏若皮肤上的吻痕，下巴抵在苏若的肩上，还不满足地蹭了蹭苏若的脸。
饶是苏若早已熟知叶莘的无赖，对于这样的亲昵也有些无可奈何，抬手推了推肩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道：“少跟我在这装，行了，赶紧做早餐去，一会儿迟到了。”
“遵命！”叶莘在苏若的脸上轻吻了一下，装模作样地敬了个礼道，而后便出了房间下楼做早点去了。
苏若也开始洗漱准备，然而，苏若刚从卫生间出来，手机便响了起来，而上面显示的“匿名”两字更让他有些奇怪。
按下接通键，一个男声便传了过来：“好久不见啊，苏若。还记得我吗？”
“你是谁？”苏若简洁地开口，清冷的声音透着几分防备。那个声音，他似乎有点熟悉，可是，到底是谁呢……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忘了我，你这次回来，难道不是来找我报仇的么？”男人的声音很厚重，听声音该是五十岁左右的样子，语调从容轻缓，带了几分悠然和笑意。
苏若握着手机的手指突然发力，眼神也在一瞬间亮了一下，而后变得凌厉，带着恨意与狠戾，薄唇轻启，吐出一个他熟悉得刻骨的名字：“叶然。”
“啊，你还记得。”叶然轻笑了一声，顿了顿继续开口，明明是商量的语句，可口吻却偏偏是那样的不容置疑，“苏若，我们见一面吧。”
“时间，地点。”苏若毫不犹豫地应下了，他和叶然之间，的的确确有太多的恩怨需要解决，在他决定回国的时候他就清楚的知道，他与叶然的见面，不可避免。
叶然沉默了片刻，才悠悠地开口道：“现在，来我家吧，地址你应该还记得吧？虽然时隔五年，但你不该忘记才对，毕竟你来过那么多次。”
“谁的电话？”做好早餐上楼叫苏若的叶莘走到门口，便看到苏若正握着电话，脸色有些发白，神情极为不自然，是带着几分决绝的，那样的表情，是叶莘不常见到的，不由得开口问道。
在听到叶莘声音的瞬间，苏若下意识地挂了电话，看向叶莘的方向，素来平静的黑眸中多了几分慌张。他是不愿意让叶莘知道叶然的事情的，他不愿把叶莘卷进他与叶然的恩怨之间，他不想……叶莘为难。
“没什么，一个朋友。”苏若收敛了情绪，淡淡地开口解释道，而后便不愿再多说什么。
叶莘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却终究没在追问，只是一如既往地笑笑道：“那就下楼吃早餐吧。”
叶莘太了解苏若，苏若不愿说的，即便是他，也毫无办法，他能做的，只是用自己的方法，去保护苏若。
在苏若再一次拒绝了叶莘送他去学校的提议后，叶莘目送着苏若上了一辆出租车，而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安凉的电话：“安凉，我在苏若的手机里装了定位，你马上带人跟着他，我觉得他今天不太对劲。”
“我是司机，不是保镖。”安凉冷冷地开口，说出的话却存了几分调侃，五年的时间，不知是不是被徐一凡影响，现在的安凉竟然偶尔也会有些人情味了。
“你小子……就当帮兄弟个忙不成啊？行了少废话！我怕苏若出事……”叶莘也知道安凉不会坐视不理，于是交代了一句之后便挂了电话，动身去公司了。
而苏若也抵达了那个很久都没有去过的地方，他站在门口，微微抬头，看着那个与印象中毫无差别的建筑，突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物是人非的错觉。
苏若嗤笑一声，轻摇了下头，迈步走了进去，而屋内，叶然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苏若的到来，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个茶海，上面是紫砂茶壶以及两个精致的茶杯，杯里是还冒着热气的清茶，而叶然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类似管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