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祭司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祭司大人恕罪。”
“族长说的是什么话,是我自己不请自来,哪里谈得上怪罪你呢!”遥珈也是不提自己过来的目的,只和白苗族族长扯闲篇。
“不知这位是?”白苗族族长也是见过四大护法,但并没有见过连阳这才问了一句。
“我啊!我是你们祭司大人的夫君。”连阳顺势搂着遥珈的肩朝白苗族长说。
白苗族族长顿时额上三道黑线,他没听说祭司大人成了亲啊!再说了虽然没有说祭司不可以成亲,但是历任祭司似乎都是没有成过亲的女子。
因为是在外边,遥珈也不好意思落连阳的脸,并没有躲开连阳的动作,她也不想让别人对连阳的来历追根究底所以对连阳的话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白苗族族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连阳了,只能尴尬的看着连阳不知所谓。
连阳却是丝毫没有看到他尴尬的目光,随意的就坐了下来,然后还一副主人般的姿态道:“别傻站了,快坐下,有椅子坐为什么还要站着呢!”
遥珈白了连阳一眼,这人真的是走到哪里都跟走到自己家一样啊。
坐下之后,遥珈也只和白苗族长东扯扯西扯扯,一会说他府上的构造,一会说说白苗族的一些习俗,愣是把白苗族族长弄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然。
等到茶都续了好几杯太阳也都要落山了,就见有人过来禀报说外边有人要见祭司大人。
遥珈放下手中的茶杯与连阳对视了一眼,心知是塔卡带着人过来了。
对于让塔卡去游说其他部落,遥珈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白苗族这次血腥镇.压牙茨,其他部落都看在眼里,也都心有余悸,生怕今日的牙茨就是明日的他们,是以大家一定会借这次机会拼死一搏。
“族长你不介意本祭司借用你的地方见一下客人吧!”
“这是属下的荣幸,属下这就为你腾开地方。”说着就要告退。
“族长留步,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会面,族长留下来但听无妨。”这可是为他专门演得大戏,他白苗族族长怎么能不在场呢!
虽然不知什么事,但祭司让他留下那可是莫大的光荣,白苗族族长岂能不开心。
只是等见到进来的人时,白苗族族长脸色一下子就给垮了。
这进来的牙茨首领的小儿子塔卡,塔卡看着白苗族族长的目光简直就跟个利箭一般。
现在白苗族族长终于知道祭司前来到底想要干什么了,先前和他扯闲篇不过就是想牵绊住他,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请祭司大人为我等做主!”塔卡进来之后立即就向遥珈跪下。
遥珈的目光从白苗族族长身上掠过最后才落到跪下的塔卡,淡淡开口:“不知道你是想让本祭司为你们做什么主呢?”
“回祭司大人,一直以来白苗族族长叶崇仗势欺人,对我们这些小部落百般欺凌,若是我们有一点不顺他心,不是重刑就是血腥之灾,还望祭司大人明察秋毫,还我们一个公道啊!”塔卡开口道。
“族长,这位小哥儿说的可是真的?”遥珈质问白苗族族长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是让他心中一颤。
“回祭司大人,他这纯粹是血口喷人。明明是他牙茨部落心怀不轨,在我白苗管辖范围内闹事造成不少伤亡,属下不得已才会派人去镇.压,谁曾想他们竟然揭竿而起,想要反叛。”白苗族族长叶崇愤愤道。
塔卡对叶崇倒打一把也很是气愤,简直就想直接把他的心黑掏出来看看究竟是白的还是黑的,好在他还有一丝理智。
塔卡朝叶崇愤然道,“叶崇到底是谁血口喷人立马见分晓。”
然后塔卡看向遥珈恭敬道:“祭司大人小人有众多受叶崇一直欺压的人证,他们现在就在外边等着,还请祭司能让他们当面指证叶崇的恶行。”
叶崇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塔卡游说了其他部落的人共同出面指证他,自然是要奋力顽抗一把。
“祭司大人属下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还请您不要被这叛贼的花言巧语给蒙蔽了啊!”叶崇一副忠心天地可鉴的表情。
“叶族长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们祭司又不是三岁小孩,是谁想蒙蔽就能蒙蔽的吗?”原本一声都没吭的连阳突地蹦出这么一句,把叶崇怼的悻悻然。
“既然你有人证那便把他们传上来,就看看他们能拿出什么样的证据!”遥珈这话虽然是跟塔卡说的但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叶崇。
等其他几个部落的首领被传上来之后,叶崇的脸色更是灰败,几人皆是痛斥叶崇对他们这些小部落的肆意欺压,让他们的生活苦不堪言,最后还呈上来每年为叶崇上供的账簿,这下人证物证齐全,叶崇连想反驳的权利都没有了。
遥珈拿过各部落呈上来的账簿随意的翻看,上面的数目记载的详详细细清清楚楚,遥珈看了几眼之后合上账簿,食指在桌上不轻不重的敲着,“真是看不出来啊,这些年光是这几个部落上供的东西就可以让叶族长成为我们苗疆的首富呢啊!”
叶崇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现在都这个时候了自保最为要紧了,“回祭司属下,属下冤枉啊!”
遥珈一声冷笑把账簿从桌上丢到叶崇面前,“你冤枉,那么解释解释这账本是怎么一回事吧!”
叶崇哪敢看那账本一眼,只跪在地上一味的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个……”
遥珈站起身来走到叶崇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叶崇,“怎么,叶族长解释不了了,证据确凿没法再狡辩了?既然叶族长没话可说了,依照苗疆的规矩不知族长你的罪行是不是已经够五马分尸或者说扔进你这儿的虿盆?”
遥珈是在赌,她赌叶崇怕死,所以他为了自保一定会把所有事情都供出来。毕竟主谋与从犯毕竟不同,叶崇也有家人,想来也不会把罪名全揽在自己身上,牺牲掉自己的家人。
叶崇本身就怕死,更怕被折磨至死,所以遥珈一唬他叶崇的心理防线就崩溃了,“属下招,属下全都招!”
遥珈这才重新坐了回去,等了好一会都不见叶崇说话,这才道:“看来叶族长还是没有什么想说的,也罢,这件事必须得有个解决的方法,得给所有的人一个交代,想来用族长一家人的性命作为交代也会是一个令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
“祭司大人恕罪,属下说,属下这就说!只是这件事属下只能说给您听。”
遥珈也明白,这件事事关四大家族不宜让太多人知道,“塔卡你先带各位首领下去等着,本祭司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本来这么多年欺压他们的就是叶崇和叶崇的人,他们只要叶崇倒台,其他也与他们无关。
叶崇看了一眼连阳,面色有些为难,刚才这人说他是祭司的夫君,可是看打扮并不是他们苗疆人,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人面前说。
“不用顾忌他,你说吧!”遥珈从始至终就没有想着要连阳避开,他帮了她这么多,她又怎么可能连这点信任都不给连阳呢。
听遥珈这么说,叶崇这才开了口,“属下承认这些账簿上所记载的都是真的,可是,可是这些财物的大头却不是在属下这,属下充其量只拿了其中的一成。”
“一成?”连阳忍不住反问。这账本所涉及的牲畜财物可不少,一个族长竟然只拿到一成,不是他说谎那就是分成的人开头大,就连一族之长也不敢得罪。
叶崇诚惶诚恐道:“是的,只有一成。”
“那你说其他的九成都流向何处呢?”遥珈追问。
“流向了四大家族人手中!”这次叶崇回答的很是干脆。
遥珈心中冷笑一声,终于是说到了重点,果不其然这件事四大家族脱不了干系。
“叶族长可要想好了再回答,可不要为了给自己脱罪把脏水泼到四大世家身上。”遥珈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警告。
“属下没有一句妄言,属下有证据。”这句话叶崇说的底气十足。
遥珈没有说话,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这些财物牲畜都是每年分一次账,谁拿了什么,拿了多少,属下都清清楚楚的记着,这上边也盖了我们大家的私印,现在这账本就在属下房中床底的暗格里。”
遥珈看了连阳一眼,连阳立马会意,起身就走到外边,不一会儿就拿了四本账簿过来。
遥珈拿过账本,这四本账本分别记载了四大家的人所得的分成。
虽然四大长老没有直接参与其中,但是他们的族人以及心腹牵涉在这里的倒是不少,有了这个把柄不怕他们再不低头。
“从今日起你就先在府中闭门思过,处罚你自然也躲不过。”遥珈离开之前只留给了叶崇这一句话。
塔卡和其他几个部落的首领早就等在外边,见遥珈出来忙向遥珈见礼。
遥珈也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殷切之色,轻笑了声道:“你们放心,既然答应还你们一个公道就绝不会食言,至于如何处罚叶崇恐怕还要等上几天,不过放心从现在你们不用在怕白苗族了,安心过你们自己的生活。”
这一直以来被白苗族欺压的几个部落首领顿时都充满了感激之色,都要向遥珈叩拜以谢她救他们于水火之情,不过被遥珈和连阳给拦住了。
“各位不用行如此大礼,在其位谋其事,我既然做了这个祭司就要做自己该做的事,这只是我份内的事情,所以你们大家不必如此!”
几个部落首领一听,对遥珈更是充满了感恩戴德,都纷纷向遥珈表忠心,都发誓会誓死追随她。
遥珈急着回去解决手上账本的事情,便匆匆与塔卡和部落首领告了别,然后和连阳赶回祭司神殿。
赶回祭司神殿之后,已经是深夜了,但遥珈是一刻也没敢停,让朱雀通知四族长老立刻过来祭司神殿,并下了死命令,谁若是推脱不来那就立刻退位让贤,让能来的人继任长老之位。
☆、第235章 235 杀鸡儆猴,拿谁先开刀(六)
遥珈在祭司神殿等候四位长老到来的同时,柔然皇宫乾西所百里泽住的地方也来了一个深夜访客。
自从遥珈离开以后,百里泽很少有好眠,再加上柔然皇帝生辰已过,他第二日马上就要动身离开,是以在深夜还没有歇下。
也就在此时叩叩叩的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百里泽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什么人来访。
百里泽带着疑问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百里泽也见过,是前几日捡到他同心结的女子。
朝阳见百里泽开门,这才抬起头看向百里泽,那眸子中是没有生气的灰白,就连说话声都像是没有丝毫的生机。
“我可以进去说话吗?”
百里泽想了一下,虽然说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是不太好,可是就这样说话也不是多么好,所以百里泽侧开身子让朝阳进了来。
“这么晚了不知道朝阳郡主有什么事?”百里泽单刀直入,并不想浪费时间。
朝阳单薄的身影站着有些瑟瑟发抖,她的牙齿咬着下唇久久的不说话,百里泽也没有再逼问她来这有什么目的,只是静静的等着她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朝阳似是想好了这才鼓足勇气开口:“上次宁阳王说如果我有事求你,你一定会帮我的,这话可还作数?”
百里泽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你能不能娶我?”
百里泽不悦的皱起了眉道:“倘若郡主这深更半夜就是为了这不切实际的玩笑就请回去吧!”
朝阳使劲的摇了摇头,一双眼眸中充满了泪水,“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也知道我这样太贸然了,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啊!”
说着朝阳就蹲在了地上把脸埋进双腿无力的哭泣,低声喃喃:“我也没有办法,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啊!”
朝阳哭的这么伤心绝望,百里泽也无法对她下逐客令,可是她的要求他根本就无法做到!
只是看着哭的这么伤心的朝阳,百里泽心中也有了丝动容,虢国侯死的时候遥珈也是哭的那么的绝望。
眼前的身影渐渐和遥珈重合起来,百里泽走到朝阳跟前居高临下道:“为什么?告诉我原因!”
见百里泽给她说话的机会朝阳这才抹干眼泪站了起来,“因为你心中有别人,而我心里也有别人。”
百里泽幽深的眸子看着朝阳等着她接下来的解释。
“还记得上次在御花园里我说我羡慕你心中的那个姑娘被你这么珍视吗?”
百里泽点了点头,轻轻道:“记得。”
“你说你羡慕我,可是我有什么可羡慕的,我们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是一段不能公之于世的禁忌之恋,我们的感情无法容于世人眼中,他不会为了我放弃他唾手可得的锦绣江山,可同样他也不放我的自由。我没有办法,这样永远不能见光的感情,我无法再继续下去了,只有你,只有你能把我从这痛苦的深渊中解救出来。”朝阳充满了期盼的看着百里泽。
从朝阳的话中百里泽也猜到她说的那个男人是谁了,不是太子萧逸轩又能是谁!
“虽然你们的感情的确值得人同情,可是恕本王不能帮你,我不会娶你的,所以朝阳郡主你还是请回吧!”
百里泽已经俨然一副送客的姿态了,但朝阳还是想奋力一搏不愿意放开这最后的救命稻草。
“宁阳王殿下您今日可以轻而易举拒绝我的求婚,可是等你返回大渝之后你也可以这样拒绝你们陛下吗?现在谁人不知大渝宁阳王就是未来太子的人选,到时候倘若你父皇要为你赐婚你也要拒绝吗?我知道你是因为你心中的那个姑娘不愿意娶他人,不愿意辜负那个姑娘,可是娶妻这一道坎你无论如何逃不掉躲不开不是吗?”
百里泽眼瞳一缩眯着眼睛问道:“你想说什么?”
朝阳深吸了一口气,和百里泽摊开了底牌,“你娶我,我嫁你,这对我们来说是互惠互利的。我们做一对假夫妻这既不会让你开罪你父皇也不会让你辜负你心中的那个姑娘,你能说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局面?”
在百里泽出使柔然之前,皇帝和皇后就已经多次暗示他要他娶妃了,皇帝甚至把各地上供的美女赐给他当侍妾。百里泽知道这次选妃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躲过去的,那么朝阳的这个意见也不失为一个双赢的办法,朝阳得到了她想要的自由,而他也可以安了他父皇的心,让他父皇认为他并不是一个只顾儿女私情的人。
第二日清晨柔然皇宫中议论纷纷,说的是有人一大早看到朝阳郡主从大渝宁阳王的房中出来而且还衣衫不整的。
而当柔然太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场就大发雷霆,把碎嘴的宫人都给处死了。
就在萧逸轩火冒三丈要去找朝阳求证的时候,又传出来消息大渝宁阳王亲自向柔然皇帝求婚,请求将朝阳郡主赐予他,这更加坐实了两个人之间的谣言。
对于柔然帝来说虽然最后不是他的女儿做了宁阳王妃,可是朝阳也是皇室的人,柔然帝对于这桩婚事显然乐见其成,并且封朝阳为公主。
萧逸轩得到消息的时候,朝阳已经被封为公主同百里泽一起踏上了回大渝的路途。
队伍走到南阳郡的时候百里泽特意又停了一下,让所有人在此处休憩,又让飞月留下来保护朝阳公主,自己则带了嬴沧赶往弦乐城。
弦乐城这边,沁碧被暂时困住了脚步不得离开,只能留在此处等着百里泽回大渝之后再找机会离开。
这日沁碧向往常一样出去买菜,刚挑好菜就有声音穿入耳中。
“听说了没有柔然要和大渝联姻了。”
“早就听说了,而且我有朋友是在柔然皇宫当差的,对这次忽然联姻的原因可是一清二楚的。”
“哦?还有什么原因?”这人显然是来了兴趣。
因为这两人坐的茶摊就在沁碧买菜的旁边,再加上沁碧是习武之人耳力极好,所以虽然那人压低了声音沁碧还是听的一清二楚的。
“我那朋友说本来他们皇帝是想把自己的女儿许给大渝宁阳王的,可是谁知道那朝阳郡主却和宁阳王暗通款曲,两人共处了一夜,有宫人清早见朝阳郡主衣衫不整从那宁阳王房中走出来。你说孤男寡女,两个人在房间呆了一夜还能干什么,啊?”
然后这两人不约而同默契一笑。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沁碧一听这话菜都不要了,提起那人的领子就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