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布一个陷阱,让她自己往里面跳,一旦她踏进去,就会万劫不复。
轩辕殊珺已经是剑在弦上,看到安可儿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他以求不满的低唤了一声,声音沙哑至极:“安安……怎么不继续,你不很想要吗?”
男性沙哑的声音低低的响着,就像魔魅一般,试图诱惑着她,让她和他一起沦陷。
然而,安可儿却好像完全听不到轩辕殊珺说的是什么。
此刻她的耳朵里全都是那缥缈的琴音。
一曲清音,悠扬沉浑,涤荡心灵,洗尽铅华。
这琴音安可儿忽然觉得很迷茫,很恍惚。明明是第一次听,但是着悠扬的琴音却她觉得莫名的熟悉。
听着听着,她只觉得听得耳根子都莫名其妙的热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正在偷情,然后被品行高尚的父母师长得个正着的,这琴曲的清音让她尴尬羞愧,比在她的脸上扇耳光还要难受。
她鼻子酸溜溜的,脸色苍白,耳根发红:“我……陛下,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弹琴?这曲子好特别,就好像是有人在扇我的耳光,让我觉得自己很……”
轩辕殊珺被浴染黑的双眸却没有一丝的清明,他的眼中都是她娇媚的容颜,他的鼻息里都是她的香气,他的耳朵里都是她甜美动听的声音。
“安安,你在说什么?什么琴音,朕什么都没有听到。”
然后,他开始一点一点的亲吻她的眼睛,眉毛,脸蛋,唇角……
缥缈的古琴声从远处传来,不绝于耳。虽然,对于普通的人来说,这个音量很微弱,但是,安可儿却觉得如雷贯耳,若空谷绝响。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的眼角留下来,砸到她的手背上,她的手在颤抖,她的声音在颤抖,她的全身都在颤抖着。
眼睛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了,眼泪簌簌的落下,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
他在她的身上四处点火,亲吻着她的精美绝伦的五官,蓦地,吻到了她湿润的脸蛋,沾染着泪痕。
咸咸的,湿湿的……
轩辕殊珺这才警觉过来:“安安,你为什么在哭。”
“我……我不知道……陛下你真的没有听到琴声吗?”
轩辕殊珺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然后让自己冷静下来,侧耳倾听,凝神屏息,果然听到了一点点微弱的琴声。
他微微凝眸,哑黯着声音道:“有。在不远处,似乎有人在弹琴。而且声音似乎越来越近了。安安,你是怎么,这个琴音有什么不对劲吗?为什么会让你这么悲伤?”
她静静的趴在他的胸膛上,任凭着自己的眼泪淌下来,微微的闭着眼睛:“是这个身体在悲伤,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穿过过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陛下。我不可能听到过这个琴声,然而,我却觉得这个琴声很熟悉……”
他的心,一阵一阵的揪紧。
但是,轩辕殊珺的表面上还是依旧从容镇定:“安安,那我们要不要去见见这个人。”
安可儿蓦地睁开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眼神中忽闪着不安定,她犹豫了半天,然后缓缓道:“我们……我们还是不要去找他了,陛下,你也知道我不是‘我’,我只是空有‘我’的皮囊而已……没有必要再去认他。”
安可儿的心里咯噔一跳,心跳就漏了一拍。
为何她这么肯定弹琴的人是‘他’?
‘他’好像就是冲着她来的,‘他’似乎就是在找她。
她的心慌,手在抖。很想见到‘他’,可是又害怕见到‘他’。
蓦地,一双温热而干燥的大手紧紧的握住她颤抖的双手。
安可儿一抬头就对上了他坚毅冷静的目光,她惊慌失措的花容撞进了他的眸底。
轩辕殊珺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沉声道:“安安,你是你,‘她’是‘她’。你不会被她心里残存的情感而控制的,对不对?”
明明是疑问句,但是,说的温柔动听而又坚定,对她而言,就像是一粒定心丸,
安可儿恍然的点点头:“对,我是我,‘她’是‘她’……不管是‘她’爱的人,还是‘她’恨的人,都与我无关……”
安可儿紧紧的捂着耳朵,可是,她依旧能很清晰的听到那悠扬的琴声,那个琴声似乎贯穿了她的灵魂。
随着马车的行驶,他们离琴声就越来越近了。
忽然,马车被迫停了下来。
“救命啊——救命啊——”
安可儿在马车里听到一个孱弱的女孩子在呼救。
暗卫装扮成的车夫靠近了马车门,向着里面说道:“老爷,前面有人闹事,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轩辕殊珺一手抱着安可儿,另一只手紧了紧悬在腰间的长剑,危危的眯起眼睛:“什么事?”
“几个男人在强抢一个弱女子。”
轩辕殊珺冷声道:“去解决他们。”
安可儿被轩辕殊珺抱在怀里,两个人贴得很紧,所以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全身的肌肉都在绷得紧紧的,很紧张,随时都在准备着战斗。
安可儿趴在他的胸口上,低低的唤了一声:“陛下,你怀疑他们蓄意接近我们?陛下的行踪应该没有泄露出去吧?”
轩辕殊珺摇摇头:“朕没有收到消息。可是,万事都得小心。”
安可儿慢慢‘哦’了一声,然后就也安静了下来,聚精会神的注意着周围发生动静,神经紧绷着,时刻准备着一发生危险就逃跑。
没过一会儿,车夫就回来复命了。
车夫靠近马车的门,小声的禀报着:“老爷,那个小姑娘救下了,可是她跪在地上不肯走,一定要报答老爷的大恩大德,要为老爷为奴为婢。”
轩辕殊珺眉头都不皱一下,声线冰冷而清晰,缓缓的吐出两个字:“撵走。”
“是,老爷。”
安可儿心想,陛下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血无情。
她当初能在轩辕殊珺的手里活下来,现在想想都还觉得很是心惊胆战。
可是,那个被救的姑娘已经迫不及待的冲到了马车的脚下,抱着车轮哭诉着:“老爷,老爷万福金安!奴婢是香兰,孤苦伶仃,无家可归,希望老爷能行行好,让香兰为老爷做牛做马,香兰都无怨无悔,一辈子报答老爷的大恩大德。”
安可儿蓦地一怔!
香兰,是香兰!
她藏身在上官世家的时候,就是香兰在照顾着她,没错,这个就是香兰的声音。
大概,是自从上官府邸惨遭灭门之后,香兰就无家可归了。
每每一想起上官世家,安可儿就觉得心里很过意不去。
安可儿对轩辕殊珺说:“陛下,你救了她,要不,我们好人做到底,就收留她她?”
轩辕殊珺冷漠的说道:“朕没有救她。只是嫌她当了朕的路而已。”
安可儿继续劝说道:“那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在她的心里,你就是她的救命恩人。陛下你不是总喜欢收留想青衣那样无家可归的孩子,他们会对你忠心耿耿的。”
☆、你霸占了朕的身和心,这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妒忌你
你霸占了朕的身和心,这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妒忌你
轩辕殊珺冷漠的说道:“朕没有救她。只是嫌她当了朕的路而已。”
安可儿继续劝说道:“那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在她的心里,你就是她的救命恩人。陛下你不是总喜欢收留想青衣那样无家可归的孩子,他们会对你忠心耿耿的。”
轩辕殊珺微微的叹了口气:“安安,你总是这样,对女人不设防。你难道不知道,你拥有能让女人妒忌的一切吗?特别是,你独自霸占了朕的身和心——这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妒忌你。”
安可儿心里一甜,有一些羞赧,有一丝喜悦。
但是她面上却是小女人一样的娇嗔着:“什么嘛,夸我的时候,还不忘顺带夸耀自己。”
轩辕殊珺听到女人的娇嗔声,娇媚如猫儿,让他的心头痒痒的,非得亲上一两口才能止住他心头的痒……
他俯首向她,菲薄的唇若有似无的擦过她的脸蛋,然后印上她的唇瓣,狠狠的吻了一口才放开她。
轩辕殊珺对着马车外候命的车夫道:“让这个女人滚远点,她要是还抱着车轮不放,那就砍下她的手,看是躺在地上打滚不肯起来,就直接从她的身上碾过去。”
安可儿还在刚刚的亲吻中没有清醒过来,这个时候忽然听到轩辕殊珺说出了这么残忍又血腥的话来,不禁被吓得抖了一抖。
香兰要被砍手,或者要被碾死?
不行!
安可儿奋力的推开了轩辕殊珺,然后打开门,冲出了马车。
映入眼帘的就是香兰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然后一双手紧紧的抱住马车的车轮,虽然轩辕殊珺的车夫重复了三遍警告,但是香兰始终不肯相信。她不相信刚刚救了她的好心的老爷真的会砍掉她的双手。
她已经没有出路了!
“住手!”
安可儿大喝一声,把装扮成马扯车夫的暗卫给吓住了,暗卫手里刀已经抽出了半截,被安可儿这么一吓,就活生生的给吓了回去。
香兰猛地抬起头来,看见安可儿,香兰整个人都像木头人一样呆住了。
安可儿知道香兰肯定认得她,可是,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跟香兰说什么。
衣衫褴褛的香兰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安可儿,在她的袖子里藏着一把珊瑚钗,那是她的姐姐秀兰临死前给她的,香兰刚刚准备用这只珊瑚钗自尽来着,但是现在看到了安可儿,她只想用这只钗,狠狠的***安可儿的心窝里。
香兰哀默冰冷的目光望着安可儿:“安夫人,你这些日子过得还好么?香兰这些日子过得很是凄苦……”
香兰的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
轩辕殊珺刚好从马车里出来,看到香兰眼中有杀气,他的眸色一狠,立即拔出了长剑,一个虚晃过去。
香兰被堪堪擦着她睫毛多去的剑刃吓尿了,然后一个趔趄就跌倒地上。
而安可儿的人此刻都已经被轩辕殊珺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安可儿有些生气:“老爷……你,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乱砍人?!”
轩辕殊珺垂眸看了安可儿一眼,冷冷的哼着:“我不分青红皂白?”
安可儿知道自己失言了,眼前的这位不是普通人,他是皇帝爷。
安可儿憋屈的说:“不,我刚刚说的话收回。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你说是红的就是红的,你说是白的就是白的。”
轩辕殊珺心底一声轻叹,她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他把她保护的太好了,她就不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
所以,当安可儿再次推开他的时候,轩辕殊珺也没有阻止,而是让她就这么跑向了滚在地上那个脏兮兮的女人的旁边。
安可儿伸手将香兰扶了起来:“香兰,没事了,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香兰忽然一只脏兮兮的手紧紧的拽住了安可儿的衣襟,面目狰狞,抬起手来就往安可儿的胸口上刺!
“去死吧,你害死了那么多的人,你这祸害!”
安可儿反应很快,但是,她此刻却怔住了,因为香兰说她是杀人凶手……
她的心狠狠的被揪紧,发疼。
就在发钗刺向安可儿的那一刻,她的身后袭来了一阵强劲凛冽的风,她的腰被男人的手臂环住了,然后一个腾挪就闪到了一边,落地稳当又漂亮。
安可儿不用猜都知道是轩辕殊珺救了她,因为这个男人的怀抱她简直是太熟悉了。
可是,那把珊瑚发簪却插在了轩辕殊珺的手臂上,殷红的血不断的从水蓝色锦缎的衣袍里渗出来。
安可儿心疼极了,立即帮他拔出发簪,然后查看他的伤口。
“陛下,你疼不疼?”
轩辕殊珺毫不在意:“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人心叵测,总的见点血,你才能受到教训。我舍不得你流血,那就我来流点血,好让你长点记性。”
安可儿你知道说什么好,这么男人总是这么敏锐,这么睿智,还这么疼她……
发狂的香兰也被暗卫制服了,然后押了过来,跪在轩辕殊珺的面前。
轩辕殊珺望着一眼安可儿,语气淡淡的:“安安,你想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安可儿默默的垂下了头:“我想跟她道个歉。”
轩辕殊珺俊美的眸子,深沉的望着她,眸色晦暗如深。
“香兰,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的你的上官世家一百多口都被杀了灭口。”
香兰愤怒的吼着:“你道歉有用吗!他们都活不过来了!”
她的姐姐临死前告诉她,那伙袭击上官府邸的私兵,就是为了找安可儿,才杀光了上官世家里所有的人。
安可儿冷静的望着香兰:“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都会心存愧疚。但是,我不会为那些无辜惨死的人偿命,因为我不是凶手。香兰,你失去亲人和家的伤痛我能理解,但是,不能因为你的不幸,就可以不讲道理。”
香兰忽然安静了下来。
安可儿蹲下身,和她四目相对:“这是一场你无法理解的政治斗争。如果上官世家参与其中,也不会招致杀身之祸。香兰,有因必有果,不会有人无端端就来去。希望你以后能理智一些,心中不要有太多无妄的仇恨,好好的过日子。”
说完,安可儿就起身了。
香兰懵的回过神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走到安可儿的面前。可是香兰还没有碰到安可儿的衣角,就被轩辕殊珺一边长剑抵住了她的91 肩头。
剑刃没入香兰的血肉,殷红的血流了出来,把她疼的哇哇直叫。
安可儿还来不及回头,就被轩辕殊珺揽住了纤腰,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搂在怀里。
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轩辕殊珺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温度,英俊冷漠的脸没有多余的表情:“不准你靠近她,否则,要你的命。”
安可儿看着,于心不忍:“陛……老爷,你放了她吧。虽然我不知道她的心里是怎样想的,但是,就算她真的想报复我,凭我的本事,她也不会有得逞的。她是在太弱小了,我们不需要去踩她。”
香兰“哇呜”的哭着,哭得楚楚可怜:“夫人!请让香兰跟随你吧!香兰没有读过书,不明白道理,但是香兰知道夫人是好人!香兰已经没有去处了,香兰绝对会对夫人忠心耿耿的!”
安可儿心软了。
她偎依在男人的怀里,略略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带着恳求的语气道:“老爷……不如我们就收留她吧。”
轩辕殊珺不为所动:“你的心怎么这么宽?这个女人前一刻还想杀你。就算你能容得下她,朕容不下。”
安可儿软软的贴在他的身上,嘟嘴,卖萌。
轩辕殊珺看她的眼神,甜美微醺,奇怪,他从来都不喜欢吃甜食的,为什么一看到她就会爱上了这种甜美的味道……
最终,还是轩辕殊珺松口了:“好吧。”
安可儿高高兴兴的走过去,把香兰拉了起来:“香兰,以后你跟着我!”
香兰赶紧跪下磕头,忙不迭的道谢:“谢谢夫人,谢谢老爷!”
因为香兰脏兮兮的,一路跟在他们的马车后面,就显得十分的不妥了。
大街上的人纷纷的都在议论着,这华贵的马车竟然这个这么破烂的一个奴婢,这家人究竟是多么的没人性,把婢女虐待成这样!
然而,却没有人懂被‘虐’的人此时有多么的幸福。
香兰灰头土脸,衣衫褴褛,还一脸幸福的笑呵呵。
安可儿没有办法,只得让车夫把马车停在最近的一家客栈的边上,待香兰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什么的。
某间客栈里,香兰正在浴桶里洗澡,安可儿就在在屏风外面,在送来的一堆的衣服里挑来选去的。
“香兰,你刚刚说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香兰什么颜色都喜欢,最主要是主子喜欢奴婢穿什么颜色。
安可儿还在蓝色和粉色之间犹豫着,忽然,那悠扬缥缈的琴音又响起了。
她全身都为之一振!
这个声音很近,竟然就在隔壁!
☆、哥哥负责貌美如花,你负责打打杀杀
哥哥负责貌美如花,你负责打打杀杀
安可儿还在蓝色和粉色之间犹豫着,忽然,那悠扬缥缈的琴音又响起了。
她全身都为之一振!
这个声音很近,竟然就在隔壁!
这琴音似乎带着牵引的魔力,她努力的抗拒着,但是脚却不由自主的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