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让心甘情愿的当起了临时猫奴,不断翻出各类食物,最后还给纵雨剥了一根香蕉。纵雨吃完讨好的舔舔叶清让的手指,上头还沾着鱼干的酱汁,叶清让顺势挠了挠它的下巴,说道:“好了,不许再吃了,你一下子受不了那么多。”
贺融对于纵雨的“不解风情”很是懊恼,三两把山鸡解决掉,自从它觉醒之后,胃口越来越大,本已经成型的身躯又拉长不少,相当有分量,若不是豹子必须维持体重体型以保障速度,恐怕它会长到一个惊人的程度,叶清让不敢想象,带着一只黑豹已经够惹人注意的了,如果贺融像纵雨一样来个体型变异,他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清让无视贺成双对纵雨飘去的冷眼,享受着它对自己的亲昵,指尖划过纵雨脖子上的项圈,由于纵雨体型在短时间内急剧变化,原本宽松的项圈现在死死掐住了它脖子,幸亏纵雨忍饥挨饿比较瘦,否则怕是会要了它的命。
叶清让慢慢摸索了一会,打开了项圈后面的暗扣,将皮绳解了下来。项圈入手颇有质感,金属牌的反面还刻着一行柳体小字:斜风细雨不须归。
花含章坐在副驾驶上,却一直转过头看着后面,看到金属牌正面刻着的“纵雨”二字,感叹道:“它的主人倒是很有诗情画意,这猫的名字可把贺融给比下去了!我很喜欢猫,不过小时候没有精力养,你们都有一只豹子了,不如小猫就让我来照顾吧。”
花含章确实有些心痒,不料贺融一听立刻朝他龇牙发出警告,连眼神都变得不那么友善,花含章失笑,投降道:“好了好了,纵雨是你救的,不跟你抢总行了吧。”说完摸摸鼻子小声嘟囔:“这脾气跟它老爸还真挺像!”
车子终于开到了头,接下去的山路越发狭窄向上,叶清让一行人将车子做了些掩饰,一人背负一个大包找了个靠近水源较为开阔的地方,冬日里天黑的很快,江若愚麻利地捡柴生火、烧水焖饭,动作一气呵成,看得花含章目瞪口呆。
叶清让等第一壶水烧开后,打算先帮纵雨做一番简单的清理。
第37章 帐篷一夜
“嘿,”花含章看着“新鲜出炉”纵雨感叹道:“挺漂亮的,是只很纯种的布偶猫。”花含章帮着纵雨在生起的火堆旁整理软毛,纵雨似乎很畏惧火焰,这可能是兽类的天性使然,反倒是贺融,许是自身灵力属性的关系,丝毫不怕,且它皮毛很厚实,不需要火堆自然也能保持体温。
等到纵雨身上的毛干的差不多了,贺融便凑过来偎到它旁边。纵雨对贺融还是带着些惧怕,此时感受到它身上的阵阵暖意,却不由自主地凑到贺融黑色的皮毛下窝着,因为过于疲惫很快就打起了小呼噜。
贺融靠过去仔细嗅了嗅纵雨身上的气味,满意地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唇,眯起眼警惕地观察四周的动静。
花含章见状,遗憾没法再把纵雨抱在怀里揉捏,走到江若愚身边接过他盛好的热汤喝了起来。虽然在野外一切从简,但叶清让还是放足了材料煲汤,贺成双和江若愚还喝起了酒。
江若愚问道:“布偶猫?好奇怪的名字。”
花含章笑他不懂行:“你看纵雨,浑身的毛雪白、蓬松柔软,只有眼睛四周、两只耳朵和尾巴尖带点淡巧克力色,双眼冰蓝,难得的是,布偶猫性格温顺而恬静,对人友善,总是形影不离地围着主人转,对疼痛的忍受性颇强,能容忍孩子的嬉闹,是理想的家庭宠物。在过去,上佳的品种可以卖到两万以上。”
叶清让没有花含章知道的这么仔细,现在听了也不禁咋舌,放在以前两万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普通人家想必是不舍得花一大笔钱买一只猫,更何况买来还不算,养起来才叫费钱呢,正想着,又听花含章说道:“就贺融这只黑乎乎的野豹子,配我们家纵雨,根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
叶清让忍着笑咽下嘴里的汤:“贺融怎么得罪你了,好歹是野生豹子,性情机敏,智力超常,隐蔽性强,游泳爬树不在话下,是少数可适应不同环境的猫科动物。”
想起贺融对纵雨的独占欲花含章就来气:“你怎么不说豹子性格怪癖,胆大残暴还记仇,别的豹子纹路不知道该多霸气好看,贺融呢?好好的黑豹,莫名其妙多出一些大小不一的土黄色斑块,哪里都配不上我家乖顺貌美的小纵雨。”
叶清让看着花含章发着牢骚的样子,与他平日傲气小少爷大不相同的放松姿态,心里不由感慨:“纵然世道再差,人只要有伙伴,是绝对不会孤独的。”
酒足饭饱后,天色漆黑一片,四人两两钻进早就扎好的帐篷里修炼,两个小时之后,叶清让吸收完一块玉石中的灵气,玉石化为一堆灰色的齑粉,叶清让收拾干净后竟发起了呆。
贺成双不满叶清让走神,伸手揽过他,箍住脖子咬住嘴,起先是罚他不专心,后来亲出了火,原本按住后脑勺的手掌逐渐往下滑,经过脖子的时候坏心的捏了捏叶清让颈侧的痒痒肉,还不让他逃,另一只手从衣服下摆里探了进去。
叶清让与贺成双修炼已入正轨,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压根不畏寒,叶清让只穿了一件贴身的棉质内衫,连毛衣也早脱了,更加方便贺成双欺负,衣服下摆被胳膊架起,带着薄茧的手指揉捏上两点嫩肉……帐篷里逐渐升温。
叶清让顾忌花含章与江若愚在附近,拼命压抑浓烈的喘息,却还是不可抑制地陷入贺成双带给他的欲海情潮……贺成双也是考虑到目前的环境实在不方便折腾他,只是彼此用手释放了一次便作罢。
叶清让靠在贺成双怀里平复气息,贺成双低头问道:“是在想该不该把玉石的事情告诉花含章?”
叶清让一顿:“你看出来了。”
贺成双摸了摸他的头发,说:“兹事体大,难怪你犹豫。”
叶清让皱起眉:“如果含章真的成为我们的朋友、同伴,那么一直让他蒙在鼓里不是明智之举,他天分很高,再用上玉石精华修炼,必定事半功倍。如果不把这个方法告诉他,即使以后他能用丧尸或者变异动物的晶核修炼,对身体也会有损伤,于修炼一途来说是毁了根基。”
“别想太多,把这个方法交给他就是了。”说话间,贺成双的呼吸打在叶清让脖子后面,有点热也有点痒。
叶清让略感惊讶:“可是,万一……总之会有很多麻烦。”
贺成双神情冰冷,只是看着叶清让的双眼异常柔软:“我们不能总是去想别人会怎么样,而是应该坚定自己会做什么,这样才不会迷失真实,因为我们始终走在直路上,只要自己不偏离轨道,终会到达目标。”
叶清让听到这番话,心里震动不可谓不大,他微张着嘴呆愣了好一会,等到贺成双忍无可忍差点再次亲下去时,才回过神,低低地笑起来,看着贺成的眼神又亮又缱绻:“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你可以那么快就站到高峰,别人都觉得你是疯子,其实你是真正的聪明人。”
贺成双从这话里觉出一些异常,正想细问,又听叶清让继续说道:“能与你同行,是我最大的荣幸。”
贺成双捏了捏叶清让下巴:“彼此彼此!”
这边情意正浓,另一个帐篷里倒有些尴尬,花含章与江若愚也只分到一床被子,帐篷空间又小,花含章可以说是从小到大都没有跟人如此亲近过,更别说睡一张床,他和任何人都保持距离,甚至没有谈过一场恋爱,说花含章眼界太高也好,还是说接触的不是跟家族事业有利害关系的人就是那些眼巴巴认准他的身份贴上来的家伙让他心里膈应也罢,总之花含章心里有结加上情窍未开,对于感情一道意外的是白纸一张。
感受着背后贴上来的暖热身躯,花含章身子不由一僵,假装不经意挪开一点缝隙,江若愚立刻就觉察到,马上又贴过来。
花含章忍不住说:“你别靠我这么近啊。”
江若愚不解:“不靠在一起会冷。”
花含章看了看江若愚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叹口气:“跟这个傻子计较什么呢,他又不是我以前遇到的那种莺莺燕燕,满脑子龌龊想法,花含章,既然你自己都决定抛却花少的身份了,就该学会跟人真心相处,而且你真以为自己魅力无双?江若愚这种傻瓜蛋才不懂那么多呢!”
做完心理建设,花含章放松下来,心安理得地靠在江若愚胸口,他个子比江若愚矮许多,江若愚整个脑袋露在外面,他却有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周身都热乎乎的,气氛有那么些温馨的感觉。
花含章想起自己在那个家里的感受,房间很大,冷冰冰的,就算他长大后懂得给自己的房间设计成最温暖的色调,也从来没有感受到一丝归属感,反而是现在,荒郊小野外,乱世陌生人,这个两次把他从危机中拉出来的大块头,给了他最大的安全感。
一分钟后,花含章感受着那根气势汹汹的顶着自己屁股蛋的硬热,咬牙切齿地叫道:“江若愚!”
江若愚叹了口气,问道:“又怎么了?”
花含章转了个身面朝他,气道:“什么怎么了?你自己怎么回事你不清楚?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若愚略感惊讶地看着他:“你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你不是还去外国留学的吗?小叶说你学历很高。”
花含章还没想明白江若愚对着自己发情和自己学历有什么关系,就见江若愚一脸无奈地跟他解释:“我没正经上过学,这还是贺老大教我的,这是人体很自然的生理现象,我第一次是在……”
“你别说了。”花含章一脸冷漠地打断江若愚,“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你会对着我起反应!你是不是搞错了,男人,应该要对着柔软的、美好的女性做这种事你明白吗?”
江若愚反驳道:“我认为你这种想法是很片面的,贺老大说这种事,只要是跟自己喜欢的人做就没错,我之所以会这样,全是因为我喜欢你,而不是因为什么男男女女的关系。”
被他这么一说,花含章一时间竟然找不出辩驳之语,底气不足地诘问他:“你认识我多久?你就说喜欢,这样的感情是认真的吗?你分明……分明是在玩闹!”
江若愚还是不解:“我更糊涂了,为什么认识没多久就不能喜欢你?你那么好,喜欢你不是很理所当然的吗?”
花含章听了脸微微一热,他听惯了拐弯抹角的试探,却很少听那么直白的心声,但他也不至于因为一句话就头脑发热,坚持想让江若愚“认清现实”:“那么我问你,我什么地方好到让你短短几天就钟情于我?”
如果江若愚说是他的外表是他的家世是他刻意展露出来给“别人”看的人格魅力,那么他非得用他的“高学历”好好讽刺一下这份爱不可。
第38章 白蛇惊魂
江若愚看着花含章,为了说话他的脸微微仰起,桃花眼里满是微光,初见那一眼的惊艳、落魄求救时的慌张,彷徨无助却始终维持的骄傲,风光背后的空虚和等待,全部化成那一晚他将翡翠玉牌递给自己时抬头的刹那,江若愚真是爱极了花含章这般模样,他的眼中永远有强大自己的决心和对未来的向往,有别于已经陷入腐朽的人,花含章是鲜活的!
他清楚地知道,花含章是很好的,他拥有“富有的爸爸”,无可挑剔的外貌和气质,这些事受人追捧的,同时他也有很多伪装的坚强和必须咬牙才能维持的傲骨,这些是别人不屑一顾的。
江若愚珍而重之地亲吻花含章光洁的额头还有他翘起的鼻尖红润的嘴唇,告诉他:“你的一切一切,我都喜欢。”
花含章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搞得心烦意乱,心跳如鼓,呼吸沉重,他一把推开江若愚,背过身去,不知道应该继续骂他还是该怎么样,花含章只觉得现在头昏脑涨,情况看起来不太妙,因为他向来是很冷静,不管是幼时面对哥哥姐姐恶意的捉弄,还是三姑六婆的指指点点,又或者是母亲孱弱的病体和父亲漠不关心的眼光。
是的,一旦处于气愤、羞恼这些软弱的情绪上,人就会变得思绪混乱,进而做出让自己后悔的行为,花含章一向是告诫自己无论何时都要保持理智,但是他现在却违背了自己的原则,都是他,该死的江若愚!他并不是放低姿态讨好自己,也没有高高在上瞧不起人,他说喜欢自己的一切!
花含章拒绝相信,眼角甚至溢出软弱的泪水,他讨厌江若愚!讨厌这种蠢蛋!江若愚应该要像他遇到的其他人一样,虚与委蛇,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和目的说欣赏他、喜欢他,想要和他做朋友,如果是这样就好了,他可以顺其自然地选择值得自己结交的人,或者优雅从容的拒绝一些对他来说没有用的人。
是的,其实花含章嫉妒江若愚,不仅是他,还有贺成双,还有叶清让,他们虽然也各有各的不幸,可是他们现在拥有了彼此,不屑于财富权利,这让他更加厌恶自己,厌恶从来都没把他放在眼里的哥哥姐姐还有那个所谓的爸爸!
江若愚的感情越是纯粹、坚定,花含章越害怕自己不配拥有,怀疑太过“聪明”的自己会再将来有一天让两人都失望、痛苦。
对,只要不要去理睬江若愚,不要回应他就好了,没有人会用一辈子等待一份得不到响应的感情的。
花含章稍微冷静了一点,理智回归,他就还是那个精明、善于做戏的花小少,像江若愚这种傻瓜蛋,怎么能明白刚才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思考了那么多呢?
江若愚看着花含章蜷成一团的身体,眼尾似乎有水渍,不禁心痛,自责自己的鲁莽,长臂一伸,连同被子一起把花含章搂住,轻声安慰:“你担心的我都懂,只是亲了一下,不会怀孕的,贺老大都跟我……”
连虫鸣都没有寂静夜晚,帐篷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滚蛋!”
另一帐篷的两人正昏昏欲睡,被惊醒的贺成双骂了句:“神经!”
贺融正在舔舐着纵雨头顶的毛毛,金黄的眼瞳眯了眯,继续埋头苦干。
第二天一早,花含章看着除了自己之外都精神饱满的家伙,心里只剩下冷笑。
吃过早饭走了大半天,一路上的蛇虫鼠蚁真的多的不可思议,花含章喘着气问:“都冬天了,这些玩意不是都应该冬眠了吗?我们等下不会遇上出来捕猎的熊吧?”
不过这些小玩意倒是成了花含章练箭最好的靶子,他本来射箭技巧就挺不错,从前是有专门的射箭场地给他消遣,后来是射没什么头脑的丧尸,刚碰上这些身形不小巧,动作灵活的爬行类时频频失手,练了一早上可谓的进步神速,现在五箭里能射中两箭。
叶清让给他科普:“看来你是不知道,白化动物和千年相传的‘野人’是世界未解之谜,神农架里的白化熊本来就没有冬眠的习惯,常年在雪地里寻找食物,更别说现在是末世,遇见什么都不稀奇,你这种还以过去思维思考事情的习惯得快点舍弃,不然迟早要吃亏。”
叶清让和江若愚的灵力进了神农架可谓是如鱼得水,贺融虽然被叶清让禁止吐火,但丝毫没有变弱,森林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与生俱来的猎场,贺成双当初在云南时也经常钻林子,加上他现在完全是一个移动式雷电发射器,小雷球一发一个准,一扫扫一片。
最不济的应该算是纵雨和花含章,他们一人一猫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其一,空有能力缺乏实战;其二,都是身娇肉贵的少爷出身,尤其是纵雨,跑了一早上,早就累的直喘气,毫不客气的朝着贺融喵喵撒娇。贺融又是杀敌又是忙着照顾纵雨,忙的不亦乐乎。
短暂解决中饭,众人再次按照地图的指示往里走,一路上叶清让收集了不少草本植物,虽然还没有找到变异类或是珍惜植物,但也足够叶清让欣喜,尤其是想到这些植物只要移入小乾坤内就可以栽种,不断再生,叶清让嘴角难掩笑意。正当他弯腰挖着一颗菌类,前面传来花含章轻声惊叹。
等他走上前,就明白过来是什么让话少爷如此感慨。那是一颗高大的大树杜鹃,扎根在瀑布边缘的一处乱石间,褐色树皮剥落得左一片右一片,显得斑斑驳驳,饱经沧桑。小枝粗壮、上面长有短毛,叶子又厚又大,呈椭圆形,最惊艳的是一树冠盛放的花,蔷薇色并略微带紫的绚丽色彩,如同荒田野地里立着一位千娇百媚的美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