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抬头,看到正是宁云冷酷视线,苍小钟被他打怕了,第一反应还是害怕,畏惧地低下了头,不知道他是来做什么。
“主人……”
“别叫我主人。”宁云马上回了他,视线不同于过去玩味,依旧是冷冰冰。
“……”
苍小钟闭口不语,人很害怕时候有很多反应,比如尖叫,或者痛哭求饶,或者呼天喊娘,但当怕极了时候反而会说不出话来。
他已经是在宁云手里经历了一次生死劫难,如今真是怕他怕到骨子里了。以前以为至少宁云不会杀他,现在才明白,宁云不怕杀他,他也不能保证宁云不会杀他。
也许是他长久不言,宁云又开口了,声音还是听着发冷,“不想对我说什么?”
苍小钟张了张嘴,声音很小,声音音量也暴露了他畏惧,“您不杀我了吗?”
宁云勾了勾唇角,露出嘲讽笑意,“你晕过去才一个小时呢,看你能不能活过这两天了。”
苍小钟被打得反应迟钝,这才听懂他话,被打成这样不及时治疗单靠耗着很容易发炎。更何况他被关在这阴暗潮湿地方,连件遮体衣服都没有,这么一晚非发烧不可,这么想想宁云还真是要他命定了,看来他这次凶多吉少。
光是想想苍小钟就觉得浑身发冷,宁云似乎不耐烦了,冷声道:“怎么,还不想理我?”
苍小钟怕得哆嗦了一下,抬头看了看他,又畏惧地低下头,想开口求他,却又不敢,宁云本来就心里不快,他这副唯唯诺诺态度更是惹得他心烦,变冷哼一声,“那我走了。”
“……主人……”苍小钟这才犹豫着轻唤了他一声,声音还是怯怯,“对,对不起……求您原谅我……”
“呵,现在对我认错了?不觉得太晚了?”宁云冷笑着抱胸俯视着他。
苍小钟抖得更厉害了,似乎在鼓起勇气,声音更小了,“……对不起……求您饶我一命吧……”
“苍小钟,你还记得我收下你时候我怎么对你说吗?”宁云却说起了另一件事,似乎在回忆,“我说我不是随便玩玩,我也问过你,要不要做我一辈子奴隶,你是怎么回答我?”
“主人……对不起……”
宁云又问:“不忠奴隶,我要你命过分吗?”
“不过分……主人,我……”
“你还有什么可说?”
“没有了……”苍小钟重新把头埋进胳膊里,颤抖着小声道,“可我不想死……主人……”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宁云关门走了,带走了他唯一光,苍小钟闭上眼睛落了一串泪,“可不可以……至少给我一条被子?好冷……”
越是想到身体就越冷,他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他大概想到是发烧了,即使是这样他甚至连手腕束缚都没解开,更不用说是一件御寒衣服,或者一些止血伤药了。
苍小钟低喃已经分不清是不是呓语了,“你是家主,我又何尝不是独生子?从没人欺负过我,你不但打我,羞辱我,不把我当人看,现在又要杀我,宁云啊,宁云……”
“宁云,可我为什么偏偏……呵呵,到死都没能听到一声道歉,希望来生不再见面……”
“来生,不认识你,该多好……”
“妈妈……对不起……”
他痛苦宁云一点也不知道,自从回来后他也放着一堆事不管先把苍小钟毒打了一番,又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不出门。
再见了一次更好,直接摔东西了。
听着房里传来粉碎声,周妍根本不敢劝,只能默默地让金逸把东西该收收好,又让人准备了安神茶。
她端着茶才琢磨着怎么敲门,就发现门从里面被猛地打开了,正面对上宁云冷到骨子里眼神,任是再倾慕他周妍也忍不住寒得一哆嗦。
他怕我,你也怕我?宁云冷笑,“什么事?”
周妍这才反应过来,地上茶杯温声道:“这茶有安神作用,您奔波这么多天,休息一下吧。”
宁云看也没看她,从她身边径直走过,去了客厅酒吧台。
宁云这人极其注重形象,逼格拉得很高,酒吧台上什么年代红酒都有。但这次他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还是高浓度白酒,一饮而尽后又倒了一杯。
周妍跟上来时候,也是没见过他这么郁闷,急匆匆地劝道:“您心里不开心,也别借酒消愁啊,白酒喝多了伤肝……”
“借酒消是愁,我哪里愁了?”宁云笑得渗人,似乎蛮不在乎,“斯是他,害怕是他,我愁什么?”
“是,要死是他,您别喝了好吗?”
“哗啦——”
宁云把杯子往地上一摔,“你敢管本少爷事?!”
周妍:“……”并没有管啊,只是劝你别喝了,少爷什么时候这么不讲理了?
“周妍啊,你最好别招惹我。”宁云阴测测地笑道,“过了今晚他就没命了,苍家又怎样?他毕竟是个人啊……”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敛了表情,转为叹气,“毕竟也是个人啊,人都会死。”
周妍不敢吭声了,宁云声音骤然变冷,“周妍,地上碎片你看不见吗?不会捡吗?”
他对着自己态度大变,周妍隐约觉得宁云这是醉了,自己好像被当成某人了,不过看在他心情不好份上只道了声“是”便倾身捡起地上粉碎碎片……
“唔……少爷……”
宁云狠狠地踩在她刚触到碎片手背上,只瞬间血就淌了出来将地上水渍染为红色,她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宁云,后者脸上是理所当然冷笑。
周妍心想原来他在苍小钟面前时这样,少爷你这样是找不到对象。
她算是知道了,难怪宁云总是拒绝自己,原来抖S这么可怕,看来苍小钟平时真是被他欺负得挺惨了。
“叫什么叫,一点忍耐力都没有。”宁云嫌弃地抬起踩住她手脚,淡淡道,“小钟,给他找一条毯子,如果发烧了就打一针,别让他死了。”
周妍:“是。”属下也不想他死了啊!
宁云站了起来,冷哼一声,“他要是死了你就去陪他!”
周妍:“……是!”
宁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动作丝毫不乱。
……简直不讲理。周妍无奈地让金逸找人扫掉这片痕迹,要到了地下室钥匙紧急地找了家庭医生看看苍小钟伤势。
苍小钟已经烧到三十八度了,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周妍看到他身上伤简直是倒吸一口凉气,知道他动起手来狠,但没想到这么狠,他后背已经找不到任何完整皮肤了。
家庭医生也是表示活了这么大岁数头次看见这么惨,赶紧给他打了一剂消炎针,又给他涂了些简单愈伤药才算完,离开之前还劝道:“伤得这么严重,其实应该送医院治疗……唉……”
周妍连连点头,“我懂,可是这不是没条件吗?他不会死吧?”
“这倒不会,就是好慢点。”
“活着就好。”
周妍说着给他盖上了毯子,他是趴着,因为伤口被碰到又牵动了一阵疼,即使是昏迷中也瑟瑟发抖。
“求你……不要……”
周妍叹了一口气,“我以前羡慕过你,可现在却觉你也很可怜,被自己喜欢人伤害,一定更痛吧?”
苍小钟在梦里哭了出声。
“不要,我不想死……”
******
“少爷。”
“周妍。”
一切处理妥当已是深夜,再去找宁云时候,宁云眼底是一片清醒,淡淡道,“把苍小钟被宁家擒了消息传出去,尉迟宏跟苍家交好,他来要人就把人给他吧。”
“是,少爷……”
宁云叹了一口气,“就当我醉了吧。”
狠不下心来杀他,只能让他走了。
苍家,又是你赢了。
第十九章:反目成仇
——宁云:你说过往不及回首,别后悔了
江湖有四大家,莫家没落,苍家改经商,宁家改混黑,不再过问江湖事。
剑圣尉迟宏和苍家交好,而且为人正直侠义。不得不说宁云真很会看人,次日尉迟宏便拜访了宁家。
尉迟宏剑法精湛,但这次一来并没有佩剑,充分看出了他作为前辈修养,宁云见了他莞尔一笑,“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尉迟宏不卑不吭道:“我就开门见山,苍家和宁家斗了几百年,如今苍家已经倒了,宁家不知道能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给他们家留个种。”
宁云颔首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说得好,不过苍家和我宁家向来不对付,不狠狠折磨他一番怎能泄我心头恨?”
尉迟宏马上听出了什么,皱眉道:“他还活着吗?”
“大概吧。”宁云轻描淡写地说,仿佛一点都不在乎,“既前辈来要人了,我也不好不给前辈一个面子,可惜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了。”
他说着脸上还勾起一抹嗜血笑意,尉迟宏又是皱眉,但没说什么,见到苍小钟惨状后,忍不住声音也冷了,“虽然退隐,也算半个江湖儿女,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样折磨他……实在太残忍了。”
苍小钟晕晕乎乎睁开了眼,勉强支撑着站着,见了尉迟宏马上知道他是来救自己走,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世伯……”
见他被自己打得那么惨都不落泪,只是见了他就委屈得哭了出来,宁云心里有些不痛快,但脸上依旧维持着不在乎笑容,“苍小钟,看在前辈份上我放你走,别再让我看见你。”
苍小钟愣了一下,颤抖着拉着尉迟宏手低声道:“世伯,我母亲也在宁家。”
尉迟宏倒是有些惊讶,这他却没听说,便转向宁云问道:“宁家向来虽说不上光明磊落,但也堂堂正正,什么时候这样遮遮掩掩了?”
宁云淡定地笑道:“世仇之间互相倾轧不很正常吗?更何况苍冥已经死了。”
苍小钟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转瞬间满眼哀恸,还有恨意。
尉迟宏顿了一下,冷声道:“既然人已经死了,可以把尸体交还给她儿子吧?至少让她能安葬。”
宁云满不在乎道:“送去火化了,三天后来领尸体。”
“不!她没死!你要杀她!”苍小钟本来还因为还有点发烧而没精神,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恨恨地瞪着宁云,眼睛变得通红,“有什么冲我来,你放了我母亲!”
宁云也没和他生气,而是慢条斯理地笑道:“好,你非要现在要人,我就把她尸体给你。”
说着吩咐手下带上来一个方方正正木盒,苍小钟睁大眼睛看着那东西,又看看宁云,颤颤巍巍地伸过手去接了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宁云,突然又笑了,“宁家,你别后悔了……”
话才说完就晕了过去,这次是气急,宁云眼睛闪了闪,但最终没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那双恨到了极点眼睛深深地刻在了他心上。宁云对着尉迟宏笑了笑,“前辈,请。”
尉迟宏默不作声地接过苍小钟道了声“再会。”便离开了。
他走后宁云依然是笑吟吟表情,没有一点不自在,又请唤了一声,“周妍。”
“在,少爷有何吩咐?”周妍摩挲了一下包着白色纱布手生怕他又折腾人。
宁云轻描淡写地笑道:“他为什么还活着?”
“……”
周妍震惊了,这是翻脸不认人?卸磨杀驴?你让我救他,现在好又把责任推我身上了,简直是利用啊。
“还有,你手是怎么回事?”宁云继续理直气壮地问。
“……不小心划到了。”周妍震惊地找了个理由,决定还是不戳穿他了。
宁云这才冷笑一下,“以后小心点。”
“……是,属下先下去了。”
少爷黑化起来太骇人了,撑不住啊,周妍战战兢兢地撤了。结果她才刚走到一半就又被宁燃截住了,“小周啊,少爷把苍家送走了?”
“老爷,是,这个……少爷答应了他如果他能活过昨夜就放了他。”周妍紧张地给他开脱。
宁燃慢条斯理地笑笑,视线仿佛将她刺穿,“他是怎么活过来?”
周妍开始冒冷汗,“这……是我找了医生救了他,老爷,您……”
她才说了一半就被宁燃打断了,“苍家我不喜欢,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周妍赶紧喏喏道:“是,知道了。”
宁燃冷笑了一下,语气有些嘲讽,“小周,我知道你喜欢宁云,不过你自问你配吗?”
“不配,当然不配,属下只是单方面仰慕而已,并不敢有什么想法。”周妍真是苦不堪言,今天先是被宁云欺负,又要忍受宁燃羞辱还不敢表现出任何有意见,她觉得自己都快忍成忍者神龟了。
宁燃冷哼一声,似乎挺满意,这才道,“行,你是个聪明人,这件事办好了重重有赏。”
周妍连连应了,丝毫不敢招惹宁燃。宁云她还能惹一下,宁燃可是出了名冷酷残忍,她可不想落得凄惨下场,“是是,不过属下多嘴问一句,苍冥真已经死了吗?”
宁燃反应有些微妙,半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可真多嘴,你想知道?”
“……属下不好奇了,这就告退!”
“哼,马上滚。”
周妍迅速地滚了,心里默默吐槽自己主子有多不讲理,现在想想宁云其实挺好,至少平时还装一装。
******
苍小钟再次醒来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已经被精心地治疗过了,他不由叹息,床……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再睡到床上。
而守在他床边端雅青年正是尉迟蔚,见他醒了便主动解释道:“小钟,我父亲暂时有事,你有什么需要就对我说吧。”
“世伯……”苍小钟心里难受,又有一串泪落下,低喃道:“宁家不会轻易放过我。”
尉迟蔚就像个知心哥哥似轻柔地拉过他手劝慰道:“节哀,你是苍家最后血脉了。只要在我家,我父亲不会让你遇到危险,我也会以手中剑护你平安。”
“谢谢。”苍小钟眼泪流更凶了,“可我不能躲一辈子。”
尉迟蔚温声笑道:“总之先把伤养好吧,等好了以后要复仇还是离开再决定。”
他现在正脆弱,尉迟蔚很容易让人生出倾诉欲望,苍小钟低头叹气,“报仇……宁云……我何时才能报仇?”
尉迟蔚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温声道:“苍家人一贯高傲,我想你不会把下半生都拿来报仇吧?”
“洒脱……我是恨他,但也不想把人生都耗费在恨他这件事上,尉迟哥哥,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自然哀恸万分。”尉迟蔚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答案,“但仍会好好生活。”
苍小钟点点头,似乎是听进去了。
“我也会好好生活,至于宁云,有机会会报仇。”
第二十章:番外之恨情虐情
——宁燃:我们间游戏,你偏让我不痛快
宁燃回了自己房间关了门,房间窗帘是拉上,仔细看正中央跪着一个低垂着头人,长发遮住了她容貌,但在颤抖身体明显说明了她此时很痛苦。
“你骨灰都给你儿子了,不过我倒觉得你还是死了更好。”
宁燃说这句话时候脸上浮起了冷酷笑意,缓缓地走到她面前,苍冥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应。
宁燃又笑道:“反正你儿子我也看不顺眼,一起杀了得了。”
苍冥依旧没有抬起头,但却有了反应,她摇了摇头,面前地砖上落了几滴泪。宁燃眼睛里都是温柔笑意,开了房间灯,让光线亮了些,欣赏着她现在处境。
苍冥闭上眼睛,知道自己现在样子有多狼狈,已经过去两天了,她手被皮手铐束在身后,一点都动不了,双脚拷间有一条坚固链子,让她能稍微动一下。
但她根本没法做出什么反应,除了贯穿了下身贞操带外,她乳首被暴力地穿了环,没有任何治疗措施,只是消了消毒,同样被两条细长银链和下身巨物连接在一起,刺穿地方还结着血痂,一拽就疼,让她根本不能直起身子,只能屈跪在地上。
她已经很痛了,可是该死宁燃还是拉扯一下这条链子,让她痛得发抖,凭苍冥高傲个性早就想自杀了,但她手不能动,口中又被塞了一根极其粗长棒状口衔,甚至顶到她喉咙,不要说说话或者咬舌,她甚至一低头就能引起干呕不适,但又不得不低下头,宁燃真很会折磨人。
这两天她也试过绝食,但这招根本没用,宁燃甚至没给她选机会,这两天都没有给她取下过口衔,直接让人用一根细长管子从鼻腔伸入胃中打食物,那明明是昏迷患者鼻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