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有人在惊呼,有人在打电话报警,还有的想冲过来帮忙,在看到我手里带血的刀,还有溅到身上的血迹后,都不敢贸然靠近。
世界震荡的幅度更大了。
无边黑暗开始从四面八方蚕食过来,还不明真相的人们被快如闪电的黑暗吞噬,到处都是惊恐悲惨的惨叫,防若无间炼狱。
我在餐厅找了个空位随意坐下,等待着黑暗侵袭。
霎时,眼前一黑,世界像是加速倒退,周遭一切都被吞没,我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光亮,感觉不到任何温度,我还保持着坐着的姿势,不过底下没有椅子,这个我知道。
我在黑暗里待了很久,久到我几乎快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某一天,我前面出现许多个色彩斑斓的光点,我许久没有视物,眼睛发酸,我揉搓眼睛,发现那些光点还在。
那些光点里散发出一种意志,像是在呼唤我过去,我身体不受自己控制,朝着它们飘去。
布满星空的光点一点点变大,最先抵达的那个,从球形状转瞬就变地充满整个世界。
我感觉到一阵剧烈颠倒,等脚终于落到实地,我睁开眼,然后发现,我又来到了一个小说世界。
那些走在街上的人,每个人脑袋上方都顶了各种角色名称。
有炮灰,路人甲,路人丙,路人甲甲,路人丙丙等。
我到处找,找我的林曳,我以为他也来了这个地方,我开始到处找他,可是都没有找到。这个剧情的开端,就只有巴掌大的地方,我找了男主女主,也找到了男二女二,甚至反派一反派二,就是没有我的林曳。
我失望地坐在街边的台阶上,看着神情麻木的众人,剧情暂时不需要他们参与,因此他们幽魂一样来来去去。
“我知道你在找谁。”
冥冥中有个声音从虚空中传来。
我惊地站起来,到处察看:“你是谁?”
“他要等一千年才会重新进入轮回,他泄露了法则秘密,被那个世界的法则惩罚,他会失去一切记忆,他会忘记爱过你,他会忘记过往的所有。”
那个声音从我头顶上发出,我猜到了它是谁,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那个声音从我头顶上发出,我猜到了它是谁,是这个世界的阿谁,是这个世界的法到了它是谁,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作者有话要说: 9978
☆、终章上
姚锦是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中醒过来的, 无处不在的铁锈味, 刺激得他根本没有余力去注意周围什么情况, 胃里一阵激烈翻搅,他一手抓着缸沿,上半身一弓, 就呕的吐了出来。
身体里的消化过半的东西,瞬间就喷溅得满地都是。
一直吐着,吐到最后只剩黄水。
姚锦一手捂着嘴巴,深深拧着眉头, 从一缸血水里摇晃身体,蹒跚站起来。
浑身无力瘫軟, 另一手抓着墙壁, 才使得自己不至于滑落下去。
他赤足走到浴室挂墙壁上的花洒下面, 扭开开关, 水温冰凉,过了一会才变得暖热。
闭着眼一边任由温水冲刷脸颊,一边缓慢的解着衣扣, 褪去早已被血水染得刺目艳红的衬衣, 抽出皮带, 褪下同样湿漉漉染血的浅色休闲裤。
一身光果立在自上而下奔流不息的水流下,两臂撑着面前冷灰的墙壁。
系统正将原主的记忆快速传送到姚锦脑海中。
姚锦眼睛微微眯着,无声消化。
抓着墙壁的左手略有转动,手腕内侧一条狰狞的血口,随着热水的不断冲刷, 又有鲜血往外面渗透。
一地血水,蜿蜒至出水口。
打着圈,快速下坠。
洗完澡,姚锦拿下挂铁杆上的浴巾,直接围在腰间,头发上的水珠滴滴滚落,滚到赤果背脊上,隐没进浴巾边沿。
拉开浴室的门,依旧是赤足,到床边坐下,扯了数张床头柜上纸盒中的軟纸,擦拭着还在冒血的伤口。
根据原著的记忆,这屋子里有治疗伤口的药膏,姚锦按住血口,到客厅外,从茶几底下找到了一个暗灰色的盒子,取下盒盖,里面有他需要的东西。
先给伤口消毒,擦軟膏,贴上纱布,再用胶布固定,最后又另外缠了数圈白色纱条。
弄完这一切,已经吐得空无一物的肚子发出咕咕饥饿叫声,嗓子干渴的厉害,仿佛有团火在里面蹿烧。
姚锦到饮水机边,拿玻璃杯接了水,仰头一口饮尽,还是不够,他又接连喝了两杯。
喉咙处的焦灼暂时得到缓解。
转头往客厅窗户外看,天色漆黑,只依稀能听到一道道急速奔驰过去的汽车声。
这个时间点,凌辰两三点,估计不会有外卖。
姚锦到厨房去,打开冰箱,发现有几个鸡蛋。
到橱柜中翻找,找打了一袋没有拆的宽面。
把铁锅清洗一遍,倒干净水,放在炉灶上。
平静着面容,姚锦给自己煮了碗鸡蛋面。
端着面到客厅的餐桌边,左手放在桌面上,右手拿筷子,夹了面张嘴开吃,刚咀嚼了两下,一股作呕感。
姚锦蹙着眉把那股作呕感强行压制下去,逼迫着自己将一整碗面,连带着面汤也全部灌进了胃里。
意识和身体都很疲惫,洗了碗漱过口后,姚锦直接回卧室,掀开被子,倒头就睡。
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像是自己变成了原主,经历着他所遭遇过的种种残害和凌.辱。
有三个人的面孔出现频率最高,且每次出现的地点,都基本是在一间房间,一张床上。
有时候是单个出现,有时候是两个,记忆是回溯逆流的,最后一幕,三人同时出现。
伴随着无尽的痛苦屈辱绝望和怨恨。
无数次的挣扎,想逃离开,可无数次的被狗一样拖拽回去。
夜不长,梦魇却长的像是没有终点,永久一般。
若不是床头边忽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姚锦都会以为自己或许就要迷失在那个噩梦中了。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背脊不再停止,而是沉重弯曲,额角数滴冷汗,跌落到被单上。
音乐声还在继续,姚锦喘息了几口气,伸臂过去,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还没等姚锦开口说话,对面一连串的炮轰。
“怎么回事,现在才接电话,昨天我打了一晚上,你到底在干什么。忘记今天的事了吗?那可是我托了很多人的关系,才帮你拿到的这个机会。对方十一点的飞机,我半个小时候后到你家楼下接你,我不管你昨晚做了什么,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起床,收拾好!”
“人呢,有没有在,听到给我吱一声。”
一滴汗水落在左手的纱布上,微微动作间,痛感已没有睡前那么明显。
姚锦眼帘低垂,哑着声道:“我知道了。”
“知道就快点,是你求别人,不是别人求你。”
对面啪一声挂断了手机。
姚锦把电话拿下来,放回床头柜。
他将腕上的纱布一圈圈拆开,伤口快速愈合,只余一条猩红狰狞的疤痕。
指腹贴上去,轻微一按,锐痛骤然迸开。
松开手,姚锦下床,到抽屉里翻了一个护腕出来,戴在手上。挡住了底下的刀疤。
快速洗漱后,推开衣柜,找了一套偏深色的休闲装。
穿好衣裤后,姚锦走到落地的穿衣镜前面,透明的玻璃镜中,照出一张似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脸是原主凌浩的脸,只是因为里面寄居着来自异界的灵魂,让那双原本平凡的眼,忽然就溢满摄人心魄的光芒。
姚锦对着里面的人勾了抹笑,笑容冷残。
整理着衣服领口,留了两颗扣子没扣,头发也随意的打理了一下,原主这身皮囊其实很不错,不然也不会同时被三个人看上,然后借机灌醉给上了。
长得太好,却没有自保能力。
事后那几人没有放过原主,反而变本加厉,一有时间就以拍摄下来的视频为要挟,将原主叫出去,然后把没有在其他人身上用过的各种各样的工具,都轮番施加在原主身上。
姚锦不得不佩服原主,能坚持整整两年时间。
换了其他人,估计早就被折磨成精神病了。
419:他有个妹妹,能坚持到现在,都是为了她。
“那他怎么就选择自杀了 ?”
记忆中凌浩的妹妹生下来就有先天心脏病,幼年时病情还不太严重,一般药物可以暂时维持生命,后来病情忽然加重,到现在,需要靠国外进口的一种特殊药物,才能勉强活着。
419:那种药物据说停产了,他妹妹凌晓也因此陷入重度昏迷,医院下发了病危通知书,让凌浩做好准备。凌浩备受打击,妹妹是他活着的唯一动力,他觉得生活已然无望,就割腕自杀。他的残念还在这具身体里,对这个世界绝望,对那些伤害过他的人极度怨恨。
419:和之前某个世界类似,你得消除他的残念,不然你的灵魂会受到侵蚀。
“要我替他报复?”
419:嗯,不是简单意义上的报复。你得让那些伤害过他的人尝到和他一样蚀骨的痛苦。我猜你是想直接武力来,是不是?
姚锦只是笑。
419:不行哦,光让他们身体痛,还不够。得让他们受尽折磨,最好生死不能。
“生死不能……”姚锦缓慢咀嚼这几个字,死亡对于那些作恶者来说,的确太仁慈。
他虽不是原主,可受这副躯体的桎梏,也算在梦境中领略过一些他们所施加下来的迫害,三分之一都不到,也足够叫他倍觉恶心和厌弃。
若是不满足原主报复的愿望,大概另外三分之二也会慢慢体会。
穿梭的这些世界,压他的人不少,相较起来,但却都没那三人病态丑恶。
他们根本没有将原主当成人,在他们眼中,凌浩就是条随叫随到,怎么摆弄都不会叫唤一声的狗。
凌浩在床上始终都像条死鱼一样,从来不会主动给他们反应。
那几个人,就给凌寒灌入猛烈的椿药,让他跪在地上哀求他们,渴求他们去愺他。
他们将凌浩的尊严和人格踩在脚底,狠狠碾碎。
在外面,则衣冠楚楚,家庭美满,事业成功,基本都是众人眼中敬佩钦慕的存在。
姚锦拿了钥匙钱包和手机,走到玄关,换上皮鞋,拉开门,走出了家。
站在快速坠落的电梯中,他整理着左腕的袖口,将护腕尽量掩藏在衣袖中。
叮地一声,电梯抵达一楼,外面有两三个人等着,同姚锦擦肩而过。
姚锦目不斜视,冷木着眼,同几人背道而驰。
电梯门徐徐关合,里面三双眼睛都落在远去的那个消瘦但挺拔的背影上。
满目都是诧异和惊艳。
姚锦出了单元楼,左拐,走向后门通道。
经过保安亭时,远远的就看到前方不远处路口有辆银灰色的汽车横在人行道边。
那人也一眼就看到姚锦,扬手摇了摇。
姚锦拉开副驾驶门,坐进去,自发将安全带给扣好。
“拿去!”经纪人程斌伸手将仪表台上的一个白色口袋塞到姚锦手里,声音里都是怒气。
姚锦将口袋打开,看到里面有一杯热的豆浆,还有几个精致的点心。
“是不是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忘了今天这事?我说凌浩啊,你能听话点吗,我记得你以前很努力的,只要是有试镜,提前很多天就开始做准备。现在怎么回事,你连钱也不想挣了?你不是大明星,没有那么多导演剧本抢着争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程斌真的有点恨铁不成钢,他一直都很看好凌浩,人长的帅不说,性格也好,智商也有,曾经他记得凌浩是很敬业的,相当热爱演戏这个行业。
有时候甚至废寝忘食,要他这个经纪人提醒,才记得按时吃饭。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变了呢。
程斌开始回想,好像是从某一天,他给程斌打电话,打爆了,最后对方直接关机,不接他电话。
等到再见面时,已经是五天后。
问他去了哪里,只字不说,整个人也瞬间没了以前洋溢的青春,变得没有活力,甚至是畏惧了起来。还总是莫名其妙发怒,那段时间,因为他突变的性格,搞砸了数部电影,慢慢的,找他去演戏的人越来越少。
凌浩还有个生病住院的妹妹,那就跟个吞钱的黑洞一样,凌浩这几年也挣了些钱,可完全不够填的。
不认真演戏,也不听他的安排,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这次凌浩还不好好把握,那就证明他真的不想演,程斌也决定不会再继续勉强他,省得大家都黑脸对黑脸,闹的彼此都不愉快。
姚锦含着吸管,将剩余的豆浆都喝完。
旁边程斌不时瞥他两眼,姚锦眸光淡漠,他不是原主,程斌对他失望或者不失望,都不在他在意范围中。
“给你发的剧本,你看了多少?”这次是为一部即将拍摄的电源选角,已知的参演明星,都是娱乐圈绝对的演技担当,光是看演员阵容,都足以断定,电影上映后,必然能获得巨大成功。
若是姚锦能在里面得到一个角色,哪怕是很小的,也能咸鱼翻身。
∫踔腹乔牛旁谇崽牧酵壬希挠淖抗ィ瘫笫酉叨陨希匏肪澹参匏寺恰?br /> “全部!”
“眼下里面还有个配角角色没有敲定,我看角色的身份设定,某些方面和你有点类似,你去演的话,应该很能感同身受。这次选角的是骆华骆导演,他选人到不注重对方名气,只要能演出他要的感觉,我给他说过你,他愿意抽五分钟时间出来,努力把握,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程斌苦口婆心的规劝,他也不想这么婆妈,但没有办法,他还对姚锦存有点希望。
即便他也知道,那希望也许转瞬就会变成失望。
汽车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姚锦抬眸看着赤红色的路灯,微微颔首,声音舒朗:“嗯!”
程斌满腔的怒气总算降了那么一点。
“有烟吗?”当红灯忽的转绿,程斌启动汽车时,旁边忽然冒了句话。
“那儿!”程斌下颚往前方抬了点。
姚锦目光从左快速扫到右,看到一个烟盒,打开抽了一支出来。
把烟盒一个小小的抛物线扔了回去,姚锦两指夹着烟,程斌从衣兜里掏出打火机递过去。
叮一声脆响,一簇火苗燃烧,姚锦叼着烟深吸了一口。
他仰头,眼眸微微眯着,张嘴从吐出了一个烟圈。
灰色的烟圈在虚空中袅袅上升,那张脸还是程斌所熟悉的那张,只是似乎这个时候他才得以发现,青年穿的不是过去常穿的浅色风格,而是整体都偏深。
但他偏生皮肤白,黑和白两种最为极端的颜色碰撞下,意外的不显突兀,反而将他整个人都衬托的明亮起来。也于乍然间,从乏味无趣,变得活色生香。
程斌打量着姚锦的侧脸,他记得他们前天才见过面,那个时候的青年,和现在咫尺间这个,仿佛有着天差地别。
好像这个人,只是披着对方的皮,但里面的,是另外一个人。
程斌为自己这个想法惊悚到,立刻收了天马行空的妄想。
汽车快速行驶,穿过数条街道,拐过几个弯,很快就停在了一家金碧辉煌的高档酒店外。
坐在车里,程斌拿电话给导演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七八声,才终于被接起来。
“……骆导演,我们到酒店楼下了,请问你……”程斌堆砌着笑脸不迭声的道,但忽然,他的笑容一怔。
然后连连点头:“好好,马上,我们马上过去……二十分钟?是不是太……没问题,能到的。”
程斌表情黑沉沉的,将电话甩仪表台上,车速比刚才快了近一倍。
全程都盯着前方的挡风玻璃,他不吭声,姚锦也不会好奇去问。
想要知道的事情,有其他的存在会告知他。
419:骆华在机场。
“不是十一点的飞机?”
419:是,但临时和其他人有约,就提早出门了。这会在机场候机大厅。
“那里应该有很多人。”
419:是,毕竟是国内第二大的国际机场。话说回来,你没当过演员吧,就算有原主的记忆,可你不是他,专业知识我可以帮忙,但演技这个,我可帮不上。
“你这是笃定我演不好?”
419:不是笃定,我是从实际情况出发。
“演戏而已,有多少人,在做着最真实的自己?”要在这个有着明法则和暗法则的社会生存下去,面对不同的人,身处不同的工作环境,若想不被当成另类,就得戴上对应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