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个时候,贤妃的手段不知道又会让巧儿受多大的罪。
李尚书突然眼神一沉,脸上闪着杀气,斩铁截钉地说道。
“带人去庵堂,把跟夫人一起的那个毁容的女子除掉,记住了,一定要除掉那个女子!”
“那如果夫人阻拦呢?”
“夫人不会武功,她拦不住你们!”
“那属下这就带人去!”
林河领了命令,转身就离开了。李尚书看着林河的背影,长久的沉默之后,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巧儿,你放心,爹这样做也是为了减轻你的痛苦!
不过你放心,总有一天爹一定会杀了那个害你的人为你报仇,你相信爹,相信爹!
林河带了一队人飞快地来到庵堂。谁知道,整个庵堂一个人都没有。
“老大,没人!”
“对啊,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林河也很疑惑,既然是李尚书交代的任务,这庵堂内不可能是空无一人的地方啊!
“四下搜搜!”
林河手一挥,人就在庵堂到处搜了起来,结果自然也是搜不到任何人。
“老大,没人!就连庵堂以前的姑子也没有一个了!”
“看前院后院的房间,这庵堂里的人,应该是搬走没多久,房内的桌子上面也没什么灰尘!”
这还真奇怪了!李尚书让他来杀人,可来到这地方,怎么扑了个空呢?
林河不明白,但这些不明白在这里也得不到答案,他也不需要知道答案。只要回去复命就行了!
“老大,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搜?”
“这地方有地窖吗?”
“搜过了,没有!”
林河皱眉,四下看了一会,这才冷漠地说道。
“走,都跟我一起回去!”
☆、第一百四十章 执迷、计划
林河带着一队人,回到了李府复命。
听闻庵堂空无一人的时候,李尚书沉默了。
李夫人身子不好,李巧儿现在是那样一副模样,这母女两个人能够去哪里呢?
显然是没有回李夫人的娘家,如果回去的话,现在早就该找过来了。
他们……这是到哪里去了呢?李尚书皱眉,他也是想不通这件事。
“老爷,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林河低头询问,过了好久,李尚书才转头,看着林河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下去吧,这件事让我再想想吧。”
其实不得不说,他的内心是担忧又窃喜的!
担忧的是贤妃会早他一步对巧儿下手,那样的话,李夫人也不能够幸免。
喜的又是也许李夫人已经带着巧儿离开了,这样的话,尽管巧儿面容已毁,也能够得以保住性命。
李尚书负手站在书房内,面色沉重,双眼微眯。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林河只是抬头看了看他,就低头退了出去。
他只是一个下人,主子的事情还轮不到他来过问。
直到林海离开,李尚书才重重地叹了口气,人有些颓废地坐进了椅子里。
夫人,巧儿,希望你们两个能够平安无事!我这样做……实在是逼不得已啊!
再说贤妃出了李府,马车朝皇宫的方向一路飞奔。
她坐在马车内,想着李尚书的态度,虽然贤妃能够肯定李尚书不会出卖她,但是仔细一想,还是能够发觉,李尚书的态度有点模棱两可。
他对出手解决掉李巧儿的事情,还是有着犹豫,这让贤妃的心中很是没底。
只要李巧儿还活着,她的身份就有被揭穿的危险,这点,贤妃很明白,也绝对忍受不了。
“娘娘,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二月小心地问着,她因为得罪了凌沫颜从而惹得贤妃不高兴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小心翼翼。
生怕哪里说错话做错事,再惹贤妃不高兴。
贤妃扭头看了二月一眼,并没有跟她说心中的担忧。
虽然二月是她从西域那边带过来的,贤妃还是没有跟她说太多交心的话,毕竟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二月就会出卖她。
这一点,贤妃现在警惕性特别高,在没有杀了凌沫颜之前,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出任何的事情。
二月看到贤妃久久都没回答她的话,只能讪讪地不再开口。
虽然贤妃带着她一起来到了中原,但是,她知道其实贤妃并不是很信任她。
什么事都没跟她说过,带她回来,不过是找了一个贴身伺候的丫环而已!
马车不紧不慢地在街道上行驶着,在距离皇宫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前面拦住了去路。
“怎么停下来了?赶快走啊!”
二月在贤妃的示意下,打开车窗大声地喊了一句,可她的话刚喊完,就被人打在颈后,半个身子探在窗外昏迷了。
贤妃这才感觉到奇怪,她刚要开门下车,却从外面上来了一个人。
“你……”
“不要停,继续赶路吧。”
巫跃竹朝贤妃淡淡地瞥了一眼,就示意被控制住的车夫继续驾车。
贤妃低着头,没有抬头去看巫跃竹的表情,但从她闪烁的眼神中,能够看出来,她此刻很不安,因为巫跃竹的关系,她整个人都有种不安的感觉。
“怎么,看到本王还会害怕吗?”
“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贤妃没有抬头,声音淡淡地回了巫跃竹一句,巫跃竹并没有意外她的答案,轻笑。
如果她能够这么轻易地就承认自己身份的话,也就不会在齐月的皇宫呆这么久了下去了。
“是吗?你真的不认识本王吗?”
巫跃竹又把话重复了一遍,贤妃抬眼看了看他直接地摇摇头,谁知道巫跃竹眼神突然一冷。
“那可真是太奇怪了,本王记得,在端午的时候,皇宫设宴,你可是见过本王的,怎么能够说不认识呢?”
巫跃竹也调查过,羽灵自从进宫之后,整个人就格外地低调,几乎是足不出屋,不争不抢的尽量在宫里做个隐形人。
可他没想到,就是这个隐形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来设计陷害小颜!
谁知道,贤妃只是朝巫跃竹眨了眨眼睛,又继续说道。
“那日宴会人多事杂,本宫自然是不记得太多的人。再说,本宫在宫内一向深居浅出,偶尔一次出宫,也不过是回娘家坐坐,又怎么会认识王爷呢?”
巫跃竹眉头微微一挑,羽灵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她绝对不会轻易地就改变了害凌沫颜的计划!
这一点上,他估计是强迫不了她,这里是齐月的京城,当今皇上的贤妃在大街上被他这个伯羌的质子抢走,这个罪名……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大!
贤妃的这个态度,巫跃竹也没有生气,其实他也知道,身为伯羌的皇子,他应该支持羽灵的计划,但是……那个被害的人是小颜啊,是他最爱的小颜啊!
这一点,巫跃竹绝对不能够容忍!别说今天是羽灵的这个计划了,就算是伯羌国主的计划,他也绝对要阻止到底!
“既然本王能够找到你,就说明本王对你了解的一清二楚,你说对不对呢?”
贤妃一惊,她抬头看了巫跃竹好一会,知道她身份的人一直都不多,而她绝对不相信眼前的南王会知道!
“王爷在说什么,本宫实在是听不懂!”
“羽灵,明人不说暗话,你觉得你这样跟我遮三挡四的有意思吗?”
从巫跃竹冒出羽灵,确实很让她意外,一直以来,羽家都没有到处宣扬过关于她的消息。
而她从十岁开始就去西域学医了,在伯羌的帝都,更是没有太多关于他的消息。
现在听巫跃竹这样猛地一说,羽灵整个人都呆住了。
可是她怎么能够承认这个身份呢?承认了这个身份,她要如何为父兄报仇呢?
羽灵把目光从巫跃竹的身上转移到了一边,透过窗户,久久地望着窗外。
巫跃竹也没有逼着他说话,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不懂,你永远都不会懂,失去亲人的痛苦!”
这一点上,巫跃竹还真是不很懂,因为他的母妃过世的时候,他才只有三岁,三岁的孩子,远远不知道一个死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等到他明白了什么是死的时候,母妃已经过世好几年了,他也就习惯了没有母妃的生活,痛……已经不是那么敏感了。
所以羽灵说这句话的时候,巫跃竹并没有去接话。
“六年了,整整六年,我在西域学了六年的医,还没来得及回家看望父亲和兄长,他们……居然全部都死在了凌沫颜的弓下!”
巫跃竹轻叹,损失了羽家父子,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呢?
他看着羽灵被仇恨蒙蔽的双眼,以及有些狰狞的面孔,重重地叹了口气。
“羽灵,那是战场,两国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又怎么能够把这些事情都怪在凌沫颜的身上呢?”
“王爷,你身为伯羌的将军,为什么想着的不是为自己的手下报仇,而是处处袒护那个贱人呢?”
“那你有没有想过,又有多少齐月的子民是死在你的父兄手里?如果那些人都要来找你报仇的话,你这条命就是死上一百次一千次也不够!”
“他们要来报仇尽管来啊!我不怕他们,如果我死在了他们的手里,那是活该!”
羽灵激动地朝巫跃竹喊着,她的双眼通红,晶莹的泪水在眼眶内来回转动。
“羽灵,你这样的想法是错的!”
“我不管对错,我只要报仇,只要杀了凌沫颜,我就能够为父亲和兄长报仇了!”
巫跃竹皱眉,他觉得羽灵的心理已经扭曲了,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根本就无法沟通。
“羽灵,如果你父兄在天有灵的话,也会为你所做的一切感到羞耻!”
“不会的!我是在为他们报仇!只有杀了凌沫颜,才能够为他们报仇!”
羽灵双手紧紧地交缠在一起,似乎只有这样,她才有力气说出这些话。
“只有在战场上打败齐月,才是真正地为你的父兄报仇!”
巫跃竹轻声地喝道,可是羽灵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就嘲讽地笑了笑。
“王爷这样不遗余力地为那个贱人开脱,不会是看上了那个小贱人吧?”
羽灵说完这些并没有等巫跃竹回答,又继续说道。
“那个小贱人确实是长了一副勾人的狐媚样!就算是王爷看上了她也没什么奇怪的!”
巫跃竹觉得和羽灵简直是无法沟通,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战场有战场的规矩,若都像你这个样子,这个世道会乱的!”
巫跃竹说完,直接起身,在推马车门的时候,他的动作停了一下。
“你有你想要保护的人,而本王也有本王想要守护的人!既然你这样不听劝告,日后……别怪本王心狠!”
“呵呵……王爷这是承认了看上那小贱人了是吗?我真为那些曾经跟王爷出生入死的兄弟感到悲哀!他们为了国家丢掉了自己的性命,而王爷却喜欢上了那个要他们命的女人!”
“悲不悲哀不是你说了算!本王对那些兄弟无愧于心,他们在天有灵的话,也绝对会支持本王的做法!倒是你,实在是丢了羽家的脸!”
“不,我不会给羽家丢脸,我一定会杀了凌沫颜!”
“羽家铁血铮铮,几代将才,对于战场上的生死早有准备,而你现在的做法……只能说明羽家是一个输不起的家族!简直丢尽了羽家的颜面!”
☆、第一百四十一章 态度、扭曲
“没有,你胡说,你全部都是胡说的!”羽灵激动地大喊着。“我只要给他们报仇了,他们泉下有知,一定会高兴的,对,就是这样的,一定会高兴的,一定会高兴的!”
羽灵双手交缠在一起,不断地在嘴里重复着这句话,巫跃竹扭头43 看着她。
模样虽然算得上是娇俏美丽,但是,她的心太过狠毒了!
别的不说,单单从李巧儿身上来看,就能够看出来,羽灵因为父兄的丧命,已经变的有些病态了。
“是吗?你觉得如果你的父兄看到你现在变成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他们还会高兴吗?”
“不会的,我只不过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情,他们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羽灵双眼通红,狠狠地瞪着巫跃竹,她不能够允许别人来这样说她。
她是在为父兄报仇,并没有任何的错!
难道都要像巫跃竹那样,爱上敌国的人,才是对的吗?
“那李巧儿呢?她可是你的师妹,和你在一起学了五年的医,你怎么能够那样对她?”
纵然是巫跃竹,在第一眼看到李巧儿的时候,也大大地吓到了。
在查清楚这些事情都是羽灵所为之后,巫跃竹更是有种说不出来惊讶。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女人能够这样狠毒,就算是上得了战场的凌沫颜,她的心还是慈悲的。
可羽灵呢?她现在已经不能够用狠毒来形容她了,她这不是狠毒,已经达到了变态的地步了!
“李巧儿?你怎么知道李巧儿的?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对不对?”
羽灵不可思议地看着巫跃竹,她自己说完话之后,整个人突然变得有些抓狂了,她望向巫跃竹,大声地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救她?你知不知道,她是齐月人,你身为伯羌人,怎么能够去救一个齐月人呢!”
羽灵显然很气急败坏,她不断地质问着巫跃竹,可惜巫跃竹对这些完全不放在眼里,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那你呢?你又比谁好吗?李巧儿可是你的同门师妹,你们两个人情同姐妹这么多年,你又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她是齐月人啊!齐月人怎么能够和我情同姐妹呢?她是和凌沫颜那个贱人一个国家的,是齐月人就该死,通通都该死!”
羽灵吼完这句,整个人瘫坐在了马车里,眼睛无神地看向对面的车厢,嘴里喃喃地自语说道。
“她是齐月人,齐月人通通都该死,够该死!”
巫跃竹真心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的面色变得青冷,漠然地看着羽灵。
“端午宴会上,那些刺客也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我不过是借了王爷的手而已,再说了,那些不也是王爷安排好的吗?”
巫跃竹只不过是随口那么一问,没想到还真是羽灵所为,他就说,明明计划好的事情,怎么突然说变就变呢?
更甚至是那些人,差一点就要了小颜的性命!
直到现在,巫跃竹总算是弄清楚这件事了,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有羽灵的影子!
“宋止墨中毒,也是你的手臂吧?”
“如果我把宋止墨害死了,再嫁祸到凌沫颜那个贱人的身上,她就是死也难洗清白!毁就毁在白秋然的手上,他居然能够找到人解掉了夏夜沉!”
羽灵咬牙切齿地说道,她原本的打算是,只要宋止墨一死,所有的证据也都没有了。
这件事就是死无对证的事情,就算是凌沫颜有通天的本事,也绝对逃不了一死!
可谁知道半路居然杀出来一个白秋然和莫邪,更让羽灵没有想到的是,莫邪还真把夏夜沉给解掉了!
每次想到这个,羽灵就恨的牙痒痒,如果不是莫邪出手的话,凌沫颜现在早就化成一具白骨了!
“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的所为!”
“可是无论我怎么做,都弄不死凌沫颜那个贱人!”
羽灵的话,让巫跃竹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宋天宁的恋童,也是你下的?”
“没想到王爷对皇宫的事情这么清楚啊!可惜啊,还是没有害死凌沫颜这个贱人!”
巫跃竹眉头紧皱,转身走到羽灵的面前,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
“羽灵,如果你再不停手的话,本王绝对不会对你客气!”
巫跃竹从小吃尽苦头长大,他最能体会一个孩子,无依无靠的痛苦感觉。
羽灵对不足满月的宋天宁出手,这已经触及到了巫跃竹的底线。
他就算是再心狠手辣,也绝对不会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可现在的羽灵已经疯了,她在心被仇恨蒙蔽住了,放眼看到的全部都是恨意,看到的每一个齐月人都该死!
“哈哈哈……王爷,难道你在齐月过了几个月,就忘记了自己还是伯羌人吗?居然会为了一个齐月的小皇子心疼!”
“不管是齐月人还是伯羌人,大家并没什么不一样!羽灵,你还是赶快回头吧!”
“回头?我拿什么回头?为了报仇,我害了自己曾经最亲密的姐妹,为了报仇,我违背了师父曾经教导我的医者之道,为了报仇,我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现在你让我回头?哈哈哈……王爷,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