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宗绍愤怒的站起身要穿衣服时,他却脚软的倒在地上。手正好放在酒瓶子上,瓶子一滚,宗绍整个人就摔趴在地上。一番回想之后,宗绍终于意识到,那个弄伤他弟弟的王八羔子就是他自己,这下宗绍简直想去撞墙了。
他气的一拳又一拳的往打在地上,骨头断裂了也浑然不知。还是知鹤醒后,用干涩的音调叫哥哥,宗绍才停手。
他猛的回过神来,站起身一把抱住躺在床上的知鹤。心如刀割,无声的流下泪水,不停的重复着:“知鹤,知鹤,是哥对不起你……”
“哥,你快去把包扎手。”知鹤绵绵无力的拉扯宗绍的衣角,对着他傻笑:“你,流血了。”
“傻叉啊,我那有你重要。”说罢,把知鹤翻过来,就要看他臀部上的伤。直到这时宗绍才意识到,左手手指已经骨折,哪怕是动一动也非常疼。宗绍懊恼看着自己的左手,本想打电话给本宅的私人医生,想了想还是算了。他为知鹤盖上被子,叮嘱他不要动,他去处理一下手就回来。
知鹤什么都没说,傻傻的看着宗绍一直笑。没多久,宗绍回来,左手已经被打了绷带,包的像个猪脚一样。右手提着一只大药箱,看来是要为他清理伤口。
在清理的过程中,宗绍眉心紧皱,知鹤却笑得很开心,像个傻瓜一样。
“笑什么,昨天你不会推开我吗?难道甘愿被我cao?”虽然是愤怒的语气,但知鹤感觉得到,宗绍非常非常担心他。
“宗绍力气大。而且知鹤喜欢宗绍。”
“你不叫我哥哥到了?”宗绍面无表情的问道。细心的给知鹤身上每一个草莓印上药,涂着涂着,宗绍越来越生自己的气:他真是人渣!对弟弟还能下这么重的手。他疼惜的抱住知鹤,心里万分后悔:“知鹤,我一定不会再伤害你,一定永远保护你……”
这时,知鹤反而一脸严肃了:“我不要你的保护。知鹤爱宗绍。我们应该互相保护。”
“但是我喜欢的是何欢。你不是不知道。”宗绍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当何欢看出来他的心思时他那么慌,而现在又能对着弟弟说出这样的话。
知鹤无奈的笑笑:“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我还是喜欢你。”知鹤挣扎着要坐起,可腰还没挺直,□□忽然就裂开了,疼的知鹤猛地倒抽冷气。
“你要干什么?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吗?还嫌没折腾够?”
知鹤嘿嘿笑着,看着宗绍因为紧张他而骂他的模样,觉得特别幸福,他听话的躺回被窝,慢慢身手拉住宗绍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知鹤知道,也记得很清楚,宗绍昨晚一直喊着荷花,荷花。可就算如此,知鹤也甘愿当替身。”
知鹤淡笑着,看宗绍要开口,抢先说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劝我不要喜欢你吧!劝我,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知鹤淡淡的说着,眼神却越发坚定:“但是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不可能再遇见第二个宗绍。茫茫人海中,我爱上了你,就像你在茫茫人海中遇见荷花,并爱上荷花一样。你爱荷花没关系,并不影响我爱你。如果有需要,你就尽管用我吧,其实我和荷花挺像,特别是侧脸。”说着,知鹤微微侧过头,宗绍不经意一扫,果然有几分相似。
“就算你们一模一样,你还是我弟弟。”
听到这里,知鹤不高兴了:“那只是你这么认为,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叫你哥。”
宗绍看着倔强偏过头不看他的知鹤,万分心疼,小心翼翼抚摸他的脸颊:“知鹤,你何必这样,我们没可能。”
听到宗绍这句强硬的回复后,知鹤也不曾放弃:“没关系,俗话说,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这一次醉酒后你认错了,下一次一样会认错。”
“你还想有下一次!”宗绍气的简直要跳起来:“不可能的,绝对没有下次!”
“那可不一定。反正何欢又不喜欢你,他那么讨厌你,你们绝对不可能在一起!”
对于知鹤赌气的话语,宗绍无可奈何的笑笑,眉宇间有着展不开的忧愁。知鹤和他在孤儿院里一起度过了十几个春秋,他对知鹤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了。但凡知鹤想要什么,他一定会想办法弄到手,就像勉强自己连跳两级也要和他在一个班一样。知鹤对他的感情,已经那么明显,早已超过兄弟界限,他又怎么看不出来。
宗绍放下手中的药,坐在地板上,双腿弯曲,左手肘放在弯曲的膝盖上,右手在床头柜里摸索出香烟和火机,吞云吐雾的抽起烟来。
这时他的习惯,一有什么事情想不开,或者感到压力很大时就会抽烟。这次抽的最凶,比他初中在外兼职被老板指着鼻子骂还要凶,眼看都快抽完一根烟了,墙上的钟表也滴答滴答走了接近一个小时,从四点到五点。这一天他们都是睡过来的,还没有进食。
终于,在抽完最后一根烟时,宗绍眼里布满血丝,沙亚着嗓音问知鹤:“我最后问一遍,你真的愿意当何欢的替身?”
“我愿意。”音调不紧不慢,不卑不亢,但却铿锵有力。
“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愿意承受任何后果。”同样的音调。但在宗绍听来,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但是,这是知鹤的选择,他必须尊重知鹤,必须给一个对得起知鹤的名衔,不能让他就这样不明不白4 的被自己糟蹋。
“我认可你当我的对象。但是,这件事不能让何欢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和何欢结婚,你收到我们任何一个人给你的请帖时,就自觉消失。明白?”
“明白。”知鹤淡淡的说着,心里却欣喜若狂。当他转过头张望宗绍时,嘴儿被突如其来的吻填满。明明身体已经那么残破不堪,他却还是那么渴望着宗绍,哪怕是碰碰他也好,他也会觉得幸福无比。
吻到一半时,宗绍感觉到手上沾上了什么滚烫的液体。缓缓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知鹤的泪水。这一刻,他真的很后悔,有些迟疑的停下手上的动作,为知鹤轻轻抹去眼泪,沙哑着嗓音说道:“知鹤,你哭了?”
听到宗绍的声音后,知鹤也睁开眼睛。笑意盈盈的凝视宗绍:“我只是觉得开心。”
宗绍无奈,被打败的捏捏他的鼻子:“真傻!”
“才不傻。只要你没和何欢结婚,我就是你的人对吧!”
“对,但是不能让何欢知道我们的事情。”
“所以,在我当替身的时间里,你也不会真心喜欢上其他人,这样很划算!”
“这有什么划算的!傻瓜!”宗绍疼惜的抱住知鹤,心中已按按发誓,这一辈子,一定好好好保护知鹤!决不让任何人欺负他!知鹤与他,同在!
第28章 初次当模特
一周后,知鹤和宗绍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但宗绍手上依旧围着纱布,知鹤脸上仍旧有几个很浅的吻痕,但这些都不重要。令人开心的时候,宗绍比起一起,更宠知鹤了。只要他们单独相处,宗绍就会特别听他的,比如亲他之类的……
然而,当何欢知道宗绍请一周假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简直是他高中以来过得最安逸,快乐的一周。周末的时候,何欢心情特好的去了卫兰的画室,做他的模特。
可到卫兰的画室时,何欢再一次傻眼了。卫兰这个人,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在地下游戏厅见过他不羁的一面后,又见到了如此冷漠的卫兰。
画室里非常干净,空旷,铺着木地板,四面的墙壁被刷的惨白。比他整个家还宽的屋子,仅有休息的桌椅,两套画具。
何欢到的时候,卫兰正在画画,一个漂亮的女模特抱着一个花瓶坐在低矮的台子上。之间那模特的身子微侧,腿部修长白皙。但是,当人在意的是,模特竟然什么都没有,连内衣也没有一件。这可很成功的吧何欢吓着了,他,他不会也要脱光光吧……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何欢心里已经想好了很多话语,怎么拒绝当卫兰的落体模特。可当卫兰取下银色的金属细边框眼睛,向他走过来时,说出了一句让他很安心的话。
“不脱衣服也可以。”
听的何欢长长虚了一口气。
卫兰看何欢的表情,知道他悬着的心放下了。便走过去把四周的落地玻璃都关上,把窗帘拉好:“因为你来的时间不固定,所以画灯光作品更合适。其实,我更希望你能脱掉衣服,这样我能画的更准确一些。”
说是这么说,但卫兰知道,很多人都很难跨越这条界限,他们总是会把裸体模特等同于是在卖身。
打开聚光灯,卫兰很绅士的领着何欢走到灯光下,细心的为何欢打开暖气,调到适宜穿短袖的温度。体谅何欢是第一次当模特,难免会坐不住,所以在另一扇房间给何欢搬来了躺椅。又觉得这身衣服与场景不太相称,希望他能换一套长袍。
何欢如卫兰所愿,换好衣服后。却吻到了一股很呛人的味道。
“油画颜料和亚麻油会有很大味道。但是油画能保存很久。你要是闻不惯,我给你打开空气净化机吧,空调也调成换气。”不仅如此,卫兰还为他点上了檀香,这下可好,颜料浓重的味道完全被掩盖,何欢也不由得加深了对卫兰的好感。
躺着躺着,何欢就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起来时发现卫兰居然还在画,一动不动,一笑不笑,镜片里反射出灯光的光芒,给人非常冷漠的感觉。
“有心事?”卫兰淡淡的询问:“我见你刚才皱眉了。”
这也能发现?他刚才明明只游了一下神。
“我能说话吗?会不会影响你。”
“说吧。”卫兰没有直接回答何欢的问题。
“我刚才在想,原来卫兰有这么冷漠的一面。明明在学校里总是面带笑容,给人温和的感觉。”
卫兰微微一笑,许久之后才回答:“绘画的时候,我最真实。”
“那我见过最真实的你了!”对此,何欢还是感到很欣慰的,觉得自己很荣幸。
“是。”卫兰肯定的回答,声音不高不低:“我第一次邀请职业模特以外的人来画室。”
“咦,那你那些画画的朋友不来这里和你一起画吗?”
“这里是我的个人画室。他们不会来。”
“那就是你们还有别一起画画的地方?”
“嗯,还有很多。”
话音落下之后,再没有多余的对话。何欢无聊的躺在椅子上东张西望后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是被卫兰叫醒的。说是画的差不多了,如果他有时间再来的话,还可以更深入的话。
感觉到何欢很想看画的念头,卫兰不紧不慢的把窗帘都拉开。偌大的落地玻璃外,窗外的天空红如烈火,卫兰打开屋子里的所有灯光,房间里瞬间变得像白昼一般明亮。接近两张课桌大的帆布上,有一个很漂亮的男生,那个男生眉头紧皱,仿佛在思索什么。
何欢看看卫兰又看看画,重复了好几次,终于回过神般不敢相信的惊呼道:“这,真的是我?我有那么漂亮?而且我刚刚只有几秒钟的游神,你也能画出来?”
卫兰沉默的听完我接连不断的问题,不仅耐心而且用很诚恳的语气回答:“你在我眼里一直这么漂亮,出神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足以让人记住你的活泼。”
这话说的何欢都不好意思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这么被人夸。他都要笑得合不拢嘴了!自嘲的说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卫兰缄默不语,收拾好画具后,他送何欢回去。在告别是,他笑着对何欢说:“不论做什么都要有自信,自信很重要。”
第29章 可悲的两人
何欢的宗绍再次见面的时候,形同陌路。虽然他们是同桌,仍旧一起上下课,但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对话。这样也好,大家好好过自己的生活,谁也不被谁打扰。
可这样的生活只持续了几天,而且是有且仅有的几天。几天之后,宗绍忽然对何欢说话了。何欢听到宗绍的声音后,僵硬的偏头看着他,虽然只是一瞬,他分明看到了,宗绍脸上邪狞的笑,比以往任何一次的笑都让何欢感到害怕。
“你有事?”何欢率先说道。因为他记起卫兰对他说的——如果想好过一点。就多对宗绍笑笑,少说话,不要刻意躲避宗绍。他的性格很别扭,可能和他小时候有关,其实人不坏的。
何欢按照卫兰说的做,明显感觉到宗绍有很短暂的一瞬分了神。随后,好像语气也好了一些。“这周周六是我生日,下午去KTV,我开了派对,如果你没来,或者没送我礼物,或者送我的礼物我不喜欢,你就等死吧!”
何欢点点头,看了他一会儿,见他没有要说的话,继续写自己的作业。
看何欢这么听话,宗绍还真有短暂的不适应:“你生日呢,是多久。”
“和你同一天。”何欢平淡的说。
“真的假的?”宗绍惊呼。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有缘!
“真的。你可以去问我妈。”何欢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心里不断吐槽:他居然和这家伙同一天生日?真是晦气!
多花这么久,宗绍是找着端倪了。原来何欢是在装乖呢,只是老老实实回他问题,顺着他而已,实际上从刚才说话起,没怎么正眼瞧过他。真是有趣,他倒要看看,何欢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打心底里愿意听他的话。
“你想收到什么礼物?”
“只要是你送的都可以。”
“哟,嘴巴这么甜?”宗绍饶有兴趣的顶着何欢:“最近看了很多偶像剧?”
对话到这里。何欢终于放下手中的笔,直视他反问道:“‘只要是你送的都可以’难道不是你想要听到的话?”
“是我想要听到的。但是——”宗绍特意拉长了音调:“我需要你打心底里想这么说,而不是面无表情的磨磨嘴皮子。”
本来,何欢想说:不可能,绝对做不到。但卫兰那句——如果想好过一点。就多对宗绍笑笑,少说话,不要刻意躲避宗绍。他的性格很别扭,可能和他小时候有关,其实人不坏的。像紧箍咒一般,让到嘴边的话变成了另外一番。
何欢转过身正对宗绍,硬挤出满眼期待,双手交叉握在一起,模仿小女孩见心上人的动作那种紧张的口气,撒娇的说:“只,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这下可彻底让宗绍怒了,他的脸越来越黑,说话的声调又冷的吓人:“很好,装腔作势的你让我感到很恶心!我现在很不愉快!——死垃圾,娘娘腔!”
话音落下,正好响起上课铃。不知道宗绍中了什么邪,站起身自顾自的往外走,班委怎么都叫不住,知鹤见了当然追随宗绍一起出去。这可把班主任气的半死,但他又能说什么,一个一个背后有人罩,就这么无法无天!
早上第二节课,还没有哪个班把体育课定在这个时间点,所以操场上空无一人,街道上也隔很久才有人经过。
宗绍长的高,腿也长自然走得快。这可可怜了比他矮很多的知鹤,他可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追才追上。
“宗绍,你怎么了。回去上课吧!”知鹤拉住宗绍的衣角,喘着气说道。可当他看到宗绍那张让人感到颤栗的黑脸时,就知道肯定是何欢又惹他生气了。
知鹤了解宗绍,生气的时候最好让他一个人待着,因为宗绍是个很情绪的人,指不定会干出些什么惊人事情。
但是光这么站在操场上也不是办法,万一被来往的老师看到了,问起他们怎么没去上课,肯定会说不清楚。而且宗绍真在气头上,说不定会直接把气发在老师身上。
宗绍顶着知鹤,看他一脸着急,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的艺术楼。便拽着知鹤去琴房。
到达琴房后,知鹤总算舒了一口气,这样就不会被老师发现了。可他却忘了自己的身份,他现在,已经不是宗绍的弟弟,只是何欢的替身而已。其实他早该明白的,自从那个晚上他没有推开宗绍起,一切就变了。
宗绍把门反锁起来,用单手轻易抱起知鹤,把他放在盖好的三角钢琴盖上。顶着何欢的侧脸看了一会儿,便很用力的吻下去。
知鹤如小鹿乱撞似的,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可以第二次得到宗绍。只是当他听到宗绍在他耳边温柔的呼喊何欢的名字时,他的心为什么会那么痛。可即便是如此,知鹤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的,总部宗绍不在自己身边,或者抛弃自己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