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姐姐?她是姑姑好么?
“那可完蛋了,九爷已经失宠了,娘亲已经不爱九爷了,姐姐还是去抓哥哥吧,拿哥哥威胁娘亲,这样,才有点胜算!”九月说道这话的时候,还有些遗憾的耸了耸小肩膀,然后长叹一声道:“唉,人生无常,九爷越来越没地位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姐姐,你干脆带九爷走吧,九爷要离家出走!”
尹穆清一出来,便看见君语嫣大大方方的站在璟王府门口,府门前也并没有步辇,想来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见她抱着九月,并无伤害之心,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而她听见小家伙这悲春伤秋的语气,想要离家出走的话,自然是嘴角一抽,然后带着面色一沉,问道:“要跟着姐姐走,那便走吧,以后就叫这个漂亮姐姐娘亲,娘亲有哥哥一个孩子就够了,两个孩子太多了!”
九月一听,转身一看,就见自家娘亲面无表情毫无不舍的模样,愣了两秒,随即哇的一声放声大哭:“呜呜……娘亲,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娘亲,呜呜……”
九爷这么帅的孩子,她竟然说要便不要,怎么能这样呢?
九爷自然是急了,小身子一挣扎,便从君语嫣的怀里溜了下来,然后跑向尹穆清面前,一跟头扎进尹穆清怀中,紧紧的抱着她的大腿,又哭又闹:“娘亲,两个孩子不多的,哥哥舍不得九月的,你不能不要九月。而且……而且九月很好的,有好多优点哦。”
尹穆清听此,自然是有几分好奇了,挑了挑眉,问道:“这么多年,娘亲怎么没有发现小九月有什么优点?嗯?”
九月一听,表示很受打击,然后开始眼泪汪汪的掰着自己白嫩的小指头,开始数自己的优点,可是数了半点,似乎都没有想到,急了,大喊道:“九月吃的很少,不费粮食!”
在场的人看到九月这呆萌的小模样,又扯着嗓子喊了这么一句话,自然是忍俊不禁,尹穆清也是哭笑不得,然后还是说出了一个不得不说的真相:“哥哥比你吃的更少,人家还不吃零嘴。”
说罢,提着小娃的领子,将小娃抱了起来,递到身边侍卫的手上:“带公子进去。”
“是!”
九月听到尹穆清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又开始嚎,在侍卫怀里挣扎。
某侍卫咬牙,他的耳朵快聋了好么?
君语嫣也被小九月的哭声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在她怀里的时候,还是个懂事可爱的小家伙,怎么转眼便能变成一个爱哭鼻子的淘小子?君语嫣嘴角抽了又抽!
尹穆清看了一眼君语嫣,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开口道:“我并不觉得,公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见我!”
“你跟我来!”说罢,君语嫣足尖一点,直接跃过不远处的围墙,消失不见。
尹穆清见此,自然没有做什么犹豫,也飞身跟了上去。
两个暗卫也紧跟了上去。
来到僻静之处,还不及尹穆清开口,君语嫣便转身跪在了尹穆清面前。
尹穆清惊的后腿了一步,带着几分不解:“语嫣公主,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你是要折煞我么?”
尹穆清去拉君语嫣,君语嫣却摇了摇头,坚持不起:“不,不管是身份,还是因为我有求于你,你都担得起这个礼!”
尹穆清听此,自然是皱了眉头,然后松开拉君语嫣的手,正起身子,开口道:“如果你是来当说客的,那么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即便是想认她,他连面都不露么?他便觉得,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墨翎帝王,身份尊贵,她便要和尹曦月那般,倒贴着,赶上去与他相认?
他以为他是谁?
只不过,却见君语嫣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迫切的出声:“我只是父皇收养的一个孤儿,他给了我至高无上的身份,抚养我长大,我已经很感激,又怎么会插手你们的事?只是,阿睿是我看着长大的,即便不是亲姐弟,我也一直拿他当亲弟弟般看待。如今父皇震怒,对他起了杀意,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孩子受伤,甚至……甚至没了。或许,只有你才能救他,你会救他的吧!他是你的亲弟弟,不是么?”
尹穆清听此,心中自然是有几分震惊,阿睿?
君凤宜为什么会对阿睿起杀意?那么单纯的一个少年,君凤宜怎么会容不下他?
“你什么意思?”尹穆清蹙眉,心里也揪在一起,想起那个少年什么都不懂,连字都不会认,她便心疼至极,再想到君语嫣的话,自然是有几分着急:“为什么你父皇对阿睿起了杀意?阿睿呢?”
“阿睿被父皇派人遣送回国,现在已经在路上了,父皇的意思是,反抗者死罪。”君语嫣带着几分哽咽,眸子猩红一片:“你知道的,阿睿什么都不懂,又如何会乖?父皇的人都只听父皇的命令,阿睿若是反抗,后果,我不敢想。我根本没有能力和父皇作对,所以,希望,你能救他。”
她的一切都是父皇给的,又如何用他给的一切去与他作对?
尹穆清听此,自然是急了,不说血亲关系,她本来就很怜惜那个孩子,又如何会眼睁睁的看着阿睿被人欺负?
“虎毒不食子,便不该希望,他会有什么怜爱之心。”尹穆清面色暗沉,带着几分讥诮的口吻。
就因为这件事情,尹穆清便给君凤宜打了一个大大的叉,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她怎么忘记了,现在的阿睿,便是他的功劳!
阿睿如此,她又期望什么?
拉起君语嫣,尹穆清开口道:“你也不必跪着了,阿睿叫我一声姐姐,我一直拿他当弟弟看待,自然是不会允许别人欺负他。”
君语嫣抿着唇,没说话,只是眸中带着几分感激之意。
“现下城门已经落锁,即便是要走,恐怕也只能等明天黎明,所以,在这之前,将阿睿救出来便是!”
君语嫣点了点头,立即起身,蹙眉道:“父皇的人做事滴水不漏,恐怕都防着我呢,也不知这会儿会将阿睿带去哪里。”
尹穆清听此,轻哼了一声,道:“不急,我自然是有办法的。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这段时间,廖仙儿一直在璟王府,由于身份不够,又有璟王的命令,是以,根本没有资格在璟王府走动,这段时间,倒是让廖仙儿憋闷坏了,好在她一直在料理流飞的伤势,治好了,在顺便投点毒,便又有事情做了。
流飞不知情,自然是对在榻前照顾自己的廖仙儿感激不尽,虽然被照顾的一张娃娃脸都瘦出了尖尖的下巴,流飞还是对廖仙儿心怀感激。
院子里,宴子苏见廖仙儿睡在大树的枝丫上,嫣红的衣带在风中摇曳,惬意的好像仙子一般。
他扫了一眼走廊下燃着的炉子,上面正熬着药,宴子苏走上前去,伸出玉手揭开上面的盖子,闻了一下,浓厚的药味瞬间让他蹙眉。
宴子苏转身朝廖仙儿问道:“屋中那个少年,可还活着?”
廖仙儿抬了抬眸子,扒开茂盛的树枝才露出一张绝艳张扬的小脸,见是宴子苏,然后又躺了回去:“活着呢!”
一片树叶从树上飞落,打着旋儿绕到宴子苏的面前,他伸手,动作很轻,却准确无误的将一片树叶夹在中食二指之间,然后,手腕一翻,那片树叶便朝廖仙儿飞了过去。
廖仙儿感受到杀意袭来的时候,直觉身下的枝干吱呀一声,便觉身子一轻,随即猛的往下坠去。
廖仙儿不妨,在空中又无借力的地方,自然是慌了一下,随即在空中扑腾了一下,才点在一片树叶之上,稳住了身型,落在地上。
瞬间,廖仙儿怒了,腰间软鞭一出,便如灵蛇飞了过去,带着几分凌厉之气,黑烟缭绕,很显然,是有毒的。
宴子苏却丝毫不畏惧,甚至,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握住长鞭,似乎对廖仙儿的杀意丝毫不放在心上,唇边还是挂着那抹笑意:“璟王府最忌用毒,你可知道?”
这也是廖仙儿被禁锢于此的原因,萧璟斓身体里面有万蛊之王,一旦染毒,会承受别人百倍以致千倍的痛苦,所以,璟王府是不能见毒的。
廖仙儿美目一瞪,一点不领情,愤恨道:“本姑娘毒死你!”
她招惹他了么?竟然敢袭击她!
想要将鞭子收回来,却不想根本拉不动。
这下轮到廖仙儿惊讶了。
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淡漠清雅的男人:“你……你没中毒?”
握了她的鞭子,竟然还能稳稳的站在这里,有力气与她抗衡么?
这时,宴子苏手腕一翻,一个用力,噌的一声便将廖仙儿拉了过来,然后身子一侧,廖仙儿便以一种倒栽葱的姿势,一头栽在刚刚宴子苏站立的位置。
“哎呦……”廖仙儿摔的胳膊疼,膝盖疼,呜呼哀哉
虽然廖仙儿用毒很厉害,但是武功,还真的是一个半吊子。
宴子苏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温声道:“这条紫藤鞭,在下便先替姑娘收着,什么时候出了璟王府,什么时候再找在下拿。”
说着,宴子苏慢条斯理的将紫色的鞭子收了起来,动作轻缓而不失优雅,自带一种赏心悦目的气质。
“王八蛋,你混蛋,本姑娘要杀了你!哎呦……”一激动,刚刚摔过的地方,又疼的钻心。
宴子苏笑了笑,温声道:“姑娘是用毒高手,在下还想请向姑娘请教一二。”
神医门和鬼医渊源颇深,两派都是从制毒开始,只是到了现在,鬼医还是喜欢研制毒药,而神医门已经喜欢上了解毒。
所以,宴子苏从小时候学医开始,便是从研制毒药开始的。那个时候,师傅还有很多弟子,师傅为人很是无情,一点情面不留,在他们身上种各种毒药蛊毒,然后扔下医术便走人,再也不管!
几十个身中剧毒孩子一起,痛了,逼急了,便只能自力更生,翻医术,找解药,有天赋的,能自己救活自己的,便是师傅的好徒儿,死了的,那是无能之人。
所以,久而久之,他的体质也有所变化,不说百毒不侵,普通的毒药,在他身上是不管用的,所以,廖仙儿的毒药自己可以当作料吃下,对他宴子苏,也是没有什么用。
“呸!”廖仙儿听宴子苏这么说,自然是有几分羞赧,他明明是在嘲笑她,廖仙儿脸皮薄,特别好面子,自然是又怒又气,急了半天,都没有憋出一个字。
尹穆清和君语嫣进来的时候,便见到这一幕,她见向来嚣张不可一世的廖仙儿竟然被宴子苏撩趴下了,愣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廖仙儿见尹穆清过来,连忙起身,跛着一只脚,蹦跶到尹穆清面前,一下子?0 只不过尹穆清可不想被她抱,身型一闪,便让了过去,转身见廖仙儿捂着屁股,揉了揉,眉毛一挑,看向宴子苏,问道:“你打她屁股?”
这话一出,不仅廖仙儿脸色一红,就连宴子苏的耳根都红了红,随即,带着几分恼意,对尹穆清道:“胡言乱语!”
然后,转身,离去。
廖仙儿听尹穆清这么说,也是急的跳脚,好在宴子苏走了,她才尴尬的像个小猴子,恼道:“阿清姐姐说什么胡话,他敢打本姑娘屁股试试?本姑娘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额前的一抹红发在随着主人的动作在风中飘摇,带着一股不以言表的灵气和活力,尹穆清倒也没继续这个话题,问道:“仙儿,你的追踪蛊可在身上?”
听此,廖仙儿下意识的捂着自己腰间的小荷包,摇了摇头:“没在!”
眼睛看看天空,看看大地,就是不敢看尹穆清的眼睛。
阿清姐姐好坏,追踪蛊很是难得,可是只能追一个人的气味,所以,用了一个便少一个,她怎么舍得?
廖仙儿一看就不是不会撒谎的,尹穆清就知道廖仙儿舍不得,勾了勾唇角,道:“仙儿想吃什么,姐姐都给你做,不管是冰激凌,还是烫火锅,姐姐义不容辞,如何?”
听此,廖仙儿激动极了,飞快的竖起一根指头:“为期一个月,随便点!”
“没问题!”
“成交!”
追踪蛊?君语嫣听到这三个字,自然是惊了一下,这么珍贵的蛊虫,这小姑娘是什么人?
这可是南疆王族才会有的东西!
“语嫣,阿睿的东西。”尹穆清回头,见君语嫣盯着廖仙儿出神,随即,喊道:“语嫣!”
“嗯?”君语嫣回神,见尹穆清看着自己,她自然有几分尴尬,也知道追踪蛊的用法,是以,从袖子之中拿出一根玉带,递了过去:“这是阿睿的发带,上面有他的气味。”
廖仙儿接过发带,从荷包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一旁的石桌之上,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一个的小药球。
廖仙儿拿出一枚小药球,便用发带包裹起来,然后手指一捻,便将药球捏碎。
“追踪蛊对气味很是敏感,一旦出世,会记住闻到的第一抹气味,再闻不到其他的东西。所以,只要一离开那抹味道,便会躁动,然后去寻找。”
“所以,我们只要跟着着追踪蛊去,便能找到阿睿的下落!”君语嫣开口。
“对呀!”
……
黑夜之中,一顶轿子快速的在街道之中穿行,君凤宜的话,自然是没人敢违抗,说好的即刻出发,暗卫便没有耽误,所以,直接带着君天睿赶着出城。
可是,即便是赶,也没能在落锁之前赶出城门,是以只能等黎明。
轿子之中,君天睿的手被绑着,小家伙从来没有被这么对待过,自然又怒又气,不断的挣扎,手腕被绳子磨的鲜血淋漓,也感觉不到疼一般。
可是,任由他血肉之躯,又无半点内力,如何能挣脱这麻绳?
“阿睿不喜欢父皇,再也不喜欢父皇了!”君天睿气的双手砸在桌案之上,打翻了上面的白瓷茶壶。
扶着轿子的一黑衣人撩开窗帘看了一眼,见没事,又放下车帘。
君天睿见到黑衣人,自然是吓的缩了缩脖子,可是见他没做什么,便又松了口气。
突然看见桌案上的碎瓷片,君天睿抬起手腕,看了一下绑着自己的绳子,眸光突然闪出了一道亮光。
绳子被碎瓷片割开的时候,君天睿的手也已经惨不忍睹,大大小小的伤口布满手掌,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玉袍。
很疼,小家伙却不敢哭,红着眼眶,偷偷的撩开车帘往外看。
外面正路过夜市,由于晚上有夜禁,行动受到抑制,所以暗卫只能带君天睿去找客栈。
君天睿见外面人很多,抿了抿唇,然后一鼓作气,掀开车帘窜了出去,边跑边喊:“救命……有坏人……”
暗卫见此,心中一惊,连忙追了过去。
君天睿哪里是暗卫们的对手,即便在人群之中,行动有所束缚,却还是不是君天睿能比的。眼见就要被抓,君天睿突然迎面而来的一辆马车,根本不做任何思考,便爬了上去。
“救命……”
只不过,当君天睿看见里面的情景之时,吓的脸色一白,差点一个跟头从车上栽了下去。
他连忙转身要走。
两具身子白花花的交缠在一起,君天睿何时见过这场景?
只不过一根鞭子袭来,直接缠住他的腰,猛的将他拉了过来:“上次被你逃了,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你觉得,自己还逃的了么?”
墨郡瑶身上只有一条嫣红的肚兜,上面绣着凤穿牡丹,大片大片的肌肤露在外面,如此近距离接触,君天睿虽然还不懂男女之事,却吓的脸色白了又白。
墨郡瑶是什么人?虽然乖乖的和京兆府尹走了,却又如何会乖乖的入狱?
不过是勾勾手指,那个趋炎附势,色迷心窍的老男人又哪里会记得尹穆清说了什么?随便找一个人顶替入狱的本事还是有的。
所以,墨郡瑶便又可以逍遥过市。
“绯色,外面欺负这位小公子的人,都不必活!”墨郡瑶心里自然是高兴的,正想着如何将这小公子弄到手,便送上门来了么?
“是!”
墨郡瑶看着眼前的少年,直觉他精致漂亮,干净的不似尘世中的人,玉指划过他的眉眼,面上尽显贪婪,想要将其征服的厉色。
“你放开阿睿,阿睿不认识你!”君天睿被人触碰,自然是感觉恶心又难受,眼泪在眼眶打转,推搡着墨郡瑶,却丝毫撼动不了她。
------题外话------
阿清,快点吧,不然你弟弟就被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