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时候,经常听人说什么防火防盗防闺蜜,她每每听到这类言词的时候,心头无奈又悲哀,她一直想不明白,那些为了争男人,不顾脸面,丑态百出的同类们在干这些事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女人的一生,除了爱情和男人,就什么都没有了?一个会让无数女人去为他争风吃醋的男人,本身就不是东西,又哪里值得人去为他争?
她永远不能认同那些为了男人不顾一切的女人,同样,人家也无法认同她,在那些女人面前,萧楠这样的人,就是一个冷心冷肺的怪物,这两类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根本不可能兼容。
想起前世的许多事,萧楠心头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怔怔的坐在车厢内望着车顶出神,一旁的梓修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又开口道了一句:“姐姐,若有一日,靖轩哥也对追逐他的那些人动了心思呢?”
“若他也动了这心事,有多远便给我滚多远,你姐姐我,这辈子绝不会去因一个男人而去干什么争风吃醋的事,若他想坐享齐人之福,还是让他早早远离我的视线为妙。”本就被往事熏染得情绪有几分不佳的萧楠,闻声面色一沉,冷冷的接了一句。
梓修被她突然散发出来的冷气压给吓得往后挪了好几步,外面驾车的靖轩更是听得心头一寒,下意识的认为是自己此次考虑不周的事惹到了萧楠……
从雅心绣坊回来,萧楠姐弟在宋家住了一夜,次日一早,前往洛阳,临行前,吴氏拉住萧楠:“大娘,诺娘近来在守孝,已有许久没有归家了,你……”宋诺的公公韩国华在去年冬天过世了,韩琚因要守孝,今天的春闱都不能参加,宋诺也有一年多没有回宋家了。
“师婶,你可是有什么东西想捎给师姐?洛阳离安阳不远,我本打算把梓修送到书院之后,就去安阳看师姐的,你若有什么东西想捎,拿给我就是。”萧楠闻曲歌而知雅言,忙接口道。
“真是个好孩子,你把这些带给她罢,等孝期满后,让她带着孩子回来住几天。”吴氏闻声顿时眉开眼笑,转身回屋,将昨晚收捡好的包裹拿了出来,递给萧楠。
靖轩因要去洛阳有事,便随萧楠姐弟同行,一行三人骑马,速度很快,正午时分,他们就到了洛阳,刚好赶到宋秋熠家吃午饭,吃过午饭后,又在他家歇息了半日,次日一早,轩靖去办自己的事了,萧楠送梓修去国子监。
洛阳国子监根据汴京的格局建造,占地面积极广,萧楠不是书院的学生,她不能随便入内,为此,只将梓修送到门口,就停住了脚步,等梓修拿出入院通函,进门之后,萧楠便转身准备离开,哪知刚刚转过身来,却见当朝江阁老站在不远入的一颗大树下,朝她点头微笑。
“江、江先生,您怎么在这?”萧楠微微怔了一怔,抬步走了过去,走到离他约有三四步左右的距离时停住脚步,开口问了一句,她原打算唤阁老,可抬目一扫,发现周围人都没注意江阁老的存在,萧楠心念一转,便知这里的人估计大多不认识江阁老,这才将吐到嘴边的阁老换成了先生。(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煮茶话今古(上)
“来洛阳有点事,没想到这么巧,正好碰到萧娘子送令弟前来上学,我原本打算洛阳之事完结之后,便前去拜访萧娘子来着,现既在这里碰上,不知萧娘子肯否赏光,与我这老头子叙叙?”江阁老微微一笑,一脸和蔼看着萧楠开口。
“先生有请,萧楠不敢推辞。”萧楠略带诧色的看了江阁老一眼,随后抿嘴一笑,答道。
“那咱们走吧。”江阁老摊了摊手,笑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式,随后一马当先,在前引路,萧楠抬目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眼,抬步跟了上去,一老一少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这一走足足就是半个多时辰,直到前面出现了一泓湖泊的时候,江阁老才停住了脚步。
“就这里了,这个时季还不算冷,咱们到那榭阁煮点茶,坐下来好好聊聊天,此举不算是效仿古人,附庸风雅罢?”江阁老指着不远入的一座水榭,回头对萧楠笑了一笑,不无风趣的开口。
“哈哈,有阁老这样的人在,无论是市井闹地,还是穷乡僻壤,有您的足迹踏入的地方,皆是雅地,您本身代表的就是雅的极致,又何来附庸风雅一说?”萧楠哈哈大笑着拍了一记马屁过去。
“哎,萧娘子,能人就是能人,哪怕是拍马屁,也比一般人拍得响亮,拍得让人舒心。”江阁老瞄了萧楠一眼,挼着胡须,摇头晃脑的感慨起来,萧楠……
那个水榭建在湖泊的西边,面积有一百五六十个平方,靠湖的那一面,是榭亭,连着榭亭后面还有两间隔开的房间,一间摆放杂物,另一间是个卧房,也就是说,这个水榭除了可以迎湖煮酒煮茶、揽风吟月之外,还可供人安歇休息。
萧楠和江阁老延着阶梯刚刚走进榭亭,便见一个老仆从里屋搬了一坛水走了出来,他把水坛放下之后,又进屋把烧水的酒精炉、茶壶和杯子拿了出来,摆在榭亭中央的桌上。
这是一张古色古香的擅木桌,南北两个方位各摆了一张靠椅,那个刚搬出来的水坛就放在靠南的那张椅子旁边,除此之外,亭中再无任何一件多余之物,江阁老拉开南边那张椅子,指着对面的椅子对萧楠开口:“萧娘子,请坐。”萧楠也不矫情,很自然的走过去坐了下来。
“老胡,你下去罢,这里无须人伺候。”江阁又转目朝静立在他身旁的老仆道了一句,那老仆显然是个极其沉默寡言之人,闻声一语不发,目不斜视的退了下去。
此人退下之后,江阁老弯腰揭开身旁坛子的盖,将它抱了起来,萧楠见状忙将桌上水壶盖打开,将壶移到桌边,江阁老往里面灌了一壶水,将坛子放下,盖好坛口,又将酒精炉点燃,将茶壶放上去,随后进屋拎了盒茶叶出来,这才回来坐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坐到椅子上之后,他将那盒茶叶揭开,萧楠顿感一股熟悉的茶香迎面扑来,目中不由掠过一抹诧色,江阁老仿若有感应一般,抬头朝萧楠望了一眼,一边往两个杯子上倒茶叶,一边笑着开口:“你没闻错,这确实是你制作的雪针。”
待水烧开之后,他先将茶洗了一遍,再将茶杯注满水,随后端起杯子朝萧楠扬了扬:“来,偿偿由我冲泡的茶,看看和你自己冲泡的味道是否一样。”
“说实话,比我冲泡的好,此茶虽是我制出来的,可我制好之后,除了最开始品偿味道是否达到我想要的标准之后,就再也没机会喝它,至于品偿的时候,用的就是家里井里打出来的水,而阁老选用的则是山中优质清泉,两则之间,有很大差异。”萧楠坦然道。
“你不就住在白云山脚下么?应该不缺山泉水吧?”江阁老奇道。
“确实不缺,问题是我品偿它的时候,并不是以一个品茶师的身份在品它,而是以一个商人的身份在评估它的价值,自然对冲泡它的水没那么多讲究,其实品茶,最关键的意境在于心情,当我以一个商人的身份在评估它价值的时候,我冲泡的茶,就远远不能与阁老这等真正爱茶之人相提并论了。”
“不过今日喝过阁老的茶之后,我便决定,以后每年制出来的顶级雪针,我自己要留一部份,不然,我做了一辈子茶,结果自己制作出来的最好的茶叶自己却没有机会好好去品偿享用,这样的人生也未免太过悲剧。”萧楠耸了耸肩,一脸感慨的开口。
“哎哟,呸,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就让自己日后能喝的茶数量减半,我这嘴啊。”江阁老闻声顿时颇为懊恼的呸了一声,并伸手在自己脑门是重重拍了一掌,满脸的懊悔之色。
“哈哈,阁老你……”萧楠见状,再也忍俊不禁的放声大笑了起来。
“哎,我说的是实话啊,萧娘子,你可是不知道啊,你制作的雪针确是我此生,哦,不,是我两辈子加起来喝过最好的毛尖,第一次你在茶道论剑会上夺魁后,那几两毛尖被官家分了一半去,剩下的一半,我不到两月就喝完了,喝了你家的毛尖,其它的几乎都入不了口,好在你每年都能制作出一斤多这样的极品毛尖,古人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果然是诚不欺我啊。”江阁老一脸哀声叹气的道。
“没事,极品雪针数量有限,不能满足阁老一整年的需求,却还有稍次一点的雪针,味道和头一种比较虽略有差异,却不大,相信免强也能达到阁老的要求。”萧楠轻轻抿了口茶,慢条斯理的接了一句。
她与江阁老关系说起来颇有些奇怪,不知是不是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皆是来自同一时空的老乡之故,一共只见过两次面的两人,一个是权倾朝野的当朝阁老,一个是无权无势的乡野少女,坐在一块喝茶,两人之间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默契与轻松,就如他们本身就是相交多年的至交好友一般,这种感觉,萧楠自己也说不上来,总之,很是奇怪。
“萧娘子,你的潜台词该不会是在骂我这老家伙,只因位高权重,连喝个茶都这么奢侈挑剔,真真不是东西吧?”江阁老一脸狐疑的朝萧楠看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煮茶论今古(下)
“咳,咳,阁老,您多心了,以您的本领和对整个天下的贡献,区区一点热爱好茶的毛病,真算不得什么,实际上,奢不见得一定是褒义词,俭不一定是贬义词,一个人若具备让自己一直过奢侈生活的本事,同时还能造福天下百姓,这样的人就算奢一点,也没什么不能接受。”萧楠正在咽茶,结果一口茶水刚咽到一半却被江阁老的话给呛住,直呛得她一阵猛咳,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这才边拍着胸膛边开口。
“呵呵,萧教授不愧是萧教授,不管对什么人,你总能以理智客观的态度的去观察和评判别人身上的优点和长处。”江阁老静静的看了萧楠半响,忽然笑着道了一句。
“哎,阁老,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夸你自己?不,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你,你是什么人?”萧楠听得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正准备打击他两句,结果当反应慢了半拍的大脑神经录入萧教授这个词后,萧楠顿时呆住!
萧教授?上辈子每天都有人在唤这个称呼,实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可这里是大宋,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她和眼前这位江阁老才见过两次面,他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难道他前世就和自己很熟?意念落到这里,萧楠看着江阁老的目光顿时变得极为古怪。
“你猜得不错,前世我确认得萧教授,不仅认得,我还是你最忠实的粉丝。”江阁老笑道。
“你,你也是xx大学考古系的人?”萧楠目光一亮,颇有些期待的问,饶是她心态再沉稳,在这个异时代突然看到一个很可能是自己朋友或者熟人的同乡,心情亦不由自主的变得激动起来。
“不,我不是考古系的,我以前的名字叫周维清,曾是林教授的学生,毕业后一直跟在他身边打下手,我那时候只是一个小人物,萧教授是大忙人,大概没怎么注意到我,不过我对萧教授却真真是是敬仰之极。”江阁老微微一笑,答道。
“周,周维清?你,你……?”萧楠听得瞪大了双目,周维清她当然认识,此人是萧楠前世最好的朋友林教授的得意门生,二十八岁博士毕业后就成了林教授的助手,三十二岁那年正式被命为xx大学教授,此人在农植研究上的造诣极深,被国内喻为最有可能超越袁教授的农业学家,只是天妒英才,他刚被授于教授之名不久,就被查出癌症晚期,没两月就过世了。
他比萧楠小四岁,他还在林教授手下读博士的时候,萧楠已是考古行业名声极盛的教授,他去世那年萧楠已有三十六,萧楠三十七岁的时候遇意外而亡,没想到他们两个人死了之后竟是同时来到了这个新宋,而周维清只因先离世一年,在这个时代却比她早了四十年,萧楠怔怔的看着周维清,一时间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正是我。”江阁老笑着接口。
“呵呵,命运真是令人惊讶,可你即便是周维清,咱们一共也才见过两次面,你是如何猜出我的身份的?”萧楠瞪着眼,张着嘴,足足盯着江阁老看了半盏茶的时间,才慢慢收回视线,一脸恍惚的开口。
“像你这般杰出的女子,我历经两世,也只见过你一人,并不是什么人都有你这样的能耐,不管处于什么环境,都能随手营造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没见到你之前,我仅有猜测,可当我在茶道论剑会见到你的那一刻,一眼就确认了你的身份。”江阁老道。
“阁老,我能不能把你这话看成你是在夸自己?我来这个世界七年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树建,倒是你……”萧楠一脸苦笑的看着他开口。
“不错,确实也是在夸我自己,咱们是同类人,像你我这般英明神武,天纵之资的奇才,不管在什么时空,在什么环境,都会和骄阳皓月一般耀眼。”江阁老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才一脸大言不惭的接口。
“噗!咳,咳,阁老,我记得你上辈子没这么自恋啊?难道人在高位呆得太久了,思维也就变得和普通人不一样了?”萧楠刚喝进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她一脸呆滞的看着江阁老。
“那是你以前和我打交道少,不了解我,我一直都这样认为自己来着,当年就因这么个毛病,没少被老师敲打。”江阁老一脸的不以为然。
“咳,停,周维清,哦,不,阁老大人,你突然来找我摊牌,总该不会是专程为了找我叙旧罢?”萧楠连连摆手,脸上神色一正,盯着他开口。
“其实,如果有得选择,我还真想不带任何目的,只单纯以老朋友的身份,来找你叙叙旧,聊聊家常,联络联络感情,奈何,我比你早来了四十年,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江阁老端起茶杯,趋着往口中送茶的时候,用一种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含糊不清的嘀咕。
他的语意破碎含糊,声音又极低,饶是萧楠耳力惊人,也完全没听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只能微皱着眉头,静静的盯着他,江阁老喝了一口茶后,抬目看着萧楠,神色一正,认真的开口:“萧教授,既然我公开在你面前点明你我的身份,即表示我此行是带着百分百的诚意而来的,我此次主要的目标是你的弟弟萧祯。”江阁老道。
“你早知萧祯的身份?”萧楠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道。
“不算早,你在嵩县猜出赵六灯谜的第三年,她给我写信说过此事,我当时就知道又有一个老乡来到这个时代,不过那时候无论如何也没猜到来人竟是萧教授你,后来我着人查肖充媛的行踪,恰好查她那个时候被人追杀来到了嵩县,线索到这里,就彻底断了,追杀她的人也失踪了,不久之后,你家却领养了一个孩子……”江阁老道。
“你想做什么?”萧楠眉目凌厉了几分。
“萧教授,你应该知道,我对你和萧祯都没有任何恶意,否则,当年就下手了,当然,现在我非常庆幸自己当年没有那样的念头,若是一般人,我若动手,自能消除所有后患,但这个人变成萧教授的时候,哪怕当时你我之间的地位天差地别,我也没有任何信心。”江阁老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幼版韩崎(上)
萧楠从江阁老的水榭离开后,一直到回到宋秋熠的宅子,人仍处于恍惚之中,自己莫明来到这个时代就算了,居然还在这碰到了老熟人,这种机率,比买彩票中大奖的机率还要低得多吧?
宋秋熠的妻了卫氏见萧楠自进了自家院子开始,就一直像游魂般发着呆,其中有几次脚踩到了园中的几株冬菊都毫无所觉,卫氏见状不由有些担心,正犹豫着是不是该上前去问问情况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家夫君从外面进去。
卫氏忙迎了过去,悄然指着仍站在花园里发呆愣神的萧楠,嘀嘀咕咕把萧楠的异常说了一遍,宋悉熠打量了方影两眼,抬步走到她身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几晃:“大娘,大娘。”
萧楠毫无所觉,宋秋熠眉头微微一皱,伸手在萧楠肩上重重拍了一下:“大娘!”
“啊?怎么了?”萧楠被他这么一拍,终于回过神来,她一脸茫然的看向宋秋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