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么被他冰冷的目光看得,后背发寒,脑袋发木,不由的去想,自家娘为什么非要杀琛郡王?好像是因为琛郡王的请封在他之前?好像是这个郡王的位子本应是他的?好像是娘嫉妒凛傲公主?
他抬头看龙玉,看那妖孽的容颜,想起传闻中的凛傲公主,他并没有见过她本人,听到的也是关于她的传言,他听过两个版本,一个是贵族圈中传言,说姬凛傲有国色天香之容,惊世将才之能,更有好的身世,她是大长公主的嫡长女,虽然随母姓,但父亲是将军王,手握重兵,只可惜战死沙场,大长公主后来的丈夫,似乎没比得过这位将军王的,凛傲公主接手了父亲留下的军队,听闻小小的她曾经站在边垂的城楼上,指着那片夺去她父亲生命的土地,誓要收复它,多年后,她的铁骑果然踏平了那里,修罗面具遮住了倾世容颜,有了修罗将军之名。
另一个版本来自民间传闻,对于过于强大的人或事,人们会下意识的妖魔化,凛傲公主就被妖魔化了,人们一边惊叹于她的领兵之术,称她为战神,一边又惧怕于她,用她的名字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据说,她名字可治百夜哭。
笛么更相信于第一个传言,如今看到龙玉更加相信了,他听一些见过凛傲公主的人说过,这位琛郡王长的有七分像凛傲公主,不过……
对于凛傲公主与谁生下的琛郡王,知道的人非常少,笛么的娘曾经一度咒骂琛郡王是私生子,还值得大长公主为他请封,更关键的是,陛下还同意了!
本来笛么十五岁时就应该请封,却为了十二岁的龙玉让了路,这让若莫公主非常的记恨!
“你不说,我来说。”师闻逸翻着手中的小册子,“你那公主娘出于嫉妒,从而恨上我们阿玉。”他刹夜楼不光接人命买卖,消息也比别快些,知道的多些,当然知道的最多最快的是百晓生,不过他们也不差,他侧头跟龙玉说话,“你说若莫一私生女,跟真瑶姨比什么?有什么可比的?真瑶姨不仅是公主府嫡长女,还是将军王唯一的子嗣,当年更是手握十万铁甲骠骑。”
“那是,真瑶姨虽然不屑于嫁到合赫为王子妃,但也是明媒正娶,哪像若莫,还没成亲的孩子都在肚子里了,要不是有了这孩子,潘郡王府认不认她还不好说。”癸枭这煽风点火,落井下石那叫一炉火纯青。
笛么听得是一脸一阵青一阵白,虽然他们说的都是真话吧,但也太难听,太不堪了!
龙玉听着那俩故意往难听了说,无聊的打了打哈欠,枕着雅亦的胸口,完全无视一众人。
“说正事,亲亲困了,你们早点解决了。”雅亦见龙玉眼皮开始打架,便知道他的困劲又上来了,雅亦可舍不得委屈他家亲亲,接过秋桐递上的披风,把怀中人裹上,“我和亲亲先回去了。”站起身抱着人直接就走,秋桐冬岁连同阿卡,加上阿茵她们四人跟着离开,顿时厢房内空旷了起来。
笛么尴尬之余,还有些生气,他就这么的不起眼,这么让人容易忽略?
论长相,论交情,笛么确实很容易被忽略掉。
“这事我看你也拿不了主意,回去问问你那公主娘,拿定主意后再说。”师闻逸端着茶杯,吹着茶叶,“我的建设是你们撤单。”他能说这些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笛么听着他的话,脑袋有些发懵,最后自己是怎么走出厢房的都不知道,但,当日就快马加鞭的回都京城笛侯府了。
师闻逸和癸枭两人留下等着最后拍卖的结果。
西垂庄园中早已为龙玉雅亦安排好住处,雅亦抱着龙玉从夜华楼出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到了住处简单的为龙玉擦了擦脸,他也脱衣上-床抱着人一起睡了。
龙玉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他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抱着被子发呆,门突然被推开了,进来的不是雅亦,也不是师闻逸,更不是癸枭,而是怒气冲冲的林涛。
他刚迈进屋还没开口,被人从后面拎住衣领,扔了出去,他功夫在那,才没太过丢人,他起身再往前走,站在门口的秋桐冬岁同时出脚,踢向他,逼他后退。
“哟?这是演得哪一出啊?”师闻逸吊儿郎当走进院子,绕过林涛,直接进了屋。
林涛见进不了屋,在外面就喊上了,“龙玉!你够狠!武林盟的洪宫益,刀盟的万尤,两人都死了,剑宗的孙于茂重伤,昏迷不醒!”他昨天被众人遗忘在夜华楼中,一醒过来就听说,武林盟、刀盟、剑宗的领头人,两死一伤,他顿时就想到他晕过去之前,龙玉说的话了,立刻就找上来了!
龙玉一听愣了下,扭头瞪大眼睛问师闻逸,“怎么回事?”林涛刚觉得自己可能误会他了,听到他接下来的话,林涛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不是说好杀一个么?怎么杀了两,还伤了一个,可说好了,我12 “嗯?”龙玉微愣,下床披上外衣,走到桌边坐下,“说说怎么个情况?”秋桐冬岁进来服侍他洗濑,倩倩蔓儿接替她俩的位置,依然不让林涛进门。
“我和枭子去时他们已经打了起来,我们根本就没出手,哪还用你花那冤枉钱。”师闻逸耸肩,“你岢不知道,那手下的,那叫一狠,姓洪的被那两砍了五刀,刺了三剑,然后,那两个又打了起来,姓万的死了,姓孙的重伤,我一看这好的一出戏,没人看多可惜,于是,我就变声喊了一嗓子,杀人了!”他那杀人了是用女子的尖声喊出来的,猛的一听根本就分析不出来是谁。
“然后呢?”龙玉洗潄完毕,押了口茶。
“然后,呵!”他冷笑一声,“大大小小的门派就都跑来了,不问青红皂白当时就打起来了,我趁乱把那把顺来的剑丢里面了。”
“现在呢?”龙玉接着问,接过秋桐递上的梳子,自己慢梳头。
“武林盟、刀盟、剑宗,这三家,伤的多,死的也多,正在西边的院子里吵呢,把枭子叫过去,要说法。”师闻逸撇嘴,“自己打起来了,被打死了,还和店家要说法,这也是没谁了。”
“我看这说法他们要不着,还要被枭子要一笔赔偿银。”龙玉梳着不顺手,转头问秋桐,“雅亦呢?”
“雅少一早就出去了。”秋桐如实回答。
“雅亦出去干嘛了?会情-人?”师闻逸开玩笑的问。
“还有什么人比我美么?”龙玉非常自恋的反问。
“美一定没你美,可这温柔么就不一定了。”他不客气的给雅亦挖坑,叫你老坑我,我也坑坑你!
“我品味没那么差。”雅亦从外面走进来,正听到师闻逸挑拨离间,“那种菟丝花也就只有你会喜欢,我只喜欢我家亲亲。”他走到龙玉身边拿过他手中的梳子,给他梳头,“昨天听人说山上的野鹿不错,我给你猎了一头,让人给炖上了,知道你不喜欢喝鹿血,就没准备,那东西也燥,到是鹿肉你多吃点,对你身体好。”
“嗯,好。”龙玉唇角带笑的点头。
林涛愣神的看着屋内雅亦给龙玉梳头的样子非常的自然,好像本就应该这样似的。
“这妹子本就应该是娇滴滴的,那才叫女人!”师闻逸翻他们俩一眼,“你们这爱男人的不懂。”
“纠正,我们不是爱男人,我们只爱对方。”雅亦出口纠正,手上没停依然温柔的给龙玉梳着头。
“你觉得那样的女人叫好?”龙玉斜师闻逸眼。
“自然。”他点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龙玉露出嘲讽的笑,“你现在想想看,你和人打斗时边上不但没人帮忙,还哭着叫哥哥,甚至于还会被绑了当人质,这样你也觉得好?”
“呃……”他脑海里出现这种画面的时候,自己都无语了。
“不是普通人,就不要肖想这种不切实际的事,再说了。”龙玉口气不屑,“普通人家养这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就会嘤嘤的小白花有什么用?你给我记好了,这种人要么是大宅院里的小妾,要么是勾栏院里的,怎么也不可能是正经人家的。”
“你这话也太狠了吧?”师闻逸脸发黑,他不就喜欢个温柔的么,他家娘亲嘲讽他也就罢了,怎么龙玉也是这么一副看不上眼的样子啊?
“狠?”龙玉眼角一挑,“要是真小白花,到也还好,若是装的,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至于吧?”他怀疑龙玉说的太夸张了。
“我爹那三个通房,人前小白花,人后黑心肠,教出来的庶女也是这德行。”龙玉满脸厌恶。
“不光是庶女。”雅亦把他的头发束好,插上一根金簪,“她们生的庶子也是两面三派,连结交的人也是道貌岸然。”说着还看了林涛一眼。
林涛本来听他们讨论女子,怎么就拐到他这边了?关他什么事?他和龙玉都不算熟,更何况是龙玉的庶兄庶姐呢!
但他马上就想到他话所指的是他的师父,也许是听得多了,他反而没有开始时的激动了,沉默不说话。
他并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反应已经是在对他师父怀疑加大了。
“一会儿枭子打个招呼,咱就走吧,接下来也没什么好看的。”雅亦亲了亲龙玉的头顶。
“听你的。”龙玉乖顺的点头。
就这么一瞬间,龙玉显得非常的温柔,让师闻逸有种自己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温柔,而林涛下意识的想到的是,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少侠!你这是要弯啊!
第39章 (三十九)劫道
出了澜金郡,无尽的山峦层层叠叠,官道没-入在山林中,慢慢没有了路,只能行于树林中。
龙玉趴在车窗上,抬头是碧蓝的天空,耳边是虫鸣鸟叫,他闭上眼,细听声音,风吹过树枝,沙沙声响,麻雀三五只落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得欢快,似在说什么有意思的事,突然一只隼飞扑而来,惊得麻雀四散而逃,树林中一阵的扑凌声,吵闹的叽叽喳喳的叫声,被吓得变了调。
风抚过面,吹过枝头,带下几片绿叶,龙玉伸出手夹住扫到面前的绿叶,松开手指,一阵风又把它带走了,手指上留下了淡淡的草木清香,龙玉眼睛笑弯,隼飞走后,麻雀们又回来了,在林中飞翔,寻找着顺眼的枝头,龙玉着它们啾啾的叫了两声,伸出一只手到窗外,麻雀一只两只接二连三的落在他的手上,喙轻啄着他的手,时而蹭一下,时而歪头打量着他,试探的叫两声。
“啾啾——!”龙玉对着它们发出啾啾声,它们听到这个声音很高兴的在他手上蹦蹦跳跳,争先恐后的啾啾的叫着。
龙玉笑眼看它们,好似能听通它们在说什么,时不时的啾啾两声,它们叫的更起劲了,他听得认真,再加上他啾啾的两声,感觉他在和它们聊天一般。
马车边上骑着马的一众人被吓掉了下巴,蔓儿瞪大眼,转过头问师闻逸,“玉少什么时候学的鸟语?”
“鸟语?”师闻逸一头雾水,看向龙玉见他和麻雀“聊”的正欢,噢了一声,“阿玉不通鸟言,就跟它们玩呢。”
这样也行?
蔓儿眼睛瞪得更大了,在看龙玉那样子,可真不像不会的。
“聊”了一会儿见前带人探路的雅亦回来了,龙玉掰碎了一块点心喂给麻雀,它们吃饱了,又啾啾的叫两声,龙玉发出一声啾长音,它们拍拍翅膀飞走了。
“玩的开心么?”雅亦从马上直接跳到马车上,进-入车厢。
“这的麻雀警惕性高,有点笨,不像我卧龙城中的麻雀们,还能给我送信,跳舞,整人呢。”龙玉放下车窗,拉着雅亦坐下,自己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身上,“前面怎么样?”
“嗯,发现点东西。”雅亦手抚着他的后背,“不过,不太确定。”应该不会来的这么快吧?
“好玩的么?”龙玉眼睛闪亮亮的看着他。
被他这么闪亮的眼睛看着,雅亦失笑,伸手轻刮了下他的鼻子,“还不确定是不是呢,万一有危险呢?”
“有你在,怎么会有危险?”龙玉对他是信心满满。
他听言心中一暖,紧接着坏水就往外冒了,“如果说,”他搂住人,压低声音,“那个危险是我呢?亲亲要怎么办?”他的手顺着龙玉的后背一路往下。
龙玉微怔了下,唇角勾起,露出妖美的笑容,看得雅亦眼睛发热,心里发痒,手不自觉的停了下来,一时没了动作,龙玉伸手把他推倒在车厢的厚毯上,身体压在他的身上,双臂交叉叠在他的胸口上,眼睛笑如弯月。
“就你这么扛不住诱-惑,还能对我成什么危险。”他坏心的在雅亦脸上戳下。
雅亦眼睛一眯,泄露出一丝危险,龙玉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如同被什么凶兽盯上了,还未做出反应时,雅亦抱着他身子一扭,两人的位置立刻颠倒了。
“亲亲,不信么?”雅亦眼睛亮得吓人,“我只好做给亲亲看了。”他的手探入龙玉的衣服里,龙玉眼睛一转,张口就要喊人,雅亦多了解他,直接以唇封口,顺便把人吻的七荤八素。
等龙玉从他的吻中回过神来时,早已是衣服大敞而开,雅亦的衣服还是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他的手指在龙玉身上不断的点火,唇不停的亲吻着,让龙玉神情迷-离,短暂的清醒后,又陷入更深的迷-离,下意识的伸出手,胡乱的去拽雅亦的衣服,想碰触那炽-热的肌肤,想要和他一起燃烧起来……
车厢内发出细碎的声音,马车周边骑马的众人纷纷催马离远,赶车的青年红了耳朵,他是想躲也躲不了。
别人都躲开不去听墙角,只有师闻逸骑着马行在马车边上,“我说你们俩,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竟然做出这种事!”他说的嫉恶如仇般,回答他的是车厢内龙玉短促而又压抑的一声喘-息,师闻逸听到后脸上有点挂不住,敲敲马车,“差不多得了,这还一群未娶未嫁的,再说了,也不怪累着阿玉,我这听着声音都心……啊!”他话没说完,一道内力隔着马车壁,给了他胯-下马一下,马惊起,撒开蹄子狂奔,“阴雅亦!你丫个腹黑的!啊!”师闻逸的惨叫在树林中响起。
车厢内的人半点没有被影响,依然奋力的运动,龙玉压制的声音最终再也压不住了,叫了起来,高昂愉悦诱-惑,让听到的人,面红心跳,脑海中不由的去想那是怎么样的一帆风景。
雅亦绝对不能用大度形容,他家亲亲的声音他是不会让别人多听的,很快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然而龙玉依然在叫,别人却什么也听不见,若是癸枭在这,一定是嫌弃脸外加嫉妒脸。
内力好,也不是这么用的!太浪费了!
用内力隔绝这种事,怕也只有雅亦干得出来了。
两人在车厢里折腾了很久,龙玉到不至于累晕,但也懒懒的不想起来,光果着身子趴在雅亦身上,任由雅亦用内力帮他按摩酸软的身体,时而舒服唔一声,或是酸痛的嗯一声,每当他发出一个声音就明显的感觉到身-下雅亦身体明显的变化,便坏心的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险此引得雅亦起火。
“啪!”屁股上被响亮的拍了一巴掌,“再闹就上得你下不了床!”雅亦的威胁非常的有效,龙玉不敢闹了,因为被打屁股脸泛红,但两人早就老夫老夫了,他大大方方的把雅亦的手放到被打的地方。
“给揉揉。”他感觉身-下人的呼吸一重,没再撩雅亦,乖乖的趴在他的身上。
雅亦对于他这么乖,有那么一点儿的失望,手还是力道正好的给他揉着,看着人渐渐在怀中睡着,探头亲了龙玉的额头。
“真是拿你没办法。”声音温柔宠溺,比对稀世珍宝还要珍稀。
龙玉睡得迷迷糊糊之间,耳边听闻一声巨响,马车猛的一停,龙玉身子一晃,差点从床上滚下来,雅亦搂住他,这才没让人滚下来。
“出了何事?”雅亦声音寒的冻人。
“爷,有棵树倒了。”车夫如实回答,声音有些发抖。
教主好可怕!夫人救命啊!
“唔?树倒了?”龙玉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迷糊的抬起头问。
雅亦被他迷糊的小样子击中,心里泛着一股,好可爱!好想扑倒!
“爷。”阿卡骑马在马车边禀报,“这树倒的不正常。”
“嗯?”雅亦听言立刻回神,哄着怀中的龙玉,“亲亲,我去看看,你等我。”
“不。”龙玉清醒过来,一把抱住雅亦,“有好玩的不能独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