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福特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不过反正他在日后的剧情里也没再出场过,所以对整个剧情也没有任何影响,白希禹也就不需要过多的在意了。
而整个兵团里将近两千的人没有一人知道那日在紫荆花帝国王宫里发生的事,不知道奥莱多其实是一名圣剑士,也更加不知道那个晚上忽然出现的神秘斗篷人就是他,所以依旧每天对他冷嘲热讽着。
奥莱多对于这些丝毫不放在心上,他每天找机会去撩拉尔斯都来不及呢,哪还有工夫来搭理这些人。
在九月末的时候,拉尔斯一行人终于是成功抵达了维格莎。
来迎接他们的是教会中的一位大主教,他穿着白色的教袍,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籍,站在驿馆的门口。
“拉尔斯公爵,真是许久不见了。”他道。
第102章 西幻
殷红的血开始从嘴角渗出,我最爱的少年端着精致的青花瓷碗来到我面前,他放下碗,看都不看我一眼便转身离去。我贪婪地凝视着少年的背影,忽见少年停下了脚步,道:“这是最后一碗,喝不喝由你。”说罢,他的身影便隐在了淡淡的光影之中,逆着光,我最爱的少年再也不会回来了。而我,也要永远的离开他了,永远……
这碗药并不苦,甚至有着轻微的甘甜,滑入喉咙,流经内脏,传到四肢。我嘴角漾起微笑,好像又看到了那个我最爱的少年,从六岁时,少年在太湖边对我说“将来嫁与我吧。”,到十四岁在北疆他差点被杀死的那个雨夜,到十九岁,我与他重逢的初秋。再到现在,少年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迷离,我看不透他,亦或是从未看透过。
与善德大师的对话仿佛就在耳畔,他多次对我道:“非墨,你得不到他的,便是得到了他,也是要赔上这天下的。”
“总是要赌一把才甘心的。”
“输了如何?”善德大师问。
“若是输了……”
“我愿堕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而现在,我果然输了。
我听见自己有些哽咽的声音问少年:“连华,你爱我么?”
冷情的少年连个停顿都没有,回道:“姬非墨,我不爱你啊……”
“是么……”我仰起头,本以为会有泪水流出,眼角却干涩的可怕。这棵铁树果然开出了花,却也在它的花蕊上涂抹了这人世间的至毒,等我发现的时候,这些毒已经深深植入了我的骨髓,再无药可救。我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起了妄念,其结局果然是凄凉的很啊!
他果然没有对我撒谎,他不喜欢我,更不爱我。
我听见自己道:“不爱……那便不爱吧。”
终于……都要结束了。
再见了,哥哥……
乾元三年,灵徽帝残暴不仁,荒淫无道,天下揭竿而起,云集响应。乾元四年春,灵徽帝崩,先帝三子姬非钰即为,改年号“泰和”,开创了长达十年的泰和盛世。
——《大齐正史》
丧钟从宫廷深处传来。
一道,两道,三道……
直至九道,彻荡在天际,久久不息。
九道丧钟,是帝王驾崩独享的尊荣。
眼下正是暮春,连华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举目望向京都外郊的太湖。那里,柳堤十里,迎风而舞,那些被风吹起的柳絮,飞扬在整座城池,恍若漫天飞雪一般。连华有些恍惚,似乎在很久远的记忆中,女孩窝在他的怀里,望着北疆漫天飞扬着的雪花问他:“哥哥,下雪时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冷?”连华记不清那时是怎么回答女孩的,好像是吻了吻女孩的额头,将女孩的脑袋更紧扣在自己的胸膛,又好像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连华走下了城楼,他看见姬非钰站在城楼门口,神色有些悲戚。他虽不明白她在悲戚什么,但总归是他爱的女孩的,他该去安慰的。可他发现不了的是,自那九道丧钟被敲响后,他的脸上就再没有了一丝的血色。
多少年了,他就一直守在那座早已荒废了的珈蓝殿前,手中环抱着玩偶,一遍又一遍的低声诉说着:
“姬非墨,我不爱你啊……”
我不,爱你。
“连华,你有心事?”见连华手中的棋子久久不落,姬非钰开口问道。
“啊?没什么?”连华像是刚回过神,将手中的棋子随便放在了棋盘上的一角。
姬非钰皱眉看着连华自己将自己逼入死路,顿时便没有了继续与他博弈的兴致,把手中的棋子放回了盒中,对连华道:“不下了,不下了,不如,我与你讲讲我皇姐吧。”
连华仍是没有出声,姬非钰也没有在意,便一个人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其实,我也没那么恨我皇姐,天下人皆知父皇宠爱皇姐,又怎会知道天衍十四年前父皇最疼爱的女儿明明是我。我和皇姐相差不到三月,自小又一起长大,小时候……最可恶的是她为了和美少年约会竟然被父皇给逮住了,就把我的令牌给收了回去,还有七岁的时候,她……十四岁的时候,我又和她一同到了北疆,其实也算不上是在一起,我在北疆的时候是逍遥快活的可以,可她……后来听说她为了救一个士兵又差点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只是后来,父皇给了我太多的宠爱,却在一夜之间全部收回,给予在了皇姐身上,那种从天堂堕入阿鼻的痛苦,我实在受不得,我怨父皇,也恨皇姐,这些怨恨积压的久了,便成就了今日。连华?你,你怎么哭了?”
“哭了?”用手摸了摸眼角,果然有些湿润,连华笑了笑:“没什么,风有些大,沙子被吹进眼里了。我先回去了,你,你也赶紧回宫吧,别冻着。”
姬非钰看着连华离去时有些踉跄的背影,转头又看了眼平静无波的湖面,笑了起来,果然是风大啊……
再一次见到连华是在三天后,奴才们告诉姬非钰国师大人不知为何去了珈蓝殿,整整在里面待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
姬非钰走进珈蓝殿的时候,见着连华正温柔地抚摸着手中玩偶的头发,那种专注的神情,是她也不曾见过的。姬非钰本想上前同他打声招呼,却见他忽然笑弯了双眼,轻声对着手中的玩偶道:“姬非墨,我还是不爱你,怎么办呢?”
姬非钰顿时愣在了原地,原本已经想好要说的话,此时却统统被哽在了喉咙,她张了张唇,却发现说不出任何话。
连华微偏着脑袋,弯着嘴角,向怀里的玩偶笑得温柔而宠溺,他道:“姬非墨,不如我来陪你可好?”
姬非墨,不如我来陪你可好?!
姬非墨,不如我来陪你可好?!
姬非墨,不如我来陪你,
可好……
姬非钰没有惊动连华,悄悄的离开了珈蓝殿,回到寝宫后随即便下了道圣旨,除连华国师外,任何人不得进出珈蓝殿半步,违者斩!
姬非钰明白,她从未爱过连华,从前说爱,不过是为了得到这天下,而现在,也不过是可怜他罢了。
连华自己的卜辞是永世孤寂,不得轮回。于是他无视了所有擅改了天命,可纵使他改了天命,却终是没能改得了结局。
永世孤寂,不得轮回……
你说过你走了也会把我带着的,姬非墨,你,撒谎了……
几千年来,王朝早已被更换了一代又一代,那座早已残破了的珈蓝殿却依旧矗立在那里,里面的人,只是在安静的守候着,偶尔会在漆黑的夜里,对着远方,轻声说一句:“姬非墨,我不爱你啊。”
我不,爱你
真的……
缘为冰,我将冰拥在怀里
冰化了,我才发现缘没了
我信缘,不信佛
佛信缘,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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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年什么辣眼睛的东西都写过,慎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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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伏在地上,抬头望向大殿上那对笑靥如花的男女,不禁摇头苦笑。
我的胸膛被剖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猩红色的血从哪里流出,一点点渲染着我月白色的长袍。
男子手中把玩着一块小小的石,半阴半阳,明明就是一块太极的模样,可奇怪的是那太极周围竟长出了血肉。
哦,这不奇怪,那是我的心,刚刚从我胸膛里挖出来,还在跳动的心。
男子又将手中的石传给了他身旁的女子,一脸讨好的笑……
我的受,你是从何时变作了这般模样?
我是灵山的石,却生而为太极,半阴半阳。我集天地灵气于3一身,却是用了亿万的时光才幻化做人。不得不说,我确实是够废物了。
可废物的不仅是这件事,我幻化做人后才发觉,自己竟不知是该化作男身好,还是女身。
佛祖说,你应该去历世。
我不信。
佛祖又说,历了便知。
无奈,我也只好是下了那灵山,去寻我的答案。
但佛祖不够意思,只告诉了我这个故事的开头,却硬是没告诉我结局。
下山时,我那师侄小姜道:师叔,你平时就缺心眼,下山后自己就小心点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子牙啊,师叔走了,师父就交给你了,虽然师弟平时脾气大了点,你也别太计较了。
他点点头。
我便放心的下了山。
下山途中,我遇见了一个很有趣的人,他说他叫受。
对于一个我这样随困于灵山之上,但早已看过人世繁华的老妖怪来说,自然知道他是帝乙的儿子,未来的商王。
但我不会说出来,因为沉默的人更容易长命,尽管我并不是人。
我轻佻的用手指缠起耳边的发丝,问:公子这是要去哪呀?
忘记说了,下山时,我幻作的是男身。
他幽幽的开口:无聊的时候想闲逛一下罢了。
既如此,我便死啦硬拽的把他从灵山脚下拉到了繁华的城镇,随便寻了家酒楼,把酒言欢。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和受就这样相识了,有点匆忙,还有点荒唐。
当他告诉我他的身份那天,我敢保证,他私底下定是想着要把我下上一吓。
但是很可惜,我只是撇撇嘴,哦了一声,便继续钻进被里呼我的猪头。
受有些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
他总是会在晚上的时候,搂着我的肩,用手指指着我胸口的地方,玩笑道:“双鱼啊,莫非你这里装的都是些石头不成?”
我不得不高看他一眼,竟猜出我的心会是石头做的。当然,我也知道,这不过是句玩笑罢了。
其实,我也懂得受指的是什么,我虽为长留上仙,且还是老一辈的,但我从来没有做仙人的自觉。
就目前来看,能让我放在心上的人物,一是我那在灵山的师弟和他那徒弟,还有一个就是眼前的受。
受的父亲死了,而他自然是名正言顺的接受王位,成为了商国的王。
他在即位的前一天晚上过来寻我。
他说:“父亲的愿望是把商变成这中原一带的霸主。我知道我也应该像父亲那样征战四方。但是双鱼,我真的怕啊。我害怕看见血,只是登上了这个位置后,我却不得不面对它3。双鱼,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抚着他的后背,轻声道:“别怕,不是还有我吗?”
你既然见不得鲜血,那么,所有的罪孽便由我来背!
“双鱼,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对吗?”我清楚的看见他的眼眸中竟是带着乞求。
“自然,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的,我的商王。”
答应受,我并不是一时冲动。我自认为凡人的一时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眨眼罢了,所以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至少,当时的我是这般认为的。
而后,受即位,更名“帝辛”。
即位后的受,便开始了他征战四方的计划。
其实,与其说是他的,不如说是我的。
我一直追随在他的身边,为他出谋划策。他见不得杀人,那么人便由我来杀;罪,便由我来扛。
为了他,我不惜使用长留仙术来助他夺城。
在征战的过程中,受,也在渐渐成长。他变得果断、稳重,再也不怕那满目的鲜血。
我该感到欣慰么?
可是,为何我的心却是更加的沉重?
第103章 西幻
那日,子牙前来寻我,他说:“师叔,你不应该在凡间使用仙术的。”
我风骚的将耳边的发丝绕到脑后,开口:“可我已经用了,怎么办呢?小师侄。”
子牙捂着胸口,痛心的道:“师叔,你会遭天谴的啊!”
我皱了皱眉头:“行了,别装了,你师父想要我怎么做?”
子牙:“师叔,你可长点心吧!”
“子牙,你再不快点说,师叔我可就生气了。”
“师叔真是的,开个玩笑都不行。”子牙顿了顿,接着道:“其实倒也没什么,这帝辛也确实是天定的王,不过也不带师叔你这样的直接就用上了仙术。师父只不过是让我来告诉您一声,别再用仙术了,佛祖那个老头现在都有点不高兴了。”
他不高兴关我毛事!我小声嘀咕着。
“不就是不用仙术嘛!”既然已经知道帝辛是天定的王了,这仙术对我来说还真没多大用处了。
“说句实话,师叔,我对你还真不放心。”子牙带着一脸欠扁的笑容。
“干脆把我身上的仙术封死了不就完了。”
“师叔,这……”
“行了,别这那的,赶紧封死得了。省的你那个未老先衰的师父左一个对我不放心,右一个对我不放心的。”
子牙无奈,其实谁知道他是真无奈还是假无奈,搞不好我那在长留的师弟就是打算这么办的。
总之,我的仙术算是被封死了。
子牙走时,一脸的不放心:“师叔啊,你从来做事都少根筋,没有了仙术护体,您自己怎么着也得小心着点。”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耐烦的冲他挥了挥手,看着他化作一团祥云,远去。
我之所以答应子牙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受已经将这些部落收拾的差不多了,虽是没有统一了整个中原,但这些部落大部分还是奉商为主的。
我和受曾去了西周,那里的族长好像是叫什么姬什么的。对了,姬昌。
说句实在话,我真的对那老头没什么好印象,一天天神神叨叨的不说,明明那么大的岁数了,偏偏还在受的面前可劲的装孙子,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撇下受一人,先回了朝歌。
只是不曾想到过,我这一走,竟会让另一个人趁虚而入。也似乎是从这以后,我和受,便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亲昵。
那女子是东伯侯姜文焕的女儿,我还是有一点好奇。你说他了一趟西周,怎会把东伯侯的女儿带回朝歌呢?我的商王啊……
“双鱼,我要立姜氏为王后。”他在早朝后把我叫到书房商量。
其实,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给了我个通告罢了。
我低头,发丝从两鬓垂下:“为什么?”
他伸出手,帮我把发丝重新收到脑后,声音低不可闻:“没什么,不过喜欢罢了。”
我眨眨眼:“喜欢?”
“是。”
“那么,便立了吧。”我抬头望天,好像有什么湿湿的东西要从眼中溢出,我想,我知道自己应该是化作男身还是女身了。
受大婚的那一日我未参加,不知道原因,只是不想见而已。
我躲在逼仄的空间了,一点点开始幻化。这一次过后,便是真的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幻化后的我,还是与平常一个样,由此可见,我是幻化做了男身。原因很简单,既然受有了喜欢的人,而我亦不想让他恨我,那么我们之间是不是就只剩下了一条路可以选择了。
做个知己吧,这样也挺好。
受大婚后,我们相见的次数越来越少,我想,是不是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
回灵山吧,佛祖那老头看见我已经化了男身会不会很欣慰呢!只是心里却是千般万般的舍不得啊。
还有,真的是不甘心啊,自己调教了那么长时间的孩子,怎么到最后就进了别人的口袋呢?
我本想在姜王后的生日宴会上向受辞行,却不想醉酒后的受硬是抓着我的手不放,口中含糊不清的叨叨着:“双鱼,你不可以走的,你答应过孤王不会离开的,嗯?不会离开的。”然后一下扑倒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