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不能冒这个险:用你的安危,去证实他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陈柯低声说。
“不用你冒险,我会自己去确认,”周六道,“而且,你也该相信我的自保能力。”
陈柯发觉自己不知不觉跟着周六跑了,而且还对他的推测有些相信,接下来,他就要说,那就照着你的意思办吧——这样的话。
可他一开始不是这么想的。
“阿衍,你知道的,如果我在这个世界自杀成功,或是被别人伏击成功,我们就会回到真实世界,因为我和西厄斯的意识是一体的。但你不同,如果你……”陈柯声音有些滞涩,有些话没办法说出口。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一切以我的小命为最优先级,假如我遇到危险,我就先扎死西厄斯。”周六心里升起一股柔情,毕竟陈柯之前的粗暴,也是因为太过担心他了。
“你能下得了手才怪,”陈柯摇摇头,“你只要答应我,遇到危险,不要硬上,抱住西厄斯的脖子,只要我出来,一切好说。”
“咦?这么牛逼?”
陈柯笑笑:“你别忘了,我还有创世神的外挂。”
两人这般说定,周六又答应陈柯,说明天晚上再搞不定,就听陈柯的死回去。
周六经过了漫长斟酌,终于把一件事想通了,也许他无法亲手化解西厄斯的执念,也许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无法找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但,至少他发现了西厄斯的本性不坏,不是像陈柯或者“小陈柯”说的那样无药可救,这么一来,就产生了化解掉西厄斯执念的可能,即便这一次无法化解,不得不用同归于尽的方式结局,但下一次,下下一次呢?只要找到了这个可能性,就等于开辟了一条活路,对陈柯来说,一个次人格归位,他的分裂也可以早些痊愈,对于西厄斯来说,执念化解,永生结束,他才能从虚假的世界里走出来。
☆、防盗章NO.4
这一晚, 两人又是浓情蜜意, 自不必说。
第二天早上, 天还没亮,周六已经醒过来,他翻身下床, 换上侍从的长袍,至于那件皇后纱罗,早就被扯得乱七八糟,系都系不上了, 正丢在床脚地上。
暗沉沉的寝宫之中,只有一颗夜明珠照亮, 周六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西厄斯, 心想今天一定要拿下他, 就算这次任务失败, 也好给陈柯将来的行动找到一个方向。
更换侍从长袍的过程中,周六发现后背的伤口果真一点都不疼了,他伸了个懒腰, 感到左侧肩胛骨下面有些痒痒的, 估计是在长肉。
昨天晚上西厄斯给他吃的神药, 确实效果不错。
周六一路出来,往寝宫走,路上迎面遇见三名抱着瓶瓶罐罐的婢女,三个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肤色呈现健康的巧克力色, 又大又圆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周六。
周六疑惑,他脸上有什么吗?
哦对了,大概是昨天进寝宫时天色太黑,这会亮起来,她们才发现他脸上的浮肿。
周六抬脚欲往前走,一个婢女却壮着胆子说话了:“皇后娘娘,您天生丽质……”
又是这套,周六背后一阵鸡皮疙瘩,对着这张肿如猪头的脸,小姑娘们也能夸得出口,真是不容易,他赶紧摆摆手,继续往前走去。
那说话的婢女脸泛红晕,冲着旁边窃笑的两个女伴就是一个胳膊肘子顶过去:“笑什么笑,你们不觉得惊讶吗?昨天进来还是那副样子,今天就跟换了个人一样……皇帝陛下的眼光还真是好呢。”
“也是因为皇帝陛下滋润得好啊。”女伴们叽叽咯咯地笑着。
“你们在说什么?”身披丝绸睡衣,心情看起来很不错的皇帝陛下出现在三名婢女身后。
三名婢女吓得慌忙跪伏在地,其中一名偷偷抬起眼睛,看见皇帝陛下光着脚踏在黄金地板上,皇帝陛下的脚很白,长得也秀气,谁知道它的主人会是那么一个残暴嗜血的君主呢。
“不用跪拜,我只是路过,你们可以继续说,”西厄斯说道,但没有人敢起来,“皇后呢?”
“回禀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皇后换了一件侍从长袍,刚从这里走过去。”一个婢女回答。
西厄斯“嗯”了一声,目光顺着婢女指示的方向看去,之间一条修长白皙的背影站在浅金色的纱帐下面,他肩上披着白色亚麻布长袍,露出一半肩膀,流畅的衣衫线条和褶皱,正好衬得他修长笔直,短裙侧面半开叉的设计更是巧妙地露出一段白玉般的长腿,小奴隶——不,现在改叫小皇后了——他的腿特别直,连膝盖的纹路都很淡,忽然一体,仿佛美神雕塑般完美。
西厄斯面露得色,这就是他选中的小皇后,谁还能有他这般出色的眼神,只在神庙远远望了一眼,便挑出一个万中无一的美人。
唯一遗憾的是,他最近的记性好像不太好,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又想不起来了,不过他应该干了个爽,否则今天不会有隐隐的肾虚感。
而且,就在刚才,暴君就查看了神奇的石碑,并在上面找到一条神奇的评论。
hahahuahuahua 打分 2:
眼前一黑!天光大亮!这种粗暴的节奏是什么鬼!
Azzurra、老毒回复:
楼主新来的吧?咱们这的老规矩就是隐形车><
小肥啾回复:
眼一闭一睁,一辆车过去了,眼再一闭一睁,一群孩子叫爸爸了_(:з」∠)_
hahahuahuahua 回复:
不是啊,我老读者了,日常抱怨隐形车(1/1)
谨年回复:
日常抱怨隐形车(1/1)
绮羽回复:
日常抱怨隐形车(1000000/1000000)
……
Jyu 回复:
西厄斯的吻如烈火般灼烧着小奴隶的身体,小奴隶不安地扭动着试图躲避,却被暴君握住腰身,火热的大手隔着薄纱挤压着温软细腻的肌肤,带来阵阵战栗,在绢白的皮肤表面留下片片玫瑰花瓣般绯红的情0潮。柔滑如蜜的唇舌搅动出啧啧水声,上面的小嘴被攫走呼吸,带来致命的眩晕,下面的则被狠狠地进出着,一丝一毫怜悯都不曾有,霸道的占有持续整夜……直到天光大亮,代驾师傅打开折叠车回家了。
心塞的小双生回复:
代驾师傅好车技!
hahahuahuahua 回复:
抹嘴ing,求代驾师傅开同人本~\\(≧▽≦)/~
啤酒鸭回复:
嘎哈哈哈哈~还有浴室、地板、黄金宝座、悬挂、露台、栏杆、草丛、狮子代驾吗~只是一个建议,鸭鸭还是很纯洁滴[滑稽]
西厄斯又拿出神碑复习了一遍这位代驾师傅的车,并且发现自己本来有些空虚的身体竟然又有精神起来的征兆,不过他并不着急,毕竟小奴隶已经变成了他的小皇后,想什么时候疼爱他就什么时候疼爱他,就算昨天一点印象都没有也没关系,可以现在补上。
神碑上的新评论很快就会刷出来,把这条挤下去,西厄斯想把这条读给小奴隶听,便急急地拿着神碑去找周六。
“我的小皇后,你在找我么?”
西厄斯大踏步走过柔软的毯子,来到周六身后,一把抱住了他,垂下头,吻了吻他的耳朵,并在他耳边低声说。
周六微微侧过脸,西厄斯的笑容僵住了。
消肿后的这张脸实在是太熟悉,以至于,西厄斯连欺骗自己,雅辛托斯本来就长这样,都不可能。
周衍。
西厄斯记得周衍从小到大的样子,这张脸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并不是因为他对周衍有什么感情,而是因为——
“那个人”每天都要看周衍的照片。
夹在日记本里,每天翻开写日记,都能看到封皮内侧夹着的照片。
有周衍小时候穿着短裤蹲在台阶上吃冰棒的照片。
有周衍穿着高中校服站在一群毕业生最前面的照片。
有周衍侧面站在学生会主席台上讲话的半身照。
还有各种一寸照,两寸照,从别人照片上剪下来的各种形状的周衍的照片。
想不记得这张脸都难。
觉察到西厄斯的神情不对,周六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轮廓清晰,皮肤紧致,脸上的浮肿不见了。
他立刻僵住了——怎么回事?不是说要三天才能消肿吗?现在时间没到,他的脸就恢复如初了?
周六立刻反应过来,这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西厄斯喂给他的那副神药。
糟糕。
周六顿时口中苦涩,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一下子就掉马甲了,眼看着功败垂成。
西厄斯紧紧地盯着周六,目光透着鹰聿般的锐利,仿佛下一刻就会扑过来,用尖利的喙部把猎物从中间剖开。
“你知不知道……”西厄斯缓慢而低沉地说,“我最讨厌,有人骗我。”
一切瞬间在西厄斯脑海中贯通,变得清晰澄明,然而真相却残酷得令他不能接受。
连通真实世界评论区的石碑,死而复生的奴隶,改变的容貌,空白的记忆……
原来,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小奴隶,从来关心的就不是他,而是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创造这个世界的神明——曾经将他斩杀在黄砂之上的人,他的大仇人。
西厄斯不明白世界为什么对他有如此强烈的恶意,当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要留在虚幻世界,和他的小皇后好好地过日子,哪怕他的小皇后一文不名,出身卑贱,只要那双可爱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就好。
他已经不再奢求一个真实。
一个虚幻世界的爱人,只要能满足他短时间内的需要,像吸0毒一样,暂时压制住他的空虚和躁动,让他的生活看起来还有点意义,那就够了。
但是,命运却再次捉弄了他,他千挑万选,偏偏选中了那个来自真实世界的人。
而他还自以为小奴隶只是别扭,只是害羞,不愿轻易将喜欢说出口——其实,真正别扭害羞一厢情愿把替身做到看评论开车也能甜甜蜜蜜心满意足的公元前后五千年第一个大傻瓜,就是他自己,西厄斯。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西厄斯内心的恶意喷涌而出,那种熟悉的战栗,从心灵深处喷涌出来直到皮肤表层,他知道那强烈快0感的名字——杀戮。
剥掉那柔软白皙的皮肤,痛饮那咸腥温热的血液,看着大仇人的至爱之人在痛苦和惊恐中逐渐失去最后一点生命灵,同时也让大仇人看到这样美妙而残忍的一幕,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报复更令人愉快??
西厄斯笑了起来,嘴角咧开近乎神经质的弧度,面部肌肉因为过分扭曲而颤抖着,仿佛在强烈的恨意之中,还有浓稠的兴奋,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欣赏那高高在上的主人格痛苦的样子。
周六被西厄斯可怕的笑容吓了一跳,他想到“小陈柯”的话——“西厄斯他最想杀的人是你”。
局面已经失去控制,现在,周六只能做一件事:抱住西厄斯的脖子。
☆、防盗章NO.4
“没想到奥斯匹林山上的神明这样庇佑于我, 竟然把‘那个人’的心头肉送到我的面前, ”西厄斯恨恨地笑起来, 脸部肌肉扭曲成狰狞的模样,“那就不要怪我下手狠辣,能够让‘那个人’痛苦, 是我毕生所愿。”
周六咬牙,突然扑上去抱住西厄斯的脖子,他用的力气很大,因为机会不多, 这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然而西厄斯却如小山一般岿然不动,甚至被直接撞到的肩膀, 都没有往后晃一晃。
当他真正使出全部力量的时候, 甚至能够制住八百公斤的西班牙野牛, 更何况周六这样普通的人类。
“唔……”周六感到颈中一紧, 如铁钳般的手指捏住了他的脖子,硬生生将他举了起来。
周六挣扎着,试图按住那召唤陈柯的伤疤, 可是他的手却一点一点从上面滑脱, 眼睁睁看着最后的希望脱手而出。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多余的事?”
在回忆中, 黄金行宫里重重幽深的纱帐底,柔和的光笼罩在苍白俊秀的脸庞上,那脸上的神情总是带着淡淡的忧郁,连笑起来的时候眼神中都蕴藏着悲观。
“陈柯……”周六眼前浮现起幻觉,瞳孔放大, 失去焦点。
幻觉中的陈柯担忧地望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眸里仿佛凝结着永远都化不开的阴郁。
“阿衍,答应我,先保全自身,好么?”
“呃……”周六双手握住西厄斯的手腕,头向后仰,窒0息令他的体力飞速流逝,每一下挣扎都会给脖子带来不堪承受的负担,他听见颈椎传来可怕的声响,意识到死亡随时会到来。
可是他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那样的话,他就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陈柯了。
“我……我可以……解释……”他挣扎着说。
西厄斯的目光始终盯着周六,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周六难受的样子,他虽然心头也有报复的快意,可是更多的是……难受。
西厄斯恼怒于自己软弱的感情,更加用力收紧手指,很快,青年的脸色开始涨红,嘴角因为缺氧而微微呈现紫色,柔软的唇瓣分开,痛苦地呼吸着越来越少的氧气。
他好像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感觉到青年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西厄斯竟然感觉到一种莫大的恐惧,他触电般地缩回手,愕然地盯着自己的手掌。
怎么回事?他并没有叫出“那个人”,可是,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地……
周六顺着墙滑了下去,眼前一阵阵眩晕,缺氧造成的四肢无力令他无法正常站立,在墙下缩成一团,颈部因为铁钳的松开而获得舒展,甘美的空气大量涌入,引发呛咳,他蜷着身子咳嗽起来,生理泪水自眼角溢出。
“咳咳……”
西厄斯蹲下0身,捏起周六的下巴——
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一层薄薄的水光笼罩眼底,眼尾染上秾丽的绯红,就像刚哭过一样。
不得不说,这张脸完美契合了西厄斯的各种喜好。
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下不去手吗?
西厄斯松开手,再度站起来,他恼恨于自己的软弱,胸口仿佛盘踞着一团乱麻,想要解开是不可能的,随便拉扯一下都会牵动左胸深处那一团温热的血肉,纵有天生的神力,却无法解决眼前的困境,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成拳头,骨头缝里仿佛有小虫在爬一般的难受。
“嘭!”
猛的一拳砸在墙上,西厄斯转头就走。
“把他关起来。”暴怒的君王冷声吩咐道。
亲随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新婚第二天早上,深受皇帝陛下宠爱的东方皇后,就变成了阶下囚。
离开黄金行宫之后,西厄斯骑着他的黑色种马,驰骋在荒野上,迎面吹的风里带着粗粝的沙子,仿佛小刀一般切割着裸0露出来的皮肤,西厄斯却是神情木然,对此毫不在意。
足足狂奔了一下午,天色将暗,行尸走肉一般的帝王才牵着他筋疲力尽的座驾归来。
“陛下,人已经关起来了,您要去审问吗?”
西厄斯瞥了一眼面侍卫队长盖乌斯:“带路。”
揣摩最高统治者的意思,是每个亲随的必备技能,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不错,很多时候,君主并不会直接说出他心里真正的愿望,这个时候,就需要他身边的近臣们结合实际情况去猜测了。
盖乌斯正是这样一位善于揣摩暴君心思的侍卫队长,他能够在西厄斯身边呆了这么多年,并不是全靠运气,事实上,有些时候他比暴君自己都要了解暴君真正的内心需求。
当西厄斯把雅辛托斯扔在地上,扭头就走,并且下了“关起来”的命令之后,盖乌斯心里就有了主意。
关起来。
甚至没有附加任何刑罚的名称,比如“割掉他的舌头”“剥皮”“吊起来”等等刑罚全部都没有,只有一句关起来。
这分明就是新任皇后惹了皇帝陛下不开心,皇帝陛下又不忍心责罚,但同时又要起到恐吓效果,让皇后明白虽然他深受宠爱,但也不可以恃宠而骄。
虽然西厄斯只说了一句简单的话,但盖乌斯已经完全掌握了他的内心活动,因此,他将皇后关在了——
皇帝陛下的寝宫的床上。
双手被黄金锁链锁起,吊在床头,纤细的脚踝各自套着一个黄金镣铐,细细的金链子系在上面,分别扣在床尾的两根床柱上,金链子足够长,足以令床上的人在逃不脱的情况下,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