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基友总是半夜找我聊天》作者:白孤生
文案
有一天,魏桐有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能力跟好基友一枚。
啊!此基友真乃我人生道路上的好伙伴啊!就是用半夜入梦的方法真是让他睡得十分不安稳。——魏桐如是感慨。
总感觉他很熟悉。——基友在书房沉思。
注意:本文的受是个太监,太监,太监,提前预警,雷这个的小天使勿入
内容标签: 清穿 宫廷侯爵 近水楼台 历史剧
主角:魏桐 ┃ 配角:康熙 ┃ 其它:其他历史人物
作品简评
魏桐一朝穿越,明面上是康熙身边一个小太监,暗地里却是鳌拜的探子。还好有个半夜入梦的好友相伴,时间慢慢不是那么难熬……本文讲述了主角魏桐即使身处逆境却从不自轻,最后与康熙并肩看天下的故事。
第1章
“啊!!!”魏桐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大喘着气从床上翻滚下来,抱着破旧桌上的水壶狠狠地灌了自己一肚子冷水。
屋外月光洒落在地上,清冷而又静谧,透过微有破陋的窗映射到屋内,照亮了魏桐那方寸之地。屋内只有其余几个人此起彼伏的鼾声,此时已经是大冬天,而魏桐的额头却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汗水,着实令人生奇。
“魏桐,你这小子坐着干嘛!”直到对床的陈大力起夜的时候,才赫然发现屋子中间还坐着个人,要不是他胆大,不然现在肯定被吓了个屁滚尿流。
“我没事,做了噩梦,缓一会儿。”魏桐仿佛才被陈大力的话惊醒,才有些歉意地说道,等陈大力嘟嘟囔囔叫冷的出了房间后,他才上了床。
但魏桐毫无睡意,眼睛一直睁着望着头顶漆黑一片的屋顶。
魏桐是清宁宫的洒扫小太监,而清宁宫,原称保和殿,因为皇上在此居住,才特地改名清宁宫。
能在皇上跟前当差,即使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洒扫太监,似乎也比其他去处好上许多。但是魏桐不这么想,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离皇帝是越远越好。
人家不担心,那是因为人家心里不亏心。他跟正苗不红,而是鳌拜的内奸!自从进了清宁宫,魏桐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不,应该是说从穿越到现在,魏桐就从来没过过好日子。
康熙六年,索尼去世,在逝世前上了折子,奏请康熙遵顺治14岁亲政的旧礼开始亲政。
同年六月,索尼去世。七月,康熙亲政。
而恰恰是在四月,魏桐被挑选进了清宁宫。
魏桐每每想到这个时间差就忍不住苦笑,那天如果没有被挑选过来,他现在就不用面临这样两难的局面。
魏桐穿越过来的时候是个婴儿,而后成了个孤儿,在天灾中失去父母,徒留下一个妹妹与他一起漂泊,而后被鳌拜门下的人挑选回去,洗脑改造之后他被送进宫成为了太监,而妹妹则是成为宫女。
魏桐对父母没什么感觉,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学生,大部分精力用在护着妹妹身上了。他们那一对父母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若不是在天灾中死去,过不多时他的妹妹便要被卖入娼窑子去。救他们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为了妹妹,魏桐一直忍着。
魏桐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下身,那个地方光滑一片,再往下去,便摸到了一小块凸起。给他下手的人十分镇定,也十分狠心。的确,狗似主人,不然鳌拜怎么会成为压制皇上的第一人呢?
每每思及此处,魏桐便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翻身看着窗,他是新人,冬天这窗边是最冷的,不过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他向来不在乎这个。
如果他不能够得到什么有利的消息,在浣衣局的魏宁还不知道怎么过活。魏桐只能够庆幸,清宁宫属于鳌拜的探子不少,他区区一个洒扫的小太监也不怎么受人瞩目。
因此上个月魏桐只传了一些随随便便就能够得到的消息,也符合一个小太监的身份,他也希望自己能够维持着这样子过下去,但是不论怎样都觉得自己前途堪忧。
毕竟,鳌拜看似十分肆意张狂,实际已经开始危机四伏。
正当他盯着屋顶越看越开始迷糊了的时候,他只觉得有东西划过他的眼睛,灼烈的剧痛在那一瞬间爆发开来,疼得他捂住眼睛在床上翻滚,疼得他不住嘶吼,然而奇怪的是其他人都宛若不觉,完全听不见他的声音,仿佛他的周边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所屏蔽了。
魏桐只觉得左眼似乎要爆掉,那个砸中他的东西仿佛是个活物,不断地朝里头钻,疼得他差点咬断自己舌头,现在已经是满口腔的血腥味,而左眼正不停地往外流血。
他不想死!
浓郁的血腥味,湿漉漉的手,让魏桐清楚地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在他捂住的左眼球里,一个莫名的存在微微闪着亮光,一瞬间快速消融。在这一刹那,某处一个人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捂住突然发疼的头。
在超过某个界限的瞬间,所有的痛楚都消失了,魏桐立刻全身都瘫软下来。然而刚才的感觉太过恐怖,魏桐浑身无力,完全不能动弹。
直到他整个人缓过劲过来之后,他才拉起袖子把脸上的血迹胡乱地擦了一通,左手颤抖得捂住了左眼,过了一会痛感完全消失,他才尝试着眨了眨眼睛,松开了手。
转头看向右边,微推开窗,,窗外的景致看得清清楚楚,庭院中月光清凉,风雪飘洒,冷得他直哆嗦。他又转回去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况,刚才起夜了的陈大力已经睡得跟猪一样了。
正在魏桐大为疑惑的时候,一个温和的意识触碰到了他,一瞬间让他昏迷过去,直到一炷香的时间后,他才又转醒过来。
刚才砸中他的物什是颗珠子,有自己的些许意识,但是这珠子意识却说不清楚什么,魏桐只知道刚才在强迫融合中因为他身体受不了,珠子给魏桐寻了个人,靠着两个人的生命才让魏桐熬了过来。
不过,虽然这颗珠子让魏桐遭了大罪,有莫名其妙得似鬼怪,但是魏桐却讨厌不起来。这珠子太亲近魏桐了,稚嫩得犹如稚童,依恋魏桐就像在最重要的人怀里一般。只是这两个人的生命魏桐却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是他差点死了,珠子取了个人的生命来帮忙?可是怎么取?难不成这一遭竟是活生生夺了个人的性命不成?
思及此处,魏桐蹙眉。
虽然想不明白,但是当他看到自己身上,床上血迹斑斑时,魏桐只能庆幸被子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被他踢下去了,现在他身上穿的是中衣。这血迹要不及早处理,明天他怕就直接出现在尚方院,也就是以后的慎刑司中了。
“魏桐,魏桐——你怎么还不起来?”弄了一晚事情的魏桐感觉刚眯上了眼睛,就被陈大力叫起来了。这屋内共八个人,除了陈大力之外都已经走了。
陈大力长得跟他的名字一样高高大大,虽然看着满脸横肉,但是在这个房间里却是数他心肠最好,要不是他,魏桐现在的处境想必更糟糕。
魏桐应了一声,麻利地起身,穿好衣服戴好帽子之后,随便就雪水洗漱,随手一擦就出去了。
早饭极其简陋,等魏桐跟陈大力到的时候已经快见底了。陈大力凭着自己的体格抢到了几个窝窝头,两个人就站着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几个洒扫小内侍便纷纷去干活。
这洒扫也是有讲究的,虽然都是没有等级的洒扫太监,但是负责的地方也各有不同。像是走在魏桐面前的那几个负责的就是宫殿内的清扫,包括各种瓷器书架等的清理,这些活计不仅精细,还需要经过皇上贴身太监的精挑细选才能够进入大殿。当然皇上的寝宫就不是他们所能接触的了。
接下来就是魏桐陈大力等这一层,负责的是各处走廊跟窗户的擦洗,虽然苦点累点,但是比起洒扫庭院已经是不错的了。现在是冬季,虽然不用担心落叶的问题,但是却需要常常扫雪,那才是最苦最累的活计。
这能力暂时魏桐没看出有什么好处,但是因为小柯,就是那颗珠子,魏桐给他起了个名字。
把手伸进水桶,魏桐冻得哆嗦了一下,忍不住龇牙咧嘴,手掌一下子通红通红。冬天的水冷透了,魏桐的手早已经满是冻疮,又痛又痒。
“魏桐,你今天怎么了?”陈大力虽然背着魏桐在擦拭着另一边的柱子,但却突然问了一句,陈大力看着不通人情世故,但是魏桐却是知道他对别人的情绪其实最为敏感。
“好久没见过我妹妹,我心里焦躁。”魏桐站起身来捏了捏脖子,沉默了一下后这么说道。虽然这不是主要原因,但也是其中之一。
魏桐在清宁宫,而魏宁在浣衣局,两个人想要见一面都难。魏桐还好一点,魏宁却是很难外出。若不是有着魏桐在清宁宫当差这面大旗,魏宁的日子会更难过。
“再过几日便是你的休假,那个时候再去看她也不迟。谁叫我们是低等的内侍呢。”陈大力把手上微有黑痕的巾子浸入水里,大力地搓洗了好几下,然后才又拧干。
魏桐闭口不言,心里却是有些发闷。只不过手里的动作却不慢,他们要在皇上起身之前就把这一切都弄完。
有时候想起自己现在的遭遇,他也是有点香菇的好吗?!他的人生规划里,可从来没有太监这个选项啊!
第2章
等干完活回来之后,魏桐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他轻轻敲打着后腰,揉搓了好几下才舒坦了些。
“大力,我听说再过段时间皇上身边的梁爷爷就要给自己挑几个徒弟,你进来都好几年了,总不能一直做一个洒扫太监,你还不想些法子?”
魏桐并不想出头,自从进宫以来他都谨言慎行,不该出头的不出头,不该做的不去做。他知道清朝的所有历史,但是他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太监,没有任何的权力,也不想卷入历史的烟尘。
只是这半年陈大力对他极好,十分看顾,魏桐也不想看着陈大力一直默默无闻下去。能爬得更高,对他以后也更好。
陈大力沉默地摇摇头,他性子木讷,梁九功是不会看上他的。他露出个憨厚的笑容,说道:“魏桐,我知道你为我好,你脑子比我灵活,也该知道这宫里向上爬,哪里不得花银子?”
听到这句话,魏桐叹了口气。陈大力跟他都是洒扫小内侍,现阶段的月钱是二两,但到了手里能有一两半就不错了。这还是因为在清宁宫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不敢太猖狂的缘故,且人际往来,哪位公公生辰都得暗自送礼过去,哪里攒得下银子?梁九功是康熙身边最得重的人,以后更是,他跟陈大力连一百两都拿不出来,梁九功哪里会看得上眼?
一想到这些魏桐索性换了别的话题,虽然现在的日子不像在洒扫处那么艰难,但是他们洒扫的十几个内侍都是最底层的,任谁过来都能指使他们,因此即使是空闲的时间大都也在忙着,难得现在谁都没来叫他们。
可是好景不长,魏桐刚跟陈大力说没几句话,门就从外面打开了,张久便急冲冲进来,“魏桐,大力,你们两个快点跟我去御膳房一趟。”
张久是司膳太监,虽然住在同个院子,但是地位比起洒扫的小内侍还是好上许多。
魏桐微微皱起眉头,抬眼看了一下张久的神色,“御膳房的活儿不都是有专人在干?”司膳太监虽然也辛苦,但是却是个肥差,跟御膳房打好关系,以后起码在吃食上便好过许多。像张久不过是做了刘进忠的干儿子,做了司膳太监之后,不仅不需要出苦力,半年下来脸就圆润了许多。
正是因为是个肥差,所以才有些烫手。
张久着急地说:“你们两个就别问了,快点,跟我过去,在路上我再与你们两个详说,待会刘爷爷等不及了我们三个都没好果子吃!”他说的刘爷爷指的是刘进忠,也是他的干爹。魏桐无法,只能跟陈大力起身门外走去,一出门就不禁哆嗦了一下,这雪下得越发大了。
路上张久才小声地跟他们两个解释了原因。
“巳时末,干爹正要带人去取膳食,正碰上瓜尔佳大人从清宁宫出来,有几个倒霉蛋下跪的速度慢了点,就被瓜尔佳大人说冒犯了他,已经被拉出去斩了。”他这几句话张久说得极小声极小声,跟在队伍的后边还左顾右盼。
魏桐听得心头一跳,看来鳌拜的野心已经越来越膨胀,现在的位子已经满足不了他。
一路上没有出什么差错,一行人顺利地回到了清宁宫。
而等梁九功真正出来司膳的时候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他的神情很是严肃,出来之后先是把站在前边的刘进忠给叫到一旁去,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刘进忠才又走到他们面前,他原本胖乎乎的脸上满是厉色,“待会进去的时候一个个都皮实一点,要是惹到万岁爷不高兴,这板子可是挨在自己身上,疼不疼可是你们自己受着!”
“喳——”
魏桐神色未动,却是知道康熙现在仅仅十四岁,就算再怎么深藏不露,还是比不得以后。他恭恭敬敬地提着食盒跟着进去,幸好作为帮手,魏桐跟陈大力都被丢在了后边提着无关紧要的东西。而在这个时候,魏桐才发现为什么在取东西的时候,刘进忠特特嘱咐张久拿着最后几个盒子。原来是想保住自己的徒弟,有火气的大都冲前头撒去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魏桐打定主意,小心谨慎地跟着进了东梢间。刚一进屋,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香炉里燃着的龙涎香带来袅袅微甘的香气随着气流缓缓飘过,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暗黄色地毯,百宝阁上摆设虽看着简单却件件精美大方。北边窗下设着床榻,桌上摆放着小几,正有人坐着旁边细品香茗。
那人便是康熙。
屋内如何的金碧辉煌,但魏桐并不敢抬眼看,只是小心谨慎地随着队伍走动。一个个食盒被打开,然后端上去,幸好这个事情自然有贴身的太监宫女去做。
魏桐手里提着的是一盘糕点,论顺序,他是最后一个,前面是张久。陈大力在安然退下之后,张久提着手头的盒子几步上前躬身,一个淡紫宫装的宫女刚想接过来,却不知道张久是害怕紧张还是天冷手抖才抓不稳手里的盒子,还未接到宫女手里就晃了几晃,摔落下去,发出了盘碗相交的声音。
那食盒在跌落下去之时,魏桐都已经能够感觉得到张久可能会有的后果。他狠狠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了不下十遍不要出头,不要出头,不要出头,不要出头!
当魏桐握住那个食盒时,他背后一刹那全湿透了,他终究没办法看着不管。在这气头上出现这样的事情,张久……不一定能保住他的小命,即使康熙不是个滥杀之人。
就在梁九功皱眉打算喝骂的时候,一道正处在变声时期显得有些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这个小太监居然也懂武?”
原本便跪着的魏桐跟张久当即就跪伏下去,旁人甚至能够看到张久在瑟瑟发抖。魏桐抿抿嘴,如果今日被责罚,也是他该的,明哲保身这四个字本该是刻进骨子里的。
“罢了,除了他,你们都下去吧。”康熙的声音又响起来,除了还呆在地上的魏桐跟张久,剩下的宫人立刻躬身退了出去,当然还不忘把张久给拖走,看着张久被拖走了,魏桐也仅仅只是眉头皱了皱,眼睛盯着地上铺的毯子花纹没有动弹。
“既然你会武,便站起来陪朕打一场。”康熙似乎是兴起,连饭都不想吃就直接叫起了魏桐,“如果你出全力,便是打赢了朕也不怪你,刚才的事情朕也恕你无罪,如果被朕发现你留有余力,就数罪并罚。”康熙的声音虽然淡淡,因为变声甚至有些沙哑难听,但是对魏桐来说却犹如一柄死亡之剑悬在他的头顶。
魏桐咬咬牙站了起来,康熙为何会找他一个小太监比试?这又不是鹿鼎记。猜不透康熙的想法,魏桐虽然有些心焦,但是却不敢违抗康熙的命令。
康熙也从床榻上站起来,这个时候,魏桐才算是第一次看到康熙的正面。
康熙才十四岁,长相不能算得上俊俏,脸上还有出天花留下来的印痕,但是丝毫不能阻止他身上那威严的气势,康熙六年啊,距离皇上登基已经整整过去了六年。十四岁的身体虽然稍显单薄,站在魏桐面前的时候,却让他呼吸一窒,那股压力需要魏桐拼命忍耐才能压抑住后退的欲望。那是在现代的时候绝对没办法体会到的感觉,那是作为一个天子拥有生杀予夺大权之后浑然天成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