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完了,酒也醒了,赵瑮从来没有的惶恐的抱着无声流泪的桐谷,不停的说着,\"不怪朕的,是你对父皇太好了,朕嫉妒,朕越是在这个位子上坐着,时间越久,朕就越嫉妒,为什么没有一个像你一样的人来陪着朕,关心朕。\"
桐谷痴呆的躺在龙榻上。
一连三天,桐谷把自己关在房内,赵瑮担心他出事,找来几个太监严密监视着他,一旦他有轻生的行为,及时制止。
桐谷本觉得做了这样的事情,不该再苟活下去的,可是却没有机会了却生命。
于是坚决的请求回皇陵,赵瑮统统拒绝了,桐谷便开始绝食。
赵啟看着如木头一样坐在凳子上的人,握着他的手靠在他的腿边,\"你难道看不到朕的情义吗?不比父皇少的,他能做的我也能做到的,你为什么不能分一点点的爱给我?为什么?\"
桐谷看着门口,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赵瑮看着他决绝的样子,没有再说什么,他红着眼看着他,\"行,你不吃不喝,朕陪你,朕就不信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你不要妄想别的,朕绝对不会放开你。\"
桐谷一愣,看向身边的赵瑮。
赵瑮却走出了房间,也没有再来打扰桐谷,只是一天半桐谷就听见了皇上昏倒在御书房的消息。
他可以痴傻的坐一天不吃不喝,可是赵瑮要处理朝政,有大大小小忙不完的事情。
桐谷眼泪不住的流了下来,\"赵啟,我要怎么办?你怎么能狠心留下我。\"
等众人散去了,桐谷才走到寝宫,大太监是知道的,默不作声放了他进去。
赵瑮醒了,精神却不怎么好,嘴唇也白得厉害,见他进来了,先是一震,看到他一身死气,心痛得无以言表,心里是大大的懊悔,\"朕原本还想以皇位要挟的,你不是最担心这些吗?\"
桐谷直直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赵瑮有些绝望,“真的就没有可能吗?你就把朕当成先皇,这样都不行吗?”
桐谷端起一边的小碗,\"喝些水吧,总管说你昏时也没有喝很多水。\"
赵瑮摇了摇头,\"我不渴。\"
桐谷一愣,低下了头,端起碗喝了一口水,又看着赵瑮。
赵瑮一愣,注意到桐谷眼里的松动,大喜,忍不住禁禁的把他搂在怀里,\"谢谢,谢谢你。\"
桐谷没有说话。夜里赵瑮小心的搂着怀里的桐谷,只是几日他又瘦成只有骨头的样子了。赵瑮听着他小声的呓语,嘴里叫喊的是父皇的名字,\"赵啟,赵啟,赵啟。\"
赵瑮只能紧紧的搂抱住他。
梦里桐谷很懊悔,很不知所措,赵啟却笑了,很温柔,里面的爱护不减。
第二日赵瑮执意要早朝,桐谷静静的给他穿衣,不知道是不是赵瑮的错觉,桐谷身上很柔和,也没有那股子死气沉沉了。
就这样,不论怎样的诋毁,怎样艰难的处境,桐谷还是留在了皇宫,贴身照顾这赵瑮。
赵瑮也把桐谷保护的很好,尽力对他好,甚至好过了父皇,就是不想让桐谷有一点伤心,和后悔。
起初见他不再宠幸妃子,不再出入后宫,桐谷还会劝解他,只是提一次看一次他黑沉的脸,后面也就不管了,心总是软的。
他默默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伺候好赵瑮,这一生竟也过得漫长起来,有所惦念,也就有所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
第89章 番外三
自从蒋苇谷接任江南总督一职,京里的书信总是一封一封来,老将军
闷声不说话,蒋母无法只能去婆婆那里哭诉,然后一封一封家书写往江南。
收到的多了,蒋苇谷也就不以为意了,曲岩叹了口气,把信件收拾起来,放在一处,不至于弄乱整个案台。
只是收着收着也好奇里面写了什么,就拿起面上一封,蒋苇谷拆了信封,却没有打开信纸看看,曲岩好奇的看了看,顿时大惊!
蒋苇谷听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木然,“什么?我母亲怀孕了?!”
曲岩点了点头,赶紧拿出信件,“你看,信上写着呢!”
蒋苇谷剑也不打算练了,随意丢在一边,然后快步跑向曲岩。
蒋母这些日子愁啊愁的,捏着个帕子就能坐上一天,饭也不想吃,日头一高,就晕晕旋旋不想动弹。
老将军看了,不免有些担忧,“你就不要多想了,云儿他不愿成亲娶妻,你就是把将军府的所有白纸都写满抬过去,也没有用,你要是闲就出门逛逛,约几个夫人去听听戏,整日坐在府里,精神头比起母亲还要不如了!”
蒋母看了他一眼,“你当我愿意!谁会乐意自己的儿子有家不回,成日里胡作非为,说出去你就觉得好看吗!都是你不加管教,如今都跑去江南做什么总督!在京里就是眼皮子底下,还管不住,这一远,还不知道他整日里在干嘛!”
老将军叹了口气,“行了行了,我不和你争执。”
蒋母见丈夫如老和尚一般,什么事都不管,心中更是来气,这一气还真病了。
蒋母躺在床上,只觉得胸闷头晕,恶心想吐。
那大夫认真的把着脉。
蒋老夫人也来了,看这样子心中很急,“这又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病了?”
那大夫犹豫再三,考究再三,终于开了口,“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夫人这是有身孕了啊!”
蒋母直接懵了,她十六岁嫁给了蒋正言,但是他一直在边疆行军打仗,很少时间留在京城,除去头年生了个儿子,之后一直无出,如今云儿都二十八了,自己也四十四了,肚子却突然有了动静,这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蒋老夫人确是大喜,“真的!”
那大夫认真回答,“老夫所说绝不掺假,夫人如今已有二月身孕,只是夫人年岁已高,再加上心焦多虑,身子有些不舒服。”
蒋老夫人回过神来,有些犹豫的问道,“我这媳妇如今都四十四岁了,可还生得?”
蒋母也看向他,手里捏紧了被子。
那大夫斟酌了一下,“这生得生不得要看个人,若是身体强健,行事注意,就是五十怕也无事。”
蒋老夫人查人送走了大夫,就和蒋母面面相觑。
蒋母此时正是大为所惊的时候,又觉得惊喜,也觉得惊吓,还有些羞耻。
蒋老夫人握着她的手,“孩子啊,我知晓言儿从边疆带回的侧室让你觉得委屈,我也一直护着你,如今这个孩子实在是意外,也是难得,可是你年岁也高,若真要生下这个孩子,危险不言自明,我的意思呢,你就不要了,即便是云儿一直这样,从蒋家过继一个孩子也是可以的。”
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思却胡乱一团。
老将军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半晌没能回过神来,“什么!你说夫人有孕了!两个月?”
那丫鬟点了点头。
老将军愣了会,回过神来,赶紧往房间里冲去,一进门就看见自家夫人正倚着栏杆,躺在床上发呆。
“夫人!”
“老爷!”
老将军看着自家夫人一脸无助脆弱的样子,心里一紧,收了原本的欣喜,柔声说道,“你不舒服,就不要坐着了。”
蒋母点了点头,老将军扶着她躺了下去。
“老爷,有两个月了,你怎么想的?”
老将军看着夫人,叹了口气,“你如今都要半白的年纪了,就不要冒这个险了,再说盖云也都二十八了,也不合适了。”
蒋夫人听了这话,却不平了,她一把推开老将军,“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儿子分桃断袖追这个戏子你不管,好,现在小儿子还未出世你就不打算要,你是不是只想着后院那个侧室!”然后掩面哭了起来。
老将军站在那里可谓是始料不及,娶妻几十年,每每相聚总是皆大欢喜,格外珍惜,相敬如宾的,这样的争执还是第一次,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
“哎呀,哎呀,你怎么就哭了,我不也是为你好。”
蒋夫人不依不饶的哭了半晌,然后想起腹中的胎儿,又赶紧收了泪,她摸了摸肚子,坚定下来,这个孩子她要了,想及这里,瞪了眼老将军,掀开他就要下床。
老将军被她弄得一愣一愣的,“你这又是要干嘛?你身子还病着呢!”
蒋夫人捂着肚子,“你这个做父亲的不当事,我去找我儿子!”
蒋苇谷看到书信里后面,母亲提及要来江南的消息,惊愕的不行,看了眼曲岩,“这,这事情可真是想不到啊!”
曲岩见他一脸的笑,推了他一把,“快点回信,你看你马虎的,差点错过了大事!”
蒋苇谷连连点头。
老将军本来以为夫人就是那么一赌气,却没想到她还真开始打点行李,“你这是闹腾什么!你要生,生就是了,你还去江南干什么!”
蒋夫人半生温吞的性子,这次倒是意外的耍性子了执拗了,“我去我儿子那里都不行么,要让我天天关在这个院子里,天天看着你,我迟早流产一命呜呼了。”
老将军要是训斥将士,言语从不会留情,可面对自己的亲人,他又寡言了,只能求助于母亲,“夫人她好像变了性子一般,这时候闹着要去江南找云儿,我也劝她不住,母亲你去说说吧!”
蒋老夫人却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手拿拐杖敲了敲地,“她那里我就不去说了,前几日我就说让她不要算了,她心里还是割舍不了的,我就不说了,不过你,你算算你如今也是五十多岁要六十岁的人了,你摸着你的心问问,你这半辈子心思都在哪?你与你的父亲一样,满心思都是朝廷,边疆,你的家你的妻子,你的儿子,可有别的一半重,如今边疆安定,云儿也有了功勋,你是该要好好的守着这个家了,他母亲不是想去江南吗?照我的意思啊,你就向圣上请个旨,军中没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难得有个老来子,花个几个月陪着她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才是大事。”
老将军十分错愕,“这怎么能行!身为臣子,本分就是为君分忧,圣上将数十万的近军交于我,我怎能因私费公。”
将老夫人看着这迂腐的儿子,也来了脾气,“行行行,你公事繁重,那就我去,我这个老婆子陪媳妇去看看长孙总没问题吧!都说江南好,我也去看看,若是舒坦,这个将军府啊!我也不回了!”
说完拄着拐杖进房里了。
老将军站在原地,更是苦恼。
蒋苇谷首先想的就是请旨回京探望,这可是难得一遇的好事,可是信还未到京里,父亲的信又来了。
曲岩见蒋苇谷表情十分难看,就凑过去,“怎么?”
蒋苇谷看着曲岩,“我母亲要来江南待产,我祖母还有我父亲也来。”
曲岩一愣,看了眼宅子。
在一边亭子里喝茶的高斯点了点头,给摇篮里的莛儿喂了一勺藕粉。
柳儿则扎着马步,盯着爹爹和父亲看。
蒋苇谷心里计划着,“那我得好好把总督府布置一下了。”
高斯出主意道,“你大可把墙壁上柱子上的金粉磨下来卖了,用那些钱再好好修葺一番,这样一来也不必再向皇上要拨款,时间上也合适。”
蒋苇谷点了点头,又看向高斯,“我不懂这些,你把高益借给我吧!”
高斯一愣,点了点头。
老将军一行来得比计划要慢些,总督府都焕然一新了,他们还在路上,也不怪,老老小小的还有一个孕妇,自然是不能紧急赶路的。
蒋苇谷站在山口上,翘首看着,不出一会儿,一辆客船悠悠晃晃从那边驶来,蒋苇谷看见了穿上挂着的大旗,心中大喜。
母亲有孕,性子也变了不少,好再父亲耐心伺候着,车前马后,事无巨细,时间一晃而过,孩子竟平安的诞生了。
蒋母看着红彤彤的小儿,心上一喜,对于蒋苇谷也放纵起来。看他时不时外出,时不时外宿,也不作多话了。
曲岩正喂着鱼,就见蒋苇谷抱着个什么东西,飞快的走进来了。
看见曲岩,大喜,“曲岩,你快来看看,我的弟弟!”
曲岩一愣,就看见蒋苇谷打开布包,里面一个孩子露出来,这人,这人竟把孩子给拿来了。“你,你怎么把孩子给拿来了!胡闹!”
“我不是想让你看看孩子嘛,你快看,真是太可爱了。”
曲岩看了几眼,确实长相好看,“好了好了,我看也看了,你赶紧送回去,别让你母亲着急。”
蒋苇谷把孩子放进摇篮里,和莛儿放到一处,“让莛儿和小叔叔待一会,我母亲睡了,这会儿还起不来的,再说,我也告知丫鬟了。”
曲岩看着并头睡着的两个孩子,也笑了。
“柳儿呢?”
曲岩回答说,“和高斯出去了。”
蒋苇谷略有遗憾。
“孩子满月,你们都来吧!就说是朋友就行了。”蒋苇谷建议说。
曲岩一愣,有些难色,“这样不妥,我还是不去了。”
蒋苇谷却坚持,“这又不妨,再说他们又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那我和高斯说吧!”
蒋苇谷看着摇篮,轻轻摇着,“再有几日,父亲就要回去了,圣上不好,我们一家人吃顿饭的机会也就这次了。”
曲岩眉眼一颤,很是动容,“好。”
蒋苇谷回头看着他,捏了捏她的手,“这了这个臭小子,母亲怕是也不会再管我了。”
曲岩没有说话,心却也暖暖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写的番外就到这里啦
高遂的故事想写长
就不再写番了
就是妖孽受和孔武有力攻的故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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