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吴邪嚯地转身,鼻尖擦过正抬手的张起灵,蹭上了白白的一点泡沫,那模样滑稽又可笑。
“他有一个音乐学位。”张起灵没给他擦,留在上面,看着呆乖呆乖的。
“……”吴邪被噎了一下,他是真没想到那看起来如此不着调的人居然还会玩儿音乐,“音乐学位又怎么样,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张起灵叹了一口气:“他是旗人,满清王朝的遗留贵族。”
“有多贵?贝勒爷那么贵吗?”吴邪一爪子抹掉自己鼻头上小丑样的一点,动作特别豪气干云,“那种整天闲着没事干就知道遛鸟调戏妇女的人,比流氓还流氓,简直就是天字一号大流氓!”
张起灵拥住他:“干嘛和他过不去?”
“我最讨厌二世祖!”吴邪恨恨道。
“……他是他们家族最后一个人。”张起灵和吴邪额头相抵。
吴邪再噎了一下,一时之间找不到话来驳他,傻呆呆地问:“那他真名叫什么啊?不会是什么爱新觉罗黑瞎子吧?或者瓜尔佳瞎子?博尔济吉特瞎子?”
……
原谅吴邪,他对满洲贵族的姓氏只有从辫子戏里看来的那么几个。
“大家都叫他黑瞎子,或者黑眼镜。真名……不记得了。”张起灵慢慢收紧手臂,让吴邪贴着自己的身体站好,热气腾腾的水流冲在两人身上。
片刻后,吴邪动动腿。
“你怎么硬了?”
回答他的自然是张起灵的一个湿吻,外加正不怀好意向着他会阴摸去的手。
“喂,下午才刚做过啊,你不是向来对这种事情都不很热衷的吗……啊!”
03.
张起灵的手指在他菊花周围探了探,就着水流就捅了进去。下午刚刚开拓过的地方还带着些许暖意,肠壁的嫩肉翻过来咬住他的手指,俨然一副对待熟客的好态度。
“你怎么了……”
张起灵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就是想干他,脑子里别总装着那个黑瞎子,别赤身裸体抱着自己的时候,张口闭口却说别的男人。
他把吴邪翻了个面推到洗手台边上,双手掰开他的臀瓣,把自己的那根卡进去。龟头在穴口处浅浅地划了一下,吴邪脚一抖,差点被地上的水迹绊倒。张起灵一把捞住他的腰,将人摆弄成屁股高高撅起的姿势。
接着吴邪听到了一阵类似塑料摩擦的声音,狐疑地扭头一看,简直要气得绝倒,那孙子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个安全套,正一脸淡定的给鸟枪穿衣服。
见他转过来视察,张起灵凑上前和他接了个吻,道:“看镜子。”
镜子全被浴室的热气给蒙住了,白花花一片雾气里只能隐约看见两个红红的身影重叠在一处,分外色情。
张起灵的手搭上他的两肋,从腋下贴着皮肉滑到吴邪小腹。吴邪怕痒,一直扭动身体想要挣脱出来,偏偏张起灵是个练过的,力气比他大一个数量级。吴邪整个背被他胸膛紧紧贴住,那人的每一下心跳他能感受得分明,心里莫名其妙就升腾起一股子少年郎的悸动。
手越过肚脐往下,在草丛里慢慢打着圈。吴邪被他撩拨的全身难耐,忍不住把手往后一伸去够他那两个沉甸甸的鸟蛋。刚摸到那滚烫性器就被张起灵攥住了爪子,扶着他往里头送进去。
“……呃啊……”吴邪咬着下唇尽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些奇怪的呻吟。这一回没什么太大的痛感,只觉胀得慌,快感一点一点累积起来,上达天听,他就忍不住想让张起灵快一点,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咬紧牙关自己慢慢忍耐。
张起灵前后摆着腰开始动作,手探到前面握住吴邪硬的发烫的性器,跟着他抽插的频率开始撸动起来。
“小……小哥……”吴邪爽得神情激荡,手指死死抠住大理石的洗手台,下身掌握在别人手里,上半身就不受控制的往前倾。
张起灵随着他慢慢压下来,真是一刻也不肯分离。吴邪有蝴蝶骨,这个姿势正被他一览无余,于是他凑上去吸吮舔咬,生生弄出来一个血红的吻痕。
“叫出来。”张起灵对着他敏感点狠狠得撞了一下,同时手上用力,指尖在马眼上反复擦过。
“啊!……嗯……嗯……别……”
……
事后吴邪被湿淋淋软绵绵的从浴缸里捞出来摆在床上,只能用意志和眼神无声地控诉某人。张起灵留了一盏廊灯,掀开被子躺在他旁边,借着微弱的光看了看吴邪,帮他盖好被子,亲了亲额头:“睡吧。”
吴邪睁着眼睛在黑暗中看了一会儿天花板。
“张起灵,问你个问题,你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吴邪侧过头,严肃地看着他。
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张起灵只能点点头,被子下的手伸到吴邪腰上给他做按摩。
“你明明已经是奔四的人了,为什么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怎么保养的?”这个问题真的很严肃,不然再过几年,搞不好出门散步的时候那些年轻女孩子会冲着他猥琐地问:你们两个……年下啊?
我日你仙人板板!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吴邪心里就一片哀鸿遍野,老天爷真是偏心得有点过分。
张起灵没想到吴邪会这么问,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怎么保养的,两人同吃同睡,护肤品是一起买的,连刮胡刀都是同一个款式,还能怎么保养。吴邪在边上不依不饶:“黑瞎子说的sexual parter,你没有的吧?”
……
这话题转得真快。张起灵无语凝噎,绕了半天还是梗在这里,于是淡淡地反问他:“你信我吗?”
“信。”吴邪点点头,“你是禁欲系,连右手都懒得用,哪还用什么床伴。”
张起灵在这方面确实有点禁欲的意思,对房事也不是很热衷。在他看来,一段爱情里肉体的结合只是锦上添花。吴邪就笑他一定是青春期过得太悲惨,资源太匮乏。结果张起灵说,德国的性教育和中国不一样,他10岁就知道安全套应该怎么用,例假是怎么回事,肛交又是怎么回事。吴邪摸摸鼻子,断章取义道,那就是你的老师讲得太过详细,结果让你们们对这项轻松愉快美妙伟大的事业产生了抵触情绪。
吴邪那时候血气方刚,自诩大俗人一个,脑子里怎么都接受不了柏拉图式恋爱。拐弯抹角几次未果之后,往家里偷偷搬了一盒元邦,结果被张起灵看见了。某人不动声色观察了几天,终于看见吴邪在厨房一边哼歌一边给他泡茶,垃圾桶里是刚拆的包装。于是张起灵回到客厅帮吴邪请了第二天的假,拉着人丢到卧室里这样那样了一晚上,等吴邪实在捱不住了,哭着求饶求停下的时候,厨房里的那杯还没来得及见天日的“好茶”赫然就被端到了眼前,张起灵端着和他胸前飞舞的麒麟一样可怕的架势对他道:试试这个。
事实证明,对男人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你不行。
在床上死气沉沉躺了一天,吴邪主动地扔掉了那盒元邦,跑到书房跟张起灵道歉。不想张起灵非常认真地跟他说,如果你觉得我不能满足你,可以考虑一下分手,我不怪你。
……
吴邪当场就崩溃了,他生平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可张起灵还觉得,这是为吴邪好,如果自己不能让他觉得幸福,那不如就放手。
用曹老在《红楼梦》里的话说,就是“看来两个人原本是一个心,却多生了枝叶,反弄成两个心了”。
想到这里,吴邪突然一个激灵:“禁欲不会就是你的什么保养秘诀吧?”
张起灵觉得这个答案在逻辑上有明显的缺陷,他的禁欲程度从来都只和吴邪一个人有关,但又暂时想不出别的答案,于是默默点了点头。
“去你娘的!光今天你就来了两次,要是这么保养你明天应该就长皱纹和白毛了!”吴邪用尽最后的力气踹了他一脚,以表达对张起灵敷衍了事行为的不满。
04.
第二天,张起灵当然没有长皱纹,也没有长白头发,他起来放了个水,见吴邪还是一脸沉沉的睡着,一点醒来的意思也没有。给前台拨了个电话,让送两人份的早餐上来,略想了想,又去把门打开,虚掩上,然后垫了垫枕头,掀了被子背靠床头坐上去,打开手提电脑,屈起外侧的腿暂时充当支架,开始查看邮件。
两分钟后,吴邪蹭过来抱住他的腰,砸吧砸吧嘴,揉揉鼻子,一条腿骑上他平放在被子里的腿,继续睡。
送餐的小弟推着餐车昂首挺胸的从十七楼电梯出来,按照房号推过去,敲门前还特意对了对单子上的餐点确认无误之后,然后轻轻敲了下门。
……门就自己悄无声息地开了。
那一瞬间,送餐小弟有些腿软,头一夜看了可怕的鬼故事,此刻碰上这么少见而诡异的事情,难免有些不太好的联想。
他做了两次深呼吸,给自己比了个加油的姿势,今天是他实习期的最后一天,表现得好就可以成为正式员工了,工资翻倍五险一金,千万不能退缩!
推开门进去之后,房间里还很昏暗,床上坐着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肌肉线条分明,目测至少有六块腹肌和人鱼线。
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仅用眼神和头部动作示意他将餐点放到桌子上。送餐小弟点头照做,摆好早餐转身的时候,终于明白为什么男人提前开好了门还不出声。
他腰上应该是人鱼线的位置横着一条手臂,胯边枕头上露出来一颗脑袋和肩膀以上部分,正面向男人睡得挺香——看来这男人是个心细疼老婆的人。
可是……可是……那脑袋和那手臂形状……难道不应该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么?!
做服务员首先要学会的,就是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当做没有看到没有听到!记住了吗!
经理的训话陡然在他耳边响起,小弟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哆嗦,眼观鼻鼻观心退出了房间,还不忘帮他们把门关上。
妈妈呀城里人现在都流行这个吗白花花的大姑娘哪里不好了……
05.
吴邪是被打字的声音吵醒的。睁开眼睛就看见张起灵的腰线出现在离自己不到三厘米的地方,接着一只手伸过来掳了掳他头发。
“睡醒了?”
“……唔。”吴邪神智还不甚清明,扒着他胳膊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在写什么啊?”
“明天的请假信。”
“……哦。”
吴邪翻了个身,卷着被子倒向一边,过了一会儿,跟触电似的跳起来:“你明天不回去啊?那什么时候走?”
“等你一起。”张起灵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姿态悠然淡漠。
吴邪反应了一下,扑上去“吧唧”亲了他一口,非常欠抽地说:“嘿嘿,我没刷牙。”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几分“你真无聊”的意思。吴邪扑棱了一下他脑袋:“嫌弃我啊?”
“没有。”张起灵迅速点了保存邮件,果然吴邪下一秒就腆着脸凑上来:“那再亲一个?”
……
最后吴邪被张起灵冷着脸赶进了洗手间。
等他出来,张起灵举着一本红红的册子用眼神示意他。吴邪瞄了一眼,“啊”了一声:“今天是小花的拍卖会,一块儿去吧?”
驱车赶到名册上的指定地方时,拍卖会已经开始了。吴邪指挥张起灵去门口登记,自己给小花发了个短信,拿好牌号进了会场。
“你居然还能过来捧场,真是出人意料。”解雨臣笑眯眯地迎上来,对张起灵点了个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张起灵回了个礼。
“走吧,我带你们进去。”解雨臣潇洒的转了个身,对一旁的工作人员打了个眼色。
“你为什么带我们坐在角落里?”吴邪看了看解雨臣给他们带的座位,转身试了试视野,发现完全看不清拍卖品,顿时觉得不满。
“你又不参加,要看那么清楚干什么?”解雨臣白了他一眼,凑过去压低声音对他道:“这位置多好,你俩做点什么小动作也不会被拍进去,而且这一般都是我的位置。”
“你个小贱人,我至于那么饥渴么?”吴邪也压低声音回答他。
“至于。”解雨臣十分的不留情面,朝他肩膀拍了一下,“快点坐下吧,都开拍了还闹闹唧唧的。”
刚坐下来,就有人用个红托盘端了一壶茶上来,还有几碟糕点。
吴邪揭开茶壶盖闻了闻,好奇道:“这什么茶啊?”
“胖大海。”解雨臣头也不抬。
……小贱人!
落座之后,吴邪开始打量起整个会场。按照小花的眼光,布置的还算是精致,前面是展示台,后面是观众席,两边都有走廊。走廊和展示台上均铺着红地毯,廊边围栏看着像红木的,上面还有木雕,吴邪粗粗扫了一下,似乎没有重样的。
观众基本分两种,一种是单独一个人,有穿唐装的,有穿马褂的,还有穿西装的,大概是小花口中的珠宝收藏家之流;另一种是两个人,一个穿的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和收藏家们一起,时不时举一下牌,旁边坐着一个好身材的浓妆姑娘,什么样的打扮和发型都有,还不时对自己的同类摆一下表情和眼神什么的。
吴邪只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这种庸脂俗粉,真不知道那些有钱人是怎么想的。
展示台顶上是一排灯具,两端有两个摄像头,正对着台面。吴邪抬头在自己这边找了找,也找到了两个,对着场内的观众。
“这地方不是很大嘛。”吴邪看了一圈,扭头对解雨臣道。
“又不是古董拍卖,用不着那么气派的地方。”
台上站着一个女主持人,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枚小锤子,下面举一次牌子她就敲一下锤子报出牌号和价格,穿了一身缃色满绣立领斜襟无袖旗袍,盘着两个团髻,削肩细腰,前凸后翘,鹅蛋脸面,踩着一双高跟鞋的小腿线条优美,远看上去,举手投足间气质优雅,反倒比台下那些姑娘好上很多。
主持人边上摆着一个立台,也是雕了各种花样的红木,上部是个透明箱,里面有灯,放着正在拍卖的东西。她身后还有几个这样的立台,估计是这场拍卖的其他藏品。舞台两边是四个保镖,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跟特警队里拉出来的一样。
吴邪突然想起来,小花小时候的梦想一度是成为一名特警,可惜后来不知怎么居然去学了戏,还是唱旦角儿的。
理想太丰满,现实太骨感,真是血淋淋的教训。
很快第二件藏品拍卖结束,会场进入休息阶段。台上在忙着换东西,台下工作人员鱼贯而入帮嘉宾添茶水加点心。
吴邪撞了撞解雨臣的胳膊:“诶,这一件卖出去,你能赚多少?”
解雨臣叼了一块梅花糕在嘴里,思索了一会,伸出两根指头:“一般人两个月工资吧。”
吴邪在心里一琢磨,眼疾手快拽住一个工作人员:“把我们这壶茶换掉,换成顶级大红袍来。”
小爷我一壶茶就喝掉你一件拍卖品,自家发小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解雨臣没管他,拉着他问:“你看前头那个主持人怎么样?”
吴邪刚才就注意到了,那姑娘天生就是个做拍卖行主持的料,耳朵贼灵,眼睛也贼尖,几个人一起举牌报价,她愣是不会弄混听错,一锤子轻轻敲下去,报出来的牌号绝对是报价最高的那位老板。真不知道解雨臣从哪儿挖来的这么个人才。但是介于熟人间必无好话的定理,吴邪还是说了句:“身段儿不错。”
解雨臣一脸的惊讶:“你个零号还懂身段儿?”
吴邪大怒:“信不信我把这茶水泼你身上?”
“那是霍秀秀,咱仨小时候一块儿玩过的,不过她家住在军区大院里,见的少,你这就不记得了?”
吴邪按照他说的努力回想了一阵,奈何那么久之前的事情,愣是半点印象都没留下:“……不记得了。”
解雨臣一副“就您贵人多忘事”的欠揍表情道:“他们家族家大业大,只有她爷爷这一支是从正房传下来的,到这一代就这么一个亲闺女。结果这丫头最聪明,放着当家的位置不做,单入股,舒舒服服当甩手掌柜,一直无忧无虑地念书直到研究生毕业,每年光靠她家集团的分红就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