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太阳完本[耽美养成]—— by:初禾

作者:初禾  录入:04-23

程父附和道:“有道理。”
程洲桓本想找出何辛洋裹在新被子里的正面照,又想起自己曾经就着那张照片自渎过,只好作罢,赔笑道:“这不正在追吗?”
程母又盯着照片仔细瞅了瞅,“桌上的是数学题?”
“嗯。高中数学。”
“他……还是高中生?十六七岁?”
“十八岁,已经成年了。”
程洲桓简单说了说何辛洋的情况,程母听完沉默了好一阵,捉住他的手叹了口气,“感情的事我不管你,也管不了你。但这孩子小,听你的意思是个单纯、上进的年轻人。你别一时头脑发热对人家好,新奇劲儿过了又扔一边不顾。你得想清楚,千万不能糟蹋人家。”
“妈。”程洲桓声音低沉,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想清楚了。”
何辛洋晚上被几道物理题折腾得头昏脑涨,实在解不出来,只好做上记号,打算假期结束后向程洲桓讨教讨教。
缩在被子里跟着APP背单词时,程洲桓的微信终于来了。他立即退出APP,戳开对话框时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唇角正欢快地上扬。
程洲桓问他初一是怎么过的,山城冷不冷,有没开空调,出去玩了吗。他一一回答,还拍了一张黑哥发过去。
但程洲桓似乎并不关心黑哥。
两人又絮絮叨叨聊了一阵,归结起来全是没营养的闲扯。末了程洲桓说初四就回来,何辛洋一怔,问:“程哥你不是初七晚上的飞机吗?”
程洲桓说:“公司有事,改签到初四早上了。”
归心似箭,却偏要推锅给公司。
互道晚安后,何辛洋关掉床头灯,心头泛起道不明的欣喜,闭上双眼,睡得格外踏实。
次日,他很早就起来做题,上午11点多时门铃却突兀地响起。
程洲桓没说过会有什么人来,他自然不敢贸然开门。
门铃又响了一阵,黑哥冲去门口又叫又跳,他试探着问了句“谁啊”,一个总觉得在哪里听过的男声回应道:“送快递。”
他头皮一麻,往后退了两步。
他自己就是快递小哥,明白这年头根本没有正经快递员会在不打电话的情况下直接将包裹送到收件人门口。
而且春节前一周,山城的所有快递公司就放假了,哪会有快递小哥在大年初二还赶着送货?
想起除夕夜的遭遇,他背脊上生出一层冷汗。
莫非是毒贩寻仇来了?
敲门声取代了门铃声,外面的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开门开门,送完你家我们还得去别家,别耽误时间。”
这次换了个人说话,何辛洋觉得这声音也有些熟悉。
程洲桓前阵子用纸团将猫眼堵了起来,何辛洋轻手轻脚走至门口,犹豫几秒,小心翼翼地扯出裹着灰的纸团,凑近一看,竟是一个奇大无比的眼睛。
心跳顿时加快。
那杵在猫眼上往里偷窥的人又捶着门喊:“开门啊,我们送快递,又不查你家水表!”
何辛洋终于想起这声音是谁了——昭凡。
昭凡退到一边,猫眼里没了眨巴眨巴的眼睛。何辛言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还未来得及细想昭凡怎么跑来了,就下意识地又贴着猫眼看了看。
只见昭凡和他那位朋友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外,身上穿着有些滑稽的韵达快递员工制服。
何辛洋放在门把上的手一僵,脑子里有像萤火虫一般的幽光一闪而过。
隐约记得当时在车上,昭凡的朋友说过一句话——
“这孙子把他那小朋友哄家里住去了……让我当快递员送些吃的去。”
昭凡说正好有几套韵达快递员的制服,到时穿着制服去。
此时门外就站着两个“韵达快递员”。
何辛洋手心出了汗,愣愣地盯着房门,耳边嗡嗡直响。黑哥好奇地围着他转,还调皮地咬他的拖鞋跟玩,他却像被定住一样浑然不觉,指尖还有些发麻。
脑海里各种色彩呈螺旋状搅在一起,又被拉扯成一条无限长的线,程洲桓的身影模模糊糊,何辛洋咬了咬下嘴唇,似乎听见他温柔的声音。
“洋洋来了?”
每次来这里,程洲桓都会一边开门,一边对他说这句话。
然后拿出又厚又软的拖鞋,接过他手上的什物,端出特别好喝的果汁。
可如今他站在门里,看着门外的两人,心情却复杂得连自己都难以摸清。
孙子,小朋友,快递员……
将昭凡二人的对话放在现下的情形中,“孙子”自然指的程洲桓,昭凡朋友的发小儿指的也是程洲桓。
而他,是那个“小朋友”。
一股异样的情绪渗入跳动着的血液,辗转奔流之际,竟生出一股柔软而热切的温暖。
心跳又快了几分,胸膛与脸颊似乎也灼热起来。他思维有些混乱,分明嗅到那句话中嚣张的暧昧,却不敢放任自己往深处想,只好将一腔算不上气的气撒在“小朋友”这无辜的名词上,还主观臆断地将“他那”改成“他的”,把“哄”改成“请”,最后顺便将“孙子”也改成名字,重新造句一番,原句顿时伤筋动骨,成了“程洲桓将他的朋友请家里住去了”。
令人心痒的暧昧作鸟兽散。
他稍稍心安,门外的昭凡却耐不下性子了,捶门道:“开门开门,警察叔叔来了!”
他略一舒气,手腕一转,门刚刚拉开一条缝,黑哥就拼死挤了出去,像卫士一般警惕地嚎叫。
昭凡眼前一亮,刚蹲下蹂躏奶汪,就听严啸发出一声尴尬又意外的:“你……”
他抬起头,目光与何辛洋相触时,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顿时成了一对溜溜圆的二筒。
“小,小弟?怎么是你?”
何辛洋抱起虎视眈眈的黑哥,尴尬地笑了笑,拘谨地问:“你们是程哥的朋友?”
严啸一听这声“程哥”,立时啥都明白了。
当初他偷看程洲桓的手机,“洋洋”发来的短信前俩字儿就是“程哥”。
他嘴角抽搐,眼皮也跳起来,心中感叹世界真小,面上却保持着一贯的平静,轻轻踢了踢昭凡的小腿,示意市局一哥赶快起来,又冲何辛洋正色道:“原来你是洲桓的朋友,太巧了。”
昭凡跳起来,瞪眼咧嘴,眉头拧成麻花,英挺的鼻梁上皱出一排小褶子,张口想说话,一瞄严啸人模狗样的表情,立即住了嘴,往旁边挪去一步,安安静静地当围观群众。
何辛洋拿出拖鞋,请二人进屋,关上门后说了句“随便坐,我去倒开水”,说完心口一热,责怪自己明明也是客,却在程哥的朋友面前端起了主人架子,显得不伦不类,像跳梁小丑。
严啸将食物袋放在桌上,自我介绍一番,假装不知道程洲桓是条大尾巴狼,客气地寒暄。昭凡则蹲在狗房子边逗黑哥,嘴上对汪弹琴,耳朵却尖尖地竖起来,偷偷摸摸听何辛洋说话。
何辛洋说:“程哥前阵子捡了只奶狗,春节没人照看,让我帮忙喂食。我两边跑也不方便,工人村的房子是租的,里面没什么值钱的物品,就暂时住过来了。”
何辛洋又说:“怎么认识的?呃……我以前送快递,他是我的客户。”
何辛洋还说:“没跟程哥讲,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严啸又问起“洲桓”什么时候回来,几个兄弟想抽空聚一聚,何辛洋老老实实道:“程哥初四就回来。”
严啸意味深长地笑,“初四?这么快?”
“嗯,他所里有事,改签了机票。”
同为大尾巴狼,程洲桓的每一个字,严啸都能解读出与何辛洋所理解的大相径庭的含义。
解读完还饶有兴致地看着何辛洋,眉目间有种疏离的贵气,叫人心生寒意。
程洲桓也是举手投足间贵气尽显的人,却比严啸多一分温润。
何辛洋被看得不自在,目光向下撇着,刚好瞧见衣角和袖口的老虎纹。
他正穿着程洲桓给的居家服,尚不知道这舒适的衣服恰好是严啸所买。
严啸也不戳破,只坐了一会儿便招呼着昭凡,起身告辞。
何辛洋心底松了一口气,哪想兜帽上的老虎耳朵却被昭凡一把拽住。
话唠憋了半天,终于因那手感观感都极好的耳朵破功,惊喜地喊道:“哎妈!这个真好玩儿!”
何辛洋眼神一顿,尴尬地干笑两声,转身想挣脱掉昭凡,姓昭的却抓得更紧,还朝严啸挥手道:“想卖萌吗?等着,凡哥现在就去买一件送你!”
严啸抿着唇角笑,站在门边轻抬下巴,“别闹,走了。”
送走俩“快递小哥”,何辛洋一时有些恍惚。黑哥仿佛知道桌上是一堆吃的,兴致勃勃地咬住他的裤脚往桌边扯。
他甩了甩脑袋,强行压下已经在脑子里冒头的想法,打开口袋,将里面的“粮”一件一件取出来。
有鸡蛋、牛奶、面包、酸奶、精品蔬菜、保鲜肉、糯米饭、速冻饺子……还有饼干、薯片、巧克力、牛肉干、糖果等零食。
他拿起一包张君雅小朋友,看着包装上那丑乖丑乖的卡通人,忽然想起那句“他那小朋友”,指尖一颤,只觉血液哗啦啦地身体里赛跑。
心里一个声音理直气壮地说:你是程哥的小朋友!
他呲啦一声撕开包装,反驳道:瞎说!
那声音又说:程哥真关心你,家里缺米少粮,他大过年的还让别人赶着给你送来。
他咬了一口甜甜圈,被浓甜的巧克力齁得一拧眉,黑哥踩在他的鞋背上叫唤,他低头一本正经地说:“狗不能吃巧克力,会死。”
黑哥嗷呜两声,打了个哈欠,见讨不到好,小脑袋一甩,叼起自己的骨头玩具,屁颠屁颠跑阳台上晒太阳去了。
何辛洋笔直坐在餐桌边,跟机器人似的往嘴里丢甜甜圈,一刻也不敢停下。
倘若不将注意力集中在嚼甜甜圈这件事上,那见不得人的想法就会破土而出。
叫人震惊、羞愧、无措、难堪、坐立不安。
一包甜甜圈很快见底,他紧跑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尚未开封的柠檬汁——程洲桓说过,果汁是所里发的,“我喝不惯太甜的饮料,它们保质期短,倒了可惜,你喜欢就自己打开喝,我所里还有。”
他拧开瓶盖,脖子一扬,居然一口气喝完了满满一瓶。
刺激的冰凉感从口舌直达胃肠,转瞬侵入四肢百骸,带着泾渭分明的酸与甜在身体中交替蔓延。
可是好像仍未压下心底的那股“邪念”。
意念开出一朵朵带刺的花,带着诱人的芳香,若有若无地扎在他的经脉里,散发出一阵难忍的奇痒。
内心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无法浇灭,他只能像鸵鸟一样将脑袋埋进沙里,假装根本听不清近在耳边的呐喊。
世界充斥着流沙的声响,时不时夹杂着一声熟悉的“洋洋”。
他紧紧地握着已蒙上一层水雾的玻璃瓶,不安地在厨房来回踱步,嘴里不停自言自语:“何辛洋,你想多了!有瞎想的时间不如多做几道证明题!程哥不是你想的那种人,管管你的脑子,别犯蠢!”
如此念叨十来遍,心跳终于渐渐缓了下去。他长出一口气,洗干净果汁瓶,放入收纳袋中,又将昭、严二人带来的食物分门别类放进冰箱或零食抽屉,最后倒了一杯热水,回书房继续做题。
这一做就过了午餐时间,午后明晃晃的阳光从宽大的窗户洒进来,像薄被一样铺在他身上,照着他坐下之后就一字未写的习题集。
黑哥餐盘里有足够的狗粮,玩够了吃,吃饱了睡,偶尔摸去书房看看,见他眼睛发直,得出目前还是不要跑去撒娇的结论,摇晃着屁股窝回自己的狗房子。
何辛洋浑然不觉腹中空空,自以为全神贯注地思考习题,却恁是连解题思路都找不到。
自从决定自学参加高考后,这还是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学渣。
从程家离开后,昭凡滔滔不绝了一个小时,跟狗仔记者似的打听程洲桓与何辛洋的事。严啸知道得也不多,否则不会闹出“送快递”的笑话。昭凡又一次问“他们进展到哪里”时,他扯出不怀好意的笑,“程儿说他们有儿子了。”
“啥?”市局一哥极没形象地做惊恐状。
严啸在他额头轻轻一弹,凑近道:“凡哥,咱俩也生一个吧。”
嘴上耍流氓的严公子被打了,理由是“企图袭警”。
远在北京的程洲桓接到一个电话,听到一半脸色就沉了下来。
严啸与昭凡商量一番,决定将除夕夜里发生的事告诉他,但避重就轻,不提车上说的话,也不提送快递闹的乌龙。
程洲桓沉默片刻6 ,“同伙逮住了吗?”
他声音有种极具威慑力的冷静——和法庭辩护时一样。
严啸道:“放心,全关起来了。刚才我已经托人看着你那小区,不会出事。今儿就是知你一声,省得你身为‘家长’,还被小朋友蒙在鼓里。”
挂断后,程洲桓稍稍组织语言,立即给何辛洋拨去。
而此时,何辛洋正因为做不出来题而焦躁地趴在桌上揪头发,心中如海浪般大作的声音终于找准机会趁虚而入,嚣张地冲着他喊:“程哥对你那么好,他是不是喜欢你?”
破土的念头就像立春的第一道闪电,带着明亮刺眼的白光与簌簌作响的风声袭来,领着倾盆的大雨与咆哮的落雷,拉开一幅惊心动魄的春景。
何辛洋捂住泛红的两耳,手心因为突如其来的灼热而蓦地一颤。他听见自己的心脏正在胸腔里噗通乱跳,高高跃起,又笔直落下,像一台失控的尖叫跳楼机。
他站起身来,手足无措,快速在书房里踱步,神经质地重复着“想多了”。
但这回,咒语似乎并没奏效。
不管他怎么强行给自己洗脑,脑中的声音仍旧经久不灭——
“程哥是不是喜欢你?”
他背脊发麻,却不因恐惧也不因恶心,憋得难受,终于发出一声闷声闷气的低吼,与桌上手机的震动相得益彰。
而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又让他心脏一抽。
他拿起手机,盯着“程哥”二字出了老半天神,直到震动停止,也没敢划开接听键。
2秒后,手机又震动起来,他深呼吸数次,又低声自我催眠——“镇定,镇定”,这才接起,尽量用平常的语气道:“程哥。”
程洲桓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却没往别出想,而是先入为主地认为他是因为除夕夜的遭遇而心有余悸,遂放缓语调,轻声说:“出了那种事,怎么也不跟我说说?”
本就温柔低沉的声音隔了南北,平白多出几分令人耳根发热的酥痒。何辛洋方寸大乱,立即将烫得难受的耳郭贴在冰凉的窗玻璃上,喉结滚了又滚,脸颊早已红得像浸过开水的番茄。
唯一庆幸的是程洲桓看不到他的窘相。
程洲桓打电话时习惯戴耳机,此时耳中充斥着何辛洋急促的呼吸声,心头一痒,恨不得立即飞回山城。
严啸之前告诉他,何小朋友觉得除夕夜里的事“不是什么大事”,怕麻烦他,才不愿告诉他。
此时他听着何辛洋的反应,那些隐约的呼吸声中有点尴尬,有点被“兴师问罪”的无措,恰好与严啸的说法契合,于是笑了笑,又道:“有没有哪里伤着?”
何辛洋“啊”了一声,这才明白程洲桓说的是工人村发生的事。
他手心出了汗,使劲往衣角上揩,因为紧张而显得结结巴巴,“没,没伤着。程哥你知道了?”
“嗯,严啸已经给我说了。挺巧的。”
“哦,那天赶来的特警里有一人是他朋友。”
关于昭凡怎么大显神通击毙犯罪分子的事,程洲桓已经从严啸处了解到,此时再听何辛洋说一遍也无妨,索性一句一句引导着对方往深处说,直到讲起马仔们也租住在工人村时,才以一种建议与商量的口吻道:“洋洋,换个地方住吧。”
他始终拿捏着分寸,所有的关心都点到为止,不疏离,也不越界。
何辛洋在这种朋友电话粥般的聊天中逐渐镇定下来,脸上的烧也消退不少,答道:“嗯,我这几天也在考虑另外找个地方租房。”
这话不假。他虽紧紧捂着钱袋,不愿多花钱租稍好的房子,但被扣为人质的经历实在令他心有余悸。
既然已经知道邻里住着犯罪分子,自己还和这些犯罪分子有过节,那工人村便是再也住不安心了。
好在上一季度交的房租春节后就要到期,就算仓促换房,也不会浪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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