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林斜眼看着封渐离的欲盖弥彰的举动,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深深吸了一口,却不小心呛到了肺部,忍不住重重咳嗽起来。
兰蒂斯随手给他扔了一瓶水,皱起眉头说:“你都不能少抽点烟?这已经是今天第二盒了。”
希林将车窗开了条缝,随手将被掐灭的烟头扔了出去,可有可无地说:“顶多定时洗洗肺,我敢肯定我的肺比你的还干净。”
说着,他轻飘飘地在封渐离脸上扫了几眼,看着那冰雕般的侧颜,笑着又抽出一根。
封渐离冷冷看着他,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神有些不善,而后者慢条斯理地将香烟点着,深吸一口,竟还朝着封渐离的脸上吐了口雾气。
封渐离嫌恶地别过装潢去,眼不见为静。
烟雾缭绕,让兰蒂斯忍无可忍地降下窗子。
飞驰的跑车带起的狂风,将三人的发丝吹得张牙舞爪群魔乱舞。
希林被灌了一肚子风,赶紧将烟扔到外面,说话声音都有走音了,“给本大爷关上!”
兰蒂斯看效果还不错,就重新升上了车窗,不理会希林在后面骂骂咧咧,淡定道:“来说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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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帝国皇太子身份
十二月份是索罗星球夏季最后一个月,气温已经开始回降,阳光温暖舒适而不毒辣,风中带着微醺而不急躁,连带着让某些人的心情也好让许多。
这些天山间别墅没什么人,为了让安全更有保证,南镜索性回寝室住了。
这天下课,南镜一进门就被扑了个满怀。
自从上次云景涵回家之后,这不是南镜第一次见到他。
宿舍里,云景涵已经恢复了原本那种成天傻乐的活蹦乱跳状态,依旧笑脸迎人,开开心心,只不过脸上肉嘟嘟的婴儿肥消失了,
“啊啊亲亲你还好吧?听我哥哥说警方现在已经介入调查法兰达家族了,你是得罪了那么变态的家伙啊太不科学了明明你脾气那么好。”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南镜很是贴心地给云景涵倒了杯水。
法兰达家族被调查了吗?
摇摇头,南镜说:“我也不知道我都得罪了谁了,大概是和他们气场不和吧。”
云景涵忧伤地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了抱南镜,安慰道:“亲亲你别怕,我相信那些坏人很快就会被抓到的。”
说实施,南镜对这件恶性事件在短期内出结果根本不抱希望,毕竟线索差不多都断了,而且当时封渐离告诉他,所有埋伏在教学楼附近准备伺机而动那些人,也都在任务失败后服毒自杀,不曾抓到活口。
南镜笑了笑,不着痕迹地将话题转移到云景涵身上。
“你呢?这些日子调整的怎么样?”
听云景涵提起他哥哥的时候,没有一丝尴尬和难过这,南镜虽说对于这种结果很意外,却也打心眼里松了口气。
云景涵也不别扭,嘿嘿笑了笑,挠着脑袋说道:“大根是我太急躁了吧,没有考虑杏林对这件事的接受力。其实吧,我发现有时候人不能太直白啊,不然就把人给吓跑了。”
他挤眉弄眼地凑过来,在南镜耳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兮道:“我打算循序渐进,暗中破坏哥哥和那个小妖精的关系,顺便利用自身优势让那人和哥哥之间渐生嫌隙,反正日久天长的,我就不信哥哥的心是石头做的。”
南镜听了这话,忍不住扑哧了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他挺讨厌那种破坏别人的第三者,但主角换成云景涵,他的接受程序怎么就那么高呢?
也许是因为习惯了云景涵和云天逸在一起了吧,所以一直在潜意识里将云天逸的正牌恋人当成是不合时宜的第三者。
没办法,谁让他偏心自己人呢!
“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喜欢就去争取一下,哭得稀里哗啦也没什么用啊。”
两人同时想起那日悲催场景,不免对视着,然后绷不住哈哈笑成一团。
闹了一会儿后,南镜想到一些事情,便道:“你的终端止有米非拉的联系方式吗?”
在捧着点心罐子吃得不亦乐乎的云景涵,闻言一口啧了,饼干渣子乱飞,狐疑:“我怀疑他和伊尼的事情有些关联。”
云景涵沉思一下,说:“米非拉之前就被带走了,该问的该怀疑的那些老狐狸们都已经弄得差不多了,却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而且我今天上课的时候,发现他变得有点儿阴郁,你还是别和他有什么接触为妙。”
其实兰蒂斯之前将米非拉的询问结果告诉南镜了,看上去也的确没有任何问题。
云景涵继续道:“如果你怀疑法兰达家族的话,倒不如往西迪亚身上查查。”
西迪亚?
南镜抓住了这个名字,心头猛然一震——上辈子的死亡,绝对和这个人划不开关系,但上次由于穆淮安,杀自己的理由太简单,那么这次呢?
没有第一时间怀疑西迪亚,是因为自己没有和穆淮安结果,西迪亚成名已久,根本没有杀自己的原因啊。
但云景涵这么一说,南镜恍然回想起来上辈子西迪亚和某个陌生男人一起杀害自己的时候,说了一句“全帝国的天才,只有我一个就够了。”
南镜的心头就像是被拨开了云雾一般,将以前没懂的话结合着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些匪夷所思的能力,一个一个的珠子连成一串,让他发现了很多之前被忽略的事情——
比如,穆淮安宁愿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也要得到什么。
比如,西迪亚有晨杀自己人理由,但上理由并不是穆淮安,或者说并不仅仅是他,而是关于自己身上的某种能力。
而这种能力,足以让在十年后已经被誉为“机甲制造界第一天才”的西迪亚记恨又忌惮,哪怕自己对机甲制造一无所知,也要杀之后快,斩草除根。
南镜身上一阵发冷。
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那至少说明,自己的能力和秘密,必然会有某个人知道,并且他的目的和老板截然不同,那个人,是想让自己死!
不,不行。
他现在的自保能力还不足,他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兰蒂斯知道吗?
温曼知道吗?
还有其他人……
一想到有心怀不轨的的人从很早以前就盯上自己,南镜就头皮发麻,甚至有种忐忑不安的惊悚感。
“你怎么了?喂,亲亲你别吓我。”
云景涵被南镜发白的脸色给吓住了,连忙摇着他的身子询问。
南镜抓住云景涵的手,急切问道说:“你为什么想到西亚迪?”
云景涵愣了一下,没怎么想就说道:“哦哦,这是我猜的。我哥哥之前还让我提醒你注意安全,西迪亚被你连续破了两个引以为傲的记录,可能会对你打击报复,虽然我觉得没必要,但是哥哥说有些人自诩天之骄子,从小就被惯坏了,做起事来也有失稳妥……不过我看你那时候成天和兰蒂斯在一起,安全绝对有保障就没说。”
因为嫉妒,难道真的有人会因为这种理由杀人吗?
南镜不知道,但他明白,有些事情是时候对兰蒂斯坦白了。
当天下午地,同镜敲响了校长的办公室的大门。
偌大的办公室不止兰蒂斯一人,温曼、封渐离和希林还有调查过自己的阿尔法警官都在,看样子还在讨论案子,甚至还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兰蒂斯已经很久不曾休息过了,但脸上却没表现出,见到南镜后便起身将他抱了抱,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
对于南镜的到来,有人无所谓,有人欣喜,同样有人不太乐意。
希林翘着二郎腿没骨头一样靠在沙发上,不屑寺扫了眼南镜,道:“让他来做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到时候我可不管给他擦屁股。”
他说话很不好听,封渐离和兰蒂斯同时皱眉,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希林,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兰蒂斯轻描淡写一句话。
希林脸色变了几变,无语地撇撇嘴,道:“随你。”
南镜看着兰蒂斯道:“我希望这间屋子里没有我不能信任的人。”
也许是他表情太凝重,也许语言他直白,在坐所有人都感受到南镜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绝对事关重大。
几道视线同时落在阿尔法脸上,一起不言而喻。
阿尔法凌厉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南镜,道:“我拥有关于这个案件的所有知情权,你完全可以信任我。”
兰蒂斯的态度很强硬,淡声道:“出去。”
阿尔法显然不想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坚持声称他具有国王和帝后的授权。
兰蒂斯握着南镜的手不易察觉地一紧,被南镜敏锐地感觉到。
南镜侧过头来反握兰蒂斯的手,对着阿尔法道:“抱歉警官,这是我的私事,而南镜对于掩盖谎言毫无技巧,轻而易举就被识破了。”
“你在撒谎。”阿尔法冷声说道。
他从事刑侦多年,审讯犯人无数,早已练就了凭借微表情判断语言真伪的绝技,而南镜对于掩盖谎言毫无技巧,轻而易举就被识破了。
温曼嘴唇微微一勾,抿了口酒,明眸在兰蒂斯身上转了一圈。
这可是个好机会,他不信兰蒂斯还会平白放过。
兰蒂斯安抚地揽住南镜有些僵硬地肩膀,抬高声音,充满了威严和压迫感道——
“如果你坚持,我会以帝国皇太子的身份,剥夺你对本安的所有权限,随后我会向父皇和父后汇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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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坦白过去
南镜只觉得他呼吸都停了几分钟,所有的思绪一瞬间全部被挤到脑外,下巴额掉了一地,目瞪口呆地僵着身体,如遭雷击一般瞪着环抱自己的男人。
这个人……这个男人……
身子晃了晃,南镜深深闭上了眼睛。
皇太子。
父皇。
父后。
他说为什么兰蒂斯从来都对自己隐瞒着身份,全身上下都透露着蒙了层纱的神秘感,甚至能拥有有那么我常人难以想象的权限和通天手段。
帝国的皇族啊。
还是最尊贵的那一家。
那么,温曼应该就是帝国四位王爵之中最年轻斩那位了吧?
的确,和封渐离这种背景的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堪比亲生兄弟,兰蒂斯折身份怎么可能会低?
还有,皇家御用用机甲制造师是他的启蒙老师,仔细想想就知道,除了皇族,还有谁还能有这个权势?
如果说对兰蒂斯的身份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问题是,南镜就算有那么一瞬觉得兰蒂斯是皇族也说不定,可等之后就又会自己否定自己——他还不至于自恋到以为皇太子能看上他。
当兰蒂斯自己爆料的时候,南镜竟一时间没愣过来到底该怎么反应才是正常的。
他心里很乱。
还有,如果希林是兰蒂斯的未婚妻,这也就算了。
可问题是,他是帝国皇太子求婚妻,这可是夹杂了太多太多关乎政治和权力在其中,这里面绝对蛋疼得很。
当然了,南镜其实很想抱头仰天吼一句——卧槽劳资泡上了皇太子了嗷嗷嗷!
智能一号你快给我回来,劳资需要听众嗷嗷嗷!
但是,南镜保持面瘫状,和封渐离有一样。
“你的姓氏,凯尔丹顿?”他呼吸平稳,缓慢地问了一句。
凯尔丹顿,帝国第一姓氏。
兰蒂斯动了动嘴唇,道:“兰蒂斯·孤·凯尔丹顿。”
剩下的,屋子里还有谁说些什么,南镜没认真听,等他慢慢平息这个劲爆的消息之后,一抬眼,就算到一屋子人正在面色迥异地看着他。
阿尔法警官已经不在办公室里了。
南镜被人当成焦点瞩目过很多次,但没有那一次想着一次一样,让他感到无比尴尬而且手足无措。
所以说,这屋子里的人,只有他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
好吧,这种感觉无法天空,就是有些慕名的别扭。
兰蒂斯摸摸鼻子,他找准这个时机说出来,也算是顺水推舟了。
毕竟或早或晚他都要告诉南镜,而且现在希林来了,他完全按照希林随心所欲的性子,什么时候一高兴就把他的底子给拆穿了。
与其到那个时候被希林戳穿,倒不如自己坦白。
额……但他怎么觉得自家夫人的反应有点不太妙呢?
兰蒂斯小心翼翼地在没什么反应的南镜脸上样了亲,有些不自然地解释说:“亲爱的,关于这个问题……嗯,我认为完全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问题。怎么说呢……不管我的身份如何,我对你的感情始终如一,从来都不会改变。”
南镜轻轻点了一下脑袋:“哦。”
兰蒂斯:“……”
他向四周求助,这反应是正常的吗?
其他三人齐齐摇头。
希林还带着一脸看笑话的笑容,他倒要看看兰蒂斯怎么收场,顺便观察一下这个少年的品性如何。
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南镜在最初的一阵子发愣之后,就像是没事人一样,环顾一下四人,说道:“我今天来,是想问一下这个案子的调查情况。”
众人:“……”
“嗯,米非拉那里没问出什么,这点我已经知道了。”
南镜仿佛没捍到他匪夷所思各有内涵的注视,淡定说道:“所以,现在你们有下一个调查目标了吗?”
又是一阵静默。
希林饶有举地多看了南镜两眼,他发现这个男孩儿似乎也没那么讨厌嘛,至少这回应倒是挺有趣儿的。
兰蒂斯欲言又止,和封渐离对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显然南镜不太想提,那么还是暂时先别说了。
“嗯,我是想说一下,关于西迪亚的事情。”
南镜组织了一下语言,总觉得直接说怀疑西迪亚对他怀恨在心甚至将他杀死有些虚。
“西迪亚·法兰达?”
希林一抬眉,美眸流光滟滟,心思通透:“你怀疑也和这件事情有关?”
据他调查的结果,西迪亚可是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包括那个污点证人,指向的也不过是另一个人。
南镜看了他一眼,虽然这个美人举手投足间具是傲气,又是兰蒂斯的未婚妻,但既然他们都认为他可信,索性也就信了。
“是的,由于某些事情,我和他的过节还不小。”
希林闻言意味不时一笑,道:“你和他的过节?你可是翘了他的墙角,穆淮安那天说的虽然不可尽信,但你和他有过情人关系甚至已经到谈婚论嫁地步不是假的吧?西迪亚可是对穆淮安志在必得,我得到的消息是,他们两家从小就定着娃娃亲,你现在横插一脚,他当然对你恨之入骨。”
顿了顿时,希林勾唇道:“我发现你挺喜欢撬别人墙角的啊?”
封渐离冷着脸道:“你留点口德。”
希林挑着眼梢嗤笑一声,扭头不再看封渐离,施施然朝南镜道:“好吧,算本大爷说错了。不过你放心,本大爷可不像西迪亚那么不上台面,就算你勾了我的男人,也不必担心我会要了你的命。”
我可是喜欢……让人生不如死。
当然了,某些人单方面暗恋不算数。
希林鄙视地白了封渐离一眼。
封渐离沉不见底的黑眸闪过一丝不忍,平展的放在腿上的手动了动,抿了抿削波的淡色唇,朝南镜看去。
将这一切收归眼底的温曼觉得有些违和,但哪里不太对他也说不上来,但索性坐在一旁喝酒去了。
被冷嘲热讽一番,南镜却也没什么反应,那些话都是不痛不痒罢了,也许是兰蒂斯的身份太刺激了,倒显得其他一切都没那么重要。
让他有些在意的,是希林居然把他调查得那么清楚,到底还有没有隐私了?
“嗯,你说得对,我和穆淮安有过一段,他是我的初恋。”
南镜目不转睛地看着疑似情敌的男人,坦然地剖析自己最不堪回首的一段往事。
兰蒂斯蹙眉,紧握南镜的手,不太想让他说下去。
这件事情,他明知是南镜心底的一块伤疤,让南镜再把伤疤剖开来未免太过残忍。
而南镜却拒绝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和穆淮安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平铺直述,将穆淮安当初怎么“偶遇”他,如何追求他,又如何用一个公司收买bn南家夫妇,如何求婚自己又如何逃婚都说了出来。
“就是这样,我发现穆淮安和南家夫妇的交易,便咽不下这口气,直接来西法尔军校上学了,也是想摆脱穆淮安吧。至于不败之地亚,我之前和他不曾有任何交集,可我知道他兴地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