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姜莫里一脸严肃,就知道她没有开玩笑,只能苦兮兮的闻着菜相做分析。十分钟后,他将电脑对着姜莫里,迫不及待地说:“老大老大,你看我做出来了!”
姜莫里扫了一眼,没再说什么,点头让她吃饭。
吃完后,余惜惜主动提出要刷碗,姜莫里将她带到厨房,指着一个机器说:“把碗放进去,机器会洗。”
“哇~”余惜惜新奇的看着洗碗机,像是玩游戏一般把碗放进去,还想看它洗碗,结果听到客厅姜莫里在叫她,余惜惜瞬间挺直腰背,然后给自己做了会儿心理建设,从厨房蹭到客厅。
看到姜莫里手上拿着自己的电脑,余惜惜怂了,她像个没做作业的小学生背着手,站在姜莫里身前。姜莫里抬头看着她,然后拍拍身边的位置,对她说:“坐吧,我们来看看你刚刚做的分析。”
余惜惜坐下,可是浑身僵硬,根本你不敢放松。
姜莫里在一段话分段的地方用鼠标划了划,对她说:“这之前的分析十分用心,这之后的,余惜惜……没想到你还挺会糊弄人。”
余惜惜被说得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低着头愧疚道:“对不起。”
姜莫里抬眼看向她,没再说其他的,而是仔细的给她再讲了一次分析。
第十一章
余惜惜跟着姜莫里做了近十多天的分析,偶尔姜莫里没空的时候,她会找到刘其然让他给自己把关。最开始在她看来刘其然也是很厉害的,但是姜莫里带了她几天后,对比之下她才知道姜莫里的能力有多强,比起姜莫里,刘其然还是要逊色一些。
半个月时间,c组终于将那个策划案磨出来了,那天余惜惜也跟着一起参加了会议,当她看着徐杨琳在会议室前方,对着ppt讲述整个策划方案,心中激动异常。
策划的歌词瓶身有她的参与,之后的促销策划赞助综艺节目也是她提出来的。因此余惜惜可骄傲了,感觉整栋大楼都装不下她已经开始膨胀的心,真的是让她太开心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跟着这样一个团队,做出这样一个策划案!虽然她现在的参与度十分低,这对她现有的人生来说,也是简直不能更棒!
客户对这个策划案也十分满意,广告部经理尤为激动,走之前不停夸赞姜莫里,“果然一切只要交给姜总,都不会有问题。”
姜莫里客气的笑了笑,“合作愉快。”
“愉快愉快!希望以后还会有机会再次合作!”广告部经理随后邀请c组人员一起吃个饭,姜莫里没有拒绝,可是余惜惜却看出了她心中的不愿意。
有时候,她的直觉十分准确。
趁姜莫里回办公室收拾东西时,余惜惜跟上去,关上办公室的门,余惜惜对她说:“莫里姐,你不想去,为什么还要答应他呀?”
姜莫里动作停顿了一瞬,随后回头看着余惜惜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想去了?”
余惜惜说的那么的理所当然,“我感觉到的。”
姜莫里直直的看着她,把余惜惜看的心里发毛,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忐忑地问道:“怎么了?”
姜莫里这才收回视线,继续收拾东西,“没什么。”
从来没有人能够这样直接的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她一直掩饰的很好,而余惜惜,不过是和自己生活了不到一个月而已。
余惜惜感觉到气氛不对,自己这次好像做错了。
她吐了吐舌头,在心中骂自己:让你多眼睛乱看,让你多管闲事,莫里姐肯定是有苦衷的啊!现在好了吧,莫里姐都不理你了!肯定生气了。
她正骂自己骂的正起劲儿,将需要带回家的东西放进包里的姜莫里回头,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虽然我不愿意去,但是我不去,组员也不会被邀请,她们就失去了一个拓展人脉的机会。”
余惜惜惊讶的看着姜莫里的背影,随后紧紧地跟上,她小跑追上姜莫里,咧开嘴笑道:“莫里姐你真好!”
“恩,这种话我已经听了几千遍了。”说着她们来到组里的办公室,姜莫里对着组员说:“你们怎么过去?”
“我们自己拼车!”张萌萌开口道。
姜莫里点点头,带着余惜惜单独走了。
c组组员再次感叹余惜惜真的是勇气可嘉!每天坐老大车,住老大的房子,还跟在老大身后不耻下问,完全不会被老大冷清严肃的气势吓退!
因为还不是下班时间,电梯里没人。
进了电梯,余惜惜突然对姜莫里说:“莫里姐,我超级爱你!”
姜莫里一愣,转头疑惑地看着她。
余惜惜得意地笑了,眼睛都笑弯了,“这句话总没有多少人对你说了吧?”
原来她是在意自己刚刚那句话,姜莫里收回自己的视线,却止不住心里那阵悸动。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情感,陌生的让她本能抗拒。
可是余惜惜却一直在她身边不停地说话,“莫里姐,哪句话别人对你说过最多?”她根本没有给姜莫里回答的时间,自己一个人在那儿自说自话,“是不是说你冷漠的人最多呀!我那天在厕所就听到其他部门的人说你特别冷漠,还说我们组的人都是受虐狂,在你手下工作居然都不想辞职。哼!她们才不知道呢,莫里姐你最好了,我刚来不到一个月我都知道,其他组的老大根本就没有莫里姐你好!”
叮一声,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余惜惜跟着姜莫里的步伐,追着她说:“莫里姐,怎么办呀,她们都在说你不好,我听了好生气哦。”
姜莫里走到驾驶室旁边,看着对面的余惜惜,眼神淡然,“你管别人说什么,我又不活在他们的嘴里。”
说完,她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余惜惜跟着她坐进副驾驶,随着姜莫里的动作一起系上安全带,“可是,可是莫里姐你这么好,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够知道!要不,你以后对别人不要那么冷漠好了!”
姜莫里发动汽车,继续用那种淡然无所谓的语气说:“那还是我吗?”
余惜惜愣了愣,突然间恍然大悟,她再一次扬起笑容,“我知道了!莫里姐,你就是这样的,不管怎么样,我知道你很好,萌萌他们知道你很好,客户知道你很厉害就可以了!对吧?”
姜莫里眼底闪过一丝温暖,嘴角柔和,“对。”
余惜惜一直看着身侧的姜莫里,她那么高,比一些矮个子男生都高,又那么漂亮,虽然很多人会因为她冷漠的气势忽略了她的长相,可是她就是很漂亮,那种五官线条流畅大气的标致,和自己这种圆脸圆眼睛完全不一样,是成熟女人的长相。
而且莫里姐开车也很帅,她开的是手动挡,换挡的时候单手握着方向盘,脸上表情冷淡带着一丝严肃,真的是太帅了!
那不是因为长相而来得帅,而是举手投足间干净利落、气势十足的帅!
“不要看我。”从上车开始,余惜惜的目光就黏在她身上了,偏偏她的眼神十分强烈,根本无法忽略。姜莫里感觉心中有些躁动,不再像平时那么平静,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余惜惜却如同平时一样,选择忽视她语气里的不耐烦,眨巴着眼看个不停,嘴里还夸道:“可是莫里姐你真的好好看啊,我就想看着你呀!”
她说着还拿出手机,调出相机模式,说道:“我可以给你拍张照片吗?我想拿来做屏保!”
“不行!”姜莫里语气强硬地拒绝了她。
余惜惜嘟着嘴哼道:“我又不外传,就拍一张自己看嘛,莫里姐你不要这么小气。”
姜莫里有些头疼,很久没有这种不可控的感觉了,她眉头微微皱起,很讨厌这种感觉。
余惜惜的直觉又冒出来,感受到姜莫里的不高兴,她收起手机,嘟嚷道:“莫里姐真冷血,明明那么漂亮!哼!总有一天要拍到你的照片做屏保的!”
姜莫里加快车速,只希望能够快一点到饭店,好用吃的堵住她的嘴。
这不,余惜惜不拍照了,却仍旧一直看着她,开始胡言乱语,“莫里姐,你为什么不是男生呢?如果你是男生,我就追你当我的男朋友了!我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可是我不喜欢你……
姜莫里嘴唇微张,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的心跳速度如平常一般,可是却跳的很重,扑通扑通震动着她整个胸腔。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因为余惜惜一些玩笑话而有这样的反应。她默默的深呼吸,希望压下心里奇怪的感觉,这种无法控制自己心绪的感觉简直太差了。她想要甩掉这些感觉,想要回到以前那样,什么都掌控在手,安全而安定。
饭桌上,姜莫里有些走神,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她第三次感到自己状态不好,向众人歉意点头,出包厢去了卫生间。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头总是微微皱起,眼神也不再如以前坚定。
姜莫里手撑着洗手台,闭上眼睛,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再睁开眼时,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她洗了洗手,如果不是还在应酬,她甚至会不顾妆容,用冰冷的水让自己再清醒一些。
再次回到饭桌上,姜莫里已经不再如刚刚那般了。可是她也知道余惜惜对自己的影响,看着那个眼前只有食物的人,姜莫里心中默默想,是时候让她找房子了。
回程的路上,余惜惜吃撑了,躺在副驾揉着肚子帮助消化。
姜莫里几次想要开口,却不知为什么,怎么也说不出让她去找房子的话。明明她本来就是无情冷漠的人,可是如今却这样的反常。
第二天是周末,因为完成了一个策划案,姜莫里终于可以好好地休一个周末了。
不过她依旧起的很早。
寒冷的冬天,天亮的晚,她早早的起来,在健身房里健身跑步。急促的呼吸和身体的疲倦让她渐渐清醒,她看着窗外飘起白雪,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私人空间被侵犯了,等余惜惜搬走就好了,等余惜惜搬走就好了。
这一天她也没再叫余惜惜起床,自己做了早饭,然后就回到楼上看书去了。
只是偶尔,仍旧会想到余惜惜,想着要怎么才能够让她赶紧搬出自己的房子,怎么才能够尽快恢复独自一人的生活。
第十二章
好不容易没有人叫醒余惜惜,周末她也没有设闹钟,一觉睡到十一点,被自己饿醒了。
她迷茫的看着天花板,好像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莫里姐今天居然没有叫她起床!
她磨磨蹭蹭的走进厨房,没有看见任何可以吃的东西,再打开冰箱,也没有姜莫里给她准备的早餐。
余惜惜疑惑的看了看楼上,心想莫里姐今天怎么了,没有叫我起床,也没有早餐?
突然她眼角睁大,难道是感冒了?
余惜惜立刻关上冰箱,踩着拖鞋吧嗒吧嗒地往楼上跑。
她很少上二楼,并不知道姜莫里会在哪个房间,她打开离楼梯最近的房间,里面一些健身器材,没人。随后她又打开另一个房间,是姜莫里的卧室,也没有人。
最后她来到仅剩的房门前,轻轻地打开门。姜莫里坐着宽大的办公桌后莫名地看着她。
余惜惜紧张地走到办公桌前,一边探手一边说:“莫里姐,你感冒了吗?怎么都不见你下来。”
姜莫里后退的动作在她的话语中停下,随后温软的手摸上她的额头。
余惜惜感受到手下的温度还算正常,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感冒了,没有下来呢。”
姜莫里看了看她,再看看手表,站起身对3 她说:“走吧,做午饭。”
“好啊。”余惜惜跟在她身后,往楼下走,“我真是饿死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姜莫里虽然如此问,可是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刚醒过来。”果然没错。
余惜惜丝毫不觉得羞耻,反而高兴地对姜莫里说:“莫里姐,你是看我太累了,所才没有叫我的吗?”
姜莫里没有解释,余惜惜顺其自然的误会了。她幸福地伸了个懒腰,跟着姜莫里来到厨房,“莫里姐,我们中午吃什么?”
姜莫里打开冰箱,反问她,“你有什么想吃的?”
“想吃的可多可多了,糖醋排骨、鱼香肉丝、水煮牛肉都想吃。”
姜莫里关上冰箱,回头看着她,“那我们叫外卖吧。”
余惜惜失落地看着她,“为什么啊,莫里姐你做的菜比外卖好吃,你累了吗?那准备食材都我来,你只要做就好了!”
姜莫里心情复杂地看着她,“不是,家里没有你要吃的菜。”
“那我们去买啊!”余惜惜说着又十分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不过我要先吃点东西垫着,我好饿啊!”
姜莫里再看了一眼冰箱,对她说:“家里也没有东西可以让你直接吃。”随即她叹口气,说:“还是去逛超市吧。”
余惜惜说:“好啊好啊!莫里姐,你等我换衣服。”
余惜惜上班的时候会画淡妆,但是平时在家里,却大多数时候都是素颜,她素颜也很可爱,皮肤白皙红润,唇色粉红水润,看起来非常漂亮。
余惜惜走出房门,对姜莫里说:“莫里姐,超市可以刷卡吧,我没有带钱,现金都用完了。爸爸下午才给我打钱过来。”
姜莫里关门走进电梯,看着跟进来穿的厚厚的余惜惜说:“下周就发工资了,你可以让你爸爸不给你打钱。”
余惜惜眼睛瞪大,欣喜地看着她,高兴道:“真的!我都忘了我们要发工资了!莫里姐,我一个月可以拿多少钱啊?”
姜莫里颇为无奈的看着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连发工资都要忘,难道她面试的时候都不关心这些问题吗?
所有上班族,应该没有谁会忘掉发工资这种事情吧。
“你还在实习期,一个月六千。”
“哇!”余惜惜眼睛都瞪圆了,惊讶道:“那么多呀!可以够我用两个月了,我读书的时候就是3000一个月的生活费呢。”
“现在不止吧。”姜莫里眼神一闪,对她说:“你之后不是要自己找房子吗?房租就会占一大部分,然后你的生活费、水电费、物管费,买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都是用工资。”
余惜惜完全没有发现姜莫里故意提起租房子的事情,没有怀疑姜莫里的用意,反而觉得姜莫里很体贴,“对哦,我都忘了,这些算下来要好多哦!那一个月六千还不够呢!”
说着她不高兴地嘟起嘴,埋怨自己,“怎么办,自己领工资了还问爸爸拿钱,会被同学们笑死的,这样太没有出息了。”
姜莫里心里一软,对她说:“你还有奖金,这个月你参与了lan鸡尾酒的策划,奖金会随着这个月的工资一起发下来。”
余惜惜眼睛又亮了,激动地看着姜莫里,“真的吗?有奖金呀!”
姜莫里点头,“大概一人能够分到一两万。”
“啊啊啊啊啊!”余惜惜控制不住心里的激动,扑上去抱住姜莫里,开心地蹦跶,“好多钱啊好多钱啊!我太高兴了!”
姜莫里向后一步,可是背后却是电梯壁,她躲不开。余惜惜扑到她身上的那一瞬间,她眼睛睁大,抬起手。本来要将余惜惜推出自己怀里的姜莫里愣住了。余惜惜在她怀里抱住她蹦跶,可是,她根本不觉得讨厌。
想象中的厌恶感并没有来,反而怀里的余惜惜香香的,暖暖的。
姜莫里父母离婚后,她跟着母亲一起到了c市,母亲是一个软弱的女人,虽然找到一份工作,但是失去了精神支柱,心里十分难受。那时刚刚上初中、13岁的姜莫里被迫成为了家里的精神支柱,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做主。
在这几年,姜莫里对陌生人十分不信任,抗拒别人接近她,渐渐地,她抗拒一切的身体接触。
只是在工作之后,才慢慢接受和人握手。
她本以为自己这样的性格会孤单一辈子,她也不怕,父母的婚姻让她对爱情和婚姻充满了不信任感。后来她的前男友开始疯狂地追求她,仿佛什么都不能阻止他爱自己的想法,长达半年的纠缠,姜莫里妥协了。因为他说:你和我试一试,我会让你体会到爱情是多美好的东西。
她答应了他。
虽然她不在意,但是她内心深处却也害怕孑然一身。她也想知道,那让那么多人疯狂的爱情到底是什么滋味。
可最后她还是分手了。因为她比男友强势,比男友掌控欲强,私人领地意识极强,并且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牵手之外的身体接触。男友的离开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只是有些遗憾,因为她仍旧不知道那个所谓爱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在她还没有体会到,男友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