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此举简直是推翻了他在自己心中遗留的所有残存形象,那些根深蒂固的关于柔弱、矜持、羞涩的标签,通通都被苏杭自己打落在地。
他竟然叫他帮忙……剃毛?还是那里的毛!
俞叶舟惊讶地看着他,目光久久停留在他不时耸动的手上,伴随着断续的呻吟声,他脑海里又凝成了一个新的从来没有用过的字眼——叫“艳”,眼下的苏杭更像是犯了禁忌的罪而从云彩上跌落的天使,渐渐沾染上俗世的艳丽,那是属于一个男人的艳。
俞叶舟觉得自己一定是中邪了,不然不会移不开目光,更不会顺着苏杭蛊惑性的话语蹲下了身去,他半跪在他的身前,在敞开的两腿之间,接过苏杭手中的剃毛刀。
苏杭脸红着,整个身体都白中透粉,是热水和情欲交杂熏蒸来的,绝非是因为被俞叶舟看了私处,他注视这位前金主的眼神甚至是冷的,含了冰一样,眼皮颓颓地低着,看溅下来的水花濡湿了男人笔挺昂贵的西装。
锋利的刀片贴合到苏杭的皮肤上,一寸寸地划下去,所经之处带走弯曲柔软的毛发,俞叶舟这才发现他这处毛发的颜色竟然是银白的,如同今晚沙沙降落的初雪。
苏杭突然轻声一笑:“好看吗?”
俞叶舟抬起头来,仰视着他,这个青年蒙在水雾中的表情实在是太诱人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诱人。
苏杭没有理会他的目光,慢慢抬起一条湿漉漉的腿,踩在俞总的肩头,说:“继续,后面还有。”
俞叶舟撑着肩头上的脚,又剔了几下。
“俞叶舟,第一次看见吧?”苏杭扭了扭身体,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说道,“以前是怕你不喜欢这个颜色,自己就剃了,后来它长出来,扎得慌,索性继续剃……结果剃成习惯了。”
俞叶舟想起什么,驱使着视线去观察苏杭的头发,他发现当时在车里一晃而过的花白并不是错觉,水汽打湿,头发都软软地垂下来,发根的白色更加明显了,他不禁伸手摸了摸,竟有些新奇之感:“头发,也是白的?”
苏杭笑:“是啊,生来就是,黑色是后来定期染的……好看吗?喜欢吗?”
两人相对凝视了一会儿,俞叶舟的手指沿着嘴唇滑下来,揉了揉那两瓣微微启开的唇肉,点头:“嗯,好看。”
苏杭讥诮地说:“怎么可能不好看,我整个人,从发尖到脚趾,全都是照着你的喜好一点点打造出来的,你怎么可能不喜欢?”
“……”
俞叶舟眉峰微蹙,没有说话,便又低下身去处理还没刮干净的细碎耻毛,很快都刮完了,他整个人干净得像蛋白似的,又光滑又漂亮,一点杂质都没有。他欣赏了几秒钟自己的杰作,从墙上拔下花洒,给苏杭冲洗沾到皮肤上的碎毛发。
苏杭两只手撑着浴缸边缘,看前金主握着花洒一丝不苟的模样,竟觉得好笑,他顷身够到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划开屏幕摆弄了几下:“本来不是叫你的,我叫了别人,年轻帅气的小狼狗,可惜他已经在别人床上了。”
俞叶舟一顿,自然而然想到了沙发上的那张专辑,不由问道:“安洋?”
苏杭歪着头笑了笑,没说话。但俞叶舟看见他泄露的屏幕上,显示着上一个电话确实是打给安洋的,但他不知道的是,苏杭其实只是担心安洋,打过去之后是那调酒师接的,说安洋在刚才的骚乱中擦伤了脖颈,便带着去医院了,医生处理完之后安洋吵着不肯回家,调酒师只好把他带到了自己家去,买了烧烤宵夜和啤酒一起吃,他电话里听到安洋的动静,确实生龙活虎的,这才放下心来。
只不过苏杭想让人误会,俞叶舟又怎么可能躲得开,他见苏杭只笑不答,意味明显,就连握着花洒的手都觉得尴尬,他跪这儿给人剃了半小时的毛,结果人家把他当备胎。
他还跪着,苏杭就避开水流站起来了,积压在腿沟处的水就顺着肌肉纹理滑下来,从俞叶舟的视角看上去,那双腿长得仿佛没有尽头,他不遮不掩地走到浴室门间,忽而上半身拧回一个角度来看俞叶舟,整个腰部的线条紧绷着,性感淋漓。
“俞总,让你上来你就上来,是不是太……好说话了?”苏杭静静笑着,“你平时一口茶喝掉别人一年工资,你跑我这里喝什么茶?”
俞叶舟下意识觉得,苏杭这个停顿可能是想说……“贱”这个字,但不知为什么临时改了口,也许是忌惮他还是骏达老总的权势和地位吧,其实从刚才开始他就已经有些恼了的,但苏杭的表情一直不温不火,像是一锅煮着青蛙的温水,让他跳与不跳都不对。
他看着苏杭反身走回来,双手挂在他脖颈上,赤裸的身体轻轻地在他衣着完好的西装上摩挲,俞叶舟的注意力很快被小腹上顶到的硬物吸引,未待低头看,他便听苏杭在耳边说道:“不是来喝茶的吧?”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那就来啊,正人君子给谁看?”苏杭魅然地勾起嘴角笑,“俞先生。”
这声“俞先生”完全没有任何的尊敬成分,俞叶舟无故感觉自己被人嘲讽了,还是以最低端的方式,他忽然思考断了弦,伸手擒住苏杭的手臂,将他往墙上推,边推边凶狠地揉捏他的腰肉,直到苏杭后背撞到瓷砖惊呼一声,他才低下头一口咬住了青年的喉结。
第十九章 死结
苏杭用力地笑,像是被掌管情欲淫意的魔鬼附了身,疯狂地回应俞叶舟,他发着狠,撕扯掉对方的衣扣,袖间的蓝宝石袖扣被蛮力崩断,吧嗒掉落在地面上,滚了两圈,被俞叶舟的皮鞋踩在了脚下。两人已成为两头发情的野兽,喘息着,衣物丢落了一件又一件,从脊背到腰腹都如弓一般拉扯紧了,相互碰撞摩擦出激烈的火花,他们从浴室纠缠出来,狼狈地毫不相让地吻,但不是亲吻嘴唇,而是除了那处以外的任何地方,肩或者颈或者锁骨,甚至是细嫩的手腕。
等到了床上,俞叶舟身上只有一条领带了。
他们在床单上面抵着身子摩擦,将彼此的身体揉搓到发红,苏杭叫得十分动情,急促但并不尖锐,俞叶舟就喜欢听这个,他伸手去抚摸苏杭的胸膛,揽住苏杭的腰,想翻个身将他放倒好进入正戏,却不料反被苏杭握住了双手,被推到头顶。
俞叶舟以为这是个什么情趣,淡淡笑着任他摆弄,直到苏杭从他颈上拆下那根领带,突然发作将他双手一绑,撩高了系在床头的时候,他再想反抗却是来不及了。
“苏杭!你做什么!”两只手被捆得死紧,一点都挣脱不得,而苏杭还一脸观赏地盯着他瞧,他这才反应过来是中了苏杭的道。
苏杭没管他的怒吼,下了床,走出去,很快又回来了,带着手机和润滑剂。
俞叶舟:“……”
他重新骑坐到俞叶舟身上,在手机相册里翻翻找找,最后选中一张图片,拿过去给俞叶舟看。那是套动图,几个外国肌肉小伙趴在地上做俯卧撑,身下有的有女友有的没有,但无一例外动作都很火辣,臀高腰低,绵延耸动,时而加快时而放慢,即是所谓的“公狗腰”,这套图很久以前火过,此后就不时被人翻出来,没想到苏杭会下载下来在手机里藏着。
苏杭指着其中一个金发外国小鲜肉,问:“我想要这个,你有没有?”
“……你先把我解开。”
苏杭又问:“你能给我吗?”
俞叶舟静了静,疑惑地凝视着对方,恍惚之间觉得苏杭好像执着的是公狗腰,又好像不全是,他分不清他在说什么了,也无力分析他的言外之意,俞叶舟只觉得今晚太累了,好像整个晚上一直在猜苏杭,而且一直都没有猜透,更可笑的是,他反而被苏杭掌控了节奏,从进门开始到被束缚到床上,他一直是被动的。
性欲在这一番折腾里渐渐减退,俞叶舟屈了屈腿,说:“苏杭,你可能真的醉了,别胡闹了,睡觉吧。”
苏杭确实处于酒精上头的状态,但对他来说不足以致醉,再加上一通热水的催发,反而使他抵达了那个酒精兴奋的点,他很亢奋,精神头十足,目光烁烁地盯着俞叶舟,就想要那个金发鲜肉的公狗腰。俞叶舟被绑着,自然给不了他,他便将视线往下打,打到俞叶舟已经轻微勃起的胯下。
俞总心里一寒:“苏杭……你别乱来!”
苏杭后退一点,伸手握住他的小腿,反着往上摸。俞叶舟踹了一脚,却踹偏了,反而给了苏杭机会将身体嵌进来,苏杭最近一直在锻炼,而且效果卓著,体型或许没太大改变,但该有的肌肉都凝聚着,蓬发着生机勃勃的力量。
两人上下紧密交叠,苏杭的硬物贴在他的腹股沟,很热,与他自己的碰在一起。
“我也会。”苏杭凌驾于俞叶舟的身体之上,压迫性地俯视着,俞叶舟没有理会过来,苏杭便开始如动图里那样缓慢耸动起来,一模一样,腰和臀之间勾出一个山谷般的凹陷,所有的肌肉都快速绷紧,阵阵电流般的酥麻从两人相互碰撞摩擦的部位窜上来。
——这是苏杭想要的,公狗腰。
其实俞叶舟在性事上的花样不多,一是他已经脱出好奇旺盛的阶段了,他毕竟比苏杭大了十岁,能力自然很好,干哭苏杭也是常有的事,但对很多姿势他不好奇,也便不想翻花样;二是他的确很忙,自侃一下真的是一分钟几百万上下,没有更多的闲情逸致去照顾年轻小情儿的新需求。
如今被苏杭压在底下顶弄,虽然没有真正地进入,只是在他的腿根和股沟之间摩擦,俞叶舟却已经产生了一种正在“被干”的倒错感,而对手是那个曾经娇羞不止,连高潮都会颤抖哭泣着哀求他轻一点的小白兔苏杭。
这真是太奇怪了。
俞叶舟全程心惊胆战地看着他,生怕他发急了就咬人,不管不顾地把自己上了。不过苏杭顶出了感觉,还确实想过把事儿干到底,真的把俞大老板给奸一下,只是搞了半天还是不得要领,他只有被奸的经验,没有奸人的经验,越着急越捅不对地方,最后狠狠地掐了俞叶舟一把,放弃了。
苏杭一边耸腰,一边腾出一只手给对方打,显然俞叶舟挺受用,豹子似的眯着眼,用目光薄削和凌虐他,看了会儿,他忽然说:“也好看的……白发。”
“……”苏杭的音是喘的,但调却薄凉,他笑着问,“俞叶舟,三年了,你这却是第一次发现我的体毛是白的。那我也想问问你,你还知不知道别的?”
俞叶舟:“什么。”
苏杭低下头,贴着他的嘴唇,但没有吻上去,只是悬空着,张开的嘴唇里有薄荷牙膏的味道,他说:“你知道在冬天零下十度的天气,泡在湖水里是什么感觉吗?知道盛夏时候一场戏男女主NG十多次,而我一个龙套跟着吃了十次馊饭是什么感觉吗?知道为了一个清瘦病态的男二角色连续一个月每天只吃菜叶清汤减肥,饿到快昏过去,却在临开机时被告知这个角色被人顶了……是什么感觉吗?”
“俞叶舟,你知道吗?”苏杭似从欲海中清醒过来,目光陡然一狠,伸手掐住了俞总的喉咙。
“……”
“我出道的起点并不低,唐星的能力也不差,可为什么自从跟了你以后,我一天不如一天,资源没了,粉丝也没了,我的版面越来越少,我甚至接不到一部好制作的剧,只能不断地接龙套滥竽充数?俞叶舟,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俞叶舟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张了张嘴,但因喉咙被苏杭掐着,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用那双狭长的眼紧紧地盯着苏杭。
苏杭的手加重了力气,指甲嵌进俞叶舟的皮肤里:“我觉得你好的时候,你怎么都好,就算你压我资源,换我角色,让我安安分分做你笼子里的金丝雀,我也盲目地觉得你好,我可以陪你荒唐,甚至搁置我自己的梦想。你以为就因为你是我金主,给了我包养费,我就能三年不跟你吵一次架,耍一次脾气?”
“后来你说拆伙,反正一开始是我贱,是我臭不要脸爬上你的床,你玩腻了要拆伙,连兔子这种可笑的理由也能摆出来用,那也都随你,反正你那些老板脾气和坏习惯我早就看不下去了,大家散伙就散伙。可是俞叶舟……既然已经拆伙了,那你就放过我!你偏偏又来撩我,让我觉得也许可以,我也许可以再为你荒唐三年。”他慢慢地说道。
而后苏杭笑了起来,又笑又喘,分外好看也分外让人感到……心疼,俞叶舟望着他颜色浅淡的眼眸,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心里一握一握地紧皱着,他今晚可能会死在苏杭?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掷铮谒蘸即采希芰Υ雍砹锛烦鲎郑骸八铡?br /> 苏杭见他紧紧闭着眼,似乎快昏过去,才松了松手,气管乍一张开,俞叶舟剧烈咳嗽起来,他完整叫道:“苏杭,发什么疯!”
一声冷笑。
“我再也不会发疯了,我也忍够了、忍腻了。”苏杭从他身上撑起来,仍旧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继续疯狂地耸动,不像话地弄了半天,忽而腰下一抖,哼了一声身寸在了俞总的肚皮上。他自我缓了几分钟,高潮后的红晕飞到脸上来,过了会儿才细喘着握住俞叶舟的,问他舒不舒服。
俞总的性欲反反复复地被人浇灭又挑起,但苏杭手法很好,被他拿捏着确实是舒服的。但他怕了苏杭,他总觉得苏杭这么问他是因为后面还有不舒服的等着他。
果不其然,俞叶舟马上要到了的时候,苏杭不知从哪儿摸出了那张250万的支票,绕圈一叠缠到了他的茎体上,接着从头上扯掉那根细头绳,匝着根缠了两圈。
俞叶舟:“……”
“最后疯一次,250万买你一夜。”苏杭似乎是释怀了,啪地一声清脆地拍打着俞总的屁股,满心得意地欣赏被他裹成个木乃伊的小俞总,“行了,挺着睡吧。”
俞叶舟:“……别胡闹。”
苏杭无辜又诧异:“什么叫胡闹?俞总,你以前不也叫我‘含着睡’过吗?”他又拍了拍俞叶舟弹性极好的屁股蛋:“乖,挺着睡。”
俞叶舟:“……”
之后苏杭从床头抽了湿纸巾,给自己清理了一下,便扯过被子侧卧过身,面朝外,在俞叶舟旁边睡下了,既没有给他松绑的意思,也没有解开头绳的意思。
俞叶舟终于被震惊到了,苏杭真的没有在开玩笑,他真的要让他“挺着睡”!
他先是顺着苏杭消停了一会儿,毕竟兔子你撸撸毛就乖巧了,可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苏杭一点睁开眼的意思都没有,他金主脾气又上来,觉得苏杭这次是真的玩过了,顿时眉峰严厉一皱,用膝盖顶了苏杭一下,命令道:“苏杭,闹够了吧,解开。”
苏杭仍是不理,还撤了撤身子,叫他碰不到。
过了会。
俞叶舟胯下还充着血,感觉分分钟要勒断了,简直欲哭无泪,他愈发觉得自己遇到的不是只寻常兔子,而是钢炮做的铁兔子。面临着下体坏死的风险,俞大老板终于学会给自己找台阶下,他压轻嗓音唤了声:“苏杭?”
“你睡了?”
“苏……”
“闭嘴!”苏杭忍无可忍,在蒙着头的被子里烦躁地吼道,“再说话就拿胶带把你嘴封上!你看我敢不敢!”
他还真能干出来!
俞叶舟当真不敢说话了,没过十几分钟,他又不死心地小声唤了两声,却发现苏杭已经睡着了,呼吸很重,可能是闹腾了一晚上,反复无常又吼又笑,还不伦不类地做了一场,真的累了。
手上的扣想了很多种办法也没能解开,那可能是个死结,俞叶舟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索性放松身体闭上了眼,企图用清心寡欲降火法让下面不那么难受,过了漫长的一段时间,他终于觉得没那么勒疼了,伴随着身边苏杭的呼吸声,他也不知不觉地进入了睡眠。
窗外积雪堆厚,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洁白而宁静。
但的确有什么东西从此刻开始变化了,如云皱成雷,如雪水结冰,如静悄悄蛰伏在泥土里,伺机等待机会重生的虫蚁。
这一夜两人仍是同床共枕,却各有所梦,互无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