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 完结+番外完本[耽美虐恋]—— by:白依山

作者:白依山  录入:04-29

人一进了急救室,Peter拉住精英男的西装下摆吼吼:“你先别走,这事儿跟你们酒店扯不清!”
精英男扶了下眼睛,语调板板的回答:“我没想走,如果你觉得不安心可以抓着我的衣服。”
Peter狐疑的上下打量这个精英男,决定还是拉着,先把人扣下再说。然后他就这么拽着人家的衣裳,一脸烦躁的给Arron打电话把事情前前后后的说了一遍。Arron要去帝光酒店看看,让他守在医院,有情况就打电话。
Peter应了,挂了电话。一个护士过来通知他去窗□□费,Peter摸了摸兜,早上出来的急,全身上下就带了个手机,他顿时傻眼了,挠挠自己的金毛,下意识的问能不能先拿手机押上。
精英男似乎是笑了下,Peter恼怒的扭头看他,骂道:“你笑屁啊笑!”却发现人家根本没有笑,一张严肃冷峻的脸,细框眼镜显得人很精明。精英男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卡,说:“我可以先帮你垫付。”
“切,本来就该你们付!赶紧去赶紧去!”Peter烦躁的把人搡给护士小姐,想了想还是不安心,说我跟你去,倒不揪人家衣裳了,紧紧跟在人家屁股后面,生怕人跑了。
精英男手掸了掸被Peter抓皱的衣摆,跟着护士去交钱。Peter皱着眉打量精英男,越看越觉得这人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有事,先贴上来~
大家难道都在攒着等快完结的时候看?俺都定了更文时间了,乃们就隔天看一章嘛~俺写的好辛苦的……乃们就不要让俺对着点击率嚎哭了嘛~(顺便给个评论最好了~)
☆、第二十一章
秘书小姐第三次小声把走神走到了天涯海角的靳野叫回来,宽阔的会议室里环形桌边一圈公司的高管巴巴的看着他。
靳野烦躁的挥了挥手:“散会。”
一众高管一看太子爷心情不好,大气都不敢出,夹着尾巴陆续出去了,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靳野一个人。他烦躁的扯开领带,松开衬衫的颈扣,头仰到椅背上。
只要一闲下来,脑子里就会冒出一个清冷的声音,那个声音说:“你也太过分了。”
接着就会出现那个在夜幕中显得莹白的脸颊,平时清凉如水的眼中带着压抑的怒火,细长冰凉的手掌紧紧的箍住他的手腕,像扔什么脏东西一样把他的手推开。
靳野觉得心里充满了一种陌生的、难以名状的复杂的情绪,不断地膨胀,不断地发酵,胀的让人气闷,却又忍不住一遍一遍的去回想。
靳野忍不住想,当时他怎么竟然就闷声不响的让人走了,他靳野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这种哑巴亏?
又忍不住想,凭什么你温凉就为了一个骚货,就对我横眉竖目?
而且最后竟然冒出一个特别让他难为情的想法:他说“你”。
这是个对任何人都温和疏离,从不表露真实心迹的人,这一点从温凉打开车门坐到他身边起,他就知道。温凉对他生气,比笑着对他说“您稍等,饭马上就好”竟然更令他心怡。
这怎么回事?明明他的生活里全部都是比这更重要的事,他也不是心胸狭窄的人,怎么他却停在这里放不下了?就停在温凉把他的手推开的那个晚上,不再往前了?
靳野点了一支烟,想大概是最近自己的生活太单调了,所以才容易动摇。他仰着头喷出一口烟,眼睛愣愣的望着那一片灰白的烟雾,四下寂静,他从没有觉得生活是这么的寂寞无趣。
宫灿接到靳野电话的时候还挺惊讶的,放下手上的菜刀和鱼,转到阳台上,嘿嘿笑了一声:“我没听错吧?你不是嫌恶心吗?”
“废话那么多。”
“行行行我不废话,你等着吧,我叫人上门服务。”
“要干净的,”那边靳野顿了顿,接着道,“最好长得白点,不那么结实。”
“弱受嘛,我懂我懂。”宫灿挂了电话,心道就是照着那天酒吧门口甩你脸子内男的找呗,小样儿,你那点儿小心思谁看不出来?
宫二爷去自己手下那一溜gay吧里转了一圈,挑了一个细脖子细腿儿白白净净的小吧台生,一通言传身教把他打发去伺候靳小爷。这孩子也算看的开,软软的说反正现在空窗期嘛玩一玩喽,还有钱拿不错呀!
宫灿在酒吧里转悠了没一会儿,这小子一脸受气包的样子回来了。宫灿惊讶:“这么快?!靳野还没三十呢吧?”
这孩子气鼓鼓的瞪着大眼睛,跟宫灿抱怨:“他有病吧!看见我就皱眉,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一会儿问我会不会做饭,一会儿问我会不会给狗洗澡,找保姆呢他?”
宫灿一巴掌呼到这孩子后脑勺上,骂:“你傻啊,人家问你这个是真心想跟你处!你是不知道他们姓靳的,那认真起来那叫一专情!”
“专情?男人?切~”男孩撇撇嘴,“放我自己身上我都不信!”
宫灿啧了一声,接着劝他:“知道靳爷吧?靳野他爸。老婆死了有二十年了吧?S市多少人上赶着往他手上送女人,人家看都不看一眼。”
男孩上挑的桃花眼斜斜的看了一眼宫灿:“哥,你知道MIX夜总会的头牌吗?”
“说你傻你还不信。”宫灿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圈里谁不知道,李天长得像靳野他妈。你是不知道,这冷情的人动起感情来,真是不得了。我跟你说,你要是能让靳野爱上你,你这辈子算是不用愁了,他能把你捧到天上去。”
这孩子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满脸不情愿:“谁稀罕呀~嫌我这嫌我那的……”
靳野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彻底失眠了。
宫灿这个笨蛋,什么审美啊那是!找的人穿的妖里妖气的,一张脸也长得妖里妖气的,说话嗓音跟个发情的小公猫似的,哪里像个男人!媚俗!恶心!
要是那种清清朗朗的,看上去就纯净自尊的,那种温和有礼,又有骨气胆量,瞪起人来眼睛雪亮的,那种看起来弱弱的,其实内在强大不容易掌控的……那种轻易就能撩的人心里按捺不住的,叫人忍不住想去占有的……
就跟中学课本里学过的一篇文章讲的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慢慢的,靳野脑海中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面上是清清冷冷的神情,眉目间是隐忍的薄怒,瞳仁黑漆漆的直直的看着他,薄唇微启,温润清朗的嗓音流水一般:“你也太过分了。”
靳野猛地睁开眼睛,不行了!过不下去了!
他给小吴打了电话,把人家从被窝里拉出来,说:“来帝光酒店接我。”
小吴迷迷糊糊的,听到“帝光酒店”这四个字,张嘴就来:“老板您怎么在那儿啊,这个酒店今天出事了,有个人给打的血糊糊的,救护车都开到门口了。”
靳野问:“你怎么知道的?”
小吴老老实实的说:“出事的是您手下内同性夜总会的人,Arron哥要去看看,我看您一时半会也不用车,就载他去了,好像是内男妓叫人家老婆捉奸了……”
靳野不愿意听小吴八卦这些三俗的东西,粗暴的打断他:“行了,少废话,你以后少往那个店跑,也不嫌脏。十分钟内到楼下接我。”之后烦躁的挂了电话。
他一直觉得MIX这家夜店乌七八糟的,一群男人整的妖五妖六的,以那个李天为首,真叫人恶心。但是它却是他手下几个店里来钱最快的,脏就脏吧,有个高薪挖来的能人经理盯着,少往那里去就得了。
靳野换下酒店的浴袍,收拾东西下楼去。
夜已深了,酒店的大堂灯火通明,高大的宽叶片植物隔出几个休息区域。靳野坐在沙发上等小吴,一个服务员送来一杯茶。
可能是小吴刚打电话说到了这件事,靳野随口就问了问服务员:“你们酒店早上的时候出什么事了?”
服务员小姐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先生您放心,这件事属于顾客间的私人恩怨,与酒店无关。我们酒店的安保工作没有问题。”
“那你们店承担医疗费用吗?”靳野拿起茶喝了一口,问道。
“因为责任不在酒店,所以我们酒店不能承担费用,早上那位先生并没有打电话给总台,而是打给了自己的朋友,我想他也不认为酒店该为此事负责。”服务员规规矩矩的按照经理的吩咐回答,末了看靳野俊美英挺,小姑娘忍不住就多说了两句,“先生我偷偷告诉您,今天早上挨打那个是个男小三,他给人家老婆打了,还不够丢脸的呢……”
靳野一挥手打断了服务员,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他的第六感很强,用小吴的话就是简直都能跟女人媲美。这种第六感无数次帮他躲过了灾祸。他烦躁的点起一支烟,想难道是MIX要出什么大事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众人口中不知廉耻的男小三,就是刚才他还心心念念的惦记着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坐车回家,早早贴上来~
洛洛妹子谢谢你还记得我~~~看见你的ID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啊!
欢迎大家提意见~有啥说啥,好的坏的我都听~
☆、第二十二章
小吴载上靳野,照着温凉家就去了。
来温凉家吃过一回饭,靳野记得他家在哪儿。
几天前温凉把那盒崭新的四件套扔到他脚下,拉着李天头也不回的走了。靳野当时虽然气的要死,暗地里还是要去观察温凉,但是他发现,温凉没有再去他们那个别墅区做保洁。
难道因为他,温凉把另一个工作也辞了?
他手上有残疾,保洁公司都不肯用他,他找个工作肯定不容易。现在他在干什么?
小吴开车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温凉住的小区。靳野下了车,缓步走到温凉楼下。夜幕深沉,凉风习习,他点起一支烟,抬头看着温凉的窗口。已经过了午夜,灯黑着,他和孩子应该已经睡了。
小吴跟着靳野把车开过来,他坐在车里看着靳野站在夜幕中,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
过了一会儿小吴靠在座位上睡着了,突然感到车一晃,回头一看靳野坐了进来,把车门干脆利落的砰的一关,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小吴迷迷糊糊的想,老板终于不抽风了?他问:“老板,走吗?”
靳野靠着座位嘴角一抹淡笑,爱答不理的:“睡你的。”
那一个来时辰,他站在夜风中,仰望着一个黑洞洞的窗口,想了很多很多,比前几天加起来都多。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清醒,却也从来没有这么冲动,明明知道自己的行为都是没有意义的,比如大半夜的默默地站在一个陌生的居民楼下,但还是忍不住去做这些事。
此前的二十多年人生中,他活的冷酷近乎无情,多好的东西他都没有特别的想得到,得到了也不会多珍惜,任何东西他表现出一点点兴趣,自动就会有人第一时间送到他手上,腻了就扔毫不留恋。
他是个过于冷静的人,直到遇见温凉之前,从没有什么让他如此魂牵梦萦,让他如此情不自禁。
然后他想,如果这都不叫喜欢,他就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该是怎么样的了。
清晨的时候,小吴被车门砰的一声吵醒了,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往窗外一看,吓得顿时清醒了,老板他他他,他对着车玻璃在整理头发!
哦我老天爷啊我一定是还没睡醒!小吴瞪着大眼,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搔首弄姿”的靳小爷。车窗是镀了防晒膜的,外头看不见里头,小吴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狗眼要瞎,赶紧转过头去,过了会儿忍不住嗤嗤笑起来。
靳野对着车玻璃稍微把自己拾掇了一下,看着自己称得上俊美的脸,终于大步上楼去了。温凉跟他闺女都躺在医院里,家里自然是没人,靳大少拍了一会儿门,垂头丧气的下来,觉得自己巴巴的在楼下等了一夜简直就是个傻逼。
此后的一个多礼拜,温凉的家里都没人。
难道是搬走了?总不会是跟那个什么狗屁杨树一起去北京了吧?
靳野想起李天,指挥小吴回靳家本宅。
靳家的本宅建在S市郊外一个山上,八十年代初改革开放初期,靳爷眼光毒辣,趁着国家各方面法治没有健全,先搞走私,后来□□,养打手开公司,一时之间成为S市黑道新贵。那时候房价地价刚开始热,他为迎娶一个女人买下了整个山头,建了一片占地千亩的庄园,为博红颜一笑一掷千金,这惊世骇俗的举动当时在S市坊间广为传播,靳家庄园放在现在看也是豪奢富丽。
后来有了家室,生了靳野后,靳爷不再毫无顾忌,他渐渐把生意漂白,该放手的放手,放不掉的转入地下,刚好一切尘埃落定,上头的严打也开始了。中央下大力度揪了各地的黑道头子杀一儆百。胳膊拧不过大腿,黑道总是干不过国家的,靳爷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他的急流勇退也救了他整个帮会的人。
生下靳野没几年,妻子就得了病撒手人寰,靳爷心灰意冷,觉得天地之间终究善恶有报,但是却找错了人。帮会更是懒得管了,一直是几个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帮衬着,勉强维持。靳野大学没毕业就把手伸过来了,靳爷干脆把各方面生意推给儿子,自己在宅子里养养花写写字,了此残生。
帮会早已名存实亡,现在一切都是以钱为准,什么单纯的义气、江湖,拿个片刀一身胆气就能扬名立万的时代早已经过去。靳野给他那几个思想古板的叔叔开了几间茶楼让他们养老去,自己开了几个娱乐公司洗钱,混迹在上流社会,底下的场子黄赌毒一样不落,走私倒卖什么都做,可以说靳爷的基业在靳野手上壮大了不少。
靳野并不是贪图享受的人,他生性冷情,心气高性子独,早早自己搬出去,跟这个家没什么感情,跟他爸也没什么感情。他一看李天那辆骚包的法拉利溜在停车场上,指挥小吴开进家里,一直开到宅子跟前才下车。
老管家恭敬的给他躬了下身,说:“少爷您回来了,我去通报老爷。”
“不用,李天呢?”
“小少爷在客厅里。”
“嗤,小少爷……”靳野推门进去,连鞋都不换。
李天正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玩儿ipad,靳野一句话都不说走过去,吓得李天ipad也扔了,踩着沙发就往外扑,靳野轻而易举的揪住他后领子,拎小鸡一样把他扯过来。李天鬼哭狼嚎的叫唤:“靳叔!靳叔——啊啊啊啊别打我!!!”
“住手!”一道威严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楼梯上走下来一个五十来岁的穿对襟暗纹唐装的中年人,靳爷手上还拿着毛笔,可见他对李天的重视。
靳野扭头冷冷的看着父亲,手上一点儿没放松,李天手脚扑棱了两下,哭咧咧的看着靳爷。
“一回来就给我找不痛快,还不把他放开。”靳爷同样冷酷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们父子相貌并不多像,脾气秉性却一模一样。靳野把李天往沙发上一扔,孩子吓得连滚带爬的躲到靳爷身后。
“你上楼去。”靳爷对李天说。
“等等。”靳野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目光锐利的盯着父亲身后露出来的那双泪汪汪的眼睛,“我有事问你。”
靳爷拍拍李天的脑瓜,轻声说:“去,坐下说。”
李天猛晃着小脑袋,眼角红红的。
“去。”靳爷用一个字表达了自己的坚决。李天乖乖的走过去,坐到沙发离靳野最远的边角的地方。
靳爷看了眼两人,上楼去了。
靳野不屑的看了他老子一眼,心里叨咕一句我早晚把这小娘皮子给你掐死,转头看向李天:“你怎么认识温凉的?”
李天被他眼中的杀意吓得往后一退,啊的一声摔下了沙发,他爬起来也不敢坐了,眼睛盯着靳野,仿佛准备随时逃走一样,战战兢兢的回答:“就、就普通认识的啊……”
“他现在人在哪?”
“我不知道……”
靳野眼睛一瞪,李天吓得哼唧了一声差点哭出来,扶着沙发背指天发誓:“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们又不熟……”
“你有他的手机号吗?”
“没……”
“手机给我。”
李天从兜里拿出手机递给靳野。
靳野瞪了他一眼,开始翻他的通讯录,眼睛眨都不眨的掠过了那个音译的三个大字“斯蒂文”。最让他牙疼的是他在通讯录里跟“靳叔”上下排着,他的名字是“靳叔的恶魔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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