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下次老大预告一下,不然总有一天他会被吓出问题的。
坐在沈仁边上的胡三,是第一次见到苍黎的龙瞳,直接就被吓得全身僵硬,好不容易闭上了眼睛,阻隔了视线之后,眼前都还会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浮现不散。
“快到了,再等等。”说完之后,苍黎又继续抱着小孔雀,望着脚下的群山。小孔雀正在打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时不时还去不安地蹭蹭苍黎的手背。每当这时候,苍黎就会伸出一根手指去轻轻抚摸一下他的身子,小孔雀明显就安稳了不少。
等小孔雀睡着了,苍黎望着山峦起伏的秦岭,神色淡漠。
在他的双瞳之中,整个秦岭的山脉都有气息在不断流转交替,这是山海暗界与明光界之间,循环了无数万年的规律。然而,随着月亮的升高,月辉也铺洒遍山的时候,在他脚下的五座山峰上面,已经各自出现了银白的旋涡,如同月光被风卷起了一般,正按着某种规律不停旋转着。
随着时间的消逝,那些旋涡的威势也越来越强,范围越来越大,连胡三都感觉到,有怪异的气息弥漫在了四周。
“好像下雨了。”胡三感觉脸上一凉,他下意识抬头,却发现天空中只有亮的出奇的圆月,并没有乌云。抓了抓脑袋,他喃喃自语,“可能是我感觉错了。”话音还没落,就有接二连三的雨滴飘落到了他的脸上,连胡子都快要打湿了,但是周围却没有雨云。
呃,奇了怪了,不是从天上下雨,难道还是地上下雨了?
“雨”越下越大,九绝槍上都被淋湿了,沈仁觉得这雨水落在自己身上,感觉特别的舒服,连忙放出了许多的人参须和叶子出来吸收吸收,舒服地他直哈气。一边还在想,难道秦岭的雨真的要富有生机一些?好想带些回去。不过他也和胡三一样,都没有找到雨云,不知道这雨到底是怎么下下来的。
山风逐渐呼号而起,萧萧簌簌的声音不绝于耳。在龙瞳的视野里面,五座山峰顶上的旋涡还在不断的旋转、扩大,而其中有无数杂乱的气息流转,包括周围被吸引过来的水汽和生气,而所有陷入了旋转的旋涡之中的气息,都会被合二为一,容集在一起。
就在月亮上到天幕正中的时候,月光均匀地洒落在山峰顶上,像是被赋予了能量一般,旋转着的旋涡突然就加了速度,生气水汽等等气息不断混合。
最后,旋涡的速度稍微慢下来了一点,每个旋涡朝向中央的部分,都激发出了一道透明的光线,像是触角,又像是某种连接,直接聚集到了中央那座山的山顶。随后,无数的生气和水汽就沿着这光线,不断地朝着中央的山峰汇集。
而那山峰,正是胡三所说的凤岭。
九绝槍上的几人只感觉到,四面八方吹来的风开始变得潮湿粘稠,吹过身体时,风里就像有什么力量,要狠狠地将身体中的某些东西剥离走一样。沈仁作为植物成的妖,感受最为清晰。他把之前放出来喝水吹风的根须叶子都纷纷收了回去,但莫名的,就觉得这风很奇怪,他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开始变得苍白,身体也开始变得软起来。
注意到沈仁状态不对,苍黎直接甩了一个结界过去,从头到脚把他套住,挡住了“风”的掠取。而在他的视野当中,中央的山峰上空,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无数的光芒在其中混合,最后归于纯白,而四面还有许许多多的生气被动地在汇集而去,声势十分浩大。
苍黎看着眼前的奇景,摸了摸怀里的小孔雀,喃喃自语,“就要出现了。”
就在这时,月光突然黯淡了下去,有灰色的“云”挡住了圆月。空气被某种气体所侵蚀,出现了丝丝黑气。
苍黎抬头,看着天空,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呵,终于来了。”同时,一身的煞气神魔避让。
此时此刻,他站在九绝槍上,满头的黑发突然变长,在高天长风的吹拂下四散开去,肆意地飞动。而一道龙纹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胸前,张牙舞爪。
只见他转过身,琥珀色的龙瞳中似有雷光电闪,变回了妖族形态之后,笑容更沾染上了一抹邪戾,“敌人都来了,动手吧。”
下一秒,青色的龙气暴起!
京城。
别墅的客厅里面,黎域正抱着手机津津有味地看小说,满脸的痴迷,每隔一会儿,就会发出“嗤嗤”的笑声,不知道看到什么情节的时候,还会突然脸红,眼睛也亮亮的。
木点墨坐在一边的书案上研墨,风仪出众,不过再好看,也没有人欣赏。
他闻着墨的香气,就觉得通身舒畅,连黎域发出的诡异笑声,都可以完全屏蔽。看见窗外今晚的月色很不错,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自己珍藏的一块墨锭,挽了袖子开始细细墨起来。
月色在外,而整个房间里面,都弥漫着一股墨香味儿,十分怡人。
突然,“啪”的一声,长条形的墨锭在他手里突然就折断了,一部分直接落到了砚台里面,溅起了好几个墨点,落到了书案上。
黎域被这声音惊到,从小说的世界里面回过神来,抬头看着砚台里面断了的半截墨,惊呼道,“我的天,毛笔你是怎么了?你的宝贝心肝儿怎么断了?”
他一脸卧槽的表情,要说黎域可是把这墨锭认得清清楚楚,因为木点墨对这块墨是真爱,爱了上千年,他期间求了好多好多次,结果木点墨都没有松口给摸一下,甚至连看也不给看。
结果现在竟然被他自己亲手弄断了。
不科学!
木点墨难得地没有去管手上的东西,而是皱着眉头,像是穿过了重重的空间壁障,在看着什么一样。
黎域也发现了对方的失常,正想站起来去研究一下自己的同事是不是本人,站起来的瞬间突然想起了一个可能,就停下了动作——难道毛笔是在监视某人?
就像由他的鱼鳞变成的小鲤鱼,以及沈仁的人参须都是一个道理,木点墨的笔毛可以带着木点墨自己的一丝神魂,去到千里之外监视和探查,只要分出一点心思,就可以知道被监视者的情况,还不容易被发现。不过这种行为对心神的伤害很大,所以不到必要的时候,一般都不会用这个方式。
看现在木点墨站在原地,皱着眉浑身都僵硬了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全部注意力没在这里,应该全在不知道哪个地方的那根笔毛上面。
不过他是在监视谁呢?
虽然很好奇,黎域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回了原地,没有去打扰。
过了几分钟,木点墨的僵硬了许久的身体才动了,他转身坐下来,语气有些急促,低沉沉道,“快告诉老大,之前他让我看着的许柏松,已经死了。”
许宅。
月色安静地落在大地上,因为城市的霓虹过于明亮,柔亮的月光都不再那么显眼,而星子更是只能看到少数的几颗,十分稀奇。
许柏松开着一辆黑色奥迪,在马路边上停了一会儿,随后打方向盘掉了个头,红色的转向灯一闪一闪的。
他原本是准备回去自己的房子住的。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家里就在京城的好地段买了一套房子,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了他。所以要是有什么事的时候,他一般就回自己的房子,不回去老宅了,一个人自由得多。
而且家里的规矩,每个月十五的晚上,他们都不准在老宅住。以前他小的时候,都是和父母一起住,经常会回去老宅看爷爷,一起吃饭聊天。但是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是十五,父母都不会带他回去老宅。
那时他还很疑惑,为什么中秋节的时候都不和爷爷一起过,不是要全家团聚吗?母亲告诉他,爷爷以前生过一场重病,每个月的那天都要进行康复治疗,所以不能去打扰。
他看看天色,发现时间还比较早,爷爷的康复治疗不知道完成没有。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准备去老宅拿自己的手机。之前就和一个他追了挺久的女生说好了,今晚联系,要是错过了确实可惜。况且现在离得近,开车过去也就几分钟的事情。想好了之后,黑色的奥迪车就朝着另一个方向开过去。
车开到大宅门口的时候,许柏松发现里面漆黑一片,一盏灯都没有开,被藏在夜色里面,都看不太清楚。
“这是都睡了还是电闸坏了?连盏夜灯都不留……”一边嘀咕着,许柏松下了车关上车门,手里松松地捏着车钥匙,就往里面走。
不过或许是因为入夜了的原因,他总就觉得后背有些凉。想着等进去了还要洗个热水澡才行,房间里面应该有他的换洗衣服,有点累,晚上就住在老宅算了。唔,不过还是先问问爷爷,会不会打扰到他。
他几步走上台阶,拍了拍门,结果没有人应。难道家里其他的佣人也没在?他朝着佣人住的小屋看了两眼,里面确实没有人影。
总觉得有些奇怪,爷爷不会在里面出事了吧?这么一想,他就有些担心了,许柏松又用耳朵紧紧贴着门,听了好一会儿,发现里面真的没有声音。想了想,他从门口第三个花盆底部的夹层里面,掏出了开门的钥匙。几下就把关着的大门打开了。
“咯吱”一声,在打开门的一瞬间,黑暗从屋里蔓延出来,如同怪兽一样,要把他吞没。
总感觉房间里面泛着一股怪味儿,温度也低些,许柏松搓了搓手臂上面起来的鸡皮疙瘩,我明明从小就不怕黑又不拍鬼来着。他抬手摸了摸鼻子,一步跨进房里,顺手把钥匙放在了玄关,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鼻尖的气味逐渐浓郁起来,他吸了一口,正准备往前迈的脚猛地一顿——不对,这是血腥味儿!
作者有话要说: 节后上班,都加又要元气满满啊!哈哈~每天都开心~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死亡
第九十八章、死亡
不会错认的血腥味儿弥漫在鼻尖, 许柏松喉间涌起了想要呕吐的冲动, 他下意识地伸着手想要去把灯打开, 但是按下了开关之后,却只听到“啪嗒”的声音,灯没有亮。整个房子里面依然是一片漆黑, 保持着开灯的姿势顿了一会儿, 他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摸自己身上的手机, 想拿出来照照亮,找了半天才想起手机没有在身上。
呼吸声比平时放大了无数多倍, 黑暗当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自己。他已经没办法管爷爷是否在睡觉,张口想喊出声, 喊人, 但是太紧张,喉咙像是被塞住了一样, 连续试了两次才喊出了声,“爷爷——有人吗——”他确定那些确实是血,虽然不知道那些血到底是谁的, 也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甚至有可能, 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他退后了两步,呼吸十分急促,肺都要爆开了一样, 危险的感觉让他根本没办法镇定,他想起了以前出去玩儿的时候,被山林中的猛兽盯上了的危机感。现在比当时还要让人恐惧!
许柏松发现自己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但是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不管是什么在盯着自己,反正他必须要先离开这里!
肩胛骨“砰”地一声抵在了门板上的瞬间,已经没有心思去管从骨头那里扩散开的剧痛了,他伸手握住了门把手,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了冷静了不少。手腕用力——打不开!他整个人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迟疑了两秒,就迅速把两只手放到了门把手上面,使劲儿地摇晃拧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门关死了。
不,不可能,我进门的时候明明只是随手关的门,连反锁都没有!金属在他的手心已经变得温热,上面还沾着从他手心浸出来的潮湿的冷汗。许柏松憋了一口气,随后吐出又深吸,让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不能慌,不能慌——
他颤着手伸进自己的衣兜里面,拿出了一把多功能军刀,紧紧地捏在手心里面,武器给了他一丁点底气。
念头很乱,但是他知道,这事情不对,很不对!这房子怎么可能停电,没有人应门,门口还有血,房门也被锁住,而自己弄出了这么大的响动,竟然都没有人来看看,不对劲。他双手手指一张一合,用力握着手里只有掌长的军刀,注视着黑暗,难道是政敌找上门来了?入室杀人?或者是曾经家里得罪的人?爷爷又怎么样了?
各种各样的想法挤占着他的大脑,一会儿是年少的时候,父母教他的,如果被绑架要怎么办,一会儿又是爷爷的笑容,还有好多陌生人满是绝望的脸……
“滴答——滴答——”客厅里面很安静,他在门口犹豫不决,门打不开了,不知道应不应该往里面走,整个空间里面,除了他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呼吸声,就只有角落的大座钟发出的声音。
就在这时,只听“卡”的一声从座钟里面发了出来,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一样,空气都开始变得粘稠起来。他全身肌肉紧绷,刀柄都要快嵌进了肉里。
只听“悉悉索索”的声音慢慢出现,就像是有爬行动物在黑暗当中行进。许柏松咽了咽口水,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触碰到了自己的裤脚,最后速度极快地盘旋而上,将他的双腿缠住,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是什么?他在黑暗当中惊恐地睁大了双眼,眼球凸出,但是黑暗阻隔了他的视线。只有双腿上面缠绕着的东西越收越紧,他能够听见皮肉被绷紧了的声音,血液都快要喷溅了出来。想要尖叫出声,无数的恐惧都想要宣泄出来,但是他的喉咙依然如同黏住了一样,一点声音都没办法发出。
几乎极致的寂静中,“扑哧”一声,有什么东西猛地扎进了自己的血肉,此时此刻,连痛感都已经不再清晰。只模糊地感觉出,有什么东西正从自己身体里面被吸走,消失,全身都僵硬无力。体温在快速流失,他开始感觉到极致的寒冷。就在这种寒冷中,他失去了意识。
许世邦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到全身都充满了力量,那种因为“营养”的缺少,而四肢无力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了,不要去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的皮肤肯定有了血色,不再是苍白青紫。而且比起上个月来,这一顿吃的似乎要舒服很多。
他站在原地,熟练地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进食结束之后,心情总是很好的。并且这次淳锡买来的“食物”材质很好,比之前的好很多。
完全没有因为黑暗不能视物,而在原地不能走动,许世邦直接朝着客厅边上走过去,拉下特殊的电闸,门口昏黄的小灯就亮了起来,门锁的方向也传来了轻微的“咔”声。借着有些暗淡的光,他看到底板上面有许多的血脚印,从那些错乱的痕迹上面,可以看出这个“食材”当时是有多慌乱害怕。
真不错!他最喜欢的,并非是进食的快\\感,而是“食材”在面对死亡之前的恐慌。这一次,他十分满意。
他脸上的皮肤已经由苍白重新变得红润,连皱纹都少了不少,和前两天比起来,就像是又年轻了一两岁。踩着缓慢沉着的步子,许世邦朝着面朝下倒地的那个“食材”走过去,还心情很好地想,晚点可以告诉淳锡,以后可以买差不多的食材,滋味真的很美妙。
当距离对方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他突然就停下了步子,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意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心脏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下意识地抬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抓紧了衣襟,许世邦凝神看着地上趴着的那个人,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
不,不可能——他僵硬地朝前迈了一步,就这一步的距离,让他的脸色瞬间就重新变得惨白。
他看到,在趴着的那个人的手腕上面,戴着一块手表,那是他曾经戴过的,后来当做礼物送给了柏松!
有些迟疑地走过去,将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力的人翻了过来,一张已经凹陷下去了的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凌晨。
许家的客厅里面开着一盏落地灯,灯光不是很亮。底板上面的血迹已经被清除干净了,除了许柏松的尸体被盖上了一层白布,还在原地没有挪动,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如同往常的每一个十五。
这时候,许家的知情人都围坐在沙发上。
坐下来还没一会儿,许柏松的母亲就忍不住了,发出了咽咽呜呜的哭声。她手捂着自己的脸,像是再也受不了了一样,直接起身快步跑开了。
人走后,许淳锡点着烟,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