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丘:“大哥!你让人给绑了啊?”
闵扬的神情像被某种精神类药物控制, 焕发着迷幻的微笑:“你才让人绑了。”
闵丘简直触目惊心:“那你这是在哪儿啊?”
通过镜头, 闵扬也能看到自己背后的墙面是如何的糟糕境况, 却惬意地把一只手臂枕在脑后:“在外边玩呢。”
闵丘:“……”
他在这殚精竭虑、朝不保夕,他大哥居然跑出去玩?还不如被绑架了啊!
闵丘痛心道:“你没事干你倒是快上游戏啊!”
闵扬全无忧容:“明天买个电脑就上。”
这还是他那个半夜跑去网吧也要挣扎着上游戏的大哥吗!
后天就是周五,又到了这一周的城池战,怎么也得有个整顿军务、开动员大会的时间, 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岂容得明天上线?
闵丘:“那这周的城池战咱们打不打?”
闵扬一脸意外:“你问我?”
闵丘:“你是族长啊, 不问你问谁啊?”
闵扬顿了一顿, 转头问:“这周五打吗?”
闵丘:“……”他大哥在问谁?
手机中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问我干嘛?问你自己想不想打啊?不然就叫他明天问脆脆。”
闵扬似有不满:“为什么要问他?”
画外人道:“他是老板哦, 我只是个打工的, 有事当然找他啦。”
“打!”这个解释让闵扬满意了些许,转回头道, “你, 明天去找那个刺客说一声。”
“……”不用他大哥明说,闵丘也知道旁边的人是谁了,他在心里痛惜地感慨大哥一时想不开以身试法, 捂着嘴小声道,“大哥!你怎么把他给绑了啊?赶紧把人放了啊!”
闵扬轻咳一声,拿着手机起身换了间屋,又倚在了另一面花脸墙上,道:“没绑,就是过来看看,我在他家玩呢。”
“……”且不说干卿底湿家里怎么这副模样,至少闵丘还从未领教过这种打着打着游戏打到人家旁边的玩法,不解问道,“你去他家干嘛?”
闵扬:“操心你自己,别管那么多。”
“哦。”闵丘的好奇心被扼杀,转而又想到个问题,“大哥,你知道他在擎苍家族的号是哪个么?我想了好久都没猜出来是谁。”
闵扬:“我怎么知道?”
闵丘心急如焚跺着脚:“快快,他不就在屋里边吗?你问一下啊!”
闵扬不答,打量着身边的墙壁。
闵丘:“……他不会是不让你看吧?”
闵扬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眼看答案就在眼前,闵丘心焦不已,恨不能撸起袖子亲自上阵:“大哥你咋这么好说话啊?他不让你看你就不看啊?你还能打不过一个他呀?一脚把他踢一边儿去,切换下窗口看看不就知道了?”
闵扬面露鄙夷之色:“看你说的那话——别动不动就踢这个踢那个的,像什么样儿。”
闵丘:“?”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他大哥平时不就是这样对他的吗?
闵扬:“好了,就是跟你说一声,别一个劲儿给我打电话。没别的事了吧?我挂了。”
闵丘看着桌上东倒西歪的笔筒、书架:“……所以大哥你打这个电话给我,有什么目的呢?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去他家了么?”
闵扬:“这还不够?对了,你那些段子……”
闵丘浑身一个寒颤,不由得把手机拿远了一大截——糟了糟了,刚才干卿底湿就在语音频道,还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熊样捅咕他讲故事,他大哥肯定也听到那些人探讨前情回顾、剧情展望了!
大哥,大哥你听我解释,我是有苦衷的啊!
闵扬:“就先别讲了,过几天再讲吧。”
“什……什么?”闵丘惊魂未定,提防有诈,“为什么啊?”
闵扬并无解释的意思,只说:“嗯,这几天讲了浪费。”
闵丘:“啥?浪费?浪费啥了?”
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大哥非但未凶神恶煞地跟他秋后算账,反倒就着他这个拿手机的姿势远距离端详了一番,像一个从来没有嫌弃过三弟的正常兄长一般,温声又说了一句:“一个月没见,长了点儿肉啊。”
闵丘摸了摸自己的脸,微微呆滞,说不清他是被大哥突如其来的慈祥吓傻了,还是忽然想起自己从未好好答谢把他养肥的那人。
次日清早,闵丘拿了根吸管捅一盒酸奶,迷迷糊糊一下插下去,没捅中锡纸圆孔倒把吸管弄折了,再戳怎么都戳不破锡纸封口。他叼着吸管抄起案边的水果刀准备一决高下,让它知道这里谁才是老大。
华金从厨房出来,见到他嘴里半身不遂的吸管,上前用手捏住纸盒对角线两端轻松一拉,纸盒立刻乖乖敞开了大口。
“……”闵丘隐踪匿迹地放下了刀,以免自己看起来像个计划抢银行却一头撞在玻璃门上的智障暴徒。
“早上喝这个太凉了吧,”华金自说自话地拿起桌上倒扣的玻璃杯,“倒出来给我喝一点。”
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分酸奶、往自制三明治里夹番茄酱、沙拉,再把面包去边、对半切开……闵丘忍不住盯着他毛茸茸的刘海问了一句:“你天天早晨这么忙,累不累?”
华金:“你说洗头?”
闵丘:“也有。做饭、洗头,弄这弄那,你困不困啊。”
“我只是知道,我要是不洗,我这一天会更难受。”华金用纸巾擦拭着沾了红色番茄酱的锋利刀刃,诡秘一笑,“有没有过这种感觉?干想干的事情,起多早都不觉得累。”
闵丘:“……”
华金把盘子往前一推:“你先吃这个,锅里还有煎蛋,我再去弄个。”
虽说是做的是快餐式食品,成分简单,但这样的碎片时间日积月累起来也是惊人的数字。闵丘希望现在问不会太迟,待华金又从厨房出来时,他说:“你身份证呢?我看看。”
华金蹙眉:“看什么啊?”
“我就看看,”闵丘伸手在桌上敲了敲,催他,“听话,拿来嘛。”
华金摇头摇得一点商量余地也无:“不给看,我18岁拍的照片好难看啦,黑历史。”
他们这些Gay啊,在意的重点总是跟别人不一样,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多好看不好看的讲究?不过这么一说闵丘更想看了,打着一拿出来身份证就由不得华金做主的算盘,道:“我不看照片,你捏住了照片我看看。”
华金:“那你看什么?”
“……”闵丘在心底狠狠一拍手,后悔不迭,收回爪子咂咂嘴道:“你那个什么,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嗯?”华金眼睛一亮,“干嘛?你要给我过生日啊?要买生日礼物吗?要请我吃饭吗?”
话都叫他说完了,那还有什么惊喜可言?闵丘矢口否认:“不是,我就问问。”
“哦。”华金鼓了鼓嘴,捏起桌上一条切下的面包棱,边吃边道,“已经过啦。”
“啊?”闵丘反应了几秒才听懂,“……哦哦,过了啊。”
过了。
惊喜要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才叫惊喜,但凡他刚才少吃一口面包,就不至于问出这么大脑缺氧的问题——一卡通往借阅机上一刷,随便点两下,或者隔三差五填报考资料的时候他眼睛一瞥,就能轻易看到华金的信息,干嘛要这么蠢的问呢?
而且他问这个问题的时机真是奇葩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还不如刚才不要否认,还不如坦言说“是,就是你说的那样,你想要什么礼物我送给你,你不好意思说我们就一起去买,你看好了眨眨眼,我假装不知道地买给你,什么?已经过了?对不起,下次我一定不会忘了,我们补过一个好不好”。
闵丘无限怅然,口里嚼得不如手上塞得快,嘴里鼓鼓囊囊地塞了几块三明治怎么都咽不下去,他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东西,不止是华金生日的那个某一天而已。不知道他还有没有神不知鬼不觉的补偿机会?再往下是重阳节、万圣节,一个是给老人过的,一个是给鬼过的,哪个给华金过都不合适……
“不过,”华金吃着吃着,忽然抬起头,目光越过闵丘看向窗外的朝阳,像刚想起什么似的,“去年的过啦,今年的还没过哦。”
闵丘:“……”
这个神经病,哪有人问别人去年的生日过了没的啊?
华金视线又收了回来,看着面前唯一能听懂人话的生物:“不知道有没有人给我过耶。”
“我!”闵丘含了满嘴的东西张不开口,拍了拍胸膛指指自己,兜着嘴里的食物,含混不清道:“我给你过。”
酸奶太稠腻,不擅长送噎食,他无视着华金在身后连声阻拦“那是昨天的水”,毅然举起茶几上的壶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艰难地送下了食物,手背一抹嘴道:“我给你过,今天就过,晚上回来就过。”
华金看着他发怔。
对!就是这个眼神!闵丘终于找到了状态,凶恶地扑到桌前:“我们今天晚上过吧!嗯!好不好!”
华金被他吓得搬着凳子后撤一米:“可是我的生日还没到啊。”
“……”闵丘悻悻地收了神通,“哦,那……你哪一天来着?”
第83章
华小金今天穿了件长袖薄料的连帽卫衣, 但又不是运动型的款式, 那袖子明显只在双臂下垂的时候长度刚好,一抬起胳膊放到桌面上,整个手腕完全露了出来, 凸起的小小骨节仿佛脆生生的琉璃质地,啧……简直就是衣不蔽体。
闵丘只瞥了一眼就觉心里有个结,盯着那处替他冷, 老想指点一二。他不是很懂南方人的穿衣标准啊, 感觉这样的穿法过一个冬天不得冻死好几遍?可又好生奇怪, 去年也没见华金走在路上就冻死了呀。
他端着书水平移动了过去, 附着在华金的耳边低声说:“我也有一件卫衣。”
华金正在认真听讲,不禁转头困惑地看他:“我知道,你有好几件呢,怎么了?”
闵丘神神秘秘地说:“你穿刚好。”
华金:“……你的衣服我怎么可能穿着刚好?”
他们俩的衣服相距了2-3个尺码, 当然不是广义上的“穿着刚好”。闵丘的这一灵感来源于班里的几个女生——她们大约是出自同一个宿舍的, 见这两天降温便一起换上了超大号的卫衣, 长度将及膝未及膝, 光腿, 穿一双短靴。
男人对于腿这个部位有天生的鉴赏冲动,没人邀请甚至被捂住嘴也要默默在心里发表点评。池远看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那潜台词是遗憾卫衣的衣长过长, 没能将这一搭配的精粹展露出来;闵丘看后也摇头叹了一口气,心道这几条腿虽好,但困囿于女性体脂含量普遍高于男性, 与卫衣的搭配显得顾此失彼,倒不如穿同等长度的裙子来得协调。
卫衣这种款式,还是要搭配男性的腿,才能展现其蕴含的动力和能量。
比方说……闵丘目光向下一看,隔着包装也能想象出牛仔裤里那两条腿的原貌,假如华金这么穿了……不对啊,女生有特权,穿衣服可以偏向男性化,可男生绝对不可能光着两条小细腿儿这么穿衣服出门啊。
他顶着华金质疑的目光,沿着来时的移动轨迹悄悄挪回了原位,认真思索着他的创意里缺少了些什么。
下午快放学时,闵扬终于上线了。闵丘手机里的好友频道顿时一片沸腾:请安的、汇报的、卖萌的、翻跟斗的,连他都没混到优先插话权。
不过大哥一上线犹如一根定海神针,闵丘觉得这周城池战终于不再是他单枪匹马、孤军奋战,待讲台上老师一说“下课”,他兜着耽美文库胳膊一扫,把桌上的东西划拉进包里,戳着华小金道:“go,go,go!move,move,move!”
华小金心思仔细又动作慢悠,收拾耽美文库时被他戳得笑成一团,走在路上又被戳一下痒得跳两步,还以为闵丘在跟他闹着玩:“你讨不讨厌啦,怎么一直戳啊!”
“走快点啊!”闵丘说,“我们现在开始比赛,谁后到家谁做饭,怎么样?”
华金失笑:“那我没有任何必要跑啊,这不还是我做吗?”
闵丘:“……那这样,谁先到家谁做饭?”
华金拍手:“好的呀,那你快跑吧。”
“……”闵丘又加一句,“我先到家做也行,我做了你必须吃,行吧?”
华金脸色骤然一凛,从背后摘下耽美文库抱在怀里开始往家跑,夕阳映照着他满脸的惊慌。闵丘轻松跑在旁边,扭头一看,感觉这个画面像极了电影中描述的青春——他们呼啸而过,留下时光和身影,搅扰了劣质地砖的好梦,惊艳了绿化带和电线杆。
他忍不住掏出手机对着地上的影子拍了一张——光线姣好,成像很快,画质清晰,影子里的他比华金又高出了许多,不知是耽美文库带还是他的外套衣角飘起,他们二人间的影子有一处重合,像是两只拉在一起的手。
等到他们都老了,他就可以翻着厚厚的相册,指着第一页上这张照片对华金说:“你看,这是我们以前跑得动的时候,记得吗。”
即便是有生命危险相逼,华金还是没跑到这条大路的转角就电量耗尽,慢慢减速:“歇会儿,歇会儿,不供血了。”
闵丘:“我给你拿着包。”
华金从善如流递了过去,至少减轻了10公斤负重,大喘几口气问:“你这几天在干嘛啊,怎么一下课就急着往回赶?”
“我回去是……”闵丘有些难以启齿,像处境不太理想的毕业生无从跟七大姑八大姨介绍自己的工作一般,不太好意思跟华金说他是要回去玩游戏的。
客观来讲,虽然擎苍内部发生矛盾,确实流失了一些人,但闵丘知道走的这一部分人都是“水分”,属于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并不伤及擎苍根本,而他们现在的实力还是难以和擎苍一一比拟,唯一的好处在于M军团的人有着强大的精神胜利法则,坚信只要他们在天都呆一天,灵剑就如鲠在喉一天,于是每天安逸地歌舞升平,偶尔摧玉金销和干卿底湿拿了人头,就像多了个助兴节目一般。
他们内部能互相安慰来日方长、从长计议,可是外人看来,恐怕多少会觉得他们是“怂”了。
这让闵丘怎么跟华金介绍呢?
尤其是今天池远又接了个单子,对着闵丘把他背后的大神夸得在他们那个游戏界是多么无可匹敌……难道要闵丘对这样一个华金介绍自己等会儿回去将要以什么姿势低空掠过擎苍上方惨遭击落,或是送上门勾引对方出动再自己躲起来?
这么一想,连他自己也有些意兴阑珊,急于改变当前战况。等有朝一日他打下来了天都城,他就带华金过去看他的电脑,用手指在屏幕上画一个圏:“你看,从这儿到这儿,都是我的城。”
网上流传的城池战视频不多,又分为多个主城的,他最近已经把能扒拉出来的天都城池战视频都过目了一遍,总结出来了一些注意事项,准备和大哥探讨,但上线一看,“远名扬”这个号已经不在线了。
闵丘打电话过去:“大哥,你人呢?”
闵扬:“哦,断网了。”
“断网?”闵丘扫了扫在线人员,“怎么干卿底湿还在线啊?”
闵扬:“这里面的原因……跟你说不明白,有事晚上再说吧,我要去睡觉了。”
游戏里的事兄弟二人用电话说确实显得有些可笑,闵丘报国无门,带着满腔热血往床上一倒。在水平状态中,他的“热血”倒灌进大脑,结合天时地利忽然又生新的想法完善他的创意:华金穿他的卫衣穿不出门,还可以在家穿嘛,当睡衣不是挺好?
闵丘从衣柜里找出一件衣服抱在怀里,临到华金门口又不免犹豫——他怎么跟人家说呢?华小金又不是没睡衣穿,也没主动借他的,他这样塞过去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觉得华金那么穿肯定比其他女生穿来好看,忍不住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哪怕华金就穿上给他看一下也行;而且华金对此不自知,岂不是未免暴殄天物?他的这份赤诚之心犹如曹操将吕布的神驹赤兔赠予关羽……忽地,闵丘隔着门听到屋内传来一阵笑声。
要知道这可是孙悟空被关里面都飞不出来的隔音门,竟拦不住华金的笑声?
门的隔音是没问题的,不过要听也并非全无办法,只要利用声音在固体中的传播特点,把耳朵贴得紧一点……门内隐约传来华金说话的声音,笑说着什么“……上……不能上……不给……”之类——闵丘震惊了,华金这是在聊些什么儿童不宜的39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