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们不能这样做,不能……”孟玉昕吼道,似乎嗓子都哑了,声音只在耳边回响。他已经心如死灰,被姜铭强迫时他都没有这种绝望的感觉,他想如果不能阻止孟静南疯狂的举动,那就让他们两人都毁灭吧。
姜玹沿着密道往九龙池赶来,一路上他的心都悬在半空,他看见密道里有人走动的痕迹,越想越害怕。当他推开密道的门,发现是衣柜,但是衣柜外传来孟玉昕的求救声,他脑袋轰的一声,猛地推开衣柜门。
孟静南的好事被打断,他转身看去,就看见一身黑衣劲装的姜玹凶神恶煞朝他扑来,一拳打在他的胸口,直接让他吐血。这还没完,姜玹愤怒的抓住他的衣服,往墙壁撞去,孟静南听到了自己骨折的声音。
房间里的动静太大,孟静南带来的人也感觉不对劲,不过不用姜玹吩咐,卢希睿已经带着众兄弟,和门外的人打了起来。孟静南以为万无一失,带来的人也只有十来人,人数上虽然和姜玹的人旗鼓相当,但是姜玹的属下都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渐渐占了上风。不过孟静南的人眼看处于劣势,就频频使出暗器,让姜玹的人吃了不少闷亏。
姜玹气红了眼,但他不敢杀了孟静南,在最愤怒的时候,他仍没有忘记孟静南是孟玉昕的父亲,而这点认知,更是让他火冒三丈,天底下怎么还有这种人面兽心的畜生?
“玉昕,你怎么样了?”姜玹走到床边,急切的问道。
“我没事,不要管我,快,快去外面……”孟玉昕已经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他现在脑海里一片混乱,只想把姜玹支开。
姜玹不知战局怎样,听了孟玉昕的话也没有多想,他一下把孟静南踢出房间,然后提剑杀入人群。
九龙池外,段黎看到太监小柳带来的玉佩,又听到他带来的传话,心里直叫要坏事。他立即吩咐手下守在九龙池外,不要让驻军发现异常,然后抽调出十名心腹,立刻往九龙池里赶去。
他来到木雕大门前,却发现大门已经落锁,里面乱斗成一片。他非常着急,让属下赶紧把门撞开,但是行宫重地的木门,哪是说撞开就撞开的呢?
靠大门最近的卢希睿听到动静,一脚踢开挡在他面前的人,把大门打开,段黎赶紧带人加入战斗。孟静南的人已经处于劣势,不过仍然负隅顽抗,鲜血在浴室里洒的到处都是,有三个人受了伤,直接倒在九龙池里,鲜血染红了大片池水。
姜玹拿着剑,剑上还不停地往下滴血,他注意到了躲在角落里的灰袍人,他年过半百,根本没有战斗能力,但是他却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这里,姜玹觉得奇怪,慢慢走向他。灰袍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姜玹刺人的视线,不停地往后退,企图退回寝房,从密道逃跑,不过姜玹抢先一步,一剑朝他刺去。
“大人饶命啊。”灰袍人不知道姜玹是谁,但是看出姜玹对孟玉昕的重视,所以模拟出孟玉昕的声音,趁着迷惑姜玹的时候,他把藏在袖中的暗器朝姜玹的面门射去。姜玹以为是孟玉昕在叫他,手中的剑一顿,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孟玉昕在寝房里,哪有力气呼喊。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暗器一下冲到他的眼前。
姜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半空中一个虚影呼啸而过,段黎用匕首打开了暗器,让暗器擦着姜玹的脸颊,射入他身后的石柱上。姜玹看着暗器上闪着黑亮的光泽,知道暗器是被浸了毒的,他向段黎抱拳,以示感激,然后拿着剑就要杀了差点让他丢了性命的灰袍人。
“皇子,这人很可疑,暂且饶他一命。”段黎赶紧过来阻止,他也听到了灰袍人发出的声音,又看了看晕死过去的孟静南,觉得灰袍人是关键,可以从他嘴里撬出点东西来。
因段黎等人的加入,争斗很快结束了,原本富丽堂皇的九龙池现在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迹,轻纱也被撕裂,墙上还刻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段黎想进屋去看看孟玉昕的情况,但被姜玹一下拦住,姜玹说道:“段将军,现在你该做的是处理好善后事情,把所有嫌犯都秘密看管起来,还有不能让任何人走漏了消息,”
“哦,对了,留下的活口可一定要看管好,修仪肯定要审问他们。”
段黎看姜玹发号施令,心里有些不服气,但是今日他失职在前,若没有姜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连高将军都把贴身玉佩交给姜玹,他哪敢提出异议,只好示意手下把活口都押出去。
“段将军,修仪无恙,现在带着你的人都给我出去。”虽说段黎对他有救命之恩,但是姜玹气恼段黎,要是他再迟来一步,他捧在心里的人就……
等段黎带着自己的人都退出雕花木门后,卢希睿靠近姜玹问:“皇子,那我们……”卢希睿等人可是秘密入宫,现在不能让别人瞧见。
“你们先退出这里,所有事情容后再议。”事情已经得到控制,姜玹最想做的就是去看看孟玉昕的情况,说完后他就砰地一声把寝房的门给关上。
姜玹的属下都看向卢希睿,他们觉得姜玹今天很怪异,卢希睿怒道:“看着我干什么?都赶紧出去。”说着,卢希睿把大家都推出去,关大门的时候,他瞧了瞧禁闭的寝房门,想明天有好戏看了。
姜玹刚进屋就听到孟玉昕的声音:“水,水……”
孟玉昕用被子裹住自己,他知道自己逃脱一劫,但是身体里的药劲越来越强,他觉得浑身发热,想把被子给扯开。这种想法冲击着他的理智,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直觉口干石燥,迷糊的说着话。
孟玉昕听到脚步声,他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向朝他走来的高大身影,呜咽道:“玹儿,水,给我准备一桶凉水,我,我……”
“我知道。”姜玹打断他的话,直接坐到旁边,然后就着被子,一下把孟玉昕抱进怀里。
“三皇子,你做什么?放开我。”孟玉昕察觉不对,在被子里扭动着。
姜玹看着娟秀的玉足在床上磨蹭,而玉足的主人在他怀里不停地扭动着,他能想象芙蓉锦缎里包裹着怎样光滑如玉的躯体,这些都让姜玹心动不已。
孟玉昕半眯着双眼,看着姜玹的脸色慢慢变化,他也察觉自己和姜玹的姿势太暧昧,他努力缓解焦躁不安的心,想说他需要的是泡在凉水里,但是药效让他嗓子干涩沙哑。张嘴了几次,他才说道:“三,三皇子,快放开我,叫……叫人抬一桶冷水进来。”
久久,姜玹沙哑的说道:“不。”刚才在浴池边一番打斗,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汗湿,贴在身上,朦胧显出精壮的肌肉。
孟玉昕闷哼一声,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姜玹,他立即想起刚才他父亲的事情,孟静南丑恶的嘴脸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不停地拍打姜玹,想摆脱姜玹的怀抱,但是姜玹的臂弯宛若磐石,他根本撼动不了,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玹儿,放开我,放开我……”
裹在被子里,孟玉昕的脸越发红润,但突然一股大力把他身上的被子扯下来,他就这么□□裸的撞向另一具男性的躯体,火热的,坚硬的躯体。
孟玉昕自然也能感觉到姜玹的力道,那肌肉的纹理,让他想起姜玹早就不是初见时的姜玹了,现在这孩子已经比他高,比他壮了。他想说姜玹别耍孩子脾气,赶紧放开他,但是那戳着他腹部的火热,让他脑海里一片空白。
“你,你给我滚出去!”孟玉昕推开姜玹,努力愤怒地说道,但无论是力道还是语气,都不足以震慑姜玹。
“你感受到了对不对?”姜玹一把抓住孟玉昕乱动的手,把孟玉昕抱在怀里,用力迫使孟玉昕的纤腰靠向自己的灼热,“不要逃开我,我一直想这么对你,但我不敢,为什么你是父皇的妃子?为什么我那么晚遇到你?很多次我都在想如果我是父皇那该多好,那样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拥抱你。”
“放开我,玹儿,你不能,不要……”
“不要拒绝我!”说着,姜铭一口含住孟玉轩的嘴唇,用力啃咬,双手在冰肌玉肤上行走,呼吸越来越急促。
“不,我们……我们不该这样……”孟玉昕几次躲开姜铭的嘴唇,断断续续的说道,强烈的□□如潮水般袭来,似乎要把他湮灭了,他仅存的理智在挣扎,渴望姜玹放开他,结束这场不伦的爱恋。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姜玹压住自己浑身的躁动,心疼地拭去孟玉昕眼角的泪水,他绝对不想伤害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但是现在他不会收手,不管事后孟玉昕是恨他是杀他,他都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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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孟玉昕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九龙池的寝房里,一双有力的手抱住他的腰,让他动弹不得。身体没有粘腻的感觉,姜玹已经给他清洗过了,并换上干净的亵衣。
昨晚的事情,在孟玉昕脑海里一幕幕闪过,他吓得脸色惨白,他更觉得没有颜面活下去。他知道自己喜欢姜玹,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和姜玹发生关系,他们两人的身份是最大的阻碍,他不能,也不愿改变原来的情况。
想着事情已成定局,他非常气恼姜玹,坐起身一巴掌打在姜玹脸上。
姜玹睡得沉,但是一巴掌下来,他如何睡得着?睁开眼,姜玹就看见一脸怒容的孟玉昕,他摸了摸脸颊,淡淡一笑,只当孟玉昕在发小脾气。
“你还笑,亏你笑得出来,你怎么能……怎么能……”孟玉昕羞于把昨晚的事情说出口。
姜玹翻身下床,质问孟玉昕:“我为什么不能笑?我终于得偿所愿,为什么不能笑?你现在来发怒未免太晚了吧,昨晚你可还一直缠着我。”
“你……”孟玉昕气得脸色通红,他被下了药,到后面连理智都没了,任凭姜玹胡作非为。但是他没了理智,姜玹从始至终都是清醒的,被姜玹质问,他觉得非常委屈。
姜玹看孟玉昕眼眶都红了,他赶紧转换策略,一下跪到床上,抓住孟玉昕的肩膀,放软语气:“玉昕,昨晚的事情我不后悔,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在一起就是天经地义的。”姜玹不是傻子,他知道孟玉昕也喜欢他,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以前他愿意为孟玉昕压抑自己的情感,但是现在他无所顾忌。
“你忘了我们的身份了?”一时间,孟玉昕没有反驳姜玹,他想的最多的就是世俗的看法。
“我没有忘记,我不在乎,就算为你去死,我也愿意,”姜玹捧起孟玉昕的头,让孟玉昕和他对视,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在来的路上我有多担心你?五天五夜,我一直赶路,就怕来晚了,你受到伤害。”如果没有孟玉昕支撑着姜玹,姜玹觉得自己早就晕死过去了,但是他挺了过来,成功拥有了自己心爱的人。不过长时间太过劳累,昨晚他给孟玉昕清洗之后,搂着孟玉昕就睡着了,要不是孟玉昕打醒他,他还能继续睡。
孟玉昕看着姜玹疲惫的眼神,还有脸上的青茬,他突然想哭,姜玹为他吃了那么多苦,可是他根本不能回应姜玹的感情。他还记得刚认识的时候,姜玹一脸崇拜的看向他,现在姜玹已经长大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变了。
姜玹以为自己已经说服了孟玉昕,心里有些窃喜的时候,孟玉昕却开口说道:“玹儿,昨晚的事情你就忘了吧,我们不能错下去。”
姜玹气得一拳打在床铺上,怒道:“为什么要忘?玉昕,这一次我绝不会放手,我要从父皇手里夺过你。”
“你发什么疯?”孟玉昕听得心惊胆寒,他不希望姜玹为他做傻事。
“我很清醒,我知道我想要什么。”
“玹儿,听我一句,你已经错了,不能一错再错!想想徐昭仪,想想……你的妻子,你背负着很多责任,不能肆意妄为。”
姜玹抓住孟玉昕的手:“你就是背负了太多,所以才会被别人伤害。你想着家国,可却被孟静南那个混蛋出卖,你念着伦常,可却被我父皇一次又一次欺负,而这次,因为听说孟静南生病了,你千里迢迢跑来看他,可结果呢?你又得到了什么?”
“不要再说了!”孟玉昕抱着头喊道,姜玹的每一句话都撞击着他的脑海,让他头痛欲裂。
姜玹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孟玉昕昨晚被两度刺激,现在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他赶紧抱住孟玉昕:“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了,你想吃什么?我让手下去弄。”
孟玉昕摇了摇头,说道:“他还活着吗?”昨晚他意识混乱,忘了孟静南怎么样了。
虽然孟玉昕没说“他”是谁,但姜玹知道孟玉昕问的是孟静南,他只好说道:“还活着。”要不是考虑到孟玉昕的感受,他早就一刀结果了孟静南。
“这就好,”孟玉昕叹了口气,对姜玹说,“去把秋禾叫进来吧,我想穿衣洗漱。”
姜玹只好松开手,开门去把秋禾叫进来,秋禾心惊胆战的从姜玹身边路过,过来扶孟玉昕起身穿衣。她看见孟玉昕脖子上的痕迹,心里直叫苦,又看了看房间另一边正独自穿衣的姜玹,赶紧把目光移到另一边。
孟玉昕也觉得姜玹在房间里很别扭,好不容易等姜玹穿好衣服出了门之后,他才做到镜子前,让秋禾给他梳头。
“最近发生的事情,你什么都别多嘴。”
“奴婢知道。”
“一会儿你去前朝皇后宫殿,那里的花坛里有亶爰草,你给我扯些过来。”
“是。”
……
秋禾推开雕花木门,就看见姜玹还有他的属下在门外的大厅里休息。
姜玹等人因不能让驻军发现,所以就暂时留在九龙池,好在九龙池够大,第三道门和第四道门之间是大厅,姜玹他们就住在这里。
秋禾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快步从人前走过,但是卢希睿站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秋禾想侧身离开,但卢希睿并不罢休,也跟着她移步。秋禾想开口质问,哪知卢希睿抢先说道:“秋禾姑娘,走这么急干什么?三皇子有请。”
秋禾一哆嗦,有些害怕见到姜玹,连忙说:“可是修仪有事让我去办。”
“那你是听孟修仪的,还是听三皇子的?”
秋禾很为难,她效忠孟玉昕,但是却不敢得罪三皇子,只好硬着头皮去见姜玹。姜玹正在擦拭佩剑,昨晚宝剑染了血污,他可一点都不喜欢,一得空他就开始擦拭。
“奴婢参见皇子。”说着秋禾就要下跪,姜玹说道:“不必行礼,修仪让你去做什么?”
“修仪说饿了,让奴婢熬一些清粥。”
“还有呢?”姜玹擦着宝剑,也不看秋禾。
“修仪让奴婢去找段将军,他想见孟郡守,让段将军准备一下。”
“还有呢?”
“皇子,没有了,修仪就说了这两件事。”
姜玹没有说话,宝剑已经擦拭如新,剑光让人胆寒,他拿着剑走到秋禾面前,问:“真的只有这两件事?”
秋禾面色煞白,孟玉昕和他说话时非常小声,屋外的人应该听不见才对,她打算硬撑到底,但是姜玹把剑比到她面前,幽幽说道:“刚擦干净,就要弄脏了,可惜,可惜。”
“三皇子,饶命啊。”秋禾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不要求我,要求你自己,你把所有事都告诉我,我自然不会杀你。”
“奴婢答应效忠修仪,我不能背叛他。”
姜玹笑出声:“玉昕有你这么忠心的奴才,我该为他感到高兴,不过你该认准主人,——我就是你的主人,”说着姜玹把剑插回剑鞘,回到位子上坐下,“我和玉昕的关系你应该知道了?”
如果可以,秋禾愿意什么都不知道,如此隐秘的事情,她怕被杀人灭口,连忙说道:“奴婢绝对守口如瓶,不会说出去一个字。”
“你紧张什么?我要你明白我和玉昕的关系,你效忠他可以,但是却不能违背我的意思。今后玉昕的任何事情,你都必需给我汇报,不能隐瞒一丝一毫,听到没有?”
“是。”迫于压力,秋禾只好答应。
姜玹这才满意,虽然他欣赏秋禾的忠诚,但是他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现在你说说,玉昕到底还让你做什么?”姜玹问。
“这……”秋禾犹豫片刻,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修仪让奴婢去拿亶爰草。”
“果然是这样。”姜玹知道这亶爰草是导致孟玉昕流产的罪魁,昨晚十五,他联系以前孟玉昕让他带亶爰草的事情,心里大致知道了孟玉昕一直隐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