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我……一不小心走丢了,如果不是有好心人救了我,怕是早就被拐子买去深山老林里当个村夫了。”
“噗——”光头村夫吗?三言不是生下来就是禅修吗?
“别笑。”
“好好好,不笑。可是什么拐子这么厉害,即便你六岁了……”
三言一听也是十分尴尬:“哎,那拐子并非一般的拐子,用的法子也不是什么寻常的手段,而是——造畜。”
造畜?!殷参立刻明白了,这是着了人家的道啊。造畜是什么,蒲松龄在《聊斋志异》里有言:小儿无知,变人为畜,名曰造畜。
当代社会,偷偷运输人不好运,但畜生却十分好运,只需一辆卡车,随便你拉到哪里去。造畜听上去玄乎,其实不过是粗浅的化身幻术罢了,简单的魇昧之术。
只需将配方的水下在人的食物之中,不过半个钟人就会变成动物,古有驴为妇,羊为童的说法,甚至在清朝年间,还有流传着将新杀的狗血热血淋漓在小孩身上,狗血粘牢在身上,小孩便会化狗的传言。
这些法子说着玄乎,但破解起来也是极为简单。只需给他们喝上一口清水,造畜的法术就会失效。所以在造畜手法泛滥的年代,路上只要有人赶着畜生,执勤的官差卫兵都会给畜生们灌上一碗水,这也是为何造畜如今并没有泛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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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佛的对因果自来十分敏感。
听完三言的话,两人正好走到半山腰的凉亭位置,那里簇拥着一群人,还带着不少保镖,东南位置上,有个续须的中年人,样貌虽然普通,眼睛却生得很是犀利,略显狭长的眸子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同时又让人很难亲近。
三言戳了戳殷参,低声道:“喏,那个就是张明了。”
第49章 假龙
这里是帝都城北方的一处山脉,方才来的是时候殷参上网查了一下,这里的山脉算是大兴安岭的分支的分支,山势虽陡却已经趋于平缓。近些年帝都开发不断向外辐射,早些年这地界那是山沟沟,如今却已经有大人物想要开发。
当得上是日新月异之相。
不过如今,这里还是山沟沟,若非是三言相邀,他是肯定不会前来的。
“那你报恩的对象呢?”
三言蔑了他一眼:“说什么报恩,那叫还与因果,结一段善缘。”
好吧,殷参从善如流:“是哪一个?”
还真别说,这山虽然荒芜了点,歇脚的凉亭却很大,似乎还是新建起来的,殷参走近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油漆味。只见凉亭里如今坐了三拨人,一拨自然就是张明和他的学徒们,这著名的风水师,哪个不带几个跟班的,这是身份的象征;一拨是龙泉寺住持并几个玄门中人,这个普通人看不出来,殷参一看元气就明了了。最后一拨,自然就是出钱的大老板了。
方才三言已经在路上与他说明,这出钱的大老板姓马,房地产起家的,老鼻子有钱,这回请了这么多风水术士就是为了相看地界,造一个度假胜地,力求给有钱人再打造一个可以花钱的地方。
“那个住持左边靠后的那一个,叫卢友斌,也是个风水师。”介绍很简短,并非是三言不想介绍更多,而是他只知道这一些。
殷参顺着三言的指向望过去,不由一楞,他转头就告诉三言:“这个忙,我恐怕是帮不上了。”
“为什么?可是卢友斌有什么……”
殷参摇了摇头:“不是他,而是……”山势,这里的山势哪里是什么聚财生宝的格局,他方才一路走上来,刻意没去看气穴,倒是山环水绕的好风水,山是好山,柔而有情,水是好水,自北而来有一溪流穿堂汇聚而来,可这凉亭所建之处……有时候风水堪舆,也在一线之间,有些风水逢凶化吉,但有些却福祸难测。
他就说嘛,帝都城外这么大块地界,风水这么好早就被人占去了,何至于要等到现在!
不过来都来了,也没有转身就走的道理。三言携着殷参先是拜会了龙泉寺住持,住持对殷参挺有眼缘,见是他也有了几分笑容,再之后就是和不认识的打了圈招呼,他就准备坐下看热闹了。
“三言小师傅,这就是你请来的大风水师吗?”说话的明显是个炮灰。
三言看向殷参,随即点了点头:“出家人不打诳语。”
论装逼,殷参只服三言。这小子小小年纪,笑眯眯装x的时候,就是不熟悉的人都会觉得他说的是真话。小时候他告诉爷爷,爷爷说这是真正的佛修。
殷参随即了然,骗死人不偿命嘛。
果然,他这么不轻不软地怼了回去,对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转而怼殷参:“那么这位大风水师,对此处风水可有几番说道?”
殷参实在是太年轻了,就是比张明后面的学徒脸都要嫩上三分,除了三言,这里恐怕就他最小了。但年轻,并不是看轻一个人的理由。
殷参靠在廊柱上,眨巴眨巴了眼睛,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马老板,开口:“有啊!”
“吾等洗耳恭听。”
这人是张明后边带来的小学徒,很是会有话,这话虽然是他再说,传达的也是张明的意思。卢友斌方才已与三言有了几分交情,他人温厚,拉了拉三言小声说:“三言师傅,这张明摆明了为难你朋友,他无事……”如果需要,他可以开口解言三分,年轻气盛起冲突就不好了。
在殷参没来之前,他与张明已经斗过一局,也是他学艺不精……他低声一叹,却见三言摇了摇头,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殷参却不顾及亭中的气氛,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如果我早知道你们是来这块地方,我肯定不会跑这一趟的。这位马老板,我劝你还是趁早另谋福祉,这里——”他摇了摇手里的手机,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呛声他的人嗤笑一声:“原以为是什么大风水师,却不过是徒有虚名之辈,三言小师傅莫不是被人蒙骗了!”笑得一脸猖狂。
张明这才肃容遣退学徒,心情明显不错,他笑眯眯对殷参道了个完全没有诚意的歉,就向着马老板开口说调理风水的事情。
张明知道这块地的风水凶险吗?他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如今已经想出了办法,这办法,可以让这块本来被破坏的风水宝地重焕生机,成为一块福禄寿三聚大格局的宝地。
马老板其实也是有期望的,只是殷参太年轻,张口就说不行,自然还是紧着张明,毕竟张明在帝都那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两人并行走出了凉亭,殷参看了看,是向着一个气穴而去的。唔,还是个有本事的。
凉亭瞬间空了大半,殷参走到三言面前:“不好意思,这回出不了力了。”
三言摇了摇手,让他不必在意,只是他心里也有些奇怪,什么样的风水形势竟然连殷小三都搞不定,真是奇了怪了。
卢友斌也开口:“小兄弟不必介意,这风水本就是死水一滩,治不了不丢人。”这话耿直的,殷参这才打量起这位在帝都也是小有名头的风水师来,元气中正平和,斯文俊秀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书生,唔,性格也很像。
这样的人走出去,应该挺有说服力的吧。
“多谢卢道友宽慰。”
马老板很明显已经被张明拿下,剩下的人也尽数离开,等到三言送走龙泉寺住持,亭子里只剩下他、殷参和卢友斌了。
“两位不走吗?可是需要我送送二位?”
殷参也看向三言,三言却望向周围的茫茫山体:“殷参,你老实告诉我,这里的风水真的……”
卢友斌心道奇怪,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这风水明吉实凶,怎么还要说道说道。
殷参却没有自己说,而是转向卢友斌:“卢道友,你觉得呢?”
“我赞同你的看法,这里山势虽好,却并非大吉之风水。按理说,若是有一两处不和谐,调理了便是,但奇怪的是,那不吉之处,若是大动,此处却会成为大凶之地。”因为有三言在,他并未用特别专业的风水术语。
殷参点头:“却是如此,但道友觉得,是自然形成,还是……”
“什么?这绝对是自然形成的。”
殷参却摇了摇头,在两人惊讶的眼中开口:“不是的,这里确实是处吉穴,甚至是上吉的大格局,此处一线山水开,万夫莫敌,当年此处还未改动的时候,定然是个将相居住之地。只是后来应该是地动,改变了这里……”他指了指一个山头,卢友斌望去,只觉得这山头风云雾绕,看不清楚形势。
“改变了内部的气脉走向,使得一个原本忠良将相的吉穴慢慢转变,有了蛇蜕蛟龙的趋势。”
三言一头雾水:“什么蛇蜕蛟龙?什么意思?”
卢友斌却好似中了法术一般,他恨不得飞身到那一个山头查看一下气脉流动,虽然觉得不合理,但是……他看了看四面的山水,却也是说得通的。
“换句话说吧,这里有条小龙脉正在长成,并且这里的气穴早百年前就被人点了,只是那时候小龙脉还在长成,所以那人使了个法子改头换面了,这里的风水才有了如今这个样子。”
“什么?龙脉?真假?”
“淡定,淡定!”殷参拍了拍他的肩头:“都说是小龙脉了,小龙脉又称假龙,它是蛟龙,并非真龙天子,应该算是王侯将相之所吧。”
三言终于明白了,这应该是个政治家住的地方。
这种格局,如果张明知道,那个马老板知道,那就绝对不是什么地产老板了,人家根本不是奔着财源广进来的。
卢友斌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脸上略微有些哭笑,这年头年轻人都这么凶残吗,这还让老人家怎么过啊:“殷小友大才。”只是这么厉害的风水师,怎么从没听说过啊!
三言看卢友斌表情就明白,他笑着指着殷参说道:“他呀,哪里是什么风水师!他就一富贵等死的闲人,大风水师这个称号,他确实攀不上。”
殷参也不恼,点头:“是也是也,我从不替人点穴,况且已经被人点过的穴,没什么意思。”他又不想封王拜侯,自然没有贪恋之情。
说起来,他曾经见过一个更大的格局,只是那个格局啊,他心里摇了摇头,将此事压在了心底。
卢友斌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两个年轻了,不慕名利,道法深厚,原来真有这般年轻的小子,心里虽有些欣慰,却也有些被人抛在后面的苦涩。
正是这会儿,殷参的手机响了起来,也难为这深山老林里还有信号:“殷参,你快过来,你家阿皆出事了。”
第50章 连载
陆皆什么本事,殷参是最清楚的,什么人,竟然能够奈何得了他!
坐在车上,他心急如焚,一会儿想今天是不是愚人节,拿出手机看了看日子,才三月中旬,一会儿又想如果他会御剑飞行就好了,左手掰着右手,右手掰着左手,手指都掰红了却毫无知觉。
三言自从在寺庙门口见到这人开始,从没见过殷参这么焦躁的样子。除了殷爷爷死的哪会儿,这人似乎从来都是笑嘻嘻的样子。万事不随心,好像什么事情都奈何不了他。他曾经问过师父,殷参这种性子明明也很适合修佛,怎么师父没有收了他?
师父那时候笑眯眯地看着他,半天才开口说殷参并非有缘之人。
什么叫做有缘之人?三言摇了摇头,伸出手将殷参的两只手掌分开,低声道:“你安静一会儿,你看看这周身元气此起彼伏的,连我坐在这儿都能感受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
他直视殷参的双眼:“殷参,这不像你。”
殷参一楞,这哪里不像我了?阿皆是他笔下的主角啊,从他一出现,他就有种息息相关的感觉,笃定了对方不会害他性命,笃定了两人的投契。殷参从来不是一个容易与人交心的人,他可以和第一次见面的人相谈甚欢,也可以和相交许久的人冷言冷语,除了爷爷,活到如今,他也就只有陆皆一个交心的人。
从小爷爷看他的目光就是怜爱着带着感伤,他知道,是他命格不好,是活该鳏寡孤独的命格。既然如此,那就不去祸害别人了,活在一个适当的距离,就这样活下去就好了。反正他有钱有闲,又有什么好抱怨的。
相比很多人,他已经幸福很多了。
可是陆皆出现了啊,他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不受他五劳七伤的影响,他可以自在地表达自己的情绪不用担心会伤及到别人,甚至他与他共享了自己的元气,这样就能时时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对啊,他怎么把这个忘了。
殷参一把将三言推开,闭上眼睛开始静静感受自己的元气。循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思绪如同御剑飞行一般进了帝都城,再也不去关注车上如何。
三言刚要阻止就眼睁睁地看着人入定,元气沉浸下来,他低声一叹道了声佛偈,对着往后看的卢友斌摇了摇头,开始帮殷参守护起来。
这平日里看着凉薄寡淡的人认真起来,可真是让小僧有些刮目相看啊!
如此,也好,就这样清清淡淡地活着,还不如他一个和尚来得精彩。也不知道佛祖如何法旨,竟让殷参今生如此过活。
却说殷参循着元气而来,正好看到陆皆昏在床上,满身鲜血,连周身的气质都大改,再也没有平日里若有似无的感觉。
旁边是满脸惊讶的孟常和林跃,眼睁睁地看着陆皆被推进抢救室,殷参只能守护在他身边,他就飘在半空中,看着陆皆身上纵横交错的血痕,心里不知道为何也痛了起来。
“病人内伤严重,且伴随着周身骨裂,快,联系骨外科……”
只见陆皆平日里清风朗月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鲜血与汗水,耳鬓如今的鲜血已经结了痂,黑黑红红的,看着吓人极了。殷参见过鲜血吗?
他自然是见过的,甚至更加阴森恐怖的东西他都见过,但如果将这一切加注在陆皆身上,他整个人都难受起来了。
其实,早就知道,不是吗?他那本所谓红遍网络的《天下无双》里,写了这人多少次血肉模糊,险死还生,甚至在修真这种不科学的世界里,断胳膊断腿,肉身被毁都是十分平常的事情,甚至元神受烈火煎熬,这些种种……他都写过,而他无所谓敲击键盘的文字,却都化作苦痛加注在了这个人身上。
他都经受过啊,那些苦痛鲜血,怎么就这么好心,只掐得他吐了几口血就放过他了呢,不过是一张身份证一个栖身之地,怎么就……
汽车急速地行驶在山路上,行了两个多小时终于进入了三环以内。三言轻声帮人拭去眼角的泪珠,心下一叹,坚定了修佛的决心。
殷参已经在抢救室里呆了整整两个多小时了,只是他只能飘在外面,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也不懂西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医生缝补伤口,矫正骨骼。
汽车稳步地挺在医院门口,殷参有所感,立刻穿透墙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刚要开门就被三言拉住了:“快放开我!”
“虽然我不知道这事儿重不重要,但你的编辑刚才给你来了电话,夸奖你又更新了《天下无双》。”
“什么!?”哪个混蛋王八蛋!
殷参从衣服口袋里抽出手机,戳开手机app的连载界面,明明已经改成暂停更新,怎么又有了更新!他努力镇定了一下自己,先看了评论区,果然有很多恭贺诈死回归的读者,甚至还有了许多打赏。
他立刻心叫不好,一目十行地看了所谓的正文更新,他就更加不好了。
卧槽!谁让你虐我家儿子的!我允许了吗!
刚要登录自己后台将新更新的章节删除锁文,却发现自己的作者号竟然被人改了密码,连试了即便都没有办法登录,连手机号码都被人改了,殷参差点没被气死。
三言感觉如果再不阻止,这可怜的手机估计都要被戳出洞来了,不过他刚要阻止,人却拨通了电话。
只是开口这声音,简直冷得像是西伯利亚来的冷空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