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抱着他,坐在腿上,一屋子的人,白光,萧瑀,Joe,林烨,沈冰,王子,赵小龙。
一起接风洗尘。
历尽劫波兄弟在。
不好的事情,我习惯不说,不提,不想,只有这样我才能往前走,不纠缠不理论命运的不公。
给王子和赵小龙放了三个月的假,好好休养生息。
吃完饭,下去送客,林烨目光纠缠着Joe,依依不舍的告别。
他俩什么时候勾搭成奸的有时间得和Joe谈谈。
我叫:“萧瑀。”
他看我一眼,懂了我的意思。
彧儿和Joe去休息了,我和萧瑀上了五楼玻璃房的多肉花园。
迫不及待的在楼梯里牵手,奔上去。
秋天的月亮真是最美的时候。
两个身影纠缠,拥抱,思念的感觉,喷薄而出。
一直绷着一股劲,等这股劲泄了,整个人突然软弱不堪。
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奔涌而出,委屈的无法开口。
眼泪止不住的流,流进两个人互啃的唇舌,满口腔都是咸咸的味道,他用温柔的唇吸吮流出的泪,“一切都会过去的。晏如,晏如。”
用力的拥抱,仿佛要他的力量传递给我,要把我的身体揉进他的骨子里。
语言都是多苍白的,还是用身体表达自己炽烈的爱意吧。
秋天的天气,凉爽,被子里两个年轻的身体,还有什么比拥有彼此更深刻的爱?
从灵魂到肉体,都交给彼此。
一夜酣畅淋漓,早晨太阳高照,还在黑甜的睡眠中。
一双小肉手伸过来:“小爹地,你都不搂着彧儿睡觉了,”
迷迷糊糊的睁眼,还没清醒过来,彧儿的小手已经开始扒拉我的手了,要我搂着他,不能搂着萧瑀
转身,搂着已经穿好校服的彧儿,亲亲他的小脑袋:‘彧儿是小爹地的最爱,谁也不会抢走的。”
这让彧儿安心了。“小爹地你今天上班吗?”
“不去。”
“那你能来接彧儿放学吗?‘
“好,我去接彧儿放学。骑自行车。”
“好耶。”
Joe和彧儿一起出门。我搂着萧瑀继续睡。
伸手摸他的伤口,昨晚没看到。
“还疼吗?”
“不疼了。”
吻上那个鲜红的疤痕,“以后可以纹朵玫瑰花。”
他笑:“我没那么艳俗。就这么挺好的,男人身上没个疤,还叫男人?”
吻吻我的头发。
现世安稳,有可爱的人在怀,还抱怨什么?
天气这么好,把心里的小魔鬼全都塞到角落去,好好生活比抱怨,仇恨好太多。
萧瑀。
嗯?
我正要说:我们的包养合同,现在我想解除了。
一个可以给你挡枪子的人,是一个月给他十万块可以买的吗?
钱不是万能的。
对你无私的爱,爱到骨头里的爱,不是钱可以买来的。
我的心是肉做的无法无视萧瑀对我的付出,我也不能用每个月十万块钱,买自己的心安理得。
他的手机在床头橱上响起来,他伸手接过来,一看号码,脸色就开始凝重:“喂,我现在有事,等会儿给你回过去。”
从说话的口气里,听出,对方应该是他极熟悉的人,他对对方还挺在意的。
挂了电话:“我有点事情,先走了。”
我略微失望,他微笑,宠溺无比的眼神,低头温柔的吻了一会儿,“行了吧?不够的,晚上补给你。”
我抓住他的胳膊:“印个章。”昂无一口,一个牙印。
两个人哈哈一笑:“我走了。”
目送他出门,小街上传来叫卖的声音:“菱角,新鲜的菱角。”
躺在床上,秋天了,菱角都下来了,买几个给彧儿玩。
第25章 第 25 章
伸手摸电话,拨了律师的号码:“到我家里来一趟。”
我在里面都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这次突然出事,给我提了一个醒,生死无常,我是时候安排自己的身后事了。
不能让泰瑞集团的未来,因为我突然出某种事情,而动摇。
遗嘱已经在肚子里打好了腹稿,各种小细节在里面也反复斟酌过了。
基本大意是,如果我没有任何指示下,突然失踪,公司暂时交给萧瑀全权处理,沈冰为高级顾问。
如果确认我死亡,我名下的所有财产,包括股票,动产,不动产,全部给彧儿。
公司由张瑜,沈冰,Joe他们几个老人组成的顾问团,在萧瑀的领导下,继续经营,持续到彧儿十八岁,由彧儿正式接管,经营。
彧儿没有成人前,有沈冰全权负责彧儿的教育规划,务必使其出色的商业人才。
挂了电话,联系小爹地的医疗供货商,了解一下骨科医生用的钛合金钢板,钢钉的性质,熔点,亲肤性,可否按客户要求定制?
在身体里最多可以待几年?一辈子不取出可以吗?
详细的了解了这方面的资料,心中有了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
订购了一块小钢板,两个螺丝钉。明后天就可以收货
行不行的总得要先实验一下。
翻身拿起纸笔,趁着律师还没来的时间,设计了一个草图。
非常具有中国古典美的两个汉字,萧瑀,端庄的小篆体,潇洒的草书,温婉大气的隶书,挨个画了草图,给萧瑀拍照发过去,“你喜欢哪一个?”
萧瑀过了一会儿才回复:第一个,感觉很神秘,有古老文明的印记。
好。我也喜欢这个。
你弄这个干嘛用的?
呵呵,给你惊喜啊,等着。
开始设计立体效果图。
律师一会而被小芳姐带上来。
律师是老熟人了,在家里也见过面,并不拘禁。
“韩总,叫我过来,是不是因为对量刑不满意,要提起上诉?”
那他就有事情干了。
我摇头:“算了,缓刑三年,对我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我想这件事尽快过去,连提也不想提了。”
缓刑和正常过日子没什么差别,就是经常要给管理的上级单位汇报最近的工作情况,心理情况,改造情况的“书信”
萧瑀说他会给我当枪手代理的。我不用管这些烦心的事情。
再说,我给钟衡造成的伤害,确实比赵小龙和萧瑀严重的多,残忍的多。
就算是对他的心里补偿吧。
我把自己要立遗嘱的意思给律师一说,当律师的都比较理智,甚至是冷血,所以他也赞成。
有很多企业家和富豪避讳遗嘱这件事,觉得不吉利,总觉得自己还有多少好日子等着呢,
然后突然横祸,家里的继承人闹的人仰马翻,狗血淋头,斯比大战。
与其那样,不如平静的提前准备好,完整的人生包括生和死。
与其避讳,恐惧,不如平静的接受,提前安排好身后事,免得到时慌乱不堪。
律师仔细的听了我的意图,记录下来,
甚至包括我的丧礼不要宣扬,低调,墓地也不要,骨灰火花后,和着花瓣散入大海。
我一生本想无拘无束的生活,过个小日子,自己能养活好自己,却被命运紧紧束缚。
泰瑞集团和彧儿都是温柔有力的捆绑,最起码要把这两个伺候好了,才能获得短暂的自由。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在腿上纹:生而自由的原因。
因为不自由,因为向往,因为得不到。
所以,死了以后,别把我埋在阴冷的地下,还是随着大海的波浪,四处遨游吧。
律师回去整理草稿,然后给我发过来,最后确定,公正。
如此甚好。
他的团队一直负责我们家的法务事务,彼此很了,效率也很迅速。
晚上,萧瑀没有回来,说他那边的公司有事情,我也没勉强。
骑自行车接了彧儿回来,当锻炼身体了。
在里面呆过后,出来的人更明白自由的珍贵。
自由的空气,还有我超可爱萌萌的彧儿,缓【刑三年,无所谓了。
沈冰给我安排了另外五个保镖,轮休。
遗嘱很快就修正好了,律师和我都签了字,保密存档。
钛合金钢板和钉子都到货了,我拿着去找冶炼部,看着师傅用坩埚给高温融化了钢板,变成金黄的液体,倒入提前在模具部已经雕刻好的石膏模具,静静的等着他冷却。
以防失败,我制作了两个模具,总有一个会成功吧。
Joe过来冶炼部,看见我在,“韩总?”
有点才华的人总忍不住显摆自己那点东西吗,古人读书十载,还要货卖帝王家呢,何况我一个凡人。
“Joe,过来看我的设计,好看吗?”
正好开模,两个笔画精美的小字,一公分宽,两公分长,还巧妙的有两个螺丝孔。
Joe看了一会,认出了那两个古代文字:“萧瑀?”
我点头,效果还不错,磨光,修饰掉上面的粗糙不平的地方,钉在骨头上,应该不会有排斥反应。
他又问:“这是什么?戒指面?项链坠?”
“骨钉。”
“骨钉?”他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是啊,有耳钉,鼻环,脐环,唇环,为什么不能钉在骨头上呢。”
Joe瞪大了他那双大眼睛,“晏如,你要把这个东西,钉在你骨头上?”
点头,带着那种为爱奋不顾身的自信,骄傲,奉献,并因此感到幸福。
Joe赞叹:“天哪,你可真是,太独辟蹊径,太有创意了。不过,这个要外科手术吧?
几个年轻人能接受?”
“我不准备在公司里推行,只是我自己的个人行为。保密啊。”
如果不是因为在我自己身上手术,不能亲自来,换个人我也能给他在骨头上钉上他爱人的名字。
打磨,抛光,没有一丝瑕疵了,满意的带着其中一个去了预约的骨科医院。
请大夫在心脏外的肋骨上,用电钻钻孔,上螺丝,钉上萧瑀的名字。
因为这几天我不准备上班,正好可以借这个时间养伤,秋天的气温,不冷不热,正适合伤口的愈合。
手术完,输完液,就坐车回家了,第二天再过来输液,拍片,尽量不让彧儿看到我的异常。
这次长时间的离别,彧儿变得很敏感,上学也很难出门,回到家就腻着我。
“小爹地,我们上去喂小白和小黄吧。”
“好。彧儿,你自己拿菜叶子。”
“好。”他的小手拽了厨房里一个包心菜。
麻药下去之后,伤口疼的厉害,动作保持平稳,还可以忍受,跟着他上了楼。
“小爹地,你好慢啊。”
身体好的时候,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可是等真有个伤口的时候,真是,动那里都碍着他的事儿。
“小爹地在学生绣的机器人。”
彧儿笑着自己先爬上去。
多肉这些年长的很好,我知道那些小花小肉肉给年少的我多少美丽的时光,也想让彧儿体会我曾经的那种快乐。
他也学我的样子摘一片叶子种在沙土里,看着他发芽,肥起来,多么美好的时间。
“小爹地,你看,小黄的肚子比小白大好多啊。”他蹲在笼子前说。
“是呢。”我低头看。
“小黄是不是有宝宝了?肚子里都是小兔兔?还是因为吃太多,撑着了?”
“不管是宝宝,还是粑粑,到时候都会出来的。不用着急。”
彧儿哈哈大笑,“我希望他能给我生可爱的小兔兔。”
“好。要是生不出来,你也不要失望。”
“嗯。好。”
“小兔兔,也得你自己照顾他。别人不能给你帮忙。”
彧儿点头。
养小动物会培养孩子的爱心和责任感,让他知道,他要对他的小动物负责。
休了一周的病假,周一正式上班,藏蓝色的修身衬衫,领角和袖口都镶嵌了Burberry经典黑白棕红条纹方格,很利索。
前台小妹见到我,惊喜的目光冒出闪光的泡泡,目光湿润,简直要哭出来了。
保安大哥给摁电梯:“韩总早上好。”格外有精神。
电梯门刚合上,就听见他给同事对讲:“韩总回来了,都精神点。”
声音里忍不住的笑意。
萧瑀和沈冰给我交代了最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公司的情况。
萧瑀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手里拿着报表,眼睛却一直盯着我,我终于知道什么是职场骚扰了,确实没办法做到不影响工作。
公司业务很正常,在萧瑀的亲自指导下,效益不好的店铺,也在整改,应该会在金九银十的黄金秋季,给出一个漂亮的成绩单。
沈冰出去,萧瑀单独留下,“还有点事情,关于张伯伦。”
他到是真公事公办,我快忍不住了,眼睛勾着他,嘴上还得憋着:“他怎么了?”
“张伯伦单独找过Joe,你想,他吃了这么大的亏,能饶了Joe?
Joe也想给他一个彻底了断,就约在外面一个公共场所见面。
张伯伦和Joe还没说几句,张伯伦的老婆出现了,就要打Joe。
场面不可描述。”
泼妇当街扭打男小三,就差从裤裆里掏出卫生棉甩在对方脸上了,围观者众。
张伯伦护着Joe,他老婆就更气不打一处来:“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就是被他送进去的,还得老娘把你捞出来,吃了多少憋,花了多少钱?你不向着我,还偏着他?
我看孩子,我挣钱,我挑水来,我浇园,留你何用?”
就当众暴打张伯伦,张伯伦是吃气的么?恼羞成怒,两个人当街撕扯。
Joe趁机就赶紧跑了。
然后,张伯伦倒下了,然后120来了,然后住院了。
突发性脑溢血,治疗后,半身不遂,他老婆彻底跟他拜拜。
人家一个公职人员,为什么要守着一个出轨,还拿家里的钱给小三买房子的渣男过日子啊?
把你捞出来就已经情至意尽了,现在你半身不遂,活该,报应!爽啊!
萧瑀的眼神里,怀着他的疑惑,探究,他虽然知道我给张伯伦动了手,但不知道具体会造成什么伤害。
刚才的骚动的心情,因为这件事,气氛被破坏殆尽,我也没了兴致。
人家都在怀疑你了,你还发什么骚?
他的眼睛在问我: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我给他一个无辜的表情,和我无关。
我前面说过了,如果张伯伦知错能改,修身养性,颐养天年也不是不可能的,但他现在这样作,不思悔改,当众出丑,那么多目击证人,和我有毛钱关系?
“中午一起吃工作餐?”我转移话题,时间也快下班了。
他一副那我没办法的表情,:“你就是个小坏蛋。”
“我好的很,你没看到前台小妹和保安大哥多么高兴,看到我来上班都是一副阴转晴的好模样。
说明我是个深受员工爱戴的好总裁。”
他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就算我对张伯伦做了什么,也不是因为我自己和他的私人恩怨,而是因为公司的事情。
他笑一下:“炭烧牛排。和牛.”
“你啊。真会挑,等那天我给做西红柿牛腩,汤浓味鲜,比外面好多少倍。馋死你。”
“相信。”
安排助理订餐。
我们两个都明白爱情里需要空间和距离,谍战剧里经典台词:知道太多的人通常会死的快的。
在爱情剧里同样适用。
办公桌上的内线想起,伸手摸起来,助理的电话:“不好意思,总裁,打扰你。”
“什么事?”
“有位自称是萧瑀母亲的人,要求见你,前几天一直来电话,因为你在病假,昨天刚上班事情比较多,今天又来电话了。”
“萧瑀呢?”
“他出去办事了。没在公司。”
“你在外面安排个地方,我过去。”
挂了电话,独自清醒了一会儿,萧瑀的妈妈找我,这个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
先不说两个人现在在众人眼中是交往的状态。
毕竟人家的儿子为你挡了枪子,你怎么也得表示一下感谢。
穿正式的长袖的迪奥黑色蕾丝修身衬衫,西裤,外面套了件西装,精神,清爽,不像刚从里面出来的样子。
助理一会儿打电话回来,告诉了预约的位子,咖啡店。
小林开保镖用的那台车,送我过去。
街角的咖啡店,窗口垂钓着绿色的植物,随着微风摇曳。
门边站着黑色弯花的路灯,黑色的小招牌挂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