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玉阶完本[穿越古耽]—— by:花见美晴

作者:花见美晴  录入: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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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玉阶》花见美晴
文案:
穿越到一个草包世子身上该如何自我拯救?冷情皇子X穿越世子
陈锐失足滚落山崖,谁料竟穿越千年成了欺男霸女的纨绔世子温酌。朝堂风云涌动,帝君式微,皇子争权,作为侯府世子又该何去何从?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酌,殷鹤晟 ┃ 配角:温士郁,温酬,荣栎,上官九,殷鸾晁 ┃ 其它:
第1章 第 1 章
坠落的石块以惊人的速度在陈锐的视野里不断放大,他的脑子几乎是空的,如果非要说什么感想的话,此时此刻他只想大喊:真特么倒霉透了!
他根本没来得及咒骂就失去了意识,自然也没机会去聆听山崖上随之而来的哭喊尖叫,更别提发小震惊懊悔的扭曲面孔。
陈锐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脑子涨得厉害,头疼得简直要裂开似的,额角更是一跳一跳的仿佛有一整个加强连在里头搞投弹演习一样。这还不算,屋里更是鬼哭狼嚎,吵得他简直想骂娘。可惜他体力不支又口干舌燥,心里骂这伙坑爹的驴友害他从山崖上摔下来,好在他命大,等养好了一定要先把他那个脑残发小往死里喷,再好好敲他一顿好的。
陈锐犹自进行丰富的思想活动,并不知因为头痛周围的呜咽低泣反而显得异常响亮,却竟丝毫没发现周围环境的异常。
等他好不容易睁开眼,一旁的人高兴得险些跳起来直嚷嚷,陈锐顿时眉头一皱,抬眼一看差点又晕过去。
襄阳侯早急得一头是汗,这时见宝贝儿子醒过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转头就是一巴掌拍在小厮宝来脸上,骂道:“闭嘴!”
宝来先时跟着温酌出门,谁知这小祖宗逛青楼吃花酒也能竖着进去横着出来。这祖宗惹乱子且不提,脑袋上不知怎么也给砸得开了瓢还昏迷不醒。
宝来跪了半天早吓得魂不附体,这会瞧他醒了,竟是乐昏了头,喜得叫出声来,叫襄阳侯一巴掌糊了半脸手印子才回过神,急忙对温酌表忠心:“少爷,您好点没?”
襄阳侯见温酌睁着眼没动静,刚平下的一口气又上来了,冲着哭哭啼啼的奶娘丫鬟喝道:“哭什么!还不赶紧的把大夫请进来!”
陈锐被这阵仗吓得一时懵了,原先的怀疑一时都化成了打击,一翻白眼成功地又晕了过去。
尽管襄阳侯府已然乱成一锅粥,陈锐浑然不觉。
他终日昏昏沉沉,也不知是梦是醒,有时觉得自己尚且还在大学宿舍里睡午觉,依稀仿佛还能听见舍友的聊天声;有时又想起自己小时候帮家里干活,累了便在小屋子里打了个盹;还有些时候令他惶恐,他居然变成了大歆朝襄阳侯的嫡子温酌;可是,从他以往看的任何一本书上都没见过这个朝代,他觉着多半自己是在课上打了瞌睡,说不定被老师发现了一醒神就要出个大丑。
然而,陈锐的这个瞌睡注定暂时醒不过来了。
等他逐渐明白过来时,他已然就是温酌了。
第2章 第 2 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温士郁作为威风八面的襄阳侯,已经好些年没如此伤神了。温酌虽不是什么乖巧孩子,那也不过一纨绔尔,岂料不但闹得阖府不宁,还成了京师的新闻。
这年月朝堂上讲究个言官风闻议事,哪位官员要是被人逮着个小辫子,往皇帝跟前一交,那可不是小事。
温士郁自来是皇帝御前红人,乃是贵戚中的佼佼者,清流士族的眼中钉。奈何言官也不是蠢人,等闲不敢拿捏圣上亲外甥的短处。
是以罗成瓒跳出来大骂他德行有亏,门风不正,养子不教,为祸一方时,温士郁很是愣了愣神。
偌大朝堂上朝臣们面面相觑,都当这位工部郎中失心疯了。
工部尚书许仁亦是吃惊不已,还未回过神,只见罗郎中涕泪交流大诉冤情,告的正是襄阳侯世子仗势欺人□□民女,严格的来说是他罗成瓒的未婚妻子。
这下可比戏文还闹腾了,这工部郎中的未婚妻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青楼妓院的歌妓了呢?
原来这林月娘出身倒好,乃是个官家小姐,与这罗成瓒门当户对自幼便定下了婚约。偏偏她父亲身为知府犯了贪墨一案,因着牵扯甚多,这林知府畏罪自尽,他倒是解脱了,可怜这一家子男丁流配,女眷发卖官婢。这人自是捧高踩低,罗家为了避嫌躲还来不及,哪里还会上赶着认这门亲事。
可怜这女孩失了娘家靠山便什么都不是了,她原叫林嬳嬣,因那时发卖的当家主母嫌她一个婢女名字却如此繁琐难写,便做主改成了月娘。林月娘虽做了婢女,从小到底当大户人家的小姐养大的,行事做派均不是小门小户的姑娘可比的,不但知书识字,且样貌亦生得俏丽,那家主见家里有这等姿色哪里肯放过,谁知那家主母并不是个易与的,见家主脑筋已打到婢女头上,还未等家主染指便寻了个牙婆将人卖了。
这一卖倒叫林月娘落进了脂粉窟烟花巷,所幸老鸨虽狠,林月娘倒也不是笨人,也不知怎么同那老鸨子周旋的,借着精通琴棋书画和一副好嗓子倒在掖春楼里做了一个清倌人。
兜兜转转之下竟又遇着了当年的未婚夫罗成瓒。
这会罗成瓒少年得志官拜工部郎中,虽算不得封疆大吏,好歹也是能见着天子的京官。此人乃是个直肠子脾气,且极有个性,素来不肯听家里摆布的,因着如此至今还未成婚。如今见着曾经的未婚妻子落在烟尘里仍是一派不染纤尘的脱俗模样,一腔救风尘的英雄气概都涌上来便要赎人。谁料才与老鸨定了约,未等他取来银钱,这林月娘倒叫温酌污了身子,羞愤悬梁了。
襄阳侯忍着怒气,将这般狗血故事听罢,还未开口已有他门下官员瞿让出列冷笑道:“罗郎中好一派深情,只是□□臣子竟要娶贱籍妓子为妻,且不论门不当户不对,左无父母之命右无媒妁之言,哪里当得上什么未婚妻的身份。”
“再者,即便罗郎中有心救风尘,也得讲求个银货两讫,这女子的卖身契既未到你手,便仍是那青楼妓子,该当如何自由鸨母做主,如何竟是襄阳侯世子之过呢?”
罗成瓒气得发抖,奈何瞿让口灿莲花一般,又道朝廷明令官员不得狎妓,罗成瓒之所以能在青楼寻着此女,定是平日就流连青楼楚馆,真乃丢尽了朝臣的颜面,反叫他参了一本贪声逐色,行止放`荡,污蔑朝臣,其心可诛。
总算有清流言官看不过眼,又跳出几人与瞿让争论不休,明里暗里指责温酌□□人命,放诞不羁,温士郁为老不尊放纵幼子云云。
襄阳侯额角跳得厉害,眼看这些言官跳出来接二连三的历数温酌在京中的恶行。心里不由一阵盘算,一时有些后悔,本想着败家儿子虽莽撞无状,到底那林月娘不过一个青楼歌妓,便也不曾放在心上,谁知竟被闹到朝堂上来了,实在大意。朝堂上的风云从来不可小觑,温士郁素来能屈能伸,这时也不管那伙同僚吵闹不休,口称万岁便上前跪伏在地上对皇帝告罪道:“犬子年少无知,亲信小人有失体统,如此行径俱是臣管教不严之过!”说罢竟是潸然泪下。
龙椅上的老皇帝被下面吵嚷了半天也不见反应,这时抬了抬眼皮,见襄阳侯跪伏于地一脸痛惜不免有些动容,正欲开口,只听太子殷鸾晁朗声道:“父皇,我朝自来律法严明,赏善惩恶,虽王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襄阳侯素来慈和,世子年及束发却已顽劣至此,罔顾老父鞠养教化,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襄阳侯此时跪在地上一番唱作被太子生生打断,又听他这般言论,气得简直能喷他一脸血,只碍于皇帝面前不得发作,形容越发郁卒。
只是他话说到此处,若再要去反驳,也是不妥。他心道太子平日与外戚关系平平,同他温士郁亦无半点交情,此时莫不是打算用他家开刀,在朝臣,尤其是清流心中搏个好名声?
第3章 第 3 章
威远将军荣膺冷眼旁观了半晌,温士郁贵为襄阳侯虽不说权柄滔天,朋党倒也不少,倒难得见他如此狼狈。他默不作声作壁上观,只见下头争得厉害龙椅上的皇帝却已有些不耐烦,索性站出来问:“世子犯错不知襄阳侯如何处置?”
这一问,倒是问得静了。
襄阳侯面色不虞,答道:“荣将军有所不知,犬子身受重伤正在府中养病。”此话一出不由引人侧目。
温士郁这才道:“幼子虽顽劣,常常游于市井,这□□一事却是万万不敢的。那掖春楼乃是烟花之地,岂会有什么良家女子?那林月娘虽寻死,却也未死,反倒是犬子受伤至今卧床不起。罗郎中之言,老夫不敢苟同。何况此事疑点重重,岂能轻易言说?”
荣膺不由躬身一揖,禀道:“臣以为此事多有蹊跷,望陛下明察!”
皇帝皱了皱眉头,望着下头冷笑一声,众人不禁背上一寒,听他训示。于是罗成瓒因为婚娶自专,目无礼法,被罚半年俸禄,闭门思过。至于温酌身为皇亲国戚,不思进取,行止放`荡亦是该罚,不过念其重伤,也就免了。不过子不教父之过,襄阳侯很是受了几句斥责。
老皇帝这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让太子很是意外,余人自是轻叹一句襄阳侯圣宠不断,也就散了朝去各找各妈去也。
襄阳侯带着这么一肚子气回府的时候,荣大将军也跟着一块去了。倒不是说这两位关系如何好,却是实实在在的姻亲。
荣膺自来看温士郁不顺眼,架不住自己亲妹子偏偏喜欢这伪君子。却说襄阳侯为人奸猾无耻,偏得上天眷顾长了一副好皮相,早二十年前也是玉树凌风潇洒倜傥的公子哥,倒合了戏文里的情节,在上元节灯会上遇着了荣府的小姐,也算的是佳偶天成天赐的良缘,夫妻二人很是恩爱,只是子嗣单薄,除了一个庶出子外就只有温酌这么一个嫡子。可惜荣氏命薄,在温酌九岁时便撒手人寰。这温士郁竟也有几分痴情,不曾续弦另娶,反倒让荣膺另眼相看了。
因此陈锐这会儿不但有了便宜爹,又多了个便宜舅舅。
这便宜爹因着宝贝儿子在早朝上受了气,便对便宜舅舅埋怨道:“也不知今天这是唱得哪出!”
荣膺不慌不忙,呷一口茶才道:“养不教父之过。平日里但凡你多尽一份心在儿子身上,岂会有今日。”
襄阳侯瞪他一眼,也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又问侍女道:“世子起身了么?”
陈锐早起来了。这会正跟着庶兄温酬满院子闲逛兼做晒太阳。襄阳侯世子虽在外头不着调,同自己的庶兄倒是一向友爱的。温酬每日必要过来看他,顺便将家里的事一桩桩同他絮叨,只盼着弟弟赶紧好起来,好叫一家子安心。
第4章 第 4 章
乍然穿越到古代这事落到谁头上都得吓一跳不可,不过这穿的是官二代而且还是侯爷世子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温家大小只当他是伤了头,记不得前事。可陈锐实在不能安心,先不说这拿腔拿调的上京话他听得一知半解,万一让人知道他这一缕幽魂乃是外来户凭空占了温酌的壳子,可不得被人当鬼怪绑起来烧了!
这实在是低估了世子在襄阳侯心中的地位,他早先还没醒时,温酌也只剩一口气吊着了。温士郁心焦如焚,唯恐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怕旁人取笑,府里早已请过道士打醮,又另请了僧人做了许久祈福道场。只是没把温酌唤回来,倒是召来了陈锐。
陈锐甫一醒转,就被人团团围住伺候。温士郁请来的太医不过诊诊皮肉肺腑,对世子神志不清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只说是伤得不巧,须得慢慢调理为好。是以陈锐终日装傻充愣,也没露出什么马脚。
荣膺在外早听说了襄阳侯府的破事,纵是心里膈应,好歹也是自己的亲外甥,这一回京也正是要见见温酌的。
温士郁遣了人唤儿子来见礼。一头冲大舅抱怨:“酌儿遭此横祸清减了不少,只是如今连家里人都不认得了,说话也不灵活。你千万别见怪。”说着又想起来,“他如今竟似转了性子,这阵子竟知道看书了。我有时疑心他是不是中了邪?”
荣膺不禁失笑:“我看他从前才是中邪,侯门子弟不思进取,天天只知游手好闲,哪里能不惹祸?”
见温士郁仍有忧色,又补了一句:“浪子回头金不换,他吃了这等教训,再没有不改邪归正的道理。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若实在不放心,也可请人来瞧瞧。”
襄阳侯道:“前几日方岳寺的至臻和尚来过只说‘前尘既定,脱胎换骨’,细问他也只说无碍。我们听着像说这命中该有此劫,也不知准不准。”
荣膺皱了皱眉头,劝他道:“如今既然酌儿迷途知返,养病是其一,不如趁此机会多加管教,让他收收心思才是,莫由着他四处游荡。”
襄阳侯沉吟片刻,想起儿子不肯去家塾进学,在家里又不知气走多少西席先生一时又有些犯难。荣将军见他如此直摇头,道:“常言道慈母多败儿,这败儿便是你这慈父宠出来的。”
于是又喝了一盏茶,道:“荣杼大了,亦是从小好武,将来应是可以继承我的衣钵。荣栎却是有几分机警也静得下心看书,我打算近日让他上京入国子监。”
温士郁顿时了然,道:“如此甚好。”荣膺亦是如此想。
他虽常年不在京中,但对这唯一的外甥称得上照拂有加,多半还是因为思及胞妹的手足情。
然而等见了温酌,荣膺却是吃了一惊。
陈锐自然是不认识荣膺的,见温酬喊了声舅父,因想着和温酬是同父异母还犹豫着要不要叫人。
兄弟两个站在一处,温酬年长而端方,又兼常在外走动很识得礼数,反观温酌虽还只是少年,不但面色晦暗,行止姿态简直就是无所适从,偏偏倒是惹得荣膺眼眶一热。
温酌原先整日吃喝玩乐养得脑满肠肥,自被陈锐穿过来后除了养伤还要费脑子适应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如今乍然瘦了一圈,终于有了人样,可到了长辈眼里倒成了憔悴不堪。
到底血肉至亲包庇护短,不说温士郁如何,这时连荣膺都觉着有些心疼了。
温酌被亲舅舅问长问短总共也没答出什么来,大半话头都由旁人接了去,荣膺瞧了瞧温酌同胞妹依稀相似的面容,终是神情复杂的走了。
第5章 第 5 章
时值四月,正是春光明媚之时,书房里窗明几净,温酌闲坐在椅上看书,书勤很是殷勤地给他上了盏香片,一声不吭地侍候在一旁。
陈锐先前借口人多吵得头疼,是以屋里伺候的人倒比原先少了些,除却养病适应环境以外不时地打探情况便让他不觉得时光难熬。原先的书童宝来因先前的事被温士郁厌弃,早早地遣走了,如今换了老实的书勤来伺候。因他之前也没怎么和温酌接触过,又知道世子伤了脑袋,自然没觉出什么异样,反被陈锐套了不少话去。
若不是温酌被砸着头,这等官二代的好日子哪里还能轮到陈锐来享受。以陈锐谨小慎微的个性,不弄清事情始末,却是万万不会安心的。
依着书勤的说法,温酌吃花酒的时候不知怎的忽然便想起林月娘来了,其后强上不说还被这女人砸破了头。这温酌不仅人渣,还是个废柴。当然书勤可不敢这么说,乃是陈锐面无表情地听完他委婉说辞后在心里做的点评。
其实不用陈锐如何想,温酌其人在上京的交际圈里便是个有名的草包。只是这草包家世太显赫,不由得不让人侧目。身为襄阳侯世子,又有个做威远将军的舅舅,祖母虽然已故,好歹也是今上的同胞亲姐佳安公主,这样好的门第还能活成这么个德行,陈锐简直无语。不过也亏得他草包至此,才让陈锐能在这个地方死而复生。
温士郁对儿子上心,每日总要来看上一回。人非草木,即便知道这襄阳侯其实并不是关心自己而只是担忧自己的儿子,但是面对温士郁嘘寒问暖,陈锐还是知道好歹的。
他想着既然活下来了,那就代替温酌做好这个襄阳侯世子罢。
温士郁给儿子新请了西席先生很是叮嘱了一番,无非是叫他好好读书云云,温酌恭顺的样子很令他有几分欣慰,便又絮絮叨叨唠叨一番,又道:“你近来食欲不振可是哪里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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