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可上了车还在闹:“凭什么是我走!他们都欺负我!”
经纪人简直想给她一耳光,捏紧了拳头道:“公司让你回去!”
一听是公司的意思,秦可可不哭了,想了半天她准备给杨老板打电话,就听经纪人冷冷道:“你给杨老板丢的脸还不够?杨老板不会接你的电话,你这角色也收回了,他们已经跟导演说好了,剧本就按原本的不用动,今天一天的延误损失投资方那边会承担。”
秦可可顿时傻了眼,这回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小心翼翼道:“杨老板……生气了?”
经纪人冷笑一声,不说话。
秦可可心中恼火,但只得暂且消停,她看着窗外,恰好与卫一全的车擦肩而过,她看到卫一全就想起了半分面子不给自己的许青,眯着眼道:“许青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数落我。”
经纪人闭上眼,不看不听。
秦可可叨叨地道:“就一个初中学历的群演,攀上个高枝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什么玩意儿……还对剧本对角色的想法?我看他就是想在导演面前表现表现,说得多能一样,等卫一全腻了他,看他还蹦跶什么。”
经纪人青筋蹦起,已经开始考虑辞职的问题,秦可可还在说:“你瞧瞧他生的那个样子,男不男女不女,我看着都犯恶心,明明是个带把的还要跟男人搅合到一起去,又不能给人生孩子,这辈子都别想嫁豪门做少奶奶,也就够格当个宠物了。”
经纪人一口血气在胸口堵了半天,不知为何,听她如此说话这股气反而不知不觉消散了。大概是恍悟了跟秦可可根本没办法说道理吧,他反而冷静了下来,也生不出什么气了。
想想也是,跟一个根本没办法沟通的人生气,就像跟一只动物生气一样,没什么道理。
经纪人揉了揉眉心,冷冷道:“你说许青是个什么玩意儿?我看他比你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别的不说,起码人家会做人。”
秦可可瞪大眼:“就他?”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经纪人道,“他和卫一全的事圈里谁不知道?卫一全对他好,给他找资源找平台,橙心公司也力捧他,难道仅仅因为他长得好?你未免也太小看卫一全了。”
秦可可脸色难看:“你什么意思?”
“许青现在的口碑很好,网上也是一片赞誉声,他本来就是个懂礼貌谦虚的人,这是装不出来的,他什么活都愿意接,从来不像你挑三拣四,而且不管接什么都会认真面对,你看看那个林大主持人,人家可是主持界一把手,你看看他怎么评价许青的?就算卫一全、橙心会被迷惑,其他人也会被迷惑?他有那么高手段他至于群演十年不出头吗?”
秦可可:“……”
“会做人会做事才是最重要的。”经纪人懒得跟她多说,反正说了她也不会懂,
秦可可咬着手指,愤愤不平,只觉许青是运气来了,果然经纪人说得话她根本没听进去。
卫一全进了片场就发现气氛不对,导演也没心思拍了,反正今天的损失都由投资方承担,这事本来也是投资方那边惹出来的,导演这个脾气是不发也要发,发了不白发。
众人早早下戏休息,蒋潇潇被当众污蔑,心绪难平,周文请她去吃饭消消气,两人以前关系就不错,蒋潇潇自然是答应了。
本来周文也要邀请许青,看到卫一全来了,便没有自讨没趣。几人跟卫一全打过招呼离开,卫一全叼了根烟,笑着去跟导演打招呼。
“嘿,怎么了这是?”
光头导演一见他就抱怨道:“还是你好!谁他妈敢给你脸色看啊!投资方塞人说不要就不要,也没人敢跟你对着干!”
卫一全一听这话就大概懂了:“我刚才好像看到秦可可的车了?”
“别提她!”光头导演捂住头,“我头疼。”
卫一全笑起来,拍了拍他肩膀:“行了,改天请你吃饭,我听你抱怨个够。”
“说好了啊。”光头导演叹出口气,见许青过来了,夸道,“咱们许青就是让人省心,哎,卫导你今天是没看到,许青这脾气还挺大。”
“是吗?”卫一全有点诧异,看了许青一眼。
许青当时被氛围感染,那股劲过了之后颇为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导演辛苦了。”
光头导演摆摆手:“不提了不提了,唉!”
几人闲聊几句,卫一全便带走了许青。二人上车后许青叽叽咕咕将事情一说,卫一全冷笑:“这个秦可可……我要是那什么杨老板,这会儿恐怕肠子都悔青了。”
许青叹气:“就是让潇潇姐受委屈了。”
“蒋潇潇没事的,吃喝一顿就好了,她性情好,看得开。”卫一全笑道,“俗话说得好,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啊,要是在我的戏上谁他妈敢数一二三,我就让她三二一滚蛋。”
许青登时笑起来,方才心里那点发闷的感觉也好了不少。想想都是人自己的选择,无论结果是什么,都得自己受着。
秦可可,大概总有一天也会明白这个道理吧。
“怎么了?”卫一全见许青若有所思,道,“有什么人生感悟了?”
“没有,”许青忍俊不禁,想想又收敛了笑意,“只是觉得,本来有个好机会也不珍惜,不知道怎么想的。”
卫一全捏了他的脸一把:“每个人想法不一样,你觉得是好机会,人家未必稀罕。”
许青点点头:“也是。”
卫一全道:“不说这个了,马可请我们去吃饭,去吗?”
许青眨巴眼:“都有谁啊?”
“张乔、任苒、宫洛、周芸芸。”卫一全道,“有两个都是你们公司的,刚好也熟悉熟悉吧。”
许青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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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58.告白
聚会地点在马可一好友开的餐厅里,餐厅楼上有麻将室、KTV包间和台球室,二楼上还有个宽大的露台,种着花花草草,挂着秋千,很有一番情调。
卫一全带许青先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到地方的时候其他人早就聊起来了,一见二人牵着手进门,众人都起哄起来。
“闭嘴。”卫一全笑着道,“没见过人谈恋爱是怎么的?”
众人哄笑作一团,都是一群关系熟稔的伙伴,许青也很放松,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任苒踩着细长高跟跑过来,她今天化了个淡雅的裸妆,黑发盘起,穿着一件素色的连衣裙,背后镂空一片,看着简约又不失气质。她端着高脚酒杯,一手挽了许青,道:“来,庆祝我找到了新恋情!”
卫一全正接过马可递来的烟,闻言愣住:“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关心我。”任苒扁嘴,瞪了卫一全一眼——说也起奇怪,差不多的动作用在秦可可身上就总显得浮夸做作,而用在任苒身上,却是自然而然的俏皮可爱。
卫一全呵呵一声:“我关心我老婆就够了,关心你干什么?吃饱了撑的?”
任苒无语,一拽许青:“你看看他!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那是个什么人啊!”
许青笑起来,帮任苒扶住了酒杯,免得她一激动酒杯翻倒。那动作绅士有礼,配上他清隽的面容,任苒眨巴眼,笑起来:“哎,我突然发现小青青你真的很不错啊。”
许青:“……”
卫一全一把拉过许青,让他坐到自己身边:“宝贝儿你可走点心,这家伙性格和外貌完全不符,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妖精。”
任苒一脚踹过去:“谁是老妖精!”
张乔在一旁笑倒过去,马可若无其事地伸手攀住他肩膀:“小乔,还想吃点什么?”
张乔:“……”
张乔觉得自己菊花一紧。
宫洛和周芸芸一直在不远处自拍,拍够了才凑过来道:“咱们照个大合照吧。”
周芸芸拿着自拍杆已经坐在了任苒身边:“来,一二三茄子!”
宫洛忙冲了过去。
咔擦一声轻响,照片里几人俱是笑得灿烂——卫一全拉着许青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另一只手拿着烟,嘴角带着一如既往的自傲笑容;许青浅浅笑着,眼底却仿佛藏着一片灿烂星辰,明亮得教人移不开视线;周芸芸和任苒两个女神级别的人物靠在一起撅着嘴做亲亲状;马可攀着张乔的肩,两人各自端着酒杯,频率一致的敬镜头;最后是匆匆挤过来的宫洛,只露了半张脸,看起来滑稽得很。
宫洛不满:“重拍!”
卫一全拉着许青去台球室打球:“你们慢慢拍。”
许青没打过台球,卫一全自然要教他,可说是教,那手却不安分得很。他让许青弯腰趴在桌子边沿,自己整个人覆了上去,握着他的手教他对球,下-身极其不老实地磨来磨去,好在整个台球室就他们两个人,可角落还有摄像头,虽然因为角度问题可能看不清二人在做什么,但许青一张脸依然涨得通红一片。
“让我起来!”许青压低声音,怕动作大了让监控器那头的人发现端倪。
卫一全在他耳边说话,呼吸灼热,惹得许青膝盖发软:“这不气氛正好吗?你别想歪,来看着我的手……”
许青羞耻道:“谁要想歪?明明是你……”
卫一全又轻轻顶了他一下:“嗯?”
许青:“……”
教完台球,许青整个人浑身发烫,被卫一全拉去洗手间待了一会儿,等再出来时许青抿着微微发肿的嘴唇,眼眸带着丝丝水汽;卫一全精神抖擞,又带许青去露台看花,去KTV包间唱歌。
许青还是第一次听卫一全唱歌,颇为好奇,二人正选歌,外头马可几人冲进来,起哄道:“我们也要唱!情歌对唱!”
卫一全笑着道:“老子好好的温馨告白要被你们给搅合了。”
许青一愣。
马可冲许青挤眼睛:“卫导唱歌可不一般,你有耳福啦。”
任苒拿着假花冲上去献花,装成一幅小歌迷的模样,一脸痴迷之情,逗得其他人嘎嘎笑。
卫一全选了首歌,拿着花假模假样地对许青行了个绅士礼:“一首‘第一次’献给我亲爱的的许先生。”
许青脸腾地红了。
众人呱唧呱唧鼓掌,宫洛举手:“我来当和声!”
任苒笑着拿起手机开始录像。
周芸芸啧啧:“让现任歌坛小王子当和声,真是奢侈啊!”
钢琴伴奏响起,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张乔关了大灯,只留下小台子上一盏射灯,卫一全整个人笼罩在光线下,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他双眼看着许青,嘴角勾着温柔宠溺的笑意,拿起麦克风轻启薄唇:“当你看着我,我没有开口已被你猜透;爱是没把握,还是没有符合你的要求。”
马可吹了声口哨,许青心里一颤,只觉卫一全的声音磁性低沉,带着莫名的温暖和深情,随着伴奏融入了许青的四肢百骸。
“哦,第一次吻你深深的酒窝,想要清醒却冲昏了头;哦,第一次你躺在我的胸口,二十四小时没有分开过……”
卫一全嘴角带起笑意,仿佛是回忆起了两人第一次亲吻时的事,许青脸和耳朵都红了,心脏深处却涨得很满,满到一晃就快要溢出来。
两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浮现在面前,令人眼眶微微发热。
——既然事已成定局,起码不能让你的初吻被别人夺了去。
——卫导,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啊。
——你知道我看着你和张乔心里是什么感觉吗?
——你从来没有逼迫过我,你从一开始就承认了我,记得吗?
有时候人大概不得不承认命运这种东西,它或许总是让你难堪、伤心、无能为力,可冥冥中也曾将最好的留给你,只等着你坚定脚步后一步一步朝它走去。
许青莫名想起不知是谁说过的话:我始终相信,上帝向我递了一把刀,是因为他身后藏了一个巨大的蛋糕。
许青等到了他的蛋糕,那么大,那么软滑,那么香甜。
卫一全是那个标价昂贵,带着花哨的装饰和五彩斑斓颜色的蛋糕,一眼看上去或许会被它的外观给欺骗;只浅尝一口,或许会被过分的甜腻奶油伤害到;可只有配着淡雅的花茶,一口一口耐心地吃掉,不辜负他那颗热诚之心,才会尝出除了甜腻之外的味道。
“是我自己想得太多,还是你也在闪躲;如果真的选择是我,我鼓起勇气去接受。”
“哦~第一次我说爱你的时候,呼吸难过心不停地颤抖;哦~第一次我牵起你的双手,轻轻放下不知该往哪儿走,那是一起相爱的理由……”
宫洛轻轻的和声哼唱带起特别的味道,深情温柔的歌变得动感了起来,卫一全一笑,朝许青眨了眨眼,那深情的味道突然就变得愉悦了起来。
如果刚开始的“第一次”是小心翼翼求爱的歌,而卫一全和宫洛的合作,却在半途将它变成了愉悦的热恋之歌,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到,卫一全陷入热恋之中的幸福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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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奏陡然一停,卫一全流畅地升上一个高音,清唱道:“那是第一次知道天长——地久!”
所有人激烈鼓掌,马可不停吹口哨,卫一全又绅士地行了个礼,将花抛给了马可,然后对着许青张开了双臂,仿佛在等待什么。
许青在外向来腼腆知分寸,但今天却实在忍不住,站起来冲了上去,拦腰将卫一全紧紧抱住了。
卫一全差点被他扑倒,脚下踉跄一下,笑着回抱住他:“好听吗?”
许青不停点头,说不出话来。
卫一全道:“虽然马可知道我唱歌好听,但其实我也不常唱,这些人除了马可也都是第一次听我唱歌。”
任苒发誓:“这个我能保证,我还真是第一次知道咱们卫导这么能唱。”
卫一全挑挑眉,颇为自得,仿佛这天底下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许青爱死他这傲气的模样了,轻声道:“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
“这个要解释的,”卫一全在他耳边道,“我这是第一次唱情歌……给我喜欢的人。”
许青一愣,卫一全搔了搔脸,微微尴尬道:“所以就是……别人没这待遇,这首歌我只唱给你听。”
许青总算反应过来了,卫一全是委婉地解释他曾经随口情话的时候太多,情话对他来说早已变成了廉价货,而唱歌这件事,还算是一个特别项目,没有被大力开发过。
等宫洛开始点歌唱起来的时候,许青才笑出了声,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在角落里吻住了卫一全。
许青轻轻在卫一全耳边道:“如果我说,从今以后你只能在我面前唱呢?”
卫一全耳边起了□□麻意,爽得浑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他搂着许青的腰回吻他:“都听你的。”
许青嘴角难以抑制地上扬,手指大胆地滑进了卫一全的衣摆里。
许青难得胆子如此大,卫一全怎么能不激动?很快包间里的人就莫名道:“怎么少了两个人?”
马可转着酒杯,意味深长道:“接下来是成人时间了。”
许青这一晚过得仿佛做梦:二人在隔壁包间里疯狂相爱,许青好几次被逼出了哭声,幸而KTV包间隔音效果特别好;而晚饭卫一全则请许青单独在餐厅楼顶花园吃烛光晚餐,铺着白色餐布的餐桌上摆着银质的餐具,斯华洛斯奇的红酒杯,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燕尾服的小提琴师。
香醇的红酒配着可口的西餐,优雅的小提琴音在楼顶花园回响,楼顶花园也种了许多植物,自然的芬香被夜风带到二人鼻端下;许青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画面就在眼前真实上演,卫一全兑现了曾经对许青说的:你的初吻,最起码也要红酒西餐,配着玫瑰和小提琴啊。
眼下虽没有玫瑰,卫一全却给了他最好的,最独特的礼物。
许青能懂卫一全的安排,他仿佛无声无息,小心翼翼地讨好着自己,但凡会降低这份感情真挚感的东西,他统统没有拿出来。
他用尽了自己的办法,将不曾为别人做过的事,全放在了自己身上。
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他的爱是独一无二的。
“谢谢。”许青在悠扬的小提琴音里道,“你其实不用做这些我也……”
卫一全摆了摆手:“你知不知道,相不相信是你的事,而做与不做,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