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激烈的动作变为柔和的安慰的吻,气喘吁吁地两人舍不得分开,靠在一起平复呼吸,片刻后又忍不住继续。莫肃轻轻地啃咬苗安的唇瓣,用脸颊蹭了蹭他的。两人都起了*,但也都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你怎么进山了?”莫肃压抑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他们说找不到你,我就来了。”苗安把脸埋进莫肃的颈窝,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我迷路了。”莫肃摸了摸苗安的头,“之前掉进一个大坑里,晕倒了,等醒过来就找不到人了。我连夜赶路,谁成想弄错了方向,走到河边见水流方向不对才知道。我歇了歇等天亮又往回走,看到有烟又朝这边走,没想到竟然是你。你怎么能一个人进山呢,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不会,我准备了很多东西。”苗安心情平静可了很多,盯着莫肃的脸问,“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掉进坑的时候划的。”
“那个坑我去了,那么隐蔽,你怎么会掉进去呢?”
莫肃犹豫了一下,见苗安的表情便知道不讲清楚是不行了。
“是苗勤。他被大伯逼迫进山,但是却没有猎到东西,我去方便,回去时遇到他,他说都是亲戚让我分一些猎物给他。”
“你给了?”苗安一心都在莫肃没回家这件事上,根本没注意苗勤有没有去。
“没有。”莫肃摇摇头,“他恼羞成怒,冲上来抢我的戒指,我揍他来着,可戒指被他抢走了,还扔到了那个坑里。”
因为怕干活的时候损坏,两人的戒指都没有戴,而是用红线穿起来当做项链。苗勤见莫肃十分宝贝的样子,一时恶向胆边生,扔掉戒指报复他。
“我下去找,可坑太滑,不小心就掉下去了,晕过去了。”莫肃挠了挠脑袋,“醒了以后,就继续找戒指,幸亏找到了。”
“傻啊你。”苗安生气地捏了捏他的脸,“戒指没了还能做,万一你摔出个好歹我怎么办?”
“当时没想那么多……”
“你没听到张猎户他们找你?”
“没有,我醒过来就已经天黑了。”
“……”
苗安有些无语,这也太巧了。他重又抱住莫肃,“你没事就好,他们都说你没了,吓死我了。”
莫肃温声道:“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的。”
了解了事情经过,确认了莫肃无事,苗安紧绷的弦松懈下来,立即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肩膀,被竹篓勒得都红肿了。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家,和莫肃一起舒舒服服地睡在床上。
“我们赶紧回去吧。悠悠和秋文他们都等着呢。”
莫肃笑了笑,指着旁边的兔子道:“别着急,我们弄点好吃的。”
他当时是去方便,所以身上没带什么东西,已经两天没吃饭了,遇到苗安之后在背篓里也只找到了大饼,便也知道苗安吃得不好,所以天一亮就带着苗安的工具去打了只兔子,过程十分艰辛,所幸结果是好的。
“行,你去皮,我来烤。”苗安开心地说。
虽然没有调料,但喜悦之情胜过了一切,这只兔子简直是苗安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以后的日子里,每当想起这件事,苗安都还能记得那种美味的感觉,记得自己与莫肃感情的进一步融合。两人要携手一生的真实感深深扎根在两人心中。
第22章 回家
吃过早饭,用土石把火堆盖好,两人收拾收拾东西回家,莫肃很自觉地背上了竹篓,试了试重量,他凑到苗安身边。
苗安原来拄着的树枝不见了,又重新找了一根,正掰去多余的枝丫,感觉到莫肃靠过来也没当回事。
“你说他们见到你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哇!你干什么?”
莫肃顿住正在扒衣服的手,“我看看,你肩膀。”
“回家再说。”苗安拨开他的胳膊道。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大事,赶快回家和悠悠秋文他们分享找到莫肃的喜悦才是要紧的。
莫肃皱了皱眉,终究还是放下了手,荒山野岭的,即使看了,也没有什么药可用。
走的时候,苗安带上了那块带有血迹的衣角,莫肃对此表示疑惑。
“万一用的上呢,好歹是个证据。”苗安这么说。
了结了心头大事,回程的路依然崎岖却多出很多乐趣,苗安拿着棍子,也没怎么用来辅助下山,时不时就学着孙大圣的样子耍起来,可技术不行,十次有九次会把木棍扔出去。这时,苗安就会欢脱地跑过去捡回来,简直像匹脱缰的野马,心情十分荡漾。
莫肃身体素质比苗安好很多,背着让苗安痛苦不已的竹篓走了这么久依然面不改色,反而是见到如此蠢萌的苗安,表情一变再变。
虽然苗安老是耍宝,但是没有耽误赶路,两人在中午时分回到了村子。
悠悠坐在昨天早上送大哥的地方,不知第几次环顾四周,还是没有见到期待的身影,不禁烦躁地拿起一块石头,扔向水里。河水激起一串水花,荡开一圈圈涟漪,最终又恢复平静。
叹了口气,悠悠起身,准备回家吃饭。
“悠悠!”
他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似乎不是秋文哥的声音,下意识向着声源看去,便望见了正冲他使劲挥手的苗安,还有旁边的脏兮兮的莫肃。
“哥!哥夫!”悠悠拔腿冲过去,把头埋进苗安怀里就开始哭,“你们终于回来了。呜……”
“哭什么,我可是把你哥夫领回来了。”苗安捧起他的小脸擦眼泪,笑眯眯地说。
“嗯。”悠悠一手抓着一个人,闻言破涕为笑,鼻子里冒了个泡。
莫肃摸了摸他的脑袋,知道他是吓坏了,轻声道:“我们回家吧,回家吃饭,给你带了兔子肉。”
苗安是从村东头,也就是家这边进山的,回来也是直接回的这边,不然大家见到莫肃怕是要引起一场小轰动。
三人刚到家门口,遇到做好饭出来找悠悠的秋文,秋文比悠悠稍微淡定一点,没有哭,只是锤了莫肃一拳,给了苗安一个大大的熊抱。
“那行,我先不打扰你们团聚了,得回去跟我阿么说一声,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多谢了,秋文。”苗安拍了拍他的肩膀。
秋文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跟我还客气啥?你自己回去做饭吧,我先吃去了。”
“成,明天给你做水煮鱼。”
“这还差不多。”秋文笑起来。
回到家,先弄了一顿简单的午饭。糙米粥,炒白菜,再加热过的烤兔肉,三个人狼吞虎咽,吃得一本满足。喝过三大碗粥后,苗安摸着肚子去烧热水,悠悠乖巧地包揽了刷碗,莫肃则准备各种零碎的东西。
热水备好后,两人依次洗了个热水澡,至于为什么没一起洗,咳,莫肃和苗安都表示,绝壁会擦枪走火的。
洗洗漱漱把自己捯饬干净了,莫肃拿着药膏,再次凑过来扒衣服,这是之前种麦子时苗安给自己用的,对于肩膀上的擦伤淤痕效果不错。想起来当时是苗安扒自己的衣服,莫肃不禁感慨命运的神奇。
苗安见莫肃少有的魂游天外,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拿过他手里的药膏道:“来来来,你脸上的伤也得擦药。”反正是消炎镇痛,这药抹在哪儿都可以。
苗安一边给莫肃清理伤口,一边忍不住又念叨他,让他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莫肃嘴上应着,也不知道究竟听没听进去。
那药是白色的,莫肃脸上大大小小划伤很多,苗安又涂得仔细,所以整张脸就跟搽了粉似的,白花花一片。苗安观察了片刻,拿过木梳开始给他梳头,莫肃乖乖地任其折腾,不一会儿,头顶上就扎起个马尾。
以前莫肃的头发都是挽成髻用簪固定的,现在末端散落,显得整个人有些慵懒,配上脸伤,竟莫名的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苗安默默地又给他梳成平时的样子,那样的莫肃,还是只给自己看比较好。
既然回来了,按理得去村长那儿说一声,而且,苗安也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苗勤,这小子,看来是上次的教训不够,居然敢知情不报,还把莫肃的猎物据为己有,真想把他的两只胳膊都卸了,不让柳大夫治疗的那种。
“小安?”莫肃轻轻拽了拽身边的人,因为他发现对方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
苗安顺势拉过莫肃的手,加快速度。为了让更多人知道莫肃没事,他们有的是村子中央的大路,不少人见到他们都面露惊讶。
村里小道消息传得快,只要你想,甚至可以细致到村子另一头的人家中午吃了几碗饭,所以,苗安前脚刚走,他一个哥儿深入群山的事便成了“老槐树论坛”的热门,说什么的都有。现在人回来了,还带回了当时大家没有找到的莫肃,自然又掀起一阵八卦狂潮。
“诶,那不是苗安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出门泼水的林阿么见到夫夫两人,端着空盆凑到隔壁家门口。
“是啊,连莫肃都找回来了,真不容易。”邻居李阿么感慨,“咱村儿还没有哥儿进山走那么远吧?”
“这倒是。要我说苗安对莫肃也真是重情义,换了别人,估计哭一哭立个衣冠冢就完了,毕竟这才成亲几天啊。”
“他那是不知深浅,一个哥儿,不在家好好待着,进什么山,逞什么能。”张老头砸吧着旱烟道。
“你这老头儿,人家又不是脑子一热就去了,还找村长和张猎户了解情况来着,也没有大哭大闹,明事理得很嘛。”林阿么心直口快。
“不过也真是奇了,听说当时进山的人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莫肃,到底发生了啥?”李阿么不解道。
“难不成是莫肃想多分些肉,大家不肯?”张老头摸着胡子道。
林阿么翻了个白眼,“是你对他们两口子有意见吧?”
“看他们的方向应该是去村长家了,我们也过去看看吧?”李阿么提议。
“走。”
不止他们,许多见了苗安莫肃的人都跟着跑到村长家,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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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
耿直淳朴的村长大叔在听莫肃说了自己掉坑的原因和后续经过之后,忍不住拍桌而起。
“这个苗勤,知道你在哪儿,竟然一声不吭,我说他怎么一开始两手空空,回来的时候就有兔子有狐狸了呢,原来是发了这种昧良心的财!”
暴走的村长让杜仲去找苗勤过来。苗安被沈阿么拉着嘘寒问暖,心里欣慰的同时又忍不住暗搓搓地盼望着村长的火气来得更猛烈一些。
不一会儿,苗勤就到了,还有跟他一起的大伯和伯阿么。
伯阿么还是以前的打扮,恨不得把自己穿成一道彩虹,耳朵上的耳坠随着他臃肿的身体走动而荡来荡去。
“我苦命的安子哟!”
村长还没开口,伯阿么先冲过来拉着苗安嚎。胭脂水粉的味道让苗安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淡定地抽回自己的手,揉了揉鼻子。莫肃反应过来,挡开了伯阿么的第二波攻击,他凶神恶煞的大白脸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
“行了,要是真关心,早干什么去了?”村长说着,也下意识揉了揉发痒的鼻子。
伯阿么演技超群,也不觉得尴尬,仍是一脸关切地问:“村长叫我们家苗勤来有什么事吗?”
“苗勤扔了莫肃的心爱之物,害得他掉进深坑,明明知道人在哪儿,我们找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说,还把莫肃的猎物据为己有。”村长语气威严,转向苗勤,“是不是?”
苗勤被村长的眼神盯得有些怂,但还是梗着脖子道:“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
嘿,真是日了地狱三头犬了,苗勤竟然不承认。苗安摸了摸下巴,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这事儿认了十有八-九得吃牢饭,苗勤想挣扎一下的心情可以理解。
“就是,前不久莫肃还打了我们家苗勤呢,现在又来诬陷?那猎物可是他辛辛苦苦打的。再说了。”伯阿么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再说了,就算有什么过节,现在莫肃不是没事儿吗,小气什么。”
苗安的大伯听到夫郎的最后一句话,简直要吐血三升,这个蠢货,这样说不是明摆着心虚吗!他把人拽到一边,开口道:“苗勤虽然与莫肃有些过节,平时确实也挺懒散,但肯定不会做这种无情无义的事,莫肃说的,也只是一面之词,没有其他证明,村长你是咱们村的当家人,不能失了公平。”
姜还是老的辣,他大伯几句话,轻飘飘的,却四两拨千斤。尽管苗勤平日里形象糟糕,莫肃拿不出实质证据,村长就不能只听一家之言就断定是苗勤干的,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不了了之。
苗安看着苗勤眼神飘忽的样子,灵光一闪,往前走了一步道:“我有证据。”
第23章 对峙
“我有证据。”
此言一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备受关注的苗安冲着莫肃安抚地笑了笑,继续道:“不过我要借村长家的碗用一下。”
村长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用就是。”
沈阿么递给他一个粗瓷碗,苗安拿着去舀了点儿水,放在桌子上,又从兜里掏出那块衣角,同时不动声色地瞥了苗勤一眼。果然,刚才自己一说有证据,对方的表情就有些慌乱,和大伯的眼神交流也明显增多,现在看到衣角慌张感更加明显了。苗勤的这种表现让苗安觉得胜算又多了几成。
“苗勤抢莫肃东西的时候,两个人有过拉扯,莫肃揍了他几拳,苗勤鼻子流血了,这块衣角上的血就是。”苗安晃了晃手里的布,心想莫肃揍人也太有技术性了,上次不打脸,这次打了脸也没什么痕迹,不然证据还能多一份。
“瞎扯,我们怎么知道那血是谁的?你说是苗勤的就是了?”伯阿么嗤笑道。
苗安也不恼,只是点点头,暗道伯阿么故事情节推动的不错,把手里的布放进碗里,轻轻搓了搓,衣角上的血迹被洗下来,将碗里不多的水染成了红色。
“我们都知道滴血认亲,这里有一份血,是不是苗勤的,让他再滴一滴进来不就知道了。”
众人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苗安却在心里憋笑。
都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个时代生产力低下,科学技术水平自然也不高,苗安一本正经的样子本就有迷惑性,再加上大家对于滴血认亲的坚信不疑,这个破绽百出的检验方法竟然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吼吼,是时候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大□□学生的科学素养了,苗安暗搓搓地想。作为一个学渣终于有了秀一把的机会,反正现在的人不知道滴血认亲不靠谱,也不知道红细胞在清水中会涨破。苗勤若是不滴,就是心虚,说明就是他害莫肃掉坑;若是滴了,血液肯定会溶,还是证明他害莫肃掉坑。
“凭什么?”苗勤反驳,“冤枉我不说,还要我的血?”
“你要是没做亏心事,怎么就不敢放血呢?”院子里还有一大波看热闹的,李阿么揣着手,在人群里喊了一句。
“对啊。”“就是啊。”不少人跟着附和。
只能说村民们real耿直,都觉得只要能证明清白就好,可能也因为苗勤的名声不好吧,毕竟苗安现在可是有着重情重义不离不弃的光辉形象加持,大家心理上就偏向他这边。
“村长您觉得呢?”苗安征求头儿的意见。
村长看看那碗红色的水,又瞅瞅一脸不情愿的苗勤,思考了片刻才开口:“我觉得苗安的主意不错。”
“村长!”大伯没想到村长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细长的眼睛睁得老大。
“大伯,如果今天得不出结果,我就去镇上报官,官府审问苗勤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莫肃不紧不慢地说。虽然不知道苗安要干什么,但和自家夫郎统一战线也不需要什么理由。
大伯闻言一愣,到嘴边的话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苗勤见自己的爹也怂了,忐忑的心情更加泛滥,加上外面还有那么多人看着,额头上不禁开始冒起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急促起来。
“只要一滴血就能解脱,你紧张什么?还是说,这血的确是你的,你怕了?”莫肃走近道。
苗勤见他过来,脸上还是大片的白色,像个鬼一般,忽地面露惊恐,“不要过来!”
“那你承不承认?”
“我……我……”苗勤似乎有些崩溃,“我也不知道会弄成这个样子。谁让你不给我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