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去陪它玩?!!”尧承煜闻言瞬间黑了脸。
“啊对,它最喜欢捉迷藏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它几乎天天守在西苑的小池那里,将你养的雪龙红龙全部抓起来吃了!”
“不可能!!!那龙鱼可是被我养得很叼,一般的吃食都不屑一顾,难道它一个鸟竟还会下水不曾?”尧承煜失声叫道,几乎跳起来!
“这个……它水里功夫虽然不济,不过它看上了你那两大缸子虾,嗯…用……琉璃红跟□□钓龙鱼简直一钓一个准?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尧承煜脸色刷地绿了,额角青筋暴跳!
周幽瑾虚心摸摸鼻子,前些日子本来她也是无意,见她的丫头若儿念叨着公子快回来了,给虾换水也换得勤快许多,那次若儿换水时捞出一只死掉的琉璃红,痛心不已,周幽瑾也跟着痛心了一回后,随手将那死虾扔小池里了,谁知那寻吃食的龙鱼刚露出来,便被利爪抓了个对穿!她同若儿被这突然一头栽在水里的大鸟吓了一大跳!然后若儿见到那被塞进大鸟嘴里的龙鱼,顿时失声大哭!打那以后,西苑那两缸子虾同池中的龙鱼开始莫名其妙的失踪,初时大家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当若儿猫了一晚上,看到那大隼一只大爪在缸里拼命搅,然后用嘴衔了一只虾欢欢喜喜往小池那里去,她差点哭晕过去!后来若儿试着将虾藏起来,还惹得那鸟儿不高兴,天天睡在那缸子旁边谁都不让碰……
尧承煜握了握拳,忍了又忍,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可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嗯……你还记得你当时托人带回来的那头大狗么?”
“那可是我托人从南疆带回来的,轻轻松松咬死几匹狼不在话下!莫不是它替我报了仇,狠狠咬了那笨鸟一回?”
周幽瑾十分怜悯看得他一眼,十分不忍地继续道:
“呃……咬是咬了!当时……那声儿叫得也挺是凄惨,不过咬没咬到我就不知道了!”见他疑惑,她继续解惑道:“你那狗已经极乐往生!节哀顺变!”
尧承煜平了平呼吸,好久方道:“你们把它埋了?埋哪儿了?”
“埋……大隼肚子里了!”
“……”
尧承煜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腾地飞奔到西苑,待见到那蹲在鱼池旁边打盹儿的大鸟,一人一鸟俱皆一惊!
这不是那疯老头养的那只笨鸟么?
这不是那疯老头养的那只笨人么?
大隼睁着大眼睛,眨了两眨,突然对尧承煜生出些亲近之意,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叽里呱啦一阵鸟语,如果凌霄子,就知道它在说什么了。
“你来了?老头呢?答应给我的竹叶青没有叫你带给我?还有兔子呢?一个都不能少哟,我最近学会了钓鱼!嗯嗯!这鱼儿味道倒是真心不错!原来钓鱼这么简单……”
尧承煜本来怒气冲冲,见到它呆萌的样子,突然就生不起气来了,他叹气两回,只抱怨道:
“我这几年的心血都被你给吃了!难道是因为吃了我的鱼所以同我套近乎?”
见它依旧围着他转个不停,他试着摸摸它的头,那鸟儿竟也没拒绝。
“算了!吃都吃了!同你一个畜牲计较什么!这里没有食物了,小瑾将你暂时托付给我,你便先跟我走吧!”
大隼以为凌霄子回来了给它带吃的了,果然十分高兴,一歪一歪跟着尧承煜走了!
周幽瑾被罚跪了两天两夜,秋姨眼皮一直跳,怕周天衍出什么事儿了,刻意赶回来一瞧,却是周幽瑾出了事儿,只吓得她心惊肉跳,抱着周幽瑾哭了好一通,
“我苦命的小姐啊~你要是有个什么万一,秋姨如何同你死去的亲娘交待?你这狠心的爹,怎的如此狠心?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就眼睁睁看着你这般受罪……”
周天衍不知所措,看到周幽瑾昏迷不醒,又痛又悔,又没脸上前去宽慰一二!周幽瑾本只是略感风寒,却因她爹一番话受了惊蛩,几十万人性命都是因为她埋于流沙,每思及此,噩梦连连,她躺了两个多月,若不是周天衍铺天盖地将凌霄子寻了来,她这小命就要不保。
太史令记,隆德八年,沙耶铩羽而归,德宗犒赏三军,将军周天衍封靖安侯,皇恩浩荡,荫及子孙,将军女才得兼备,敕封玲珑郡主。
第10章 水淹安城
上回说到楚老元帅解了翼城之围,欲即刻发兵安城,不料为楚逸所阻,只得安排楚澜接洽温钰周幽瑾等人。此刻,温钰也想不到援兵久待不至,乃是他们想壮士断腕舍了安城。
安城
随伺的小女子焦躁不安地在外厅踱步,手里握一本《春秋》的周幽瑾正坐在內厅,悠闲拨了拨炉中的炭火,这才刚入冬,她便已经裹了大氅。她压了压炭火引起的不适,轻咳一声,倒是外面的小潭回过神,急急忙忙打起帘子,倒了半杯温水给周幽瑾,见她没有再不舒服,方松了口气,刚刚放松的心情,便又被外面乱作一团的下人给吊起来。
“瑾姑娘,外面能逃的人都逃了,温将军交代一定要护瑾姑娘周全,现下瑾姑娘还是跟我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不急!”
“瑾姑娘!?”小潭失声喊道,“外面传言——”
“外面传言楚元帅的小妾倾城绝色,待城破之时,定要将我拿了献给尧世臣?”
见小潭一脸惊愕之色,周幽瑾只微微一笑,“尧将军果然,生性风流!”
小潭睁大双眼,写满了难以置信,难道她就这么有把握自己一定能逃脱?不!也许她从没想过要逃!她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惊了一惊,不可能!但是……什么不可能?她连自己都疑惑了。
尧军攻城十五天,楚军余下五千人马守军死守,第八天,左先锋温玉战死,城中粮草已尽,城中百姓已撤走大半,第九天,中将军温珏率□□后袭尧军粮草营,全军覆没,敌军情况不明,攻城暂缓。当天夜里,周幽瑾看着桌上放置的棋局,白子压境,黑子几乎全军覆没,寥寥几颗黑子面对千万大军,风雨飘摇之感欺来,昏昏灯火下,更添萧瑟惨淡。 为何援军久待不至?安城只出不进,同楚云舒那断了联系,看来翼城之战比想象的更惨烈。尧世臣,不得不说,看来楚澜,甚至楚云舒都小看了此人。 半年前突然杀出来名震朝廷的墨羽骑,训练有素,军纪严明,声明之显赫,一时同楚家军旗鼓相当。楚军分三支,一支是楚家嫡系,楚澜带领,一支是温家军,温氏三兄弟掌控着,另外一支是楚逸的亲舅舅吴藤吴将军麾下。家族之事错综复杂,这些年楚云舒能稳固三军,成为三军主帅,自有他过人之处。
虽说是尧于联军,楚军主力赶去翼城增援,尧世臣的墨羽骑却猛攻安城,他同于轩辕这个联军,显然貌合神离,他借于军同楚军两败俱伤,楚云舒当然可以先踏平墨羽骑,可如此一来,必将失去楚澜,失了楚澜的楚家军还能显赫几时?尧世臣料到这一点,方能如此毫无顾忌,特别是途中伏击楚澜,又能不动声色瞒天过海,这般谋略,楚云舒如何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楚军显赫多年,自不会将这新兴之秀放在眼里,正如此才吃了大亏。
她摊开桌上的防城图,捏了捏眉心,凝视着北城门,手指不自觉的轻扣,有队人马,一定要保住!楚云舒的大军应该已经赶到,解了翼城之围才是,只是现下这城中三成妇孺老弱——无论如何,要撑到他们安全撤离,安城就算到时候弃了,也不过一座空城,现下温钰手中还有两千人马不到,尧军号称五万,靠着天堑能撑过这几天,已经实属不易,尧军难知守城军将几许,方有所顾忌,如果他要是折在了这里,楚云舒岂不是自断一臂?她更清楚,尧世臣要是放过温钰,那才叫失策。 温钰此人愚忠,诈降怕是断不能接受,她思索一番,于案前奋笔疾书一封,喊小潭进来,
“小潭,我这里有老将军书信一封,务必亲自送到温将军手中!”
温钰正在城楼巡视,又到后属查探过伤员后,他死战几天几夜,双眼都杀红了,听到二位兄长战死,他悲愤的脸上更多的是毅然决然,刚坐下喝了口冷水,接到小潭书信却是大惊失色!翼城告急,去增援的楚军阻于孟梁,乃是老将军亲笔!他得撤退同楚军汇合,先解翼城之围,否则翼城之围难解,三军一盘散沙,楚军危矣,王师危矣!
温钰几番计较,先前听大哥说起,将军那妾室无意一句,时至今日,确可一试。
周幽瑾漫不经心看着安城地图,温钰撤兵西进,同楚军汇合,半路上应该可以接洽上,尧军主攻东城门,西边是一障天堑小岳山,南边是一带幽谷,常年雾迷,防守最为薄弱,挨着小岳山是号称方圆五百里的青山湖,安城地势低洼,看来他是打算水淹安城了,只是城破之时,尧世臣又岂是善类?……她盯着北城门处,也未尝没有生机!
第十三日,城门口已经尸山血海。
第十四日,二更天,城门楼火光冲天,安城失守,温钰已摔两千轻骑不到从城南突围,绕过幽谷,至小岳山,打算等三更一过,便下令掘堤。而北城门这里,楚澜率一队人马,从一堆死人身上扒了铠甲下来伪装成尧军,等着趁乱救出周幽瑾,谋臣子掩力荐从南门突袭,他却盯着北城门处,不,她一定会从这里出!他坚信!
周幽瑾坐在房里看着春秋,仿佛城中的厮杀同她没有半点干系,小潭却是又急又无可奈何!
“瑾姑娘!我们真的该走了!温将军派了一百多将士来护送姑娘!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不急!再等等!”她从床头拿出一个木匣子,将里头的书信一封封扔进去,火光映着她的脸,果然绝冠芳华!
“瑾姑娘,得罪了!”小潭正想上前将她打晕带走,却因她一句话生生顿了手。
“温将军不能死,你若不想他有事的话,不防掂量掂量后再动手不迟!”
“姑娘是什么意思?”小潭脸色铁青,依旧颤颤问道。
“温将军想引青山湖水淹安城!只是——”
“这不可能!”小潭失声道。
她叹了口气,“这些天温将军都有安排城中老弱妇孺出城吧?时值初冬,湖水虽未枯竭,尚能阻挡尧军一时,只怕收效甚微,尧军的先锋骑以快闻名,翼城之围应该已解,援军尚在来的路上,将军赶回同楚军接洽,算算日子,最少要四五天,亡命之徒,如何能抵挡他千军万马?”
小潭脸色苍白,眼神闪了几闪,好一会方稳住心神,“那——依姑娘的意思?”
“小潭,你同温将军从南门突围吧!如今敌军正是不明情况,护送我的人改从北城走!”
“可万一追兵——”小潭心上却是一跳,这个女子,难道她竟会神机妙算不成?
“尧世臣不是要抓我吗?他深知温钰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不行!”小潭吓了一大跳,“将军亲自命令一定要将姑娘带出去——”
周幽瑾微微一笑,“尧将军贵为隆德五公子之一,他最多也不过是好奇楚老元帅颇受宠的小妾是哪样一号人物,你还以为他当真会为难我不曾?”
“可——”小潭神情闪烁,惊疑不定。
“温将军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我誓死跟随姑娘,如果姑娘有什么万一,我万死难辞其究!”
周幽瑾便不再说话,她将手里最后一封信丢进火中。
漆黑的夜,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冰冷刺骨,三更一过,周幽瑾披起厚厚的蓑衣,回望一眼这城中苍痍,他如今占尽天时地利,尧世臣,你待如何?
当她们刚走到北城门口,只听雨中一个声音大喝:“抓住楚云舒的小妾!献给上将军,重重有赏!”
小潭脚下一滑,急急扶住周幽瑾,“姑娘我们快走!”
才刚迈开步子,便被一队人马围住,小潭挡在周幽瑾前面,不能让瑾姑娘落入尧军手中,她猛冲上前,出其不意拔刀,一刀斩下一个士兵的头颅,冷冷道,“杀出去!”
周幽瑾头一回看到这般的场面,血腥味让她作呕,看着周围除了杀戮只有杀戮还是杀戮,她浑身开始颤抖,被小潭拉着的仿佛一个木偶。她第一次深深体会到了什么是死亡,什么是地狱,那一张张的脸上有狰狞,有恐惧,有不甘,有兴奋,有木然……都给她极大的震撼,这就是战场,这就是她爹生前的战场……
等他们杀到城门处,大开北城门,护送她们的人已经剩下不过三十几个,敌军还在源源不断赶来。小潭手中的刀一顿,望着周幽瑾,眸中泛起幽幽冷意。
“你要杀我?”周幽瑾淡淡的看着小潭,她只不说话,周幽瑾笑得一声,
“少将军考虑得十分周到!”
“与少将军无关,是我自作主张!对不住了!瑾姑娘!”
小潭看着周幽瑾,是否她面对千军万马也这般安静从容?现在她面对的不就是千军万马吗?的确!她的确是个不一样的女子!她一瞬间迟疑了,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错了?天空中闪下一道惊雷,仿佛将这漆黑的夜撕裂,闪电映着周幽瑾苍白的容颜,小潭手中的剑一顿,这弱柳扶风般的美人何其无辜,她什么也没错,却要因为自己一念执着付出生命的代价?
就在天空被照得煞白的当儿,分别赶来的尧世臣同楚澜便看到这惊人的一幕。掩在那厚重蓑衣下的白衣美人正被一名黑衣女子用剑指着,狂风扬起白色衣裙一角,她那份淡淡的遗世独立与漠然在楚澜眼中定格成永恒。
第11章 两相会盟
尧世臣一瞬间脑中空白,楚澜却已经飞奔策马,夺过一个士兵手里的弓箭,搭箭以千钧之力射出去,崩紧的絃终于在小潭手中的剑被射落后松了一口气,尧世臣瞬间的松懈后却是满腔怒火,咬牙恨恨道,“楚云舒!你个老贼给我等着!”
楚澜弃了马,飞奔过去,一把将周幽瑾护在身后,寒着脸道,
“放肆!!!再有下次,我便直接杀了你!”
“少将军!”小潭一瞬间愣住,在这腥风血雨中,楚澜却不再理会,护着周幽瑾杀出重围,骑上千里马追风,众将士即刻跟上,将敌军甩在了身后。
周幽瑾在雷霆一闪那一刻,蓦然呆住,内心难掩惊骇,
“承煜?!”她喃喃出声,却谁也听不到。
飞奔的马像离弦的箭,也许是她第一次是被这样护在一个人怀里,心存感激,也许是终于体会了死亡,她并没有那么坦荡,又或许这个看似冷漠,却能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自己的人,让她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情怀,超越了感激。虽然她与他不过几面之缘,周幽瑾此刻脑中,只一句,楚澜!他是楚澜!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道: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不好好歇着,却偏偏跑来救我,难道不怕别人说闲话了?我可是你爷爷的小妾!”
“你果真红颜祸水!”楚澜看了一眼怀中的人,突然眼里现出些笑意来!
周幽瑾待问尧军追来怎么办?可他一定会回尧军不会追来的!他楚澜都在这了,楚军肯定就在身后!待又想问为什么他要来救我?他肯定会回答是因为他爷爷!如此想来,二人都太心知肚明,这般心知肚明,二人俱皆沉默不语。
“我在翼城收到几封书信,‘瑾公子’应是你吧?”楚澜突然道。
“少将军说笑了,有唤我‘瑾姑娘’‘瑾夫人’的,唯独没会叫我‘瑾公子’的!少将军所说的书信是何书信?”
楚澜默了默,
“害怕吗?”
“……怕!”
“不用怕!我在!”
周幽瑾一瞬心安。
尧军确实没有追来,但是尧世臣却并没有放弃,他的坐骑又岂是凡品?他飞奔搭了三支箭,对着那冲在最前面越来越远的黑影,嗖的一声,三箭齐发。正欲再追赶,他的亲卫赶来急报,
“报告将军,温钰遣人挖了青山湖水淹安城!”
尧世臣的猛地拉住僵绳。
“如今半个安城被泡在了水中,前锋部队被阻——”
“穷寇莫追!楚澜——算你走运!哼!”他握紧了拳,咬牙切齿,一夹马肚,勒马回头。
“二弟出蜀的二十万大军何时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