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车无奇笑了,不接他的话,只是问:“好喝吗?”
东方本来就脸红,这一下更是红了,说:“呸呸呸,难喝死了,你自己喝罢。”
之后子车无奇倒是没有再闹他了,真的老老实实的乖乖站在后面喝酒,特别听话的样子。
他们御剑到天黑之后,东方就停下来了。
子车无奇说:“你若是累了,换我御剑带你。”
东方说:“我不累,但是要找个地方吃晚饭。”
“晚饭?”子车无奇说:“你饿了?”
眼下离他们上一顿饭还没几个时辰,他们竟然又要停下来吃饭了。
东方说:“这里离云笈宫也不算远了,今天晚上休息,明日中午之前就能到,也不会碍事儿。”
东方已经打定主意,子车无奇这破/身/体,比普通人还要差劲儿,那就要好好的过普通人的生活,天黑了一定要休息,一日三餐也不能少,所以这才停下来找地方吃饭的。
子车无奇颇为无奈,说:“我还不至于……”
他话没说完,就被东方瞪了一眼,说:“你还是老实点罢,别那么多话,听我的就是了。”
子车无奇看他这么坚定,也只好笑笑就不说什么了。
时间的确来得及,反正在哪里也都是一样,子车无奇老老实实跟着东方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第二天天亮才起身离开。
东方已经很久没有回云笈宫了,差一点都忘了云笈宫长什么样子。再远远的瞧见云笈宫,感觉和印象中竟然一点变化也没有。
云笈宫守卫森严,不过也没有弟/子巡逻,只是布下了天罗地网的阵法和结界,外人是休想进来的。
自从东方叛教之后,云笈宫的天罗地网就更是厉害了,而且把以前的阵法全都替换了,就是以防东方叛教之后带人打回来。
子车无奇住的别苑在山谷的南面,地方不算太大,不过东方觉得是个好地方,生机盎然。
有子车无奇带着东方,自然就悄无声息的进了别苑之中,没让任何人发现他们。
一进了别苑可就算是安全了,外面有结界阻拦,谁也瞧不见这里面的情况。
东方一走进去,一看就看到了院子里的大树下的那个秋千。
一颗非常粗/大的大树下面,挂着个秋千,绿色的蔓藤缠绕着秋千,上面竟然还有几朵小花。
东方忍不住多瞧了两眼,奇怪的说:“这个秋千……它怎么变大了?”
子车无奇笑了,说:“你以前那么一点,现在都长大了,小秋千哪里坐的下?”
以前东方玩过这秋千,成年人是坐不了的。后来他走了之后,子车无奇把秋千改了一下,尺寸变大了,就算现在的东方也是可以坐的。
东方说:“我又不是孩子,谁会玩这个。”
“说的也是。”子车无奇说。
子车无奇轻轻的说了一句,东方却觉得,他语气中竟然有些失落和落寞,再配上子车无奇一张完美无缺却又有些发白的脸,简直好生让人心疼。
东方顿时感觉好内疚,负罪感飙升,心想着子车无奇这是在跟自己卖可怜吗?
东方真是受不了这种气氛,干脆说:“要不你坐上去,我推你?”
子车无奇竟然没有拒绝,真的坐到了秋千上去,让东方在后面推他。
东方突然觉得有点搞笑,握奇公子玩荡秋千,这事情不是普通人就能瞧见的,说出去估计都没人相信。
东方一边推他就一边笑,最后憋笑都憋不住了,哈哈的就大声笑了出来。
子车无奇完全不介意,只是坐在秋千上瞧着他笑个不停。
东方说:“太可惜了,日暮不在这里,若是他瞧见了,也一定会觉得很有/意思的。”
日暮那个大嘴巴,若是知道了,恐怕会宣/传的天下人皆知。
东方正说着,突然就“哎呀”的低呼了一声,他整个人被子车无奇给扑倒了,压在了花丛之中。
东方没反应过来,说:“你怎么突然搞偷袭?”
子车无奇压着他,不让他起来,说:“我突然有点头晕。”
“头晕?”东方一听就紧张起来了,说:“我就说你身/体太弱了你还不信?还有哪里不舒服?”
子车无奇正义的说:“头晕,头疼,乏力,眼花,还冷……”
东方刚开始紧张的要命,但是后来越听越不对劲儿了,再一瞧子车无奇尽在咫尺的脸,顿时觉得自己被骗了,子车无奇那一脸严肃的样子,东方却觉得他像是在骗人一样。
东方嘴角一抽,说:“我看你还恶心想吐,你是不是怀/孕了?!”
子车无奇不理他的揶揄,反而将脸埋在他颈窝里,然后往他耳朵里吹了口气,说:“我身/体不舒服,现在需要双/修。”
东方:“……”
东方心里就剩下一个“果然”了!子车无奇果然在一本正经的说瞎话。
东方气得翻白眼,说:“你快走开,光/天/化/日的,你竟然又耍流氓。”
子车无奇说:“我这里周围都有结界,不算光/天/化/日,旁人什么也瞧不见,比在屋里还安全。”
“安全个屁啊。”东方羞耻的要死,这光/天/化/日幕天席地的,没想到子车无奇还挺开放的,简直就是个老流氓,竟然要野/战!
东方说什么都不同意,但是架不住子车无奇一个劲儿的卖可怜,说的不双/修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最后东方很想给自己两个大耳瓜子,竟然一时心软就……
东方着实觉得羞耻度爆棚了,自己竟然同意了,和子车无奇幕天席地做这种没羞没臊的事情。
而且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是被压的一方?虽然感觉也很舒服,但是东方心里真的不平衡,最后迷迷糊糊的,累的要睡过去了,东方还在想着,一定是子车无奇太狡诈了,每次都使诈。
东方昏睡了过去,子车无奇将人抱进了屋里头,放在榻上,然后自己也躺在他身边休息了一会儿。
等东方醒过来的时候,天色都有些黑了,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睡了那么久。而他身边并没有子车无奇,恐怕是去见云笈宫的掌门去了。
东方坐起身来,发现床边放着整整齐齐的干净衣服,是一件黑色的衣服,滚着银边,非常的眼熟。
这应该是子车无奇给他准备的,东方伸手拿过来一瞧,顿时心中感慨万千。
他以前在云笈宫中也住过很久一段时间,自然也有换洗的衣服,但是后来离开了,他没想到子车无奇这里还保留着他以前的衣服。
这件衣服是他成年之后的,但是年头也很久了,竟然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东方拿起来换上了,还比较合适,到镜鉴前去照了一圈,又是感慨万千。
子车无奇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东方就不客气的在子车无奇的屋里走了两圈,想要到处瞧瞧,看看有什么地方改变了。
子车无奇的房子很简洁,几乎多余的一样没有,显得空空框框的没什么人情味儿,不过东方知道,那是因为子车无奇很怕麻烦,所以才不用那么多东西。
东方想到这里就笑了,只可惜他那么怕麻烦的一个人,竟然摊上了自己这个大/麻烦,也真是够他头疼的了。
东方这么一想,竟然有些得意,觉得自己的想法也够幼稚的了。
他逛了一整圈,拉开了衣柜,发现里面不是淡紫色的衣服就是黑色的衣服,都很整齐。黑色的自然是东方以前穿的了,都保留着,还有东方小时候的衣服,也保留着,那么一点点,叠的很整齐。
东方瞧在眼里,感觉自己都要忍不住相信日暮的话了,说不定子车无奇在自己小时候就喜欢自己了。
东方得意的厉害,逛完了子车无奇的房间,又跑到外面去,躺在花丛之中,仰着头瞧着满天的星星,准备就在这里吹吹夜风,等着子车无奇回来。
不过躺了一会儿,东方就觉得脸上烧烧的,因为他忍不住回忆起了刚才两个人在花丛中的事情,简直羞耻的不一般。
东方一个人躺着,觉得着实无聊,瞪着瞪着就又困倦了,竟然睡着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睁眼一看,原来是子车无奇回来了。
子车无奇说:“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快跟我回房间里来。”
东方揉了揉眼睛,说:“怎么样了?你们掌门有没有责罚你啊?”
子车无奇说:“没有,责罚我什么?这里夜风重,快进屋里来。”
东方还困着,点了点头,跟着站起来进了房间。
屋里很黑,不过子车无奇都没有点灯,让他上/床去睡了,然后自己也躺上去休息。
东方凑过来搂住了子车无奇的腰,不过就感觉子车无奇抖了一下,着实奇怪。
东方睁开眼睛,说:“你怎么了?”
子车无奇说:“没什么?”
东方更觉得不对劲儿,而且随手一摸,竟然手心里湿/乎/乎的,好像是汗水一样,是子车无奇的衣服湿/了一片。
东方干脆一翻身坐了起来,伸手一挥,桌上的灯就被点亮了。
这灯一亮起来,东方才瞧见子车无奇的脸色非常难看,惨白的厉害。按理来说,他们才双/修过的,子车无奇应该恢复了一些,怎么可能变得这么狼狈?
东方心里咯噔一声,说:“云笈宫那些老头/子对你干什么了?”
子车无奇也坐了起来,说:“没什么事儿,只是一般的责罚罢了。”
东方一听,顿时怒气就膨/胀了起来,说:“为什么责罚你?怎么责罚你了?你的脸色太难看了,你的身/体这么弱,他们是想要你的命吗?”
东方简直气得要死,恨不得冲起来就和云笈宫的人拼命。子车无奇身/体本来就弱,此时脸色白的跟纸一样,而且浑身都是冷汗,衣服都湿/透了。
东方说:“你跟我说,他们为什么罚你?”
子车无奇本来不想惊动东方的,毕竟东方从小到大就是冲动的性格。但是看来想在不说也没办法了,只好先安抚了一下东方。
子车无奇说:“掌门怪/罪我私藏龙甲神章,拿到龙甲神章没有带回云笈宫中。”
原来是因为龙甲神章。
东方冷笑了一声,说:“原来是窥伺龙甲神章了,你给他们了吗?”
子车无奇摇头,说:“自然不能给。”
子车无奇以前并不在乎龙甲神章,之前得到了龙甲神章没有带回云笈宫,那是因为东方寄存在那册龙甲神章上。但是如今,东方虽然从龙甲神章中脱离出来了,但是蝉蜕需要龙甲神章才能破/解,子车无奇怎么可能将龙甲神章交出去?
子车无奇只是一口咬定自己拿到的龙甲神章是假的,所以手中并没有真的书册。
云笈宫的掌门和几位长老自然不信,因此责罚了子车无奇。
子车无奇说:“只是皮外伤,我已经用了术法将外伤愈合了,睡一觉明日就好。”
子车无奇受了鞭挞之刑,不过云笈宫的鞭挞可不只是外伤那么简单。子车无奇怕回来后东方察觉,所以特意用了术法愈合伤口。
不过巧了,他一回来就看到东方躺在花丛之中,他现在虚弱的厉害,没办法抱着东方回去,只能将他推醒。这么一来,事情没瞒住,东方还是察觉到了。
东方简直心疼的要死,又气得要死,说:“你躺下来,我给你治伤。”
子车无奇拦住他,说:“别浪费力气了,我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你别废话,听我的。”东方瞪着眼,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说:“再跟我犟嘴我就揍你的屁/股。”
子车无奇虚弱的笑了,说:“好,你要干什么就干什么。”
东方翻了个白眼,说:“怎么说的我好像要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似的。”
东方赶紧给他治疗伤势,不过仔细一检/查就松了口气,伤势并不严重,说:“好在没什么事儿,不然我就把云笈宫的大殿捅个窟窿!”
子车无奇说:“这还是你的功劳。”
他一说东方就不好意思了,其实的确是东方的功劳。之前他们才双/修过,子车无奇因此真的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而已,好在没有受到什么内伤,不然真是凶多吉少。
东方瞪了他一眼,说:“别贫嘴了,还不赶紧躺下好好休息,就你这样糟糕的身/体,照我说应该至少卧床三天。”
子车无奇老实躺下,这才说:“我没事,别担心。”
东方给他盖好被子,然后把灯灭掉了,这才也跟着躺下来。
子车无奇说:“最近这几天,我可能都需要留在云笈宫中。”
东方一听,说:“你不会是被那些老家伙给软/禁了罢?”
子车无奇笑了,说:“倒不是,只是云笈宫中来了客人,我也需要迎接客人,所以必须要留下来才行。”
东方说:“是什么客人?好大的谱子啊。”
子车无奇本来不想告诉东方的,不过东方好奇。来云笈宫的客人着实不少,而且都谱子很大,当然来云笈宫也并非没事儿喝/茶的,其实都是奔着龙甲神章来的。
现在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子车无奇手中有龙甲神章的事情了,但是握奇公子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根本找不到人,就跑到了云笈宫来要人。
云笈宫急着把子车无奇叫回来,也是因为这事情。
如今子车无奇回来了,当然不可能轻易离开,虽然不至于被软/禁在云笈宫中,不过也差不多的。
东方听了就不乐意了,说:“哼哼,那些人对龙甲神章还真是不死心呢。”
子车无奇说:“若是你……不想呆在云及宫中,明日一早我就送你出去。”
子车无奇是想要和东方呆在一块的,但是如今情况不太妙,子车无奇虽然不舍,不过也不想东方再受伤害了。
也不知道日暮他们什么时候才到,让东方一个人,子车无奇是不放心的。
东方知道他想的是什么,说:“这里这么无聊,本来也没什么好呆的,不过……勉为其难陪陪你也不是不可以。我活着的时候尚且不怕他们,死了难道还怕他们不行?”
东方这会儿不想离开了,万一明日自己走了,子车无奇再挨了罚怎么办?
东方说:“赶紧闭眼罢,不知道明日那些人又要怎么找茬呢。”
子车无奇点了点头。
子车无奇的确累了,而且受了伤,很快就睡过去了,脸上带着淡淡的倦容。
东方刚才睡多了,又有些气着了,现在根本睡不着,瞧着子车无奇发白的脸更是生气,一直磨牙到天色快亮起来才闭眼睡了。
东方没睡多久,天亮了就又醒了,感觉自己也真是够折腾的。不过他一点也不觉得疲倦,反而精神头还不错。
子车无奇没醒,脸色好了一些,但是仍然偏白。东方干脆从床/上轻轻爬起来了,并没有打搅子车无奇休息。
东方爬起来洗漱了一下,就跑出了房舍去,竟然跑到后面的厨房去了。
子车无奇以前是绝对不会在自己这里做饭的,厨房根本没用过,一直也没人进去。
昨天东方还进去晃了一圈,发现里面竟然有些东西,比如大米之类的,但是东西不全,连盐也没有,可怜的很。
不过东方一早上就想起来了,可以给子车无奇熬一碗大米粥喝,这样他睁开眼睛就能吃到早饭,一定会感动到哭的。
东方打着算盘,就跑去熬粥了,烧了火,把大米和水放进锅里去煮,实在很容易,不需要什么技术活,只要不煮糊了,就是能入口的,这一点自信东方还是有的。
煮粥倒是容易,就是盛出来的时候把东方的手给烫了一下,让东方始料未及,差点就把煮好的粥全都给扔出去。
子车无奇醒过来发现身边没人,不知道东方去了哪里,不过不等他下床,东方就捧着一个粥碗跑回来了。
子车无奇瞧得一愣,没想到自己一醒过来就有东方亲手做的早饭吃,虽然只是一碗米粥,但是也感动极了。
东方说:“愣着做什么?还不吃,你一顿饭都不能少,知道吗?”
东方可没忘了自己的话,要把子车无奇养的白白胖胖才行。
子车无奇点了点头,说:“但是我还没洗漱。”
东方:“……”
差点忘了握奇公子很爱干净,东方说:“你别下来,我去给你打水。”
子车无奇瞧他这么勤快,也不好违逆他的意思,就点了点头。
东方出去烧热水,子车无奇坐在床/上,就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气味儿还挺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