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是简易脑里分裂出的最厉害的那个人,他说那个人经常支配他的身体,有决定权,他和其他小的都要听从他。
王凯点了点头,又假装擦了擦眼角说“谢谢你啊,简易。我不哭了。你能帮我把大宁叫起来行么,还五分钟吃饭了。他也睡了一个小时了。”
“大宁刚一直跟我在说话啊,他什么时候睡着了”简易往病房里看了一眼
“他。。。”王凯意识到自己说禿噜了嘴,一时半会又圆不回话。
“他吃多了,食困就跑去睡?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恕!蓖跤啦ú钩淞艘痪?br /> 简易点点头,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王凯说“王医生你放心,你哭这件事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的,这是咱俩之间的秘密”说完笑了笑走回了病房。
“哎呦亲娘嘞,我又直接被隐形了”王永波看着他的背影说“不过得亏你刚反应快,不然他这次绝对摔不轻”
“我操别提了,我刚上一秒还看他在那里低着头自言自语,说的挺带劲儿的。下一秒就直接上桌了。这剧情切换都不带缓冲的。我冲过去的时候脑子都没反应过来呢其实,那会要脚底板打个滑,我俩能一块从窗户里飞出去你信么”王凯拿鞋子摩擦了一下地面“这一上午,心惊肉跳的”
中午吃饭时,简易低着头扒拉着面条,好不容易缠满了一根筷子后,想要拿另一根接上时,忽然感觉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刚要回头时就被人拿手指顶着脸转了回来。身后同时想起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哟,这给谁织毛衣呐”
“我深深的爱着你,你却爱着一个傻逼,傻逼却不爱你,你比傻逼还傻逼,哦哦哦,你还给傻逼织毛衣”简易边哼着歌边把面条扯下来,老老实实的用筷子夹着吃。
“行啊,嗓音不错啊。这唱的比说的好听多了。昨儿谁答应我老实吃饭来着,就这么个表现啊。简易,这么不诚信以后咱这买卖还做不做了”梁辰笑着坐到了他对面。
简易没看他,低头呼哧呼哧的吃着,结果由于吃的太急卡了嗓子眼儿,又一口全喷了出来,边喷边咳嗽。
“哎呦,我这幸亏还没吃饭,要不这会还能给你添点菜了”梁辰赶忙站起来边拍着他的背边说“你慢点吃,我又不是来看你汇报表演的,用着那么卖力么”
“梁。。。梁。。。”简易咳嗽的红了脸,护士赶忙端了杯水过来,梁辰接过来说了句谢谢后递给简易“别梁梁了,叫娘娘也没用,先喝点水压压”
简易接过水一点一点的喝完了半杯,梁辰依然轻轻的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指腹用力适度,还挺舒服的,他心里想。
这碗面是没法吃了,还好也已经吃了小半碗,梁辰起身打了半碗粥,端过来放到他跟前说“把这粥一口一口慢慢喝了,真服了,喂个孩子都没你费劲”
“你有孩子了?”简易抬起头看着他。
“没有”梁辰拍了拍白大褂说“我正值风华正茂,招蜂引蝶的大好时光,怎么能拉个拖油瓶呢”
“梁医生,装逼对你来说是不是一日三餐的事儿”简易边低头喝粥边说
“那太少了”梁辰笑了笑“我还有下午茶和宵夜呢”
“早晚撑死你”简易恶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粥。
“别操心我了。听说您今儿上午唱了一出摘星星摘月亮的戏,真可惜我没在现场观摩。不然顺便让你帮忙摘个玉兔了。“梁辰伸手把粘在他嘴边的米粒儿抹走,又扯过一张纸巾边擦手边说“简易,今儿下午不是我给你做心理疏导,但是我有笔大生意想跟你做,你可以跟我讨价还价的。怎么样,完事后来找我?”
简易愣了愣,刚才梁辰忽然伸向他嘴边的手弄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眨了眨眼说“我。。你。。”
“行了,别你啊我的了,赶紧喝吧,都要凉透了”梁辰弯腰把纸巾扔到桌边的垃圾桶里,随后站起身来说“我也得吃饭去了,咱们晚点见”
第7章 挨打
午睡起来后,所有人排好队开始量体温,称体重。一个小护士坐在仪器旁边忙着记录,梁辰站在她旁边正低头看着。简易排在大宁后面挠着他的背慢慢吞吞的往前移,没走几步顺着眼光就瞄到了他。梁辰并没有看队伍这边,一直低着头看着护士的记录本,时不时的拿手戳着本子小声的跟她交谈着什么。简易看着他,在他感觉里梁辰有两幅面孔,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贫得嘴打滑,没个正经。不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就是一副严肃认真的好医生模样,上次写病程记录的时候也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我在认真工作,闲人勿扰”的气息,这种气息恰恰给人很强烈的距离感。
简易没有朋友,严格来说大宁也只是病友。梁辰是第一个让他感觉说话可以很放松,不用过大脑的人,那种感觉很舒服,会不知不觉忘了自己的身份,有种跟朋友聊天的恍惚。然而一旦这个人闭上嘴或者移开了视线,那身白大褂又能重新把他打回到了现实里。现实里他们只是医患关系,脱了这个白大褂,根本不会有人想要跟他接触。打上精神病标签的那一刻他就应该知道,他们不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简易感觉脑袋又开始突突的胀痛,有很多声音同时叫嚣着响了起来,很乱,非常乱,他根本听不清,也不知道该听谁的。他很想喊,喊的比那些声音还要大,喊到可以让他们都静下来。但是却一点叫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他看着梁辰,他很想说梁医生我脑子要炸开了,你帮帮我。然而就在他想要迈出步子时,所有的噪音忽然停止了,只有一个声音无比清晰的传进了耳朵。
“明明是他害你这样的”简易忽然瞪大了眼睛,他清楚的感觉到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目光里只剩下对不了焦的白色人影。“难道你看还不出来吗。他跟他们才是一伙的,他们所做的都只是为了害你。你又被骗了傻瓜,你这样只会被人骗来骗去!”那个声音在笑,笑得很刺耳,分明是在嘲笑他,简易握紧了拳头。
“啊!!!”
“艹”
“简易松手!松手!”
“快!快拿保护带来!”
“啊啊啊啊,要杀人了杀人了”
一时间医生护士病人全部乱做一团,梁辰两手反压着简易的胳膊把他摁在地上,简易边喊边奋力的反抗,很快王凯和王永波就拿保护带来捆住了他,护士把梁辰扶起来后,他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头要炸开了,眉骨疼的要命,视线也变得模糊,低头一看前襟上全是血,刚才简易忽然冲了出来,得亏他余光看到了赶紧闪开,但也来不及了,于是左眼眉骨重重的挨了一拳。这一拳本是照着他眼睛打过来的,这要没躲开估计就直接废了。梁辰闭了闭眼睛,血流到眼里弄的很他难受,艹,上班第二天,破相了。
“梁医生,我已经给简易打了镇静剂隔离开了,这边没事了你快去看看把。血流了这么多了这一拳肯定打得不轻”
“是啊,看样子像骨折了。你快去拍个片吧,别耽误了”
“这样吧,先回办公室,给你处理处理脸上的血,你再出去”
梁辰点了点头,护士扶着他进了办公室,模模糊糊的看到椅子后一屁股坐下来仰起头,这会疼痛感来的更强烈了,甚至觉得要晕过去,艹,梁辰使劲眨了眨眼,护士拿过医药箱,开始帮他稍微把脸上的血擦拭干净。
“王凯,咱这还有备用的白大褂么。我换一身再出去,不然得吓着人了”梁辰闭着眼拿手放在额头上。
“有,先穿我的吧”王凯说着打开自己的衣柜拿出一件来放在他手上,说“艹,你这衣服领子全染红了。简易下手真够狠的。”
“谢谢”梁辰握着衣服放到自己膝盖上说“哎,他打我那会已经不是他了。我看他眼睛都红了,艹,一发起疯来跟tm吸血鬼附了身似的”
“行了,暂时这样先止住了血”护士又看了看他的眉骨说“估计骨折了,这块都肿了,您拿着这个冰袋敷着,赶紧去拍个片子吧”
“行,谢谢了。”梁辰慢慢站起身来,换下了白大褂,又拿起冰袋边摁在眉骨上边说“那我先去看看了,这边先。。。”
“哎呦行了,赶紧去吧,对了,检查完了可以去领60块钱的安慰费”王凯无奈的笑了笑
“艹”梁辰乐了“不行不能笑了,一笑眼睛疼。那我先去了”
梁辰捂着额头分别去骨科和神经科看了看,又去拍了片子。科室的大夫看了片子后说还好只是骨折没有错位,明后两天就能消肿,又说了一堆注意事项,最后表达了对他的同情和支持后梁辰拿着片子回到了住院部。
“怎么样啊,梁医生,医生怎么说”王永波接过他的片子
梁辰喝了口水说“没什么大事,就说眉骨骨折,明后就消肿了。剩下的慢慢养着就成。”
“行吧。我看你要不请两天假休息休息吧。我听说明儿上面就给咱们这分几个实习生过来了,早晚都能倒开班。你就休息两天,好彻底点再来。病人重要咱们自己也是人啊。”王永波笑了笑。
“行,看情况吧。我今儿得先提前下班了。这眼睛到现在还看不清东西”梁辰说着收拾了一下包,然后又抬起头来说“简易还睡着呢”
“睡着呢,那祖宗多睡会吧。今儿踏踏实实闹了一天了”王永波皱了皱眉。
“行吧,我去看看,完事直接走了。陈医生那边我到时候给他打个电话。先这么着了”说着打开门走了出去。
隔离室在走廊尽头。梁辰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身影趴在门口使劲踮着脚往里看。走近一看是大宁,他手里抓着几个山楂条,梁辰看着觉得心理一酸,有点不是滋味。
“梁医生,简易,简易。。。”大宁回头看到梁辰走过来一边拍着窗子一边说
“我知道,我来看看他,别拍了大宁,他睡了听不到的”梁辰叹了口气走到窗子前。
简易躺在床上,整个身子被保护带捆的结结实实,蓝白条的病号服在地上打过滚弄的脏兮兮的,右手指关节处还残留着血迹,那应该是他的。梁辰回过头来对着大宁说“大宁,你帮我叫王凯医生过来成么”
“简,简易。吃东西”大宁把山楂条捧到他面前。
梁辰接过来说“我把山楂条放到他床前,他起来后就能吃了。现在你帮我把王凯医生叫来好么?”
大宁点点头,赶紧跑了出去。梁辰看他离开后从包里掏出卡来刷卡进了隔离室。
靠近简易的时候才看到他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让梁辰又想到了初次见面那会儿,简易也是神志不清,但没有攻击力,虽然醒着又如同在梦里一般,一动不动还哗哗的淌眼泪。梁辰叹了口气把包放在旁边桌子上,又把山楂条放在他枕头边,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湿巾,撕开,俯身给他擦干净眼泪后把纸巾翻了个面,又抬起他的手给他把血迹擦干净。
王凯刷卡进来后看见梁辰正给简易擦着衣服上的脏迹,“还没走呢”他走过来拿手试了试保护带的松紧度。
“啊”梁辰回头应了一声“马上走了,就想起件事来跟你说一声”
“什么事儿”王凯坐在床边。
“等简易醒了后你帮我告诉他,他把我打的眉骨骨折”梁辰说着把湿巾扔到垃圾桶里。
“啊?我还想着他要是记得就只跟他说打过人。不记得的话就不跟他提了。毕竟那会他发着病,打人也不是他本意”王凯摸着下巴说。
“没事。你原原本本告诉他就行。谁打人都不能白打,我要让他有负罪感。”梁辰边收拾包边说
“你确定他会有?他以前可也打过人,我也没见过他有负罪感。行吧,那要是你来上班之前他又因为这个怎么着了呢。我是觉得他最近情绪太不稳定了。”王凯看着简易说。
“真不行就给我打电话,反正我也没什么大碍,休息一天后天就来上班了”梁辰看了简易一眼,然后跟王凯说“咱们走吧”
梁辰离开住院部后,走了两步想了想,又掏出手机给裴翔播了个电话。
“喂,辰儿啊。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了,你这个点儿不该上班呢么。。哎哎哎,对对对,就这边这边在下去点,行行,喂,喂?”裴翔那边听着很乱,电锯的声音混着各种说话声,梁辰扶了扶额头。
“你找个安静的地儿,听不见你声音”梁辰停下来,皱着眉头说
“成,你等着啊”没一会梁辰感觉电话那边安静下来了,接着又听到裴翔说“喂,辰儿,怎么了,想我了给我打电话了?”
“是啊,想你了,麻利儿地来接我下班,我跟马路对面星巴克等你。”梁辰说着重新往外走。
“哟,怎么了啊你。这会下班,被开啦”裴翔那边传来了打火机点火声。
“别扯犊子了,赶紧的,我让人揍了,开不了车,你送我回去”梁辰小声说。
“什么?”裴翔差点破了音“你让人给打了?我艹!谁他妈活腻歪了敢在老子的老子地盘上打你!说!你同事还是谁,艹他妈活得不耐烦了言语声,老子给丫太平间弄一床位!”梁辰听着那边有什么东西摔地上的声音,估计是打火机。
“你等着啊,你原地站着别动等我。保护好现场,我现在就过去。艹这事完不了。你等我马上过去。先不跟你说了我给我老子打个电话”裴翔噼里啪啦又说了一堆。
梁辰觉得他越扯越远了赶紧找了个地儿站住,对着电话那头说“打住!裴翔你丫别挂!”电话那边安静了下来,梁辰继续说“艹,跟你打个电话我头又开始疼了。我没跟同事干架,下午那会有病人忽然发病了给了我一拳,正好打眉骨上了,现在有点肿我怕开车不安全。你别给你爸打电话了听见了没。麻利儿地来接我,赶紧的疼着呢”
“成成成,我已经到车库了,你就在那个星巴克里坐着等我,十分钟,老子飞也飞过去”说着裴翔就挂断了电话。梁辰摇了摇头,过了马路后进了星巴克。
裴翔冲进来的时候,梁辰正慢悠悠地喝着香草拿铁,看他满头大汗地样子,又笑着把另一杯递给他。“看你这头汗嘿,不知道的以为你去桑拿让人撵出来了呢”
“卧槽,这tm附近的车位都满了好么,我绕了一圈跟医院后面那了找了个地儿停的。完事就赶紧跑过来了”裴翔把车钥匙往桌子上一扔,一屁股坐下拿起杯子,把吸管一拔,咕噜咕噜喝下去半杯才感觉凉快了点,然后赶紧凑到梁辰面前说“艹,这tm哪个孙子打的,下手够狠啊,哥们儿练过吧”
“练个毛啊,就一18岁小孩儿”梁辰咬着吸管说
“啊?嘿,这tm说出去可怪丢人的,梁辰上班第二天让一18岁小屁孩给破相了”裴翔轻轻拿手摁了摁他的眉骨
“艹,疼!你tm手上能有点轻重么”梁辰移开脸“就你丫这一摁再给错位了,我直接躺手术台上就消停了”
“那么严重啊”裴翔赶忙收回手,又盯着看了会说“这大包,没个几天下不去吧。怎么就忽然动手了”
“不知道,正称体重呢,不知道那会又寻思什么了,忽然就上来了,得亏我反应快,那一拳本来照着眼过来的,这要真打中了,我就可以跟天桥那支个摊算命了”梁辰笑了笑晃了晃杯子里的冰块。
“哎哟,听着就疼”裴翔啧啧了两声“那你就这么回去?老太太要是看见了一准的得给我爸打电话”
“所以我让你来啊。真当我让你送我回去呐。就这点距离我晃悠着都回去了。”梁辰伸了个懒腰说“我打算跟你那对付两晚,让你丫伺候伺候我。”
“得,瞧好吧您呐,这两天绝逼给你丫伺候爽了”裴翔把最后的拿铁一口气喝完了“喝完了么,喝完了颠儿呗”
简易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他觉得这一觉睡了好久,醒来看着窗外,天已经快黑了。他记得看过一句话,说傍晚醒来总会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窗外隐约能听到车水马龙的声音,显衬的屋子里更安静,也更阴暗了。一墙之隔两个世界,别人的世界里吃喝玩乐热热闹闹,自己的世界里打针吃药连哭带闹。简易艰难的抬了抬身子,胳膊后背都火辣辣的疼,刚要开口喊就听见了刷卡开门的声音。
“醒了?”王凯看了他一眼把门固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