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戏子 完结+番外完本[bl同人]—— by:白话书生

作者:白话书生  录入:05-27

松本一郎笑道,“张先生果然一口伶俐,伤成这样还这般大言不惭,大言不惭我用对了吗,张先生。”
张艺兴冷哼,“这个词真贴切你们,我送给你。”
“把他关好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松本一郎狠狠地踢开脚边的火盆,怒气匆匆离去。
张艺兴慢慢扶着桌子坐在长凳上,心说,吴亦凡,你看他刚才语不达意,窘迫的样子,真是可笑。
无坟自唱离殇,生死一指流沙。
第30章
迷迷糊糊,似梦非梦,张艺兴躺在地上总觉得周围吵的厉害,却硬是睁不开眼皮。
朦胧中看到有人不断倒下,叮叮当当,吵的耳朵都要聋了。
“是枪响吗?”他心说。
“看不清楚。”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清醒着,却越来越浑浊,慢慢睡了过去。
“艺兴。”
有人叫自己,周围还暖暖的,很是舒服。
“艺兴。”
又是一声轻唤,带着抽噎声,语气轻柔,却百感交集。
“累…”
他张张合合好一会儿才吐出这一个字来,仿若只字便已诉尽所有。
吴亦凡柔柔地说,“好,累了就睡吧,我在呢,你且安心睡。”
昏昏欲死的张艺兴尝尝呼了口气,双手垂下,整个人彻底的瘫软下来。
吴亦凡紧紧地抱着他,他浑身是伤,没有一块好皮肉,又生怕自己力气大,弄疼了他,真是应了那句,‘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临走前,他吩咐副官。
“看还有没有漏网的余孽,给我死命的打,能打多狠打多狠,不可轻易让他们死,我要一点一点的折磨他们,这些伪军,通敌叛国,良心丧尽,游街后,全杀了。”
任凭他们怎么跪地求饶,吴亦凡都无动于衷,一脚踢开,抱着张艺兴上了车。
他的心头肉,竟被这些人如此伤害,此等深仇大恨,他吴亦凡怎容的下。
待张艺兴醒来,已是三日后的傍晚,几日来,吴亦凡寸步不离,日日夜夜,衣不解带,守在他身边。
看他伤的这般重,城里的大夫都让他叫来了,纷纷为止震惊,吴亦凡泪如泉涌,如切肤之痛,痛到极点。
“吴亦凡?”
张艺兴睁眼,看吴亦凡坐在床边,面色憔悴,见他醒了,欣喜若狂。
“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城里的大夫都在这儿,你放心,没事的。”
“吴亦凡!”
他又唤了一声。
“在,我在,我一直都在,你说,我听着。”
“吴亦凡。”
他渐渐双眸朦胧,话也变了调,分明间,听到他微微的抽泣。
“艺兴。”吴亦凡轻轻握住张艺兴的手,语气低柔,“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是我疏忽大意,那日,我不该走的,怎么就走了呢,怎么能眼睁睁看你上车,不去阻拦呢,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吴亦凡。”张艺兴没说一句话,要用上全身的力,声音很小。
“我在,我在。”吴亦凡把头低在他肩部,听他说。
“杀了我!”
他再说什么?杀了他?
吴亦凡大惊失色,抬头看他,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淌下来,双眉紧蹙,他咬着唇,仿若有千万般述不尽的委屈。
吴亦凡摇摇头,轻轻替他擦去眼泪,苦笑,“你是在剜我的心吗?”
“你教我怎么杀你,我不会,也做不到,你快些好起来,好起来教我,教教我怎么把爱的人亲手杀死。”
他说着说着,压抑了许久的泪终于流了下来,疼的撕心裂肺的感觉,仿若一块石头,在他心口,堵的难受。
反问,“我不会,你会吗?”
张艺兴嘴唇发抖,泪目朦胧,张张合合说不出话来,心底里苦不堪言,奈何老天总爱戏弄人。
吴亦凡轻轻抚着他苍白的脸,柔声说,“莫多想,累了就睡吧,不会再叫你有事了,我护得你,定护得你,别多想了,且安心睡,我在。
第31章
琵琶脆,白鼓嚣,铜锣声声,戏里戏外,西皮二黄,似实似虚,似真似梦,似痴似狂,声声长叹,泪沾容妆,胭脂痕乱,花腔哀绝。
他一身白衣半躺在睡榻上,半睁着眼睛,直视着前方,似丢了魂的躯壳,没有半点灵气。
玉禾端了热乎乎的燕窝推门进来,见张艺兴还是那副呆呆的模样,暗下摇了摇头,轻轻放下手里的托盘,走上前俯身,说,“二爷,起来喝点热粥吧。”
张艺兴还是依旧的无动于衷,似她声音太小,他没听到。
玉禾心中暗叹,又换回刚才的笑容,轻声说,“爷说您喜欢吃桂花糕,自个儿去买了,我说要副官去,他说怕副官买不对您合口的,非得亲力亲为不可。”
“大夫说您身上伤的重,要多休养,多疗补,老祖宗把她珍藏的上等珍品药材都拿出来了,喏,这燕窝就是她老人家珍藏的上等品,您先尝尝味道,还合口不,若不合口,我再去做。”
她伸手摸了摸张艺兴放在腿上手,双手如冰,连忙从柜子里取了床被褥给张艺兴守的结结实实的,端了燕窝,舀了一勺,递到张艺兴嘴边。
他还是一动不动,仿若死人,若不是还微微有呼吸声,真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二爷,至少喝一点,这天寒地冻的,多少喝点暖暖身子。”
他还是不语不吭,玉禾眼圈泛红,声音暗哑,“我知你恨,谁又不恨,爷已经把他们的老窝都缴了,还不能给您雪恨么,这些日子,您是闭口不言,可却愁坏了爷,您可知,夜凉如水,午夜梦回,他坐在窗子边哭。您又可知,为了让您解开心锁,整个吴家想尽办法,就连老祖宗一把年纪了,每日里跪在佛前,为您诵经祈福。”
她用手背拭了拭脸上的泪,怨着,“您这是要折磨谁了,这等伤人心。”
张艺兴回过神来,见玉禾蹲在自己面前,泪涕涟涟,伸手去扶,一慌忙起身,瞬间疼的又倒回去。
玉禾见他有了动静,又喜又悲,忙去扶他,“二爷,您可是回来了?”
张艺兴吸了口凉气,呵气如斯,“嗯,刚才想了一些事情,出了神,让你担忧了。”
玉禾擦了泪,笑着说,“没,您没事儿就好,这燕窝都凉了,我在给您盛一碗。”
“不用。”张艺兴拦住她,接下那碗燕窝,咕咚咕咚全下了肚,擦了擦嘴,“还温着,你的手艺当真是好。”
玉禾轻声说,“二爷喜欢就多喝,我再给您盛。”
张艺兴摇摇头,“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我没事了。”
“二爷,那日我闹下的乌龙事,您莫放在心上,那是我撒谎了,我逼着爷娶我,他不愿,我没有法子,脑子一热,便做出了这等伤风败俗的事儿。”
她突然说起了那天的事,到是给了张艺兴一惊。
“如今我算是明白了,二爷,爷他是个好人,您一定要好好待,莫置气了。”
她说完,眼圈又泛了红,拿起托盘快步离去。
走至门口,突然迎上刚回来的吴亦凡,一身白雪,像个老翁,忙掏出手帕,替他擦拭,“爷这是去了哪儿了,这一身雪粒子,坏显老的。”
吴亦凡拍打着身上的雪花,冻得脸上都僵硬了,脖子里的雪粒子把里衣都弄|湿|了,“车子走了半路坏了,外面下了大雪,也没个拉车的,这一路给我淋的,好在桂花糕还好好的。”
他从袋子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桂花糕来,笑着奔向张艺兴,“还热乎着呢。”
“好些了没,还有哪儿不舒服,你告诉我,我留了几个大夫在府上,就住隔壁,你有事儿就吩咐,都在呢。”他一过来就是一番知暖的询问,把张艺兴上下都瞧了一遍,确定伤口没复发,都还好,便松了口气。
玉禾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人,不然怎么会得老祖宗那样欢心,见式,悄悄关了门离开了。
她还在这儿干站着做什么,像个光秃秃的电灯一样,又亮又多余。
“你吃不,好吃着呢。”吴亦凡捏了一块递到张艺兴手里,“是你上次给我买的那家,别说,那家做的桂花糕就是好吃,刚进门小四儿就跑过来,说等你吃完了,要是剩下就给他留些,那馋猫,我让副官带他去买了,你放心吃吧,不必牵挂他…”
突然唇上一暖,吴亦凡微微愣了下,张艺兴突然扑过来的吻,仿若时间都静止了般,他又惊又喜,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他。
双手轻轻环上张艺兴的背,他身上有伤,不敢太用力,轻轻推动他躺回睡榻上,自己俯身回吻他,他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清香,让吴亦凡每每都欲罢不能。
两|舌|相|交,辗|转|吮|吸后,张艺兴抬眸看他,吴亦凡唇畔笑的,满是欣喜得意。
“你冷么?”
张艺兴突然开口问,这是他从醒过来让吴亦凡杀了他之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这睡榻还是容得下两个人的,我往里挪挪,你进来暖暖吧,身上都湿了。”
他说起话来很费力,许着是刚才冻着了,竟有些咳嗽。
吴亦凡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没事,我不冷,你别动了,刚缝好的伤口,别崩开了。”
“缝第二次可疼了,你小心着点。”
张艺兴微微蹙眉,生平第一次见吴亦凡这么正经,这么温柔,这么苦口婆心,到还真有些喜欢他这样。
“你这个样子还是挺讨喜的。”张艺兴笑着打趣。
吴亦凡笑着趴在张艺兴耳边,语气暧昧,“那你喜欢,我以后就这样,你喜欢怎样,我就怎样。”
见他又恢复了原先的不正经,张艺兴抬手拍了他的额头,“夸你两句,你就不知南北了。”
吴亦凡则字字认真,“我说的是真的。”
张艺兴笑着打趣,“你每每都能把话说的比唱般还动听,你当我三岁孩童,还信这种小孩子间的诺言。”
吴亦凡有些急,忙说,“你莫不信啊,我可是当真的,我对你是当真的。”
“你莫气,我跟你说着玩的,你说了当真,可我却不能当真。”他突然眉头微锁,满是哀愁。
吴亦凡知他又乱想了,他这般爱面子,怎堪此等大辱,他是不愿看张艺满面愁容的,为了消除他心中芥蒂,吴亦凡站起身来说。
“我唱曲儿给你听罢。”
张艺兴一惊,问,“你会?”
吴亦凡笑着答,“我会,你听。”
“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纵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传将令休出兵各归营帐。”
……
“我唱的怎么样?”
“好,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那我等你好起来,我们合唱这一段,可好。”
“好,你等我好起来,我要快些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篇甜文,这是一篇甜文,这是一篇甜文,哈哈哈
第32章
清晨,天空刚露出鱼肚白,一列军官浩浩荡荡的闯进了吴家大院。
‘叮叮当当’杂碎东西的声音,仿若是这几日安宁的结束曲。
吴家老祖宗穿戴好跟着丫头们到了前院,紧随着吴亦凡和张艺兴也去了。
“是你?”
吴亦凡原先还有些错愕,气愤,当看到来人时,便一切都明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吴亦凡冷声问。
“见面礼,怎么样,老朋友再次重逢,见面礼怎么能少。”那人语气高傲,从始至终都未睁眼瞧过吴亦凡一眼。
“我跟你不熟。”吴亦凡冷哼一声,简直想上前撕去他这幅丑恶嘴脸,“你这见面礼太重,我还真是当不起。”
“呵。”那人冷哼一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你认为我很愿意听?”吴亦凡冷斥。
“真由不得你。”那人甚是得意,“我升了少校,官职高你一品,且认命南京镇守使,驻守南京,也就是说,从此刻起,整个南京都归我管,你,也归我管。”
“那真是恭喜,与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就为了过来炫耀,来砸我的家吗。”
吴亦凡还是有些颇为惊讶的,这家伙平日里为人负才傲物,目空一切的很,上峰怎会将如此重任交托与一个居功自傲,好胜傲慢的人手里。
“来人把吴亦凡给我抓起来。”
一声令下,几名军士纷纷将吴亦凡扣下。
“鹿晗,你疯了。”吴亦凡怒吼。
鹿晗冷笑,“吴亦凡,你藐视法纪,知法犯法,擅自行权,屠杀天国友人,情节恶劣,均由本镇守使特此查办,吴亦凡,走吧,大牢里,我早就命人给你收拾好了。”
吴亦凡怒斥,“友人?日本人也是友人吗?”
鹿晗讥讽一笑,“日本人不是友人,是仇人,但那是美国馆,就算他们与日本人勾结,自有上峰行治,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尉阶官插手,对了,多谢你提醒,逾越官阶,越俎代庖,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来呀,给我押走。”
“滚开,我自己走。”吴亦凡挣脱开几个军士,整了整衣领,挺直了腰板。
“凡儿啊。”
老祖宗抓着吴亦凡的手,涕不成声。
“奶奶别担心,我过一会儿就回来,没事。”
吴亦凡轻轻擦去奶奶脸上的泪,抬脸,见张艺兴站在一旁,他穿的单薄,苍白憔悴的脸上满是担忧。
吴亦凡对他笑了笑,“我没事,别担心。”
张艺兴只是点点头,让他不担心怎么可能。
吴亦凡临走时吩咐副官护好好张艺兴,然这句话偏偏听到了老祖宗耳朵里,谁也没看到她满眼的惊讶和愤怒。
听人说这个镇守使祖籍北平,张艺兴在戏场摸爬滚打十几年还是有一些人脉关系的,拖了一些关系较好,又能使得上力的朋友,终于来了消息,说那镇守使今儿晚上会去鸣和饭庄,各大官员为之接风洗尘。
张艺兴一早就去了鸣和饭庄,好不容易说通了饭庄老板今儿晚上去打杂。
“鹿少校,请。”
鹿晗摘了军帽,轻轻放在桌上,将大衣搭在身后的木椅上,与几位官员寒暄几句,均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少校大人初来南京,不知行居可安排好了,鄙人的寒舍已命人收拾好,少校…”
鹿晗付之一笑,说,“上峰安排了住邸,就不牢赵道尹费心了。”
“那就好,少校大人请。”赵道尹笑笑,举杯敬向鹿晗。
这厢张艺兴扮做伙计,推着菜肴走进来。
“大人,您的菜。”
他故意走到鹿晗身边,一道一道将菜端上桌,突然手一歪,盘子里的油汤倾洒而下,全洒在鹿晗身上。
“大胆!”
几位官员纷纷拍桌恐吓,以振威风。
张艺兴连忙倒退三步,作慌张态,“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毙了。”赵道尹怒声喊,狠手一甩将张艺兴推到在地。
张艺兴是真的慌了,没想到话还没开口,先死翘翘了。
鹿晗摆摆手,一如的温文尔雅,“无妨,不过是脏了一件衣服,回去洗洗就是了,赵道尹不要这么小题大做么。”
他起身伸手去扶被赵道尹推到的张艺兴,低眸一瞬,便心中明了,不由得唇畔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扶起张艺兴,温和一笑,“刚才吓到了吧,你且退下,这里不用担心。”
张艺兴忙说,“镇守使大人,我有事…”
“我也有事与你谈。”鹿晗又是温和一笑。
暗下吩咐掌柜的,为张艺兴令行安排一处雅间。
张艺兴一个人待在一处房间里,等的焦急万分。
约摸也只是过了不到一个时辰,鹿晗便推门进来。
张艺兴忙上前,问,“镇守使大人,您忙完了?”
“忙完了。”鹿晗坐下,为自己倒了杯水喝。
张艺兴说,“镇守使大人是聪明人,一定想到了张艺兴所为何事,请镇守使大人查明真相,放了吴亦凡吧。”
“你叫张艺兴?”鹿晗点了点头,又念了两遍他的名字。
张艺兴愣了一下,“镇守使大人。”
鹿晗抬脸问,“北平人?”
张艺兴顿了顿,说,“不是,张艺兴祖籍湖南长沙,自幼在北平学戏。”
“哦。”鹿晗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家中还有什么人?”
张艺兴答,“年幼时父母均已去世,自幼只身一人。”
他又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又问,“属羊,桂月三十生辰。”
张艺兴一愣。
“北平西祠胡同名人堂孟一大师的爱徒,排行第二,人送雅称‘二爷’,现有府邸位居南京猫眼街,签身梨春园,当今戏园独占头魁,名扬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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