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只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罗勒说,“一个叛教者想要活下去,也许唯一机会就是投靠教会也惹不起的人,你连黑暗精灵都愿意收留,也不差我一个对不对,如果你要走,请务必带上我。”
“为什么你们想要脱离原来的组织时,一个两个都会想到来投靠我呢?”埃文德尔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好,才会让你们产生出了连教会也惹不起我的错觉?”
“我不能确定,但我没有太多选择,再不走我就要被逼疯了。”罗勒表情痛苦地说,“在教会的内部,他们会严酷地对待一切言行不合规范的人,这些年来我根本就没有看到过什么光明和正义,只学会了怎么伪装自己是个虔诚狂热的信徒。也许是我伪装得太成功了,他们才选中了我来参与这一次的使命,从我无意中得知了这次使命背后的真相5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我这一路都在挣扎,我不能再继续这样伪装下去,昧着良心假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局,我真的受不了,拜托你!”
如果有着这样的隐情,也就难怪罗勒一路上的态度这么奇怪,埃文德尔没有马上答应:“有个问题你得先回答我,你当时是故意失手摔下去的吗?”
“不,不是!”罗勒立刻斩钉截铁地否认了。
“不是?”埃文德尔抱着胳膊看着他,“那么你可以走了,我不会带着一个说谎成性的人在身边,那可比追在屁股后面的敌人麻烦多了。”
说着他向菲尔斯打了个眼色,就往远离村子的方向走去。
“等一等!”罗勒追了上来,有些焦急地说,“是,我承认,我当时是有了一种就这样带着生命之球跳进大裂隙深处的念头,这样教会就再也不能拿它去害人了。”
“很有牺牲精神的想法。”埃文德尔不咸不淡地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身上还挂着其他的人,有没有想一想我愿不愿意为了满足你的伟大情操摔死在大裂隙底下?”
“不,我的意思是说,我有了这样的想法,所以在攀爬的时候就不太谨慎了,才导致了失手,我并没有想自杀的意思,更没想过要牵累你。”罗勒还是亦步亦趋的跟着法师,因为菲尔斯一直在旁边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他不敢靠得太近,“我只是习惯一时还没有调整过来,不是有意对你说谎的,只要你愿意提供庇护,我保证会是你最忠诚的手下!”
埃文德尔停下了脚步,罗勒不明所以地也停了下来,继续殷切地看着法师:“你要是不相信,也可以给我戴上那种项圈,我肯定会比黑暗精灵更有用的。”
“我想我不得不提醒你。”菲尔斯懒洋洋地说,“第一,我不是黑暗精灵,第二,说这样的话总得看看场合,且不说我听了会不会不高兴,至少前面的那个人听了肯定是不会高兴的。”
这地方黑灯瞎火的,只有月光隐约地照亮了周围的事物,罗勒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帕洛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第18章 信仰的考验(三)
即使在教会势力全盛的时期,也依然有一些具有魔法天赋的人躲在教会的控制范围之外,没有被抓进魔法学院,他们有的因为没有正确地学习怎么控制自己的力量,在本能的驱使下接触了被污染的魔法本源,因而陷入了疯狂,也有一些人及时找到了可靠的老师,学会了施法。
这种从头到尾不在教会管辖内的法师被称为“野法师”,和魔法学院“毕业”的自由法师相比,他们没有一个可以安静学习的环境和可以随便翻阅的海量藏书,往往理论知识较弱,但是魔法操作和实战能力却甩了学院派好几条街,因为他们可能一生都得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在和追捕他们的圣殿骑士斗智斗勇中度过。
任何法师在人们心目中的印象都很可怕,但是野法师的名声尤其糟糕,由于本来就已经是通缉犯一般的存在,他们没有任何顾虑,更有可能利用自身的力量作恶,或者研习一些教会禁止的魔法,比如死灵魔法。--《费诺大陆百科全书·历史篇》
——
帕洛斯已经顾不得去问埃文德尔为什么会散步散到离村子这么远的地方来了,他紧紧地盯着罗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叛逃是不可饶恕的罪,如果被执法队抓到,你很可能会被处死。”
“要我继续留在教会,我还不如去死!”罗勒恶狠狠地说,“怎么,作为教会的忠诚走狗,要替执法队抓我回去受审么?”
“我没有权力替执法队抓人,不过你最好尽早放弃这个念头。”帕洛斯还想劝他回头,“如果没有实行,判决还不会太重。”
“少在那里假惺惺了,装什么好人,你就和你的导师一样,都是为了教会的利益,即使双手沾满无辜者的鲜血也在所不惜的屠夫!”
“你胡说什么?”帕洛斯对他实在是已经忍无可忍了,手都按到了剑柄上,“收回你刚才的话,不管你跟我之间有什么样的恩怨,也和肯特无关,不许你这样污蔑我的导师!”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装什么无辜?”罗勒冷笑了一声,“你不是肯特最得意的弟子吗,难道你对他正在谋划的事情真的一无所知?那你总应该知道,教会内部早已贪腐横行,名声越来越臭,人们提到教会想到的早已不是什么光明和正义,而是恐怖、血腥、残暴和专横,高层已经急眼了,让我们来找‘生命之球’就是为了发动一次亡灵天灾,牺牲无数的无辜者,来迫使人们因为恐惧而重新投入到光明神教的麾下。”
“你不要信口雌黄!”罗勒的话帕洛斯一个字都不相信,他语调严厉地说,“不管你有什么样的不满,也不能这样公然亵渎我们的信仰。”
“信仰?哈!”罗勒很响地笑了一声,“埃文德尔就在这里,你干嘛不问问他,‘生命之球’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话题被引到了法师的身上,但埃文德尔没有理会他们的争执,只是回头沉默地看着村子的方向。
菲尔斯也手搭凉棚向着那边看去:“我好像听到那个方向起了一些骚乱,发生什么了吗?”
埃文德尔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以为他们要铲除的目标只有我,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残忍和不择手段,娜塔莉看到圣殿骑士团……正在屠村。”
“……这不可能!”帕洛斯根本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很遗憾,事情就是罗勒说的那样,所以他们要杀掉所有的知情人士,尤其是我。”埃文德尔看着帕洛斯说,“他们随时会追过来,我必须得走了,你要拦着我吗?”
之前他对这个年轻的圣殿骑士印象还不错,也相信这件事情帕洛斯应该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但埃文德尔可不觉得一个人从小到大信奉了二十多年的东西,凭他一个外人三言两语就能让对方改变观点,所以他已经暗自准备好了攻击性的魔法,如果帕洛斯真的要阻拦他,他就先下手为强。
“我不能就这样相信你们的一面之词。”帕洛斯皱着眉说,“但我也相信您的人品,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会去找我的导师核实,你们先离开这里吧!”
说着他越过埃文德尔,向着村子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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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兵们沉浸在狂欢中,一个个醉得舌头都大了,看到圣殿骑士来了也没有一点防备,而是仿佛看到了亮闪闪的金币和银币在向着他们招手,甚至还有人兴高采烈地拿着酒杯去向他们敬酒,这当然被严词拒绝了,圣殿骑士是不能饮酒的。
等拉法齐和肯特说完话出来,佣兵队长赫里斯就迎上前去:“大人,我这人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请原谅我的直接,您把我们的报酬带来了吗?”
“当然。”拉法齐面不改色地说。
“太好了!”赫里斯转身对着手下们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啤酒杯,“都听到了吧,我们马上就可以分钱啦!敬圣殿骑士团!”
“呀呼!”佣兵们此起彼伏地欢呼起来,在嘈杂的欢呼声中赫里斯没能分辨出身后拔剑出鞘的声音,直到圣殿骑士长手中锋利的剑刃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胸口,醉得反应迟钝的赫里斯都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看着胸口染血的剑尖,惊愕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喉咙里只挣扎着发出了几个气声。
拉法齐的行动就是信号,旅店里的圣殿骑士们全都拔出了长剑,对醉得稀里糊涂的佣兵们发起了攻击,猝不及防的佣兵们根本没能组织起任何有效的反抗,稀里糊涂地就做了剑下亡魂,旅店的老板和招待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但随即这刺耳的声音就因为喉咙被利刃割断而消失了。
拉法齐大声下令道:“烧了这个村子,不许放走任何一个人。”
很快,村庄里就惨叫声四起。
圣殿骑士的效率很高,何况他们的对手只是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醉鬼和手无寸铁的平民。
当帕洛斯赶回来的时候,村子里已经血流成河,圣殿骑士正在做着善后工作--将现场伪装成被土匪劫掠的样子,一些房子被点燃了,烧得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几个圣殿骑士提前带着猎犬在村子的四周埋伏着,等着袭击逃出村子的人,确保不会有任何一条漏网之鱼,他们看了一眼帕洛斯身上的铠甲,没有拦着他进村。
村中的惨状让帕洛斯难以置信,旅店已经烧起来了,肯特和拉法齐就站在不远处的一处土坡上,看着手下的圣殿骑士们四处点火。
帕洛斯震惊得都忘记了应有的礼节:“肯特,还有拉法齐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在做什么?”
“啊,看看这是谁来了。”拉法齐的神情平静得完全不像是刚刚进行完一场血腥的杀戮,倒像是在酒足饭饱的午后悠闲地钓着鱼,“我们在做什么,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难道说你的导师什么也没有告诉你?”
“拉法齐大人!”肯特有些焦急地喊了一声,然后一脸焦虑地对帕洛斯说,“你先不要说话,我晚些会跟你解释的。”
“你要怎么解释,这些村民还有佣兵们都做错了什么?你以圣殿骑士的荣誉担保会在事成之后支付报酬,结果你就这样支付你的报酬吗?”帕洛斯像看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看着自己一直很尊敬的导师,“我刚刚从埃文德尔先生那里听到了非常严重的指控,说你们正在策划一个完全违背了道德和教义的阴谋,因此要将所有知情者杀人灭口,即使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你竟然真的能做出做这样的事情!”
“哦?”拉法齐的身体前倾了一些,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法师人在哪里?”
“先回答我的问题。”帕洛斯丝毫不怵地瞪回去,“他的指控是真的吗,你们去找‘生命之球’是为了发动一次亡灵天灾,用无数生命为代价来挽回教会的影响力?”
肯特摇摇头,有些着急地说:“等会儿再解释,赶紧告诉他法师往哪边走了,这非常重要!”
“告诉你们好让你们去追杀他吗?”帕洛斯从肯特闪躲的态度中已经意识到,恐怕这些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的事情都是真的,“他这一路上救了我们多少次,你不但不支付约定好的报酬,还要杀了他?”
“有意思。”拉法齐冷笑了一声,“肯特,这就是你最优秀的弟子?他居然这样义正辞严地维护一个法师,谴责我们的计划,真有意思。”
“拉法齐大人,我相信这只是一个误会。”肯特看起来更焦急了,他拼命地给自己的学生使眼色,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恳求:“帕洛斯,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拜托,想想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
“所以这就是你所说的‘信仰的考验’?”帕洛斯觉得后背发冷,他再也不能安慰自己这只是肯特的一时糊涂和小部分圣殿骑士的堕落,“我明白有的时候是非黑白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但是靠着违背自己的诺言、杀害无辜者来达到的‘正义’,我绝对不能认同!”
拉法齐淡淡地说:“根据团长大人的原话,这次的任务知情者只能有两种人,‘自己人’和死人。肯特大人,既然您是如此忠诚地执行团长大人的命令,想必在这个问题上也不会徇私的。既然您的弟子已经已经清楚地表明了立场,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们几个,去杀了这个叛教者,其他人跟我来,趁那个法师还没走远!”
第19章 信仰的考验(四)
在神魔战争期间,神族笼络了人类、精灵、兽人、矮人等大部分这个世界的住民作为他们的追随者为他们而战,而魔族制造了大量的恶魔作为他们的仆从。这些为战争而生的恶魔形态各异,不过基本上都是凶残暴戾,力大无穷而且恢复力惊人的存在。
在英雄王夏尔玛摧毁了通往天堂和地狱的传送门,并且杀死了所有残留的魔族之后,失去主人的恶魔大多因为没有了力量来源而死去,也有极少数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生存了下来,时不时地就被人发现一两个。
有许多迹象都表明被打败的魔族从来没有放弃过再度占领这个世界的努力,恶魔的存在就是其中之一,几千年来它们一直在被消灭,却从来不曾真正绝迹过。--《费诺大陆百科全书·人形生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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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法齐点了一个五人小队留下来对付帕洛斯,在等其他人集合的时候,他又对肯特说:“肯特大人,既然您坚持神器不能经过别人的手,那么您最好带着它跟我一起行动,还是说,您想要留下来看看心爱的弟子最后的下场?”
“肯特!”帕洛斯最后叫了一声自己的导师,他心里仍然不愿意相信那个从他十几岁开始一手教会他战斗和信仰之力的男人,那个严厉但正直的导师会这样对他,但肯特只是有些不忍心地转过了头不看他:“拉法齐大人,我们走吧。”
“很好,给他一匹马。”拉法齐看人集合得差不多就踢马先行一步了,脚伤还没好的肯特爬上马跟了上去,再也没有回头看帕洛斯一眼。
其他圣殿骑士也都向着帕洛斯跑来的方向追过去,只留下五个圣殿骑士来对付这个拉法齐大人亲自指定的“叛教者”。
帕洛斯从记事起就在教会孤儿院长大,他在教会呆了二十多年,一直都是个虔诚又忠心的圣殿骑士,更是年轻一辈中的楷模,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这样不明不白地就成了“叛教者”。
但他当然不甘心坐以待毙,就这么以一个“叛教者”的身份含冤死去,帕洛斯看着那些围上来的圣殿骑士:“你们真的要对我动手吗?即使你们明知道我没有做任何违背教义的事情?”
圣殿骑士们发出了奚落的笑声,其中一个圣殿骑士说:“抱歉,我们只是执行命令,至于是非对错,那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情。”
“好。”帕洛斯的表情和语气这会儿已经平静得就像一潭死水,仿佛刚才的打击从未发生,他拔出了剑,“既然这样,我就没什么好顾虑了。”
这一批圣殿骑士都听说过帕洛斯是一个优秀的战士,不论言行还是能力都是年轻一辈圣殿骑士的楷模,也许正是因为知道他不好对付,拉法齐才留下了整整一个五人小队来确保他们能够干掉帕洛斯。
不过他们觉得拉法齐大人未免有点小心过头了,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五打一对付一个没有多少实战经验的“楷模”还不是小事一桩?赶紧解决了去追拉法齐大人才是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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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勒依然跟在埃文德尔身后,不敢靠得太近,但也始终不曾远离。
埃文德尔叹了口气:“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做不了你的庇护者,我没有那个能力,你看我自己都已经快要自身难保了。”
“可这是我们说好的!”
“我没有答应你任何事情,你提供的消息对我而言也并无用处。”埃文德尔说,“再跟着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罗勒不甘心地咬咬牙:“你放弃了一个非常有用的盟友,你会后悔的!”
“不必替我感到可惜。”埃文德尔说。
罗勒原本的打算落空了,他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他都已经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却仍然没能获得法师的认同,这种时候硬是跟着埃文德尔已经没有意义了,而他也不能回头,帕洛斯那个家伙看起来对肯特正在谋划的事情真的不知情,他回去肯定是找肯特当面对质了,谁知道他都对肯特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