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儿,王爷,你们干嘛去?”她赶忙追上二人。
“我们喝酒去。”溥瑛乐呵呵的说,马上搂着彦霖的腰小跑着出了门,生怕别人打扰。
德芳蹙眉自语:“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干好事儿。”她觉得俩人八成是去喝花酒了,下次得好好的说说这孩子,就算是个爷们儿也不能整天往窑子里跑,太失身份了。
第33章 不好的表率
王爷被大阿哥连哄带骗的弄到了潮白河边,那艘租来的船已经停在河边等候二人了,船不小,还有封闭的船舱,足够四五个人在里面饮酒吃饭的,平日里接待的也是想尝新鲜的客人,船主偶尔也会用它去捕鱼。
船家给他们准备了小菜和酒后就离开了,船上只留了一盏油灯。
半躺在船舱里的溥瑛乐呵呵的问:“愁眉苦脸的干嘛?”
靠在对面的彦霖觉得自己跟坐在摇篮里似的,十分的不适应,他有些不悦的答道:“我不想在船上做。”
“你又没试过,兴许感觉挺特别的呢?”溥瑛在轮船上可是和人做过的,很有意思。
彦霖猛摇头:“不,不喜欢。”
“我告诉你诀窍。”溥瑛说完就去拉扯彦霖的衣裤……
彦霖还是头一次坐在溥瑛的身上,他起初是排斥的,后面微微胀痛,并不舒服,但因为是在船上有水的浮力,他能跟着水波晃动,渐渐的就闭起眼眸,轻声喘起来。
看到王爷渐入佳境,他于是也兴奋的托着对方的腰,好好的助力,仿佛已经进入了最深处,他忍不住闷哼了几声,险些早早的就去了,好在他略微换了个角度,才不至于丢尽颜面……
事后,俩人就光溜溜的躺在船舱里,同盖一条被子亲热的闲聊上了。
“昨天我收到我二弟的信了,他说要去当神父,要是我阿玛和额娘知道了,非得气坏了不可。”他看了信才知道二弟说的不玩笑话,而是很认真的考虑过。
“神父不是跟和尚差不多,不能结婚生孩子,这可不好。”彦霖摇头,中国人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大阿哥一家却很特殊,因为大阿哥的母亲是地道的英国人。
“我二弟跟我额娘的姓,他要继承在英国的爵位,这对我额娘来说是个打击,额娘就这么个钦定的继承人,还要当神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溥瑛叹道,如果溥薆真的做了修士将来成了神父,那额娘多年来的辛苦就白费了,论学业溥薆比自己还要更优秀,将来是肯定能读牛津,剑桥那种名校的,可事情往往不向人们想象的方向发展。
“劝劝你二弟,他也就十五六岁吧,还不是大人呢,也许是一时的冲动。”彦霖道,但有坚定信仰的人都有点儿轴,认准了的事情很难轻易改变。
大阿哥搂着王爷,无奈的说:“可惜我二弟这人特别的倔犟,他的个性据说像我外公,而且……他和我额娘一样,是半个女子,他从小就特别要强,任何地方都不想输给别人。”溥瑛觉得或许二弟当神父也不错,至少不会遇到狂蜂浪蝶,被不好的人污了清白,但额娘当年也是在教堂里遇到阿玛的,还是受不了诱惑和阿玛私奔了!
“哦,那你就更得劝他了,等于是半个妹子啊,要好好的疼惜他,像我家,原本是有两个哥哥的,但他们都早夭了,只剩下我一个男丁,所以,特别想有个妹妹,如今这个心愿到是满足了,我只希望蕙儿将来嫁个好丈夫,能过得幸福,不要像我似的,前些年尽顾着折腾了。”他想动弹一下,但溥瑛把自己搂得紧,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从前他当真没有想过会有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巫山云雨。
“你妹妹人朴实贤惠,能配个好夫君,只是我二弟,额娘希望他以男子的身份生活,和女人成家生子,简单快乐。”他拿不准溥薆的想法,毕竟二弟还是个少年,不曾有过情爱之事,但从表面上看,他并不乐观,因为二弟生得太美了,以至于舅爷每天都要让专车接送溥薆上下学,被骚扰是家常便饭(男女兼而有之)。
“关键是自己觉得是否快乐,不是别人,即使是父母也无权决定你的人生,这是我阿玛教给我最重要的事。”彦霖轻轻推开相好,坐了起来,抱在一起腻歪了半天,他出了一身汗,就穿上裤子来到了船舱外,呼吸一下郊外的新鲜空气。
他这才发现河岸上聚集了很多人,打着灯笼像是出了啥事情。
“好像岸上出事了,我过去看看。”说完彦霖就穿好衣服打算上岸了,可船内的大阿哥却说道。
“你等会儿,我也去。”他麻利的穿戴整齐便和王爷踏上了河岸,往人们聚集的地方走去。
在人群中央有两个巡警,正守候在一具新打捞上的尸体旁边,看热闹的乡民举着灯笼指指点点,显然有很多人认识死者。
“原来可是正红旗的老爷,赌钱赌得媳妇都被人卖了。”一旁的老头唏嘘,从前村里头的大部分地都是马佳氏的,如今几乎都卖掉了,只剩下一个四间房的小院,昨天马佳氏的老二媳妇还被地痞抓进妓院里卖身还赌债去了。
“死了不是照样还要还债,作孽!”另一个壮年男子说道,好端端的女人就被人抓去做了□□,若他有如此花容月貌的妻子,定要好好的珍惜,肯定不会终日流连赌馆的。
彦霖凑近了观看,这才看清楚了死者的脸,此人正是焕德,前几日刚在载堃的宅子里见过面,转眼此人就变成尸体了。
“还真是马佳氏的。”溥瑛念叨着,他也不是头一回看见死人了,之前在英国就见过几次,经常有浮尸出现在泰晤士河中,有自杀者,也有无辜的被害人。
“怪不得他那么着急要钱呢!”彦霖深深的叹了口气,但他也确实没有钱给马佳氏一家子,就连起灵的钱还是载堃垫付的呢。
大阿哥随口问边上的人:“他媳妇真的让人卖窑子里了?”
壮年男子点头道:“昨天给拉走的,我们撵了好久都没追上,人家开着汽车走得快。”
巡警把尸体拉走后,二人又回到了船舱内,老半天都睡不着觉,两人就趴在门口抽烟,边抽烟边说话。
“前两年我二叔还见过在大街上倒卧的,也是旗人,我阿玛也认识的,媳妇跟着别人跑了,一个男的拉扯一儿一女,也没有赚钱的本事,最后为了让俩孩子不饿死,只能送到戏班儿当学徒,但自己没熬过冬天,死在街边了。”他对二叔说的那件事印象极深,说第二天发现尸体的时候,已经冻僵了,和冰棍似的,脸色铁青,怪吓人的,二叔载渝因此好几个月都在做噩梦。
“我也见过,那些抽大烟的,没力气,干不了体力活,我还能拉车,但他们就不行了,大部分旗人都要面子,打死也不愿意去做下九流的行当,要找事情做的,又处处碰壁。”彦霖把烟灰弹到河里,仰躺着,望着半空上的月亮,忽然觉得自己挺幸运,比起其他人,他可以说10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是幸福的!
“现在汉人说了算,没办法,要还是大清国那会儿,咱俩就没那么自由了,就连去戏园子也得小心翼翼的,所以,没有彻底坏到家的事儿,凡事都有两面儿,好坏各占一半儿吧。”溥瑛是个宁可兜里没钱,也不能没自由的人,活在当下,他觉得没啥不好,更何况家里从来没缺过钱,他又是在英国念的书,和那些从小就生在北京的旗人大不同,没有那股子轴劲儿,不会特别好面子。
“搁着大清国,咱俩在一起睡还得小心呢,弄不好被人传到宫里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王爷所言非虚,就算是他们这些皇亲互相串门也得留神,弄不好就会让紫禁城里的那位紧张,被怀疑意图“谋反作乱”,当然,这种情况在庚子之后的管束就松多了。
“哈,那可是丑闻了,你还是我的堂叔。”大阿哥忍不住笑出了声,他都能想象得到那个情景,估计自己的屁股会被打成筛子。
“别提这个,怪让人难为情的!”彦霖觉得这才是最主要的,他们之间多少是有血缘关系的,虽然是近三百年前的亲戚了。(两家的先祖同是□□哈赤同父异母的兄弟)
凌晨一点多,凯尔索才从睡梦中醒来,他一睁眼就看到载堃笑眯眯的撑着胳膊躺在边上瞅自己。
子爵慢慢的坐起来看桌上的英国钟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我得回去了,你应该早点叫我的!”
贝勒爷露出满口白牙笑着说:“你睡得那么香我舍不得叫醒你。”
凯尔索坐着穿衣服,心里却明白回到家又免不了和金凯吵架,这种日子过得真是越来越没有意思了,但贸然的决定回到载堃身边,他又对不起寍儿和茉莉,实在是两难!
“我送你。”堃贝勒也站起身穿衣,依然健硕的身体让凯尔索移不开视线,虽然比不得年轻时的身材,但对于一个四十岁的男人而言,这种体型已经非常完美了。
“不用送了,我一个人能回去。”子爵连忙阻止,如果金凯看到载堃出现,一定会暴怒的,虽然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很大裂痕,但他还不想闹得不可开交,至少在孩子们面前,做父母的得维持形象,不能再给他们留下更多伤痕了。
“我就送你到胡同口,不会出现在你家门前的。”载堃很体谅的说着,利索的穿戴好了,就等着凯尔索一同出门呢。
子爵听到这么说就没好再拒绝,只得任由此人去了,两人驱车一同往南行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前门外。
第34章 多管闲事
贝勒爷亲自开车送子爵到胡同口的马路边,才依依不舍的说道:“我是为了你才买汽车的,这样咱两偶尔还能出去郊游,或者到天津逛逛。”原本他这个抠门贝勒爷是不打算赶时髦买汽车的,但那次看着金凯驾车载着心爱的人离开,他就下定决心花血本买了辆黑色福特。
“嗯,我回去了,你早点斜着吧,后天我就去上海了,这次可能真的没时间陪你呆三天了。”他昨天接到舅舅的电报,说有要紧事要他赶紧启程,也没具体说明原因。
“没关系,来日方长,我看你进门再走。”载堃亲自打开车门,让子爵下车。
但二人刚走出汽车,便看到金凯走了过来,手里捏着支烟,像是在这里等候很久了。
见到他们一同出现,金凯并没觉得很震惊,反而平静的说:“咱俩谈谈吧,贝勒爷。”
载堃平淡的笑了一下:“好……你先回家吧。”他马上示意让子爵先回去,这应该是俩个男人之间的谈话,凯尔索不该参与,或许他们早该挑明了。
子爵有些担心,但看到二人态度坚决,也就没说什么,独自一人走回了院子,然而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他意识到谈话的内容了,但别人是无法替代自己决定他今后的人生的,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开始有了打算。
载堃和金凯站在胡同口,都各自又点了支烟。
金凯垂着头道:“或许您觉得现在这样挺好,但我是不能接受的,子爵当初离开您和我在一起,我就等于是他的丈夫了,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有二心,您能不能放过我们,不要再和他单独来往了?”他猜出了子爵和贝勒爷刚才发生过什么,但是为了继续把日子过下去,他只能装作啥都不知道。
“在这件事上,还是尊重他本人的意见吧。”载堃边抽烟边说道,他知道金凯心里在盘算什么,只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罢了,现在他用的是缓兵之计,等着凯尔索自己抉择,心急吃不上热豆腐。
金凯终于抬起了头,有些激动的问:“您这么做是不道德的!”
贝勒爷冷笑了一下:“当年你就道德了?”当年,是他宽宏大量才允许此人带着凯尔索离开的,换做别人定然不会答应,而整个事件最应当承担责任的不正是对面的男人吗?若没有此人“偷人”在先,他和凯尔索现在还至于“躲躲藏藏”的么?
金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辩解,思忖了很久才答道:“我承认,当年我是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了子爵,但这都是因为我太爱他了,我无法忍受他和您在一起,我就这么着过了好些年憋屈的日子,从一个孩子长成个男人,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无耻小人,我也知道很多人在背后骂我忘恩负义,但这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因为我得到了子爵,他还为我生了两个孩子,我的愿望就是能把孩子培养成才,看着他们有儿子,孙子,我没有那么多的奢望。”
“很抱歉,我不可能答应你的请求,我对凯尔索是光明正大的追求,不是偷偷摸摸的,他并不是女人,从法律上讲,有权利选择任何人,我想说的就是这些,至于你们的家事,我原本不想参合的,但如果你对他有任何的不尊重,甚至是过激的举动,我会马上把他从你家带走的。”他话说的毫不客气,因为他很担心金凯会暴怒而伤害凯尔索,失去理智的男人是最可怕的,当年,他就是这么失去了凯尔索。
金凯掐了烟,只是无力的说了一句:“即便如此,他在形式上也是我的妻子,您最好不要幻想我会退出,我是不会放弃他的。”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载堃望着走远的金凯,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这个对手太有耐心了,但主要还是凯尔索不能下定决心啊!
子爵坐在书房的沙发上默默的等着金凯回来,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他才放下心来,看来二人没有发生肢体冲突。
金凯推开书房的门,站在门口说道:“早点儿歇着吧,明天还要收拾东西,给舅舅和溥薆带的礼物也得准备呢。”
凯尔索忙应道:“好,你也歇着吧。”他今晚肯定要在书房单独睡了,自从和堃在一起后,他开始排斥金凯,他们几乎没在一个房间里睡过,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大概就是身体会改变心里的想法吧,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他就是这么着去顺应着事态的走向去的。
“嗯,我睡了。”金凯有些犹豫的说,他其实很想马上把此人压在床上来一次,但他又害怕看到任何“偷情”的痕迹,最终变得失去理智而做出不可原谅的事,他清楚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只会把凯尔索推向贝勒爷而已。
金凯步履沉重的回到卧室,坐在床头发呆,直到天色微明才睡,这一宿他做了好几个乱七八糟的梦,在梦中他又回到了那个大宅子内,每天依然只能看着子爵和贝勒爷恩恩爱爱,双宿双飞,他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却无力改变,因为他似乎只是旁观者……
第二天,他竟然没有去洋行做事,跑到教堂里向圣母祷告去了,希望借助另一个世界的力量挽回子爵的心,略微平静之后,他决定等子爵这趟从英国回来,就好好的和对方谈谈,说服此人搬到天津租界,躲开这个是非之地。
忙活完起灵的事,已经是初夏时节了,彦霖在家里歇了一天,就跟着母亲和媳妇忙活起包子铺的事儿来,接着蕙儿也从天津搬了过来,就在包子铺里帮忙。
一个礼拜三的早晨包子铺正式挂牌营业了,附近的街坊都过来捧场,芳莲特意过来声援,买了三斤包子回家,因为家里面的学徒也要吃早饭的。
下午休息的时候,坐在院子里乘凉的彦霖看到载堃走过来,就邀他坐下喝茶。
“堂哥,我想求您件事儿。”彦霖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你说吧,看我能不能办。”载堃边扇扇子边道,他以为又是和钱有关呢。
“前些日子来家里的马佳氏,那家的老二因为欠赌债跳河了,他媳妇被人卖到窑子里还债,我让朋友打听过了,就在天津呢,但对方应是有背景的,寻常百姓动不了,您能不能帮忙找个人把那女人弄出来,至于赌债,这两天我就把他们姑母坟墓里东西送还给马佳氏家,应该是够的。”他觉得这事不能不管,毕竟他们也算是沾点亲,而且人又没了。
贝勒爷笑了笑:“好,我就帮你问问,那边是有吃得开的朋友,当然欠的钱是一定要还的,你要和他们家说清楚……万一他们家不同意用这钱还债呢?”
“不应该吧,他还有两孩子呢,总不能他家老大眼睁睁的看着孩子饿死?”他不太了解马佳氏家的情况,只是一厢情愿的想帮忙。
“现在世道不好,人心难测,很多旗人的日子都不好过,帮了别人,自己家就过不了了,我并不乐观,当然,这个忙咱们还是可以尽力帮的。”对于这个世道,载堃并不乐观,尤其是从英国返回中国后,他的感受更深了,在教化民众的初期阶段,当权者不能以身作则,而是一味的满足自己的私欲,这种政府又能期待民众为你做什么呢?无论谁当皇上,谁稳做大总统,大家不还是一天三顿饭么?和老百姓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所以也别指望着在大厦倾覆的时候有人来帮忙支援,说不定还会有人为八国联军带路,领着他们进圆明园烧杀抢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