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抱在一起亲吻了好一会儿,这才躺在床上说起了情话。
“你离开家,寍儿和茉莉没有闹吧?”载堃最担心的就是孩子们了,虽然寍儿和茉莉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毕竟也是凯尔索的儿女,他得一视同仁才行,再说他也担心因为孩子此人打退堂鼓。
“茉莉闹了好几天,我把她接过来住之后就好些了,每个周末寍儿都会带她一起回天津,只能暂时这么安排了,到是寍儿很体谅我,一句埋怨的话也没说。”作为母亲,这反而让他很难过,他这么做的结果无疑是没有任何退路了。
“寍儿很懂事,你不用想太多了。”贝勒爷觉得寍儿似乎是把许多话藏在心里了,改天有机会再和孩子聊聊吧,人若是把太多难过的事憋在心里不说出来,早晚会出事情的。
凯尔索坐起身,打开窗户,让凉爽的夏风吹入房内,他一边扇扇子一边说道:“咱们都快当祖父,祖母了,还在这里风花雪月,中国古话说为老不尊。”
贝勒爷撑着胳膊侧躺着放声大笑:“哈哈……别人到想为老不尊呢,他们有这身板儿么?”像比他年长几岁的萧谦,以及同龄的朋友们,基本上只能过过嘴瘾了。
凯尔索还是觉得热,就下了床转头问道:“我去冲澡,一起吗?”
载堃立马就跳下床,高兴的把子爵抱起来:“当然了,走,我帮你搓背。”从前都是人家帮自己搓背,而如今他也该尽尽做“丈夫”的责任了。
第二天吃过午饭,王寍带着妹妹茉莉回了公寓,但给他们开门的竟然是贝勒爷,这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到是年幼的茉莉毫无心机,单纯的喜欢这个比自己父亲还年长的男人,硬拉着贝勒爷跟她一起出去遛狗。
当凯尔索指挥仆人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的时候,王寍忽然把他叫到了书房里,犹犹豫豫的问:“母亲,我想问您件事儿?”
凯尔索拉着他坐在沙发椅上,温和的答道:“好啊,你问吧。”
“您到底为什么要离开父亲?”他只是想知道母亲真实的想法而已。
子爵沉默了一会儿,才平淡的答道:“从前我犯了一个错,而现在需要修正它,虽然这对你们是不公平的,但我却无法再继续和你们的父亲共同生活了。”
王寍有些激动,连忙抓住母亲的手,再次追问:“我知道您喜欢贝勒爷,那也不一定要离开我们啊,难道不能像从前那样生活吗?”
面对已经算半个大人的儿子,他无言以对,只得苦涩的说:“这不仅仅是喜欢谁,不喜欢谁那么简单的,还要考虑到你和茉莉,你大哥和二哥,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知道,当年您为了我们离开大哥,二哥和贝勒爷,但大哥,二哥已经是大人了,我和小妹都没长大呢,我们需要您,爹也想让您回来,您走了之后,他总喝得烂醉,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他这样了!”他的话还没说完,母亲就把他搂进了怀中,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后背,就像小时候那样,他模模糊糊的记得那种幸福的感觉,然而今天他却觉得有几分陌生,甚至冰冷!
凯尔索抱着儿子,用很小的声音说道:“对不起,寍儿……往后你要坚强些,我不是个好母亲,没办法答应你的要求!”
王寍趴在母亲的肩膀抽噎着,不敢放声哭出来,因为那实在是很丢人的!
当天傍晚,贝勒爷才回到了家,但刚进门周平就跑了过来,把一个坏消息告诉了自己。
“主子,出事了,彬卓走丢了,到处都找不到,太福晋急得不行,姑爷已经找朋友打探去了,他说可能是让人绑票了!”周平火急火燎的禀报,整整半天他都没闲着一直在附近找人来着,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他连忙来到客厅,便看到太福晋,巧萍,蕙儿三个女人正坐着等消息,男人们大概都在外面打听消息呢。
“太福晋,怎么回事儿?”他赶忙坐下来问情况。
老太太愁眉不展的叹气:“昨天下午俩孩子出去玩,但最后就彬晴回来了,说找不到彬卓,我们开始没觉得不对,但等到半夜那孩子还是没回来,这才出去找的,姑爷说,可能是遭人绑票了,你说我们家这是招谁惹谁了!”
巧萍擦着眼泪道:“……到现在还没人来索要赎金,一点消息也没有,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瑛儿和彦霖呢?”堃贝勒问。
蕙儿答道:“他们俩跟着姑爷出去找人了,我们暂时等等消息吧。”她知道这事着急也不用,若真是绑票,绑匪也会来要赎金的,但现在还没听到消息,说不定只是小孩子走失了。
“我去找杜真帮忙吧,他的眼线多,找起来比我们快!”他知道女婿是不会乱讲话,可能真的是被人绑架了,那样的话,就必须再麻烦杜真了。
“您不用去了,大阿哥已经找过他了,人家马上就派几个巡警去查了,只说让我们等着就成。”蕙儿忙拦住他,他们家的事总让贝勒爷操心,自己也挺过意不去的,日后还是她和嫂子亲自接送孩子们上下学吧,出去玩耍都要让大人陪着才行,现在外面太乱了,为了钱,人心都变黑了!
第41章 可怜的娃
半夜一点多,彦霖他们三人才回到家,匆忙塞了几口饭之后,三人便和贝勒爷在客厅里讲了一下今天的情况。
“已经确定有人绑票了,但还找不到他们落脚的地方,杜伯父派人去打探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搜查,怕撕票。”溥瑛说道,更多情况统一好口径不对家里的女人们讲,省的她们担心。
吴天赐也道:“明后天他们一定会来索要赎金的,咱们一边等着一边找。”他也很着急,据道上的朋友讲,这伙人不是本地的,而是关外来的,做事不讲道义,孩子在他们那儿恐怕凶多吉少了。
“地头上的朋友说了,只要是四九城的兄弟都不会动咱家的人,这些人不是本地的,和城里面的混子没有来往,临时捞几笔就走。”彦霖并不心疼钱,他只怕儿子有性命之忧,如果能找到对方落脚的地方,他会第一个冲进去要了匪徒的命。
堃贝勒微锁眉头,片刻后才道:“亡命徒,没有道义可讲!”
四人又合计了一会儿,打算明早再等等动向,其他人则分头去找孩子,果然到了第二天早晨,彦霖就收到了绑匪的信,告之要2000大洋赎金,两日之内凑齐,交钱的地点会另行通知。
送信的是个报童,通过盘查又找到了一个拉洋车的车夫,此人说客人将信交给自己就在安定门外下车了,他也只是帮人办事,并不认得此人。
但洋车夫描述了对方的外貌和口音,彦霖越听越觉得蹊跷,忽然间就想起春天祖坟被盗的事儿了,莫非两件事中间有联系么?
他和溥瑛在安定门外边打听边寻访,一路竟然来到了小汤山,附近的农民告诉他们二人,前几日镇上是来了三个陌生人,关外口音,其中一个男子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看过的人都有印象,总觉得他们不像好人。
聪明的溥瑛马上找人去给家里送信,随后就跟彦霖顺着农民告知的线索一路找了过去,那三人住在一个僻静的小院内,平时都是个年轻女人出来买东西的,那两男的总窝着不出来。
就在此时,破院子内的歹徒二人正看守着彬卓,胡二和老三就是这次绑票的劫匪,曾小芝则是帮凶,负责打理兄弟二人的饮食起居。
老三刚被胡老二从牢房里捞出来,憋了一肚子的邪火,看着蜷缩在屋角小声哭泣的孩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妈的,哭了一晚了,烦不烦?”老三拿着棍子指着孩子的脑袋开骂。
坐在一旁喝酒的胡老二则平淡的说道:“没拿到钱之前,得让他活着,不能给他弄死了。”他原本也不打算让这孩子活着回去的,因为那样他们就暴露了,会再被巡警盯上,现在弄钱难,关外非常不好混,只能到富庶的城市里捞钱。
“我就是嫌烦……别哭了!”老三奔到孩子跟前,用木棍敲打地面,吓得彬卓哆嗦得更厉害了,竟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老三眉头紧皱,抡起胳膊就给孩子来了个大耳刮子,彬卓直接滚到了床角,头撞到了床柱子上,“嗷~~”的一声,哭得更惨了。
“这小崽子!”胡老二也烦了,这么闹下去,会让附近的人听到,暴露他们的行踪,他立马起身抓起地上的孩子,把他扔到了床上。
“再哭就打死你,把你扔山上喂野狗!”老三恶狠狠的低吼。
彬卓完全被吓破了胆,不能自制的抽噎着,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那天下午的事,为啥弟弟彬晴看到他被坏人抓走,就吓得逃走了呢?阿玛为什么不来救自己,难道家里的人不要他了吗……
他越想越委屈,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胡老二的青筋“突突”直跳刚要开口大骂,耐不住性子的老三就冲了过去,揪住彬卓的领口拳打脚踢的一阵痛殴,打得孩子口鼻出血,在牢里他就是这么被别的犯人折磨的,就连狱警有时气不顺也会拿他开刀,狠狠的揍上一顿(不打脸,光打看不见的地方)。
孩子“啊啊”的叫了一阵,拼命的挣扎,但过了一会儿就没动静了,胳膊也像没了筋骨似的垂了下来。
“行了,别打死了!”胡二过来拉住了老三,但他的话已经说晚了。
老三这才明白过味来,连忙扭过脸道:“哥,他好像没气儿了!”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耐打呢。
胡二赶忙摸摸小男孩的鼻翼,果然没气儿了,他怒吼道:“妈的,给他打死了,我们上哪儿要钱?”家属若不确定肉票活着,是不会给赎金的。
老三傻眼了,连忙跪下赔不是:“大哥,是我错了,我没想到他这么不耐打!”
“操,就应该把你扔牢里让你屁股生疮,你他妈出来也就是个祸害!”胡二说完就狠狠的踢了老三几脚,方才坐在炕头上想办法,眼下人死了,赎金要不着了,他们得赶紧跑路才行,要不巡警若是找过来,死罪难逃!
琢磨了好一会儿,胡二才转脸对老三说道:“把这尸体拿个麻袋装上,扔山上去,别让人看见。”
老三连连点头:“是,大哥,等天黑点儿我再出门,我先把尸首装起来,别让那娘们看见了。”他说的是曾小芝,虽然自己和大哥都睡过这女人,但对她还是防范为主,女人的嘴都没把门儿的,指不定啥时候就把他们杀人的事儿吐露出去了呢。
不一会儿,天色就晚了,太阳落了山,老三这才把麻袋扔到院儿里的木质手推车上,推着车出了门,为了掩人耳目,他还在车上放了些别的杂物。
老三刚出门,彦霖和溥瑛这边也进村了,三人在村口的大路旁打了个照面,但四周黑漆漆的,只有附近民居里透出一点灯光,如果眼神不好,还真瞧不清楚。
眼神儿好的彦霖马上就认出了老三,立马把他喝住:“干嘛去?”
老三正迷迷糊糊的呢,一听有人讲话,立马扭过脸,这可把他吓坏了,连忙推起车就跑。
二人见他跑,立马就追,跑出村口五六百米远的岔口之时,溥瑛就把老三的脖领子拽住了,彦霖二话不说上前就打,手推车翻到在地。
“我儿子呢,你们把他弄哪儿去了?”彦霖拽住他的领口大声质问,很明显,彬卓就是这混蛋绑架的。
一脸淤青的老三结巴的讲不出话来,他的舌头打结了,要真把实情讲出来,今天他这条命就搁这儿了。
溥瑛怕罪犯跑了,就从推车上找了根麻绳,这麻绳刚好就是拴着麻袋的,当他解开麻袋的时候,一只孩子的脚从里面露了出来……
接下来的事发生的太过突然了,当事人都的意识完全丧失了,处于癫狂的状态中,而站在一旁的溥瑛没有制止,只是默默的旁观。
好半天,彦霖才丢下手中的大石块,望着被砸烂头颅的老三,他的脑袋一阵阵的发昏,这才跪倒在地上抱住儿子的尸体,隐忍的呜咽,就算是杀死了绑匪,也没办法抵消他的丧子之痛!
巡警和吴天赐赶来后,搜查了整个村子,但胡二和另一个同伙已经跑了,对于被砸的稀巴烂的某人尸体,巡警只是随便做了些有利于受害人的记录,只说是罪犯逃跑时跌下山坡摔死,此事就不了了之了,胡二再次被通缉,此次可不是盗窃那么轻的罪名了,而是杀人绑架。
整整半个月,大家都沉浸在不愉快的氛围中,给孩子办完丧事后,巧萍就病倒了。
而一向爱说话又淘气的彬晴就跟变了人似的,总是沉默寡言的,一到晚上他就害怕的不敢睡觉,总跑到祖母的房里,在梦中他总见到哥哥来找自己,问他为什么当时逃走了,为什么没有和大人说实话,他愧疚无比,往往从噩梦中吓醒。
因为包子铺缺人手,芮凤忙完了布店里的事就带着两孩子过来帮忙,索性暂时就住下了,太福晋和贝勒爷表示很感激,但她则连连摇头,说这都是自己应该做的。
面对家里的一摊子事儿,有两个人几乎置身事外,一位就是长公主箐竺,另一位则是二阿哥溥薆,别人忙别人的,他们忙他们的,出了再大的事,也和他们二位无关。
没人敢说英国人溥薆,但现在却有人对箐竺表示不满了!
“多少也说点儿安慰的话,别和没事儿人似的,家里人都在帮忙,你袖手旁观不太好!”吴天赐在晚上睡觉前躺在炕上和妻子念叨。
箐竺则不以为然的扭过身反问:“不是有你吗?”
“我是在帮忙啊,但你也不能手抱肚的光看着,别人会有意见的。”吴天赐无可奈何,虽然知道箐竺从小被娇惯坏了,但对妻子如此不问世事,孤僻自我的性格还是有点儿吃不消,如今只能靠他努力的弥补了。
“别人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懒得管,他们一大家子不就是在这儿蹭吃蹭住的么,我不和他们翻脸已经很对得起他们了。”她不想谈这些烦人的事,明天还要一早去铺子里做事呢,她想睡觉了。
“话不能这么说,他们是你家的亲戚啊,阿玛叫他们住进来,等同于认了他们是自家人了,你再这么不闻不问很不合适,王爷其实人不错,特别仗义,现在包子铺的生意是两家合伙干的,冲这点你也该适当的关心一下啊,毕竟那是为咱们赚钱的。”吴天赐苦口婆心的劝说妻子,希望她能早点儿开窍,人纵有天大的本事,没有众人帮衬是根本无法大展身手的,在中国更是如此,他行走江湖这些年靠的就是朋友们的帮衬,给别人七分,人家至少会还你三分,所谓的交往就是如此的!
箐竺听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就问道:“那我要怎么关心啊?”
“给他们添置一套衣服就成了,你亲手做的,没人会说不好,礼儿到了,情份也就到了。”他给妻子出了个好主意,既花不了多少钱,又把人情做了。
她“哦”了一声,便钻进了丈夫的怀中,柔声说:“就这一回啊,要是三天两头送,我可没那功夫。”
“嗯,这就对了!”他抱住妻子,熄了灯,今晚还得努力的弄一次才行,得早点儿让老吴家有个继承人才是。
第42章 危险的游戏
看到王爷情绪低落,溥瑛急在心中,他思前想后就用三弟王寍过生日的机会,带着大家出去野营了,顺便让彦霖散散心。
参加野营的就他们兄弟三人,加王爷一个,周平和另一个仆人跟随伺候。
野营的地方就在妙峰山,中午,大家在河边扎好帐篷,就开始准备野炊用的食物了。
最高兴的要属王寍了,大哥为了帮他过生日特意订了一个大蛋糕,十四岁的他已经褪去了孩子的面孔,看起来越发的像个大人了,个头儿也长高了一大截,马上就能赶上二哥溥薆了,胳膊和胸膛也有了男子汉的肌肉,这让他本人也自信起来,但这股自信马上就被抹杀了。
他游了好一会儿,从河里上了岸便看见二哥坐在树荫下的折叠椅上看小说,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空隙撒在溥薆白如玉的脸上,仿佛是巨匠的油画一般。
溥薆微蹙眉头,放下小说,尽管是郊外,但今天的太阳太毒辣了,就算躲在荫凉地方也不能逃脱,他只得解开白衬衫的领子,敞开了怀,露出一片诱人的肌肤。他抬眼便望见了傻乎乎的弟弟,正呆痴痴的瞅着自己,立刻拿起了书,挡住了整个脸。
王寍垂下头,默默的从二哥身边走了过去,来到了大哥和王爷身边,大家伙正忙着烤羊肉,熏肉和香肠,锅里还煮着刚钓上来的鱼,香气四溢,但他却一点儿食欲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