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一道虹光闪烁,重楼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周圝身痕迹尽消,一身血衣覆体,他随手撕开空间裂缝,只留下一句冰冷到极点之语:“将二十多万年…他们违反界限的全部所行所为之证据…以符箓传来…”
九幽禁地
三皇陨落、蚩尤早亡,九幽魔界以重楼为魔尊,原本的神族新秀葵羽、沧彬堕魔,几百年前才发生过神魔大战,兽族之仇已报,种种情况令初醒的刑天神色全是茫然,在发现周围实力强大的长老院成员之故人泾渭分明对峙时,他皱起眉头,隐隐发现不对,魔族最高层竟…分裂成两派了?
一边是原本的兽族元老,以欢兜、貔貅为主,飞廉、计蒙、冰夷、玄蜂为辅,另一边则是三族时期同一辈的昔时新秀,以赤霄、瑶姬为主,骄虫、女丑、女娇、葵羽、沧彬拱卫,正你一眼、我一语为自己接下来所待地点进行看似商讨实则火圝药味十足的对话。
“咯咯咯,几位前辈还信不过我们吗?刑天前辈实力未复、未曾入魔,留于九幽禁地无疑最是安全。”女娇笑颜如花,双眸中却尽是冷意。
风伯飞廉神情似是温和:“禁地本是地皇故居,赤霄为地皇陛下实质的亲传弟子,瑶姬则是神女,但刑天业已苏醒,再留下不太好。”
一言不发很久的瑶姬抬手制止己方之言,一片沉寂中,她的眼神有些复杂,有渺茫的奢望又有暗藏的狠厉,神农之女直视做主的欢兜:“刑天留于九幽禁地,所有恢复秘法和资源,由吾亲自提供,汝等…尽管放心。”
欢兜嘴角动了动,似乎想反驳什么又变成叹息,他终是摇了摇头,声线仿若平常:“禁地内处处阵法,刑天现在的实力远远不够,便…不麻烦神女了。”刑天瞳孔收缩的瞅见其背在身后的手打了个手势,而自己的同伴无声无息换了一下姿势,是最适合进攻或逃离的状态。
瑶姬遗憾的叹了口气,揭开谜题道:“那真是多谢元老们设下了禁制…”地皇之女抬手语音森寒肃杀:“无需废话,且看你们有没有命带走刑天!”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刑天就见两边精芒无数袭向对方,全是拼命的状态,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空间裂缝炸开,重楼一身戎装的从中踏出,抬手将所有攻击轻描淡写接下,转瞬硬生生掴成一个颜色五彩斑斓的魔力球,他抬眸粲然一笑点头:“刑天叔叔。”打着招呼,其弹指将被压缩的攻击弹了出去,刑天眼睛顿时便瞪得老大,爆炸中惨叫声连连,烟雾散去时,六位兽族元老集体吐血倒地。
赤霄、瑶姬、女娇、骄虫、女丑集体向一边退了几步,不知有意无意,居然将刑天包围起来,他嘴唇嗡动,末了未曾轻举妄动,只是轻唤道:“重楼…?”
放下手,重楼从空中一步步走下来,他先是一如当年拥抱了刑天一下,刑天没有躲,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眼神有不解然并无戒备,这令重楼松了口气,又苦笑着扯了扯嘴角:“稍等。”
转过身,其脸色转为淡漠疏寒:“至今二十多万年…反心暗生,利用他方势力于本座麾下安插奸细,此罪一;暗中以奇遇方式将自创控制性秘法散播下界对飞升者谋反之事推波助澜最终借本座之手杀人灭口,此罪二;百年一次的魔界各方区域魔将角逐,借机招兵买马多年图谋不轨,此罪三…其他小罪,可还要本座一一道来否?”
“……”刑天整个兽都不好了,他不可置信的瞧向自己的同伴,曾经看着重楼长大的风伯飞廉、雨师计蒙脸色都黯淡下来,却还是未避开其眼神,相反所有兽族元老都毫无后悔之色,貔貅开口声音沙哑、语焉不明的反问了一句:“魔尊何时知道的?”
“飞升者叛乱之后,你们收尾的有些太急躁了。”炎波血刃闪耀绝艳的雷光,三族时期与倍受蚩尤宠爱的重楼交手很多次的众魔明白,这是他心底杀意大盛的表现:“而且,本座一直很奇怪,那三个东西,哦,本座是说底蕴不够、天赋还可以的雍和、犀渠、蜚,是怎么做到…连赤霄、瑶姬的占卜都躲过去的…钩戈一直躲到那个时候,本座只差一点就完全信任了她。”
重楼漠然的笑了笑:“当时我是找飞蓬帮忙占卜的,于是才明白她是奸细,事后越想越不对,又发现尔等动向有问题,为父神和刑天叔叔复活所做的准备愈加隐秘,同时将一些自己嫡系晚辈找各种各样借口赶出领地,甚至部分离开魔界不见踪迹…”魔尊深吸一口气:“…如此留后路究竟是为何呢?按正理,整个魔界焉有能动你们几个的?”
“飞升者一事,魔尊手段尽显…”冰夷叹了口气:“我们不希望自己的后代落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任人鱼肉的地步,只可惜…”他自嘲一笑:“魔尊隐忍不发多年,如今既然动手,想必局面已全在汝控制之下了吧?”
“没有…”重楼在他们惊讶的目光里表情冷淡的移开视线:“我并无赶尽杀绝之意,尔等非是…只为私心而窥视魔尊之位的雍和、蜚、犀渠和飞升者组织…”他手指死死抓着炎波血刃,一滴滴紫金色魔血洒落,重楼低低一笑:“我恨过,当时恨不得杀了你们,特别是…曾视为至亲父辈的风伯、雨师…”
飞廉、计蒙轻轻的捂住面颊,指缝里依稀有清泪溢出:“重楼…抱歉,但…终是…”
“事有亲疏,如是而已…”欢兜打断了他们的话,他脸上甚至有淡淡的笑容:“你是非常出色的魔尊,然永远不是我们心中的人选…此番博弈之输赢,说到底不过是技不如人。”
“好一个技不如人…”重楼疲倦的收回炎波血刃,一字一顿揭破内心最隐秘的伤痛:“我何尝不是如此?终是不如父神,五十二万年的情意怎么可能被出生万岁不到的吾比过去?为父神,你们想吾死,我能理解,可永远不会释怀…”他自嘲一笑:“我没有告诉其他人,只是和瑶姬说了…问吾是不是干脆退位比较好…”
才知晓当年发生之事,刑天、沧彬、葵羽、女丑看向重楼和瑶姬,瑶姬接口道:“我给了他一个耳光!兄长哪怕能复活,也得很久很久了,在此之前,他既然是魔尊,便得背负全族的重担…”她高昂起下巴对几位兽族元老冷嗤一声:“弃我去者不可留,你们为了兄长明里暗里算计,想让重楼去死,我却不会!”
赤霄、女娇、骄虫恍然大悟:“难怪你当时拉了我们避开重楼,说什么口风都不要露,日后和几位元老明近暗疏即可!”
一直沉默的玄蜂一针见血问道:“若蚩尤回来,汝愿意退位于他?”
“当年会…”重楼走回刑天身边,手指搭在他手腕上查探身体的情况:“现在…呵呵!”
刑天嘴角艰难的动了动,瑶姬嗤笑一声:“哈,忘记说了,当年我和重楼说过,他可以退位,然后我会拉着赤霄去抢,哪怕抢不成功…魔界永远强者为尊,我们留于九幽禁地多年也比你们强多了,而兄长对下面怎么打从来是不管的,当年便如此!”
葵羽幽幽插了一句话:“天魔族这边,秘法也从来不少,来自于…天帝陛下,都在我脑子里呢,欢迎你们来学,反正地皇陛下陨落,汝元老级别能去哪里学?”
“魔界的先天生灵,只重楼一个,就凭他们,能学个鬼!”沧彬冷笑一声。
赤霄挑眉看向女丑笑道:“你的女娲神力?还有当年轮回为女娲后人?”
女丑毫不犹豫和大家统一战线,笑意盎然狠狠戳了六位元老一刀:“我懂的秘法也不少,大家可以一起交流。”
骄虫最后耸耸肩,走过去把重楼拖向九幽禁地入口,对身后好友们摆摆手:“和这帮被重楼纵容这么多年一直不停作死的混圝蛋说什么?走了!”
是夜
飞蓬坐在窗前的小桌边,一边泡茶,一边寂寞的等着重楼回来,在听见空间扭曲之音时,他快速转头,但表情倏尔一变,只因重楼刚出通道,就一身酒气的倒在了地毯上。飞蓬皱眉起身蹲了下去,发现重楼面上的泪痕和前所未有的脆弱之色时,不免有些慌乱,然并无须他说什么,对方已伸出手臂抱紧其胳膊,语气悲怆又尤带释然的说起当年再伤心也未透露半分的一系列心殇。
良久,飞蓬轻轻吻去重楼无意识流下的泪水,再强硬的抬起下颚、撬开齿列:“…都已过去,别想了…现在,想我…”手指微动将褶皱的红衣解去,从来都是个好学生的飞蓬光是学着平时重楼对他所做,也足以让酒后的对方意识因快圝感而模糊,全无反抗的任由他为所欲为,可情圝乱圝意圝迷、颠圝鸾倒圝凤间,一神一魔都忘记今日并无布置结界。
正厅
眼神发直的翊麟、铭焰、寒雪、江蓠便见游弋镇定的抬手在厅内设下隔音结界,然后淡然的继续喝茶,不由将视线都集中过去,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暗星首席魔将才抬眸放下茶盏:“都淡定一下,不是第一次了,而且这也不是我们能管的。”几位魔将三观重组自是不提,寝室内情况又变。
清晨
一阵悠扬的琴音响起,重楼抬眼,正好瞅见飞蓬垂眸抚琴微笑的模样,他手指动了动,静静聆听许久,直到一曲毕才勾唇无声而笑,可其目光忍不住掠过地毯甚至是屋内的某些痕迹,面上微微有点发热,赶忙抬手以魔力悄无声息将一切都恢复如初。结果,魔尊刚松了口气,就见神将了然于心的捉狭笑意,强自镇定的他僵了一下,把被褥拉上蒙了个彻底。
想起重楼在情|事里从不羞惭,哪怕嘴上喊着不要,身体也自发性迎合的情况,飞蓬莫名想笑,也确实笑出了声,甚至是直接倒在重楼身边爆笑出声,激的由兽族转修魔族的魔尊跟炸了毛似的,松开被褥,手一甩拿盖被把神将捂了进去:“哼!”
好不容易挣脱开来,飞蓬在其怒视下笑得浑身发抖,断断续续道:“重楼…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哈哈哈!”
“飞蓬!”近乎于咬牙切齿的怒吼反而让对方笑得更过分,飞蓬甚至在床上翻滚了两下:“哈哈哈哈哈!”
深吸一口气,红瞳趋于化为暗沉,血色弥漫开来,重楼身上微微闪烁灵光,他似笑非笑道:“汝似乎忘了,吾调整身体状态,只需要一瞬间?”飞蓬陡然瞪大眼睛毫不犹豫跳起来想下床,结果被从背后拽住腰带一扯,衣襟尽解的同时,他被空间束缚拉回床圝上,一个热切的深圝吻将其想说之语堵了回去。
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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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风让我封印他的记忆…”重楼沙哑的声线毫无愧疚:“三天时间,本座总得检查一下,首席魔将有无泄密…结果反倒是阴差阳错发现了他自创的秘法,只可惜你我如今不能双修…虽然…其双修功法,不适用吾等先天生灵,可好歹有借鉴之用。”
露出一抹恍然,飞蓬打了个哈欠,脸上有些许困倦之色,重楼则吻了吻他的唇:“睡吧,我帮你沐浴…”轻柔的抽身退出,手指即时顶入将浊圝液引出,飞蓬阖眸随重楼动作,内心唯一片柔和的暖意,后更是贴上床便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818那个由蚩尤引发的修罗场#大概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出昔时忆魔界那边元老们和魔尊的疏远太过突兀?其实是因为这份记忆过于伤痛所以重楼不想放出来,我想了想就借着这个番外写出来,不放正文番外了,反正就是…元老知晓蚩尤会复活后,选择明里暗里除掉重楼,原因是魔尊之位,不认为重楼愿意拱手相让,于是哪怕是正文蚩尤回来后,实际上两方也都是面和心不合,都心知肚明啊。不过,其实类似的隐藏剧情设定后面还有一个,也是正文没有揭露的,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能猜到的,禁止剧透哦,有人猜到了今天就双更!PS:下一章时光流逝,有神转折,大家做好准备
第219章 15、情到浓时情转薄
两百年后
被刑天交给重楼蕴养多年的神器中,沉睡多年的兽王蚩尤终苏醒了微弱之极的意识,对兽族情况的担忧让他在惊讶于自己的复活后,选择立即探出灵识,希望能联圝系上很可能助他复活的…父神神农。但太微弱的灵识无声无息溢出,反应不出图景,只能听见声音,蚩尤没一会儿就整个兽魂僵住了。
蚩尤扯了扯嘴角,立即便明白绝对不会是其父神神农…因为再弱的灵识也不可能避过三皇的耳目,那么…究竟是哪位旧友得到了父神的信任,负责看圝护并为自己输入灵力促进觉圝醒?如此想着,他等了很久,才听见一句沙哑又含圝着嘲讽的问话:“神将觉得,这般滋圝味如何?”
“……”正待从音调判断出身份,蚩尤在辨认出来时,脸色陡然暗沉之极,眼底更尽是不可置信,这是…重楼?!
“唔!”床剧烈响动的巨响后,传来一声明显压抑的惨圝哼,接着又是熟悉的声线,却带着他这个父亲从未听过的寒意与嘲弄:“不说?然本座觉得你应该很难受吧?不过本座也没好到哪去,毕竟…”又是一声闷呻,重楼冷笑一声:“神将先前一个封印,让吾全魔界至今都束手无策!落在本座手里禁制加身,还能计划…以魂圝飞圝魄圝散为代价,险些要了本座的命,当真不愧是天帝神子、神族第一战将!对不对,飞蓬?!”
曾与飞蓬战场交手的蚩尤才时隔多年又一次听见熟悉的语圝音,不同于偶尔在战场正面相对的肃然淡定,此刻明明低哑无力,偏偏又骄傲不肯俯首。
“过奖,魔尊所作所为也不在话下!你为报兽族之仇在三皇陨落后攻入神界也就罢了,不过是因果循环!然汝既敢放任魔族肆虐横行,将吾族中低级族人玩圝弄致圝死,那便活该落得…魔军集体被灭之下场!”蚩尤的表情从知晓父神神农陨落的黯淡转为震圝惊,重楼打入了神界?飞蓬的语气似是淡漠:“本将只可惜吾回来太晚,又因过于心焦气燥,棋差一招、思虑不周,未曾想魔尊身聚一界气运,导致神魔之井封印后本身沦陷敌手。”
因飞蓬有圝意利圝用契约找机会自绝,想拉有望突破三皇境界的自己一起死,以免神界出事而暴怒至此,重楼的动作凝滞少顷,他下意识狠狠咬了一下唇…汝是后悔…当年答应决战而坠入轮回了吗?可在赌气的心理下,重楼自然不会去问,他抬眸反唇相讥:“哈,的确,本座没有去管魔军在神界之所行,但汝神族陨落在神界当能凝魂聚魄,吾魔族八层战力被你环环算计丢入混沌空间风暴,却是彻底灰飞烟灭,神将端的是好手段!”
蚩尤只听重楼音调平缓、意味深长说道:“然纵使神将愿为神界呕心沥血、不惜一切,只要汝天帝神子身份没有被神族高层知晓…”
魔尊以一字一顿的口速,似是有圝意狠狠打击对手一般冷笑道:“呵呵,几百年…神将还记得…本座碰过你多少次吗?!若神族元老知晓…神将已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本座的人,真的还能对汝全无芥蒂吗?”
被掰过来的头上满是细汗,可蓝眸最深处的坚定不移丝毫未改,红眸反倒是充斥被舍弃的愤怒甚至委屈,完全无有口圝中所说那么狠辣。但正处于神器中的蚩尤是不知此情此景的,他焦躁不安的转着圈,从这番对话中分析着如今的局势,亦为重楼对飞蓬的所作所为惊圝骇不解,若立场不同、又是大敌,自该杀圝无圝赦,然重楼…此等堪称凌圝辱之行为,竟会发生在自少时就相交甚笃的重楼和飞蓬之间?!或者说在此之前,他们又发生过什么事情,现在究竟距离逐鹿之战多少年了?
蓝眸内一片冷凝,自百年圝前重楼兴高采烈告知他三皇有望,飞蓬便犹豫过了,魔尊不死,神界早晚沦陷,毕竟…如今的六界并无三皇境界者,到时候哪怕酆都和烛龙联手,都不可能在突破后的重楼手里保住神界…是故,下定决心后的神将内心只有最纯粹的杀意。
飞蓬冷冷一笑,有圝意激怒重楼,若能把对方气得短时间再不愿见自己最好:“彼此彼此,魔尊明明早就生擒本将,却不愿报至长老院,甚至私心作祟、只囚不杀,本将当真好奇…对汝早怀间隙、暗下杀手无数的兽族元老们知道了,不知又会作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