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喜欢丞相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红尘晚陌

作者:红尘晚陌  录入:06-18

似乎立刻离开才是唯一的上策。
蒋溪竹面无表情的想了想,又看了看明显压抑着火气不便发作的李承祚,陡然明白了他的火气不是别的,而是不甘心。
况且,此时若是走了,放任齐王在此成了气候,待到他日,李承祚恐怕就必须向那一位妥协,不仅如此,和齐王一仗即使赢了,也是两败俱伤——这与李承祚的初衷是背离的,他隐忍多年,不是为了重置江山于干戈。
问题是,此局何解?
有没有什么办法,是可以不落入齐王的圈套又不必此时退让的?
李承祚捏着这张27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传书,无声无息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回过身来对子虚道长道:“师父,你现在火速回京,替朕带封信回去,顺便帮我捎个东西给老七,他看后会知道怎么做。”
子虚道长被他突如其来的尊称弄懵了,旋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个“你疯了”的表情。老道士很少有这么反应敏锐的时候,难得反应过来了,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向着一边的丞相使眼色,让他赶紧劝劝这不知死活的逆徒。
蒋溪竹在李承祚身后,不声不响地立了半晌,仿佛没看到老道士抽风一样的眼色似得兀自出神,直到李承祚不知在屋里何处寻了纸笔,一挥而就写了封信,正要交给子虚道长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劈手抢下那御笔亲书的圣旨,扫了一眼,皱了皱眉,倒是没有大逆不道地撕毁,却也没打算还给他。
“重写一封吧。”蒋溪竹道,“未见得就到这个程度,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不求援是不行的,七爷正在朝中监国,他的一举一动容易被更多人注意到,还是把信捎给宋璎珞……至于人选,当时出京匆忙,还没来得及安顿很多事情,我记得,裴少将军还在京中。”
“……”李承祚面露一种十分不招人待见的别扭,自己琢磨了琢磨,强压了下去,争辩道,“齐王明显要动手,老七前来可以打着‘平叛’的旗号,裴文远来又算怎么回事?”
蒋溪竹温文尔雅浅浅笑了一下,神色却紧绷着,并不轻松,没理会李承祚,却先向耶律真作了一揖:“耶律公子,早先吾皇自你手得凤凰印,虽然过程曲折,但终究是得你恩惠,在下知晓公子有心返回契丹,才一直与我等患难与共,这个人情,大虞自然会还。只是凤凰印终究是大虞之物,关内江山万里,江湖曲折,到底离契丹太远了,耶律公子想平契丹内乱,凤凰印在手是不够的,在下斗胆拿凤凰印与公子做个交易。”
耶律真面无表情,看了蒋溪竹一眼,又看了李承祚一眼,才将目光又转回来,言简意赅道:“请说。”
蒋溪竹谦谦有礼:“公子想要重回契丹王室,唯一的问题是手中无兵,此事,大虞会助公子一臂之力。”
耶律真面色出现犹疑,从部族家国的角度,他们一个是契丹皇子一个是大虞丞相,注定了争执与对立,从这个立场来说,耶律真并不敢轻信一个外族。
但是他对蒋溪竹印象极佳,这个翩翩君子才谋过人,并且对任何人都以礼相待,不像大虞的皇帝陛下李承祚,总是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傲慢,总让人觉得不可深交。
耶律真想了想,又看了看蒋溪竹那坦然的真诚,突然发觉自己很多的担忧是毫无用处的——部族已经背弃他,只凭他一人之力,契丹早已经是回不去的故土,他在契丹,未见得比在这危机四伏的邺城里活得久;至于凤凰印信,早已落入大虞帝相两人之手,凤凰印上七十二魔神只认印信不认人,他耶律真只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那到底不是为他停留的力量,总会找到真正的主人。
其实他已经是一个无用之人了,这般穷追不舍地跟着李承祚,也只是不甘心而已。
耶律真偶尔也会觉得自己卑鄙,若是自己的立场与李承祚交换,他恐怕会杀李承祚杀的毫不犹豫,而李承祚纵然没事挑衅甚至故意寻事与他动手,对他,其实从未真的动过杀心,他曾经觉得这个不靠谱的皇帝实在太妇人之仁了,然而一路走来,眼见无解的“血牢”也没有成功困住他,他才稍微有点儿理解李承祚。
李承祚很多时候并不需要以杀止杀,因为他身后有蒋溪竹,上兵伐谋,兵不刃血,除非必要的时候,他们已经有足够的智慧去施与仁德——那个温文多谋的丞相对大虞皇帝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有他在,李承祚纵然是个疯子,也不会穷凶极恶。
耶律真其实早就想过请李承祚出兵平契丹之乱一事,可是几次未有开口。一来,他从骨子里并不愿意欠大虞人情,他认为那是卖国;二来,他手中并没有让李承祚答应的筹码,除了以凤凰印前任主人的身份耍赖,他几次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如今倒是蒋溪竹自己提了出来。
耶律真看着这个年轻的丞相,迟疑了一下,还是言简意赅道:“请说。”
蒋溪竹看看他,温文尔雅地笑了一笑一眼将他看穿了:“公子不必担心此举欠下大虞人情,如今情况,是在下求公子帮忙并给予报酬,公子不必多有负担。”
耶律真愣了一愣,明知蒋溪竹在谈条件,却丝毫没有被要挟之感,反而生出一种难言的情绪,很多年后,他才明白,这种情绪叫感动,因为被理解而动容。
然而他彼时不懂表达,只是仍然木着一张脸道:“当然,丞相大可直言。”
“事成之后,大虞有三点条件,第一,契丹不必再向大虞称臣纳贡,但是要保证三十年不再进犯大虞,并将辽东接壤之山山阴一侧设为疆界,由契丹与大虞共同看守,互不相犯。第二,凤凰印已归吾主,希望耶律公子保守秘密。”他说到这里,似乎有些尴尬的顿了一顿,苦笑道,“至于第三……此时恐怕要委屈耶律公子一遭,因为在下要传书朝中,在邺城发现了契丹二皇子踪迹……以此请我朝将军出兵来擒,事成之后,自然会寻名义送二皇子回契丹。”
耶律真:“……”
并不愚蠢的异族二皇子殿下恍惚觉得自己似乎上了贼船。
作者有话要说: 初一拜大年,恭喜发财。
大家过得还开心吗?
嘿嘿嘿作者自己还是挺开心的,不过过年吃得太多,我恐怕已经提前完成了佳节胖三斤的指标……
注:合体字这东西真的存在,一开始也真的就是道士用来画符的,比较出名的合体字,就是结婚的“囍”,双喜字,表示双喜临门,类似的还有很多。
第77章
李承祚原本不知他家丞相在打什么主意, 然而听了他的一二三, 几乎立刻就明白了。
蒋溪竹只是在文质彬彬而真诚的跟耶律真谈条件而已,并且给的这个条件还是挺优厚的, 简直说到了耶律真心里。
大虞出兵当然不是说出就出的, 军费啊,粮草啊都是重中之重,更别提这还是个特别时期——富有天下的皇帝还穷的叮当响,天天恨不得戳死户部一众官员, 亲自上手捞钱。
更别提契丹刚刚和大虞和谈完成,此时明火执仗的去端契丹的老窝, 李承祚毫不怀疑, 这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契丹傻狍子垂死病中也会爬起来跟大虞拼命, 别说长远了, 如果大虞趁火儿打劫, 耶律真第一个就不答应, 然而事出突然, 寻些别的理由, 就不一定了。
蒋溪竹自然明白朝廷家国不是一个讲慈善和交情的地方,更明白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或者盟友, 只有永远的利益,他和耶律真说的客气, 不代表他心里没有考虑。
这三点条件,分别对应了三点筹谋,其一许以重利, 其二互惠互利的同时留有后手,其三断一些人的后路。
蒋溪竹的思路很简单——耶律真所想自然是返回契丹重新□□,但是他赤手空拳无法取得,所以要帮他出兵,此为第一;大虞出兵插手契丹内政需要理由,而契丹二皇子“隐姓埋名”潜入大虞,这简直是现成的把柄,大虞如果拿了这个借口,以押送耶律真还朝的名义出兵攻其不备,胜算极大,此为第二;而助耶律真返回契丹之后,留住凤凰印,保边境三十年安宁,最后再将疆界稳固,这就是蒋溪竹从长远考虑得出的最佳方式了,毕竟发现乌金的矿山就在两族接壤的山阴一侧,控制住那里,就断了那些想要任意摆布皇帝陛下之人的后路,此之谓第三。
与此同时,他在此时提出这样的办法,恰好能够解决当前的困境。
他们困于邺城,身份暴露,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和这样简短的时间内,彻查齐王私自铸造攻城炮火与私用火药一事,从此砍断齐王的爪牙几乎是不可能的。
铤而走险自然是下下之策,最好的防守不是龟缩而是进攻——如此情境之中,如果有什么事情突然打破了邺城表面之下的平静,让齐王先措手不及自乱阵脚,又要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以求等待援军,才是上策。
这个乱子要找的非常有技巧,不能小到让齐王一手收拾了,也不能大到逼着齐王破釜沉舟玉石俱焚。
耶律真简直是现成的理由。
“皇上,请传书回京城,请裴少将军急调晋州兵马,即刻发兵邺城,并请留在邺城之外的影卫们即刻入城,不要耽搁……”他说完,放任李承祚挥笔传书去了,看到李承祚似乎已经明白过来且毫无异议,这才转向耶律真。
“耶律公子。”蒋溪竹笑笑,那一贯温文的眼中却明显不是笑意,他严肃道,“如果对在下的提议没有意义,还请公子配合我们,演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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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拔寨归府,一路走得不紧不慢。
坐在华盖之中,他心情还算闲适,对于已经安排好的事宜,他心中焦急却也不太焦急,毕竟等到李承祚自投罗网已属不易,若是提前打草惊蛇,这样的机会错失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
在他到了邺城之外时,突然有种压抑不住的激动,邺城是他的困守之地,一字困,一字守,足见他对此地心情复杂,困是因为他有志未酬求而不得,守是因为他此处心安终有归所。
如果事成,此地就不再是华美的牢笼。
齐王看着远处已经可以瞧见城门的邺城,突然认真考虑起迁都之事,即使不迁,也可比照前朝洛阳与长安,两处各寻欢喜就是了。
这么一想,那“困”的威力在夏日微醺的风里日渐消散,终究是安然的豪情占了上风。
“敬之先生。“他掀帘唤道。
贺敬之闻声,急速驾马行到了齐王车辇之侧,应声道:“王爷。“
“城外十里驻扎。”齐王道,“为免事后麻烦,我们在此等待陈先生的消息后再进城。”
贺敬之闻声觉得有理,知齐王多思多虑之人,未在多言,只应了声“是”,吩咐前后停了车马,寻了一处庇荫树下,请齐王在此下车修整。
齐王出行一向排场很大,土皇帝当得久了,很享受那番前呼后拥山呼送别迎接的场面,但是此番齐王别有所思,没有提前通知藩邸官员前来,因为业城之中另有考量,也没有提前通知“八大金刚”悉数出城相迎,因此难见兵丁静街的安宁。
他修整之处数十丈之隔的官道下有一片村落,不知谁家正在办喜事,遥遥传来吹吹打打之声,听着还颇喜庆,齐王闻声转头看了一眼,果然见有花轿远远从村头而出,后面跟着些素衣布服的寻常百姓,说说笑笑地跟着花轿道恭喜,头戴红花喜字的村妇和面色黝黑的庄稼汉子,纷纷笑得一脸褶子。
齐王难得心情轻松,招手唤来了身边的贺敬之。
“去瞧瞧。”齐王道,“就说本王出巡在此,正巧逢此喜事,出纹银百两,权当给新人添礼了。”
贺敬之知道他是见此引为吉兆,应声带了两个人,亲自包了银子前去,等他走到近前,花轿停了,吹打之声也停了,又过了一会儿,新人家属像是知晓了齐王的意思,重新面带喜庆地笑了起来,一边道谢不说,又一边不肯走。
贺敬之磨不过这热情的村妇,回来俯身在齐王耳边道:“此乃新娘父母,得知王爷在此观礼,直道女儿有福得贵人庇佑,出嫁定然会被夫家礼遇,他们觉得这是大恩,想到王爷面前磕头。”
民间婚嫁有请贵人观礼的民俗,尤其女方,自会请些有脸有面的亲朋为女儿添彩,只求在夫家被公婆高看一眼,不至于被欺凌——平民百姓自有他们的智慧,如此作保,不求女儿以后洪福齐天,但求后半生平安喜乐。
齐王不知想起了什么,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瞬,又突然笑了:“临漳之中皆是本王臣民,既然遇上了,也不多这一时半会儿,让他们来吧。”
贺敬之闻言,对着身侧的兵丁试了一个眼神,立刻就有人跑上前去,邀那一群人中衣着最是喜庆的农夫农妇前来,想来便是新娘的父母。
两人有点儿年纪了,弓着背,互相扶持着走上前来,看见齐王,露出了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当场跪下来谢王爷贵人恩典。
那农夫口舌木讷,想来是老实农人,除了谢恩不会多说,倒是那农妇十分能言善道,舌灿莲花儿,一张嘴就打开了话匣子:“民妇谢王爷恩典……不瞒王爷说,我家小女落生那年,有个道士给丫头算过卦,说命里有福,合该是贵人相护的命格。您也知道,我家不过是户农人,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儿刨食吃的命,哪有遇见贵人的机会……如今看来,这道长是在有一手儿,合该小女有福,今天应在王爷这儿了……我……我给王爷磕头了。”
农妇是个大嗓门儿,调门儿发粗不说,还又高又尖,活像五百只鸭子齐声“呱呱大叫”,齐王听她说了一句,没等说完便被震飞了三魂,早先“助人为乐”的心瞬间飘去了三里外,有几分不耐烦却又不想表现出来,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头,脸上仍然是笑着:“大娘不必多礼,如今合该是你我缘分……姑娘今日大喜,不知夫家可近,还请大娘速速送姑娘前行,莫耽误了行程。”
农妇笑开了一脸褶子,伸胳膊怼了怼身边从方才就不发一言的农夫一下,见他并不配合,只好亲自说道:“不忙不忙,既然今日碰见王爷了,民妇还想求王爷一件事。”
齐王这次是真的不耐烦了,明显露出了几分不悦,面色一沉:“大娘请讲,若是本王能做到,一定尽力。”
那农妇面色黝黑一脸褶子,明显眼神儿也不太好,察言观色的本事实在欠缺,在齐王如此脸色之下竟然还是笑着的,十分拎不清一般,舔着脸道:“王爷是大恩人,活菩萨,我家能在今日遇见王爷真是三生有幸,民妇本不好意思开口,既然王爷问了,那民妇就直说了,王爷可莫跟我等小民一般见识。”
齐王:“……”
这农妇满嘴跑舌头,恐怕对“不好意思”几个字有些误会。
然而齐王还是道:“你说。”
农妇原本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叨叨,听闻此言,却突然抬头,对着齐王露出了一个更加灿烂的笑。
齐王突然心神不宁起来,没等他说些什么,就见那原本话唠的“农妇”和木讷老实的“农夫”双双暴起,一柄长刀不知何时已经横上了他的喉咙!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没能维持日更党的尊严……
第78章
贺敬之离齐王最近, 反应不可谓不快, 只是那“农妇”像是修炼成精的妖孽一样,在他还没来得及动手的时候就已经让他们错失了所有阻拦的实际。
贺敬之乃是“八大金刚”之首, 武功最高, 更一向视齐王为伯乐,因此一直在齐王身边担任护卫一职,更是从来没有被人在眼皮底下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过,见那“农妇”“农夫”竟然恩将仇报, 登时勃然大怒。
他的反应不算慢,看到这两人来路不对, 立刻回头去看那远处停着的花轿, 这一看更是明白此事早有预谋——那原本喜喜庆庆笑容憨厚跟着花轿道喜的村民, 穿着一身红色短打抬轿子的轿夫, 甚至不知何时下了轿子来的火红嫁衣的“新娘子”已经列成两队, 手持兵刀, 与齐王这里远远成了对峙之势。
那“新娘子”明显男扮女装, 却不知为了欲盖弥彰还是有人刻意捉弄, 脸上还涂了十分厚的水粉胭脂,遥遥一看简直是一个修炼过程中被天雷劈坏了的辣子精, 简直辣眼睛,不说打架, 他往那一站就已经以一当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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