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非怕衡泪误会自己在铸造房里受委屈,所以就努力的和衡泪解释他真的不是有事只是路过而已。
结果,也不知衡泪如今自带滤镜了还是一遇见剑非的事情就站不住脚。
脑袋不听使唤的似得,重点全落在这两天鹿爷带着剑非干活,剑非忙的连出来走走都没时间。
于是一想到鹿爷对剑非似乎有些成见,尤其这几天衡泪回家,剑非基本上是累到吃完了饭倒头就睡的地步…
衡泪更觉得鹿爷很可能会故意让剑非过多操劳…
衡泪也不管身后一群孩子看着他,就这么直接将剑非连人带兵器全部抱入了怀里…
“?!”
剑非被衡泪这动作惊的都不知要说些什么好,转过脸来,耳朵红的能直接生吃了。
“你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呢?”
剑非虽然知道衡泪每次做这动作,多半都是为了安慰自己。
再加上最近他和衡泪都各自有要忙的事情,似乎也没有怎么交流接触过。
所以自以为已经适应了衡泪这突然袭击的剑非,还是被打回了原型不知自己是该推开衡泪还是该推开衡泪…
“喂…衡泪你这又是要干什么啊?!”
结果还没轮到剑非捡起自己的理智把衡泪给推开,衡泪就直接拉着剑非光明正大的走到了自己经常休息的小棚子去。
剑非怀里抱着的东西也一早被衡泪接过去夹在胳膊下,而完全不敢去观察那些孩子们的表情,剑非坐在了衡泪休息的小棚子里之后就只想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
把剑非拉到了自己的地盘,然后瞬间就哑口无言的衡泪瞪着两个眼睛,看着对面低着头的剑非。
“哎…你把我拉到这儿又是个什么意思啊?我也呆不了多久一会儿还要回去的。”
剑非小声无可奈何着,衡泪想了一下然后回答。
“在我这里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结果绕了这么半天,衡泪还是以为自己是在鹿爷哪儿受了委屈。
明白了衡泪在想什么以后,剑非心里又想哭又想笑。
其实这几天剑非跟着鹿爷当助手,何止是没有受委屈?
那简直都快要被鹿爷宠到天上去了,一开始因为不了解剑非鹿爷确实是对剑非有不小的成见。
可是随着剑非踏实认真不骄不躁的朴实做派。鹿爷这般见过的人犹如过江之鲫的老人,怎么会不喜欢剑非这样的孩子呢?有能力有技术还愿意虚心求教踏实做事。
撇开镇魔妻的身份来历,单单只从一个助手学徒的角度看剑非真是让挑剔的鹿爷都讨厌不起来。
所以这些天鹿爷很忙,带着剑非在铸剑炉忙上忙下的也时常指导一些剑非不了解的末世铸造知识。
如同海绵吸水一般,剑非在拥有家传技艺的同时还不断融合眼下所学的东西。
因此衡泪那些担忧,结合剑非的实际情况的确让人哭笑不得。
孩子们看着那位传说中的镇魔妻与自家师傅坐在一起的画面出乎意料的和谐。
似乎从来没有在师傅的身上见到过什么温和宠溺的表现。
可是不论是刚刚衡泪自然而然的安慰剑非也罢,还是拉着剑非的手让剑非坐在自己对面也好。
就包括剑非已经安心坐在自己对面,衡泪也满心都放在剑非身上主动给剑非倒茶递水。
剑非自然而然的接过衡泪递过来的茶,脸上是自己都注意不到的微笑。
有些渴了,剑非喝着水然后终于放松了精神朝着孩子们打量了一眼。
结果剑非不看还好,这一看才发现孩子们也都瞪着眼睛看着他。
剑非与衡泪的一群小徒弟们相对发怔,而衡泪却连回头看一眼的动作都没有,就只是朝着不远处正好走过去的秋茹招呼了一声。
“哎!二哥…怎么啦?有什么事啊?”
秋茹手里还抱着花姐最近新腌渍的干果蜜饯,正好衡泪看见也没客气的问秋茹可不可以留下一些?
结果秋茹听见衡泪这话,一脸难以置信…
“二哥,你不是不吃甜的吗?”
“剑非吃…”
“噗——!”
一边的剑非刚喝到嘴里的茶一口喷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后台上不去拿手机存的稿。还好我机智,不然就断更了……
顺便抓一把狗粮撒下去,然后给自己也留点……QWQ心酸啊……啧啧……我为什么要写这么甜来虐自己……
第36章
秋茹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边的镇魔妻和二哥半天才醒悟过来衡泪的话是什么意思。
一边惊讶, 一边将怀中的东西分装在小袋子里送到剑非面前, 看着剑非收下…
秋茹懵懵懂懂的抱着东西重新离开了练武场都还在衡泪那句话中没觉味出什么来。
“…那个,我先去送东西了。一会儿鹿爷该找我了。”
剑非整理着自己就想要离开, 以免继续尴尬。
而衡泪却不解剑非为何如此迫切想走的样子…
难道他又做错什么了?…
衡泪沉下脸来心中不解。
结果当剑非放下茶杯抱起自己那几把剑之后, 不得不路过那群孩子面前时。多少有些拘谨害羞的剑非朝着孩子们颔首小声问了句好。比剑非更激动紧张的孩子们就一个个挺直了腰板,要给自己师傅证明什么似得集体朝剑非来了一句“师娘好!”
“噗————!”
这时候正站在剑非身后喝水的衡泪一个猝不及防喷了出来。
而满脸震惊的剑非站在原地,简直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哭还是该笑。
望着孩子们一脸认真的表情,剑非真的很想转过身踹衡泪一脚。
要不是衡泪非要拉他来喝茶, 那会有这一系列的状况?
咬着牙,剑非也只能朝孩子们笑笑然后转脸瞪了衡泪一下。
衡泪看着剑非匆匆远去的身影, 总觉得他这群小徒弟是不是什么地方理解错了。
于是走近一群还满脸激动的孩子面前, 衡泪欲张嘴解释一下他和剑非其实不是那种关系…
可是当衡泪张开了嘴刚呃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因为衡泪很快就在这意外的乌龙中想起来, 他和剑非的的确确是已经礼成的夫妻。
虽然实际情况并非是孩子们所想, 可是那声师娘叫的也没错。
衡泪揉揉额头,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只好再次挑人上来指导。
练武场上刀枪碰撞, 汗水飞扬。
铸造房里热火朝天, 不可开交。
“剑非, 怎么送个东西这么长时间?”
鹿爷手下正忙着锤炼,没有称手的助理总是很不方便。
“有点问题, 耽搁了。”
剑非被鹿爷一问也不好意思说他半路被衡泪截道。
结果剑非模糊的辩解了一句,反倒让鹿爷误会剑非送的东西被人挑剔了。
于是轮着膀子满头大汗的鹿爷瞬间停手, 周围其他的学徒们也都不由的看向剑非。
“怎么?你去送兵器给他们,他们还说什么闲话了?”
鹿爷沉着脸一问,剑非一愣。
“啊?…没有啊鹿爷。契宁他们收下了, 什么也没说。”
鹿爷挑眉显然不信。
“什么也没说?也没当着你的面试一试兵器好不好用?”
剑非不理解鹿爷为何如此怀疑,但也只是郑重的点点头。
看到剑非的表情,鹿爷叹口气也不再追问了。
这些日子与剑非日日相对,虽然开头的几天就算是鹿爷这样见惯风浪的老人家,也难以将剑非这镇魔妻等闲视之。
可是所谓事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虽然心中知道剑非和他们这些常人大不一样,但是随着共事的时间渐长,就算是鹿爷也开始接受剑非。并且在与剑非不能避免的交流或者说交锋中更多了解。
于是不知怎么的,随着鹿爷对剑非态度的改变。
那些也渐渐习惯了剑非在鹿爷身边帮手的学徒们,也同样习惯了剑非的存在。
剑非刚刚融入铸造房的时候,大家因为恐惧剑非还对剑非曾经大婚时的作为不能接受。
并且一度认为剑非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杀伐狂魔,甚至很可能一个不注意的时候就会突然本相毕露将他们这些人全部杀光。
但实际上,因为得到了衡家姐弟的认同与接受。以及与衡泪越发契合的生活关系,心情越来越平静的剑非几乎很难有发狂入魔的征兆。
脾气温和,宽容又认真。
朴实无华的剑非从第一天被鹿爷刁难开始,就展现出十分不同的沉稳气质。
所以这样一个让人不管是怎么看,都普通极了也踏实极了的人。
就算大家心里都知道剑非就是镇魔妻,可也渐渐难以将剑非与,与自己幻想出来的那个可怕恶魔画上等号。
就这么,不知不觉的剑非成为了铸造房很特殊也很特别的存在。
鹿爷一边教授剑非关于铸造房内的事务,一边和剑非介绍那些可以用来炼制兵器的材质。
如今随着怪物们的层出不穷,还有生物生态结构的变化。
曾经在剑非意识中不能够用以制作兵器的材料,现在也都成了可以开发新世界的钥匙。
在巨大的铸剑炉前,那些被炼化的金属还有一些怪物的外皮甲衣,也能够变成使兵器更为尖锐有力的因素。
剑非在了解这些知识的时候,一面惊讶人们在末世中摸索未知的胆量,一面构想着他幼年学习的种种炼兵手段该如何与现世结合。
带着对末世给他的这些惊喜,剑非才在和鹿爷的交流学习中尝试着自己制作兵器。
而之前给契宁云张他们送过去的,正是这几天剑非努力的产物。
剑非从小就有炼兵的底子,虽然现在跟着鹿爷才算得上是真真正正制造自己的兵器。
不过因为剑非打下的坚实基础,就算现实与他所学有些出入,可将研习了二十多年的技术成果与眼下结合起来,剑非也算是得心应手。
因此最开始看到剑非打磨的轻刀黑剑,鹿爷也十分吃惊于剑非对兵器的熟悉。
而让剑非将最初打造好的兵器送给契宁他们,自然也是鹿爷经过仔细审视剑非手笔之后做的决定。
所以,当剑非送完了东西回来之后面色不郁,鹿爷会误会剑非被契宁他们为难也是出于平常心考虑。
不过因为衡泪在契宁云张他们心中地位崇高,再加上之前就因为契宁他们对剑非有非议,也让衡泪对出言警告。
有了衡泪在背后给剑非撑腰,就算和剑非不熟的云张他们如今也绝不敢随意排挤剑非。
因此,在衡家剑非凭借自己的努力和衡泪的帮衬,让这些原本对他有所误解的人开始了解他。
剑非在越相处越和谐的大环境也想当然的如鱼得水起来。
对剑非和衡泪都十分关注的衡落,也在衡家基地的建设事宜上了轨道后有了更多的空闲。
站在新建起的瞭望台上,看着已经很有生活气息的衡家风景。
一边怀中还揣着蜜饯的秋茹小心翼翼的来到了衡落旁边。
“家主…”
“嗯。”衡落也不回头只示意她知道是秋茹。
“这是花姐新腌渍的蜜饯,给您送来点儿。”
说着话秋茹就将光滑的油皮袋子给了衡落,衡落也没客气转手接了。
顺手打开袋子拿出一颗甘甜的果子送入口中。
一股甘冽的味道立刻就在唇舌之间散开。
衡落也不说话,一边的秋茹看着衡落的侧脸想了半天才有些支支吾吾的开口说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听着秋茹讲起衡泪主动要蜜饯给剑非,衡落似乎不经意的笑了一下。
“那些小家伙叫剑非师娘?”
“是。”
衡落顿了一下将蜜饯袋子放在了一边。
“以后花姐做了糕点干果,都照着我的分例给衡泪也送一份。”
“嗯…家主,剑非送给猎物队那边兵器都留下吗?”
衡落听到秋茹怀疑的询问停顿了一会儿才转脸对秋茹看了一眼。
“以后若是鹿爷已经许了剑非的事情,你不用特地再来找我确定。鹿爷的心里比我们都清楚。明白了吗?”
看着衡落那双仿佛带着寒气的眼睛,秋茹心里有点紧张的点点头。
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衡落走近栏杆旁边。
微微侧脸就能够看见与铸造房遥遥相望的练武场。
而铸造房门前的学徒也是来来往往,是忙的脚不沾地。
衡家如今最重要的三处地方,除了粮仓就是剑非衡泪各自守着的两个地方。
未来衡家究竟能不能重新回到巅峰,也要看练武场的这些孩子,还有兵器库的支持。
衡落微微蹙眉猜不出未来的衡家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就像是她猜不出剑非和衡泪到底会走到什么地步?
有些事情衡落其实并没有询问过衡泪,虽然衡落猜也能够猜出来如今剑非的一派安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不过有些时候计算的太多想的太多,反而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纠结中。
对于实在无法测算的事情,交给老天去算是最简单的。
而其他人力不可及的就让它顺其自然。
“走吧…”
衡落转脸对还兀自紧张的秋茹说了一句,转过身就慢慢走下瞭望台的阶梯。
秋茹跟随在衡落身后,心中还在疑惑家主为何对镇魔妻如此放得开?
眼睛转了又转,秋茹看着衡落那倩丽的背影想象家主与剑非站在一道的画面…
不得不说,面相柔和的剑非与冷艳的家主似乎很有点夫妻相…
被自己这可怕的念头吓了一跳,秋茹觉得他绝对是把家主的包容大度想成了狭隘龌龊。
对自己居然会有这种念头的秋茹也不由的在衡落身后羞愧的低下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身体不适,断更一天。有时间的话给大家补上。
第37章
研究古法炼兵时, 鹿爷也是听父辈说过一句剑走青刀走黑。
这句话的源头大概能够追溯到夏商周时期, 人类最初发现金属并开始冶炼铸剑的时候。
而这句话中青与黑一方面是指刀剑的材质颜色,一方面指刀剑的力量用法。
长剑走青自古都是有身份有象征的人所佩戴的武器, 它轻巧方便, 又锋利灵活。所以自古以来人们大多见的也都是剑身窄长,体裁轻盈的佩剑。
大刀走黑,一个黑字概括的即是这种武器的外表也是它的□□。
刀具往往都是武夫使用,用刀所体现的就是那份足以千金压顶的力道。
刀与剑几乎可以算的是后来各种武器演变的始祖。
而它们二者, 一者体现的是人使用兵器借助外力所展现的技巧智慧,而另一者则展现的是人本身的原始魄力。
学习炼兵之道最初要了解的永远都逃不过刀剑二字。
所以若要考究一个制造兵器的人是否底蕴扎实, 在刀剑上出题往往就能一探究竟。
而若要考究一个炼兵之人是否有具备炼兵天资的, 刀剑就成了一个极其大的障碍。
万兵之源源于刀剑, 可炼兵之能却远远高于刀剑。
鹿爷在衡家这些年, 虽然也因为种种缘故远离炼兵很多年。
可是作为一个合格的, 技术纯熟的兵器铸造者, 他只要捡起自己的功夫来就能够铸造出与昔日不遑多让的刀剑…
但是除了刀剑, 面对一些极其特殊的材料, 一些极其特殊的兵器…鹿爷也不过是可以仿照祖辈留下的模型学个七八分像而已…
人类在武器发展的历史上,永远都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前进。
不论是冷兵器也好□□也罢, 所有的武器其实也逃不过为人服务的宗旨。
而在现如今,末世堪堪之下热武器已然变成了难以解决所有问题的限制品。
可冷兵器却又碍于文化断层的悠远, 成为了重新捡起也异常困难的事情。
毕竟在冷兵器备受冷落的时代,人们已经不再关注这些曾为人们带来过许多荣耀也带来过许多耻辱的文化。
就如同那些在专家学者们眼中被贬低的一无是处的装饰品,寂寞的摆放在无人问津的展览箱里。
人们不在意他们, 因为它们已然失去了为人们服务的价值。
但是总有那么一种人,热爱着那些或许在旁人看来老掉牙的东西。然后祖祖辈辈怀抱着那些本该被丢弃的知识,被质疑的技术,一路默默无闻的走到今天。
剑非已经不知道他家到底是从那个朝代开始研究兵器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