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无意间也发现了那间密室,看到了箱子上的纹路,所以猜到你琪伯的遗物应该是开启箱子的钥匙。你带你尤伯进去吧!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们应该可以在密室找到琪伯留下来的所有东西。
寒栖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上次晨曦误闯密室,应该也是因为他肚子里怀着孩子,所以默认可以开启密室。因为这世上除了宁家的男人,没有任何男人能怀孕。
寒栖对尤敬麟说道:“尤伯,您跟我来。”说着他在那面开启密室开关的墙上抚摸了一下,那条封闭的密道就这样开启了。众人跟在他身后进入密道,与所有第一次进入这条密道的人反应一样,尤敬麟被那墙上长明的夜明珠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了解宁家人的人都以为宁家只是蛰伏在小村落里的一个普通农户,四里八村的人们大概的知道,宁家祖上可是出将入相的大户。只有真正的宁家人自己才知道,宁家这深厚的家底儿,恐怕不是一般商贾能比得上的。这墙上随便一颗夜明珠,都是价值连城的。这样的东西,不论什么人见了都会起义,除了真正的宁家人。
其实很神奇,所有和宁家男人结契的男人,都会死心踏地的爱上他们。即使晨曦又作又闹又能折腾,南风都爱他爱得控制不住自己。更何况他们身上有生死契约,超越任何钱财的东西任何一切的东西供他们受用。
走了几十米的旋转台阶,众人才来到那间密室。这里可以说比那条密入眼更显奢华,尤其是地上那一口口的宝箱,恐怕那都是宁家人所遗留下来的瑰宝。寒栖从尤敬麟那里接过宁琪留下来的那枚玉玦,果然看到那个玉玦的造型和地上所有宝箱的钥匙插孔一模一样。
他上前将玉玦插入宝箱的插孔中,严丝合缝的一按,果然听到宝箱咔哒一声,打开了。卫则炎和南风立即上前掀开箱重的宝箱盖子,半米多高的宝箱被启开,里面的金光差点闪瞎了他们的眼睛。
晨曦惊呼一声,嚷嚷道:“我的亲娘,发财了啊!”被冻住的琪叔打了个喷嚏。
那是整整一箱的金砖,被码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半米多高的宝箱里。连卫则炎都无法估计它们的价值,因为这东西是古物,上面还铸有宁氏的族徽图腾。
金砖上面还放了一张字帖,宁寒栖把字帖拿了起来,读了一遍,只见上面写道:朕无甚才德,攒了点小钱,供后世子孙享用。
宁寒栖一看这字帖就知道这些财物是谁留下了,就是那位宁家祖上唯一一位当过皇帝的祖宗大人。也就他能有这手笔,一口一口的鎏金宝箱,一开箱子竟然是一箱子金砖。手笔不要太大!简直吓坏小不知道什么孙了!
而尤敬麟的关注点却完全没在那堆金砖上,他皱眉说了一句:“怎么没有?”
众人知道他一心一意只想找到琪伯的遗物,所以这些钱对他来说完全没有意义。寒栖看了他焦急的脸庞一眼,说道:“别急尤伯,还有那么多箱子,我们再看一下。”说着寒栖又拿着那枚玉玦,却发现根本没办法打开那口箱子。
众人皱眉,寒栖又试了好多遍,还是打不开。最后他左思右想,又重新回到原来那口箱子面前,仔细的找了找,最后在箱子的顶部看到一个暗格,他轻轻一按,一枚一模一样的玉玦掉落到了他的手上。除了那些锯齿的造型不一样,其它几乎一模一样。
众人感叹,还是老祖宗会玩儿。他把那枚新的玉玦放到第二口宝箱里,还是打不开。接着他又试了第三口,第四口,直到试到第七口宝箱的时候才终于把它打开了。尤敬麟在一旁急出一身冷汗,宁琪你是真会玩儿,把遗物放在这里,你怎么不干脆烧给我?
这个宝箱打开,不出大家所料,仍然没有宁琪的遗物。刚刚是一堆黄金,现在是一堆珠宝。后面大家接二连三的又开了许多箱子,皇帝祖宗财大气粗,给小辈们留的钱简直够复辟用了。可是这里面金银珠宝古董字画应有尽有,就特么不见宁琪的遗物。
直到开到最后一口箱子,一个与这个石室画面格格不入的笔记本出现在箱子里,大家才终于松了口气。琪伯你为人小心谨慎,谨慎到这种地步也是让人发指。
尤敬麟看到那本笔记本眼睛都绿了,他立即上前把那本笔记本拿了起来,只见宁琪隽永的字迹映入眼帘,翻开笔记本第一页,只见宁琪写道:亲爱的麟,见字如晤。
宁琪洋洋洒洒写了整整十几页纸,把自己对尤敬麟的那一片深情厚意全都写在了文字里。尤敬麟一直自嘲自己是个大老粗,宁琪的字,是他所见过的写的最好的。宁琪的身手,更是他对手里无可匹敌的。宁琪的文采,也是他所见识过的人里最精湛的。他从头到脚觉得自己配不上宁琪,可就是喜欢他喜欢到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只想将一腔热忱原封不动的给他,一颗真心带着血的剖给他。
所以当他得知宁琪是卧底的时候,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直到宁琪死在了他面前,他才恍然。不论宁琪是谁,不论宁琪对他做过什么。只要他愿意留在自己身边,自己都是甘愿接受的。
尤敬麟只是看着宁琪留下来的一篇情书,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想现在就冲回那个地下冷库,抱住宁琪大哭一场。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小辈在场了,他的眼泪就这样顺着脸颊不住的往下流。
晨曦上前抱住他,尤敬麟坐在地上,把头埋在晨曦的肚子上。然后宁小丢一脚飞起,踹了尤敬麟的脸颊一脚。
尤敬麟:……
晨曦:……
晨曦:“……哈哈哈哈哈……”
尤敬麟满腔的伤感就这样被宁小丢一脚给踹没了,他起身,又恢复了那个尤老大的姿态,开始清点宁琪留下来的遗物。半米多高的大箱子,塞得满满当当,全部都是他生前所留下来的东西。宁琪把他生前所有和尤敬麟有关的东西都留了下来,甚至还有他们曾穿过的情侣内裤。尤老大拿出来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莫名羞耻,他清了清嗓子,小辈们识趣的出去等着了。
晨曦深吸一口气,说道:“尤爸对爸爸的感情好深啊!看到他刚刚哭的那个样子,我都心疼坏了。可是我又觉得好伤感,就算他拿到了爸爸的遗物,爸爸还是死了。这样他就一个人抱着这堆遗物过一辈子吗?你们说尤爸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爸爸留下的遗物?”
南风想了想,说道:“也许是他心里的执念吧?毕竟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一往情深的时候,能有个寄托也是好的。”
晨曦又想到刚刚他去抱尤敬麟,被宁小丢飞起一脚踹了脸的事,虽然刚刚他笑的很不厚道,可是这小家伙也是懂事,竟然就这么轻松的把他爷爷哄笑了。
密室里,尤敬麟还在清点宁琪的遗物。每一样都是他和宁琪的回忆,他们在一起三年,虽然这三年他们是以一种完全对立的方式来交往的。可是这三年的甜蜜却不是假的,每一次肌肤相亲时,那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却不是假的。
最后尤敬麟从宁琪留下的遗物里找到两本书,一个是宁琪卧底时所记的日记本,一个明显是宁家祖宗遗留下来的典籍。那本书很厚,尤敬麟翻开,却是密密麻麻的一堆小字,他根本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于是他把宁琪的东西全都分类放好,又把这口空了的箱子关上。再把小辈们叫了回来,收拾好祖宗遗留下来的东西。
宁寒栖还是按照原来的上锁方法,把祖宗们留下来的箱子一一锁好,最后锁上那箱装金砖的大箱子,又把那枚玉玦收了起来。
尤敬麟直接对宁寒栖说道:“既然玉玦是宁家人那么重要的东西,就不要再给我了。现在我已经拿到了宁琪的遗物,这样东西就交给族长保管吧!”
宁寒栖点了点头,说道:“好,谢谢尤师伯。”
最近大家被卫则炎传染,都学会这么称呼了。
尤敬麟也没多说什么,出去找了个蛇皮袋,把宁琪的遗物装了满满两个大袋子,准备背回自己的房间慢慢看。还有那本日记本,除了宁琪给自己写的情书之外,他应该还有别的要对自己说的话。他想,日记本里应该记录了很多秘密。
那口空了的箱子还没锁上,寒栖看了那箱子一眼,猜测那应该是祖宗用来放族史典藉的箱子。毕竟那些东西才是宁家真正的瑰宝,最重要的东西肯定要放在最重要的箱子里。可是他爸爸宁玹上次进来的时候,那些祖史典籍却是被分散放在架子上的。看上去并不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偏偏是宁家最重要的物件。
如果不是宁玹专门进来找书,他第一眼肯定不会注意那些书,注意的肯定是地上的那些宝箱。宁琪这样做,可能也是故意起到了分散别人注意力的事。只有宁家的人知道那些书的重要性,外人如果闯进来,肯定只能想到那一堆的宝箱。
收拾好东西以后,众人便抬头宁琪的遗物回了家。宁寒栖给他爸爸发了条信息:琪伯的遗物已经找到了,那枚玉玦竟然真的是打开宝箱的钥匙。爸,皇帝祖上留了好多钱给我们啊!尤师伯已经把那枚玉玦还给我了。他说这是宁家的东西,他只要琪伯的遗物就可以了。
宁玹对于宁家男人们所挑选的伴侣还是十分信任的,否则也不会直接告诉寒栖,让他带尤敬麟进密室。那可是宁家最核心的秘密了,只有真正的宁家人才能进入。
众人把宁琪的遗物抬进尤敬麟的房间时,负责看家的尤老爹还挺纳闷。不过年轻人做什么事,他这个做长辈的也不好多问什么。虽然尤敬麟拜了师,可在他来看,现在的拜师跟闹着玩儿也差不多了。
整整在密室里呆了一下午,众人也都有些疲累。轮流洗了澡,尤敬麟和大爷爷随便做了点晚餐,大家填饱了肚子,便各自休息了。
今天晚上,尤敬麟注定是睡不着了。他把宁琪的遗物一样一样的摆弄了出来,找出一口大木箱子来装它们。当年他们俩谈恋爱的时候,真是牵一下手都觉得激动的不行。要知道,那个年代,对同性恋的包容度很低。尤敬麟就算是大佬,他和宁琪的事也一直藏着掖着,甚至连小弟们都不知道。
大家只知道玉面诸葛是尤老大最信任的军师,他们俩经常在尤老大的房间里秘密商量什么事情,有时候一商量就是三天三夜,之后肯定有重大的决定要做下。
可是他们不知道,尤老大和宁琪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仅仅是想探讨一些关于人体生理学方面的问题。
尤敬麟深吸一口气,当年有多爱,如今就有多伤感。他拿出宁琪的日记,翻开来,一页一页的仔细品读起来。
第121章
前面没有什么值得圈点的地方,都是宁琪成功进入麒麟会后所记录的一些琐事,当然不会是以卧底的身份来记录。他一直都有手写记日记的习惯,不过是一些进入麒麟会后的感想而已。他说之所以会选择不沾毒的麒麟会,是因为麒麟会像个大罩子,罩住了其他小帮小会。只有把这个罩子掀开,才能让其它的鱼虾泥鳅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发现宁琪虽然习武,心思却十分细腻,胆子却大得很。胆大,心细,性格刚烈,这就构成了一个鲜活的宁琪。
后面尤敬麟又看到了宁琪对他产生兴趣的部分,原来先动心的竟然是他?尤敬麟一直以为是自己,现在才知道宁琪这个小心机婊,故意在自己面前穿得人模狗样,还故意露锁骨,竟然连他们第一次的那次竟然也是他故意在洗澡让自己撞上的。真是看不出来啊,你那么正经的一个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可是尤敬麟又好开心,没想到宁琪那个时候竟然就那么控制不住的喜欢自己了。他读到宁琪所写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又读到宁琪所写的“心如飞絮,气若游丝”,还读到宁琪所写的“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可是这份情到深处,却夹杂在他更为厚重的无奈里。
两人终究无法走到最后,这份情注定只能昙花一现,无法结果。越往后读,就越能读出他语言里感情的厚重。他说他喜欢读三国,并不是因为那里有数不清的风流人物,唱不尽的千古名将。仅仅是因为,那是一个一切都可以筹谋的时代。
他说他愿做一个谋士,不为什么家国大业,也不为什么万世流芳。只为他自己,筹谋一个自私的,能与他长相厮守的未来。
他说他不会徇私枉法,他不会放任浊气。他会还J市一片海清河宴,但也想还自己一个情归之处。
看到这里,尤敬麟就觉得宁琪心里肯定憋着大招呢。他知道他有这个本事,否则怎么可能在短短几个月之内顺利摸到自己身边?又那么轻而易举的,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
第一步,在尤敬麟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让他做了许多为自己洗脱罪名而立下的功绩。
第二步,他开始一步步的筹谋,让他的身份暴露于自己面前。
第三步,他说离开,是为了长相厮守。
但是后面的发展,实在脱离了他的计划,因为那真是一个大大的意外!这个意外,让他的计划偏离了轨道。他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肚子里,莫名奇妙的多出一个孩子来。
第一反应,当然是想像寒栖一样去问问族长,墨珝宗唯一的传人,他刚从清大毕业并准备留在京城的弟弟宁玹。可是他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自己去了藏书堂,自己去寻找答案。宁琪有足够的耐心,把答案像抽丝剥茧一样,一丝一丝的抽出来。
他知道宁氏支脉也有生育机率,他也知道支脉生育后会死。但怎要解决这些问题?他一步一步,像宁玹一样,在藏书堂里寻找答案。并把这些答案,全部都记录在了自己的日记里。他知道肚子里这个孩子也属于宁氏支脉,如果他一不小心真的也喜欢男人,一不小心也是喜欢做受的,那么怀孕的机率无疑也是有的。
所以,他必须要考虑好这几点。第一,要找到支脉生育又不会死亡的方法。第二,这个方法必须保证可行。第三,要有信任的人把它们交到宁玹的手上。
看到这里,尤敬麟的眉心皱了起来,不是说交给晨曦吗?为什么又是交给宁玹?
等等,交给晨曦是夏晴说的,其实,应该是交给宁玹才对吧?毕竟晨曦十八岁这么长的时间,肯定会有很多变故。宁琪不会允许他的计划里,有那么多的变故。他原本的计划肯定是让夏晴把东西交给宁玹,再让宁玹把东西交给自己!
可是这期间还是出现了一个变故,那就是夏晴。他没想到自己救了这个女人,她却并没有按照自己的遗言把东西交给宁玹。看到这里尤敬麟恨不得去亲手杀了那个女人,像这种狼心狗肺的女人,也是少见了!
看到这里,尤敬麟猛然坐直了,他觉得自己可能会看到关键信息。果然,后面宁琪记录的非常详细。他说他找到了如何复活生育后没来得及救治而死亡的宁氏支脉的方法,而那个方法,被很详细的记录在了那本孤本典籍里。所以,他要把那本典籍和自己的遗物放在一起。
尤敬麟赶紧把那本书找了出来,可是书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他根本就看不懂。于是他起身跑去找晨曦和寒栖,结果发现他们的房间里都关了灯。夜半三更,去敲小辈的房门,而且他们还都结婚了,肯定正和他们的伴侣温存。理智回笼,尤敬麟摇了摇头,是自己太心急了吗?
不,不是!他等了二十年了,这段感情等了整整二十年。人说感情是有保质期的,可是他这二十年来一刻都不曾停歇的爱着他!即使那十几年在里面,也绝对没有停止想念他。也许这是宁家后人身体里有什么毒素,会麻痹他们伴侣的神经。可这种感情真挚而强烈,他渴望这种麻痹。
尤敬麟实在睡不着,他没办法抱着这样一本典籍,冷静的入睡。于是他穿好衣服,大半夜的开车又去了那个废弃拆车厂的地下冷库。他手里拿着宁琪的日记本和那本如何复活他的典籍,眼睛在深夜里仿佛两盏大灯泡一样。他难掩内心的激动,两只手都在颤抖,紧紧抱着宁琪的笔记本和那本书,心情已经飞了起来。
他看不懂那本书,所以只能等明天问两个小辈,可这漫漫长夜他实在睡不着,只好跑来陪宁琪。他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乖乖的,如二十年前的样子。他把那两本书都放到了宁琪的手边,一脸怨气的数落道:“你说说你,自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聪明人!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啊?你看看你能的!这世界上那么多徇私舞弊投机取巧的人,你却偏偏把人生活得那么坦荡荡。如果当初你一句让我带你走,我会二话不说,什么都不要了带着你就跑!你瞧瞧你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