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局猝不及防就给拉开了,刘硕有点儿没准备好的意思。
这群人的武器不是拿来当玩具的,挥舞着棍子就往身上砸。
有个黑大个被顾而立揍得急红了眼,攥着棍子正打算往他肋骨上敲。
这一棍子要是落下来,估计顾而立肋骨至少得断三根。
顾而立暗暗骂了一声:“操。”
就只会以多欺少,有种单挑啊。嚣张靠武器,一点儿都不爷们儿。
“我看谁他妈敢再动他一下!”傅琅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很有气势,一下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手里拎着从地上捡起来一只废铁料棍,冲着站在顾而立面前的那个人比了一下:“这是我跟你们队长的事儿,你们少掺和进来。不然,我他妈逮住一个废一个。”
他天生就有一种让人不容忽视的气场,此刻正浑身散发着危险的信号。信号满格,以他为圆心向外辐射。
“不信,你们尽可以试试。”傅琅挑眉,冷冷扫了一眼看了身边那个半举着棍子正要下手的黑大个儿。
看着傅琅那双漆黑的眼睛,黑大个儿不敢与之对视,他有点儿害怕,只好退了半步,紧张的放下了棍子。
顾而立被松开,松了松肩膀,看着傅琅说:“你想干嘛。”
傅琅没看他,推了一把他的肩膀说:“你先站那儿,我一人儿就行。”
“你疯了,他们一群人呢,手里还拿着棍子。”顾而立皱着眉头,看见余光中傅琅的侧脸,在夕阳的光线中散发着光芒,他的脸部轮廓坚毅。
“相信我。”傅琅微微侧了侧脸,“你男朋友狂霸酷拽叼炸天。”
这个节骨眼儿还有心思开玩笑,顾而立有点儿笑不出来。
傅琅直接走过去跟孙壮讲了一句什么,孙壮一脸嘲讽的点点头。
然后叫那几个手里拿着棍子的人,把棍子给放下了。
刘硕面露担忧:“这傅琅,不会是车轮战吧。卧槽,一个一个来,这他妈也是牛逼。”
“管他什么规矩,等会儿他们敢动傅琅一根手指头,我他妈就冲上去跟他们拼命。”顾而立拳头攥得死死的,关节都被捏得发白。
“别冲动。”林泽庸拍拍他的肩膀,“相信傅琅能解决。”
刘硕心里特别愧疚,事儿是他惹的,却牵连了这么多人,让他兄弟都一起跟着挨揍,真他妈憋屈。
林泽庸看了他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开口说:“傅琅仗义,回头儿请他吃饭。你俩以前的事儿也算是一笔勾销了。”
刘硕点点头,心想以前他竟然会为了何菁跟傅琅怄气,真是荒唐。顿时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垂着脑袋搁那儿看。
傅琅扭头看了顾而立一眼,递给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顾而立用口型对他说了一句:“你他妈真行。”
他其实挺烦傅琅把所有的事儿都包揽下来的,这傻逼总是喜欢把所有的重量都一个人扛在肩上,一个人默默承受,面对着各种各样的困境,从来不会向别人伸个手,这虽然贼他妈酷,但是也贼他妈让人担心。
六个人,轮番上来对着傅琅拳打脚踢,傅琅虽然也没吃亏,把他们揍得也鼻青脸肿,但是在顾而立眼里看见的,就只有别人落在傅琅身上的拳头。
一拳挨在了小腹上,一拳挨在了胸口,统共挨了十来拳。
顾而立皱着眉毛站在原地,把这几个人的脸认了个遍。
“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傅琅擦了擦嘴角血,冲孙壮说了一句,“你再来找事儿的话,别怪我不讲道义。”
孙壮看了他一眼:“成,胳膊的事儿就这么算了,我敬你是条汉子。”
孙壮胳膊骨折,影响他的?8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硕鼻巴尽U驹谒肀吣歉鲂〉艿苋滩蛔∷盗艘痪洌骸白掣纾悴荒芫驼饷此懔恕热鹗А?br /> “行了。”孙壮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刚刚规矩是我们定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孙壮冲傅琅摆摆手:“走了。”
刚刚那个说话的小弟弟狠狠瞪了傅琅一眼,跟着一群人愤愤离去。
顾而立冲上去,抱了一把傅琅,皱着眉头说:“衣服掀开我看看。”
傅琅推了他一把:“等回去看。”
林泽庸拉着刘硕背过去,捂住眼睛说:“哎,我们不看。不看。”
“滚你丫的。”傅琅顺势掀开了T恤下摆,“也没什么事儿。”
“操。”顾而立看着他身上青青紫紫一大片,没一处好地儿,心疼得要命,“这帮孙子下手真黑。”
“他们也给我揍得够呛。”傅琅揽住他的肩膀,“你看那个黑大个儿,差点没人吊分离。”
是他,就是他,刚刚还想拿棍子往顾而立身上敲。
“你真行。”顾而立恨恨的说,他脑子里现在除了这一句,压根想不出其他夸奖傅琅的词儿。
“其实。”傅琅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一步跟着一步走,“我那天揍他就揍错了。我不该撇他胳膊。”
顾而立这会儿还有点儿生气,冷漠的回了一句:“敢情你应该掏他的蛋?”
“我靠,我掏他蛋干嘛。”傅琅压低了声音,“他又不是你。”
顾而立没忍住乐了:“都快被人怼成残疾了,还有心思耍流氓呢。”
“我就只问一句,给不给?”傅琅说这句的时候,还特意撩起了自己T恤的下摆。
肌肉线条均匀的腹部,即使是一片青紫,却还是压不住的好看。而且带着伤,竟然有一种平时不具有的性感。
苦肉计就是这么使的,道德绑架的典型例子,青天白日不干好事儿尽勾引他。
顾而立吞了一口口水:“给给给,你想怎么着都给。”
其实傅琅说揍错了,是后悔那天没有考虑到孙壮是运动员,就直接把他胳膊给撇了。人田径运动员跑步,跳远,跨栏都得使手。
他撇了人要靠着吃饭的胳膊,怪不得孙壮要跟他拼命。
以后再跟别人打架,就得先画好区域图。
他以前看过一新闻,一个医学系的高材生,拿着刀子捅人,捅了好几刀,还挺严重,但都没判成重伤,因为人是避开关键部位捅的。
他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早能意识到这一点,也不至于今天挨着一通揍。
刘硕跟林泽庸回家各找各妈。他和傅琅回了宿舍。
顾而立第一件事就是从抽屉里拿出医药箱,给傅琅处理伤口。
傅琅脱了上衣坐在那儿,看着他把酒精棉沾了酒精,然后往自己伤口上摁。
他的手还没落下去,傅琅就张口“嘶”了一声儿。
“你这声儿出早了吧,我可还没动手呢。”顾而立瞅他一眼,“真这么疼?”
“也不真疼。”傅琅看了他一眼,“我就象征性的一叫,想让你心疼心疼我。”
顾而立把酒精轻轻的抹在他伤口上说:“傅狗蛋儿你就可劲儿的逞英雄吧,活该。”
“那俩人摁着你揍,我总不可能就这么看着吧。”可能是碰到了伤口,傅琅嘶的一声,出了一口气儿。
“又是想让我心疼?”顾而立看他一眼,表情还挺到位。
“不是,这是真疼。”傅琅摁着腰,“怎么办呢,疼死了。”
“怎么办呢?”顾而立也看着他。
“怎么办呢?”傅琅又重复了一句,“他说,栗子哥亲亲就不疼了。”
傅琅的眼睛漆黑得就像是夏季的夜空,沉寂如水,幽静却撩人。
顾而立低着头俯身亲了亲他的小腹,腰窝,顺着人鱼线亲下去。
他的吻就像是春分化雨,点点落在傅琅身上。
傅琅不由自主的抱住了他的脖子,眼睛里火光闪闪:“你这么个亲法,我他妈更难受了。”
顾而立搂住他的肩膀,手伸进他的裤子里,低头说了一句:“好受点没?”
傅琅搂着他啃了一口:“大白天的,也不害臊。”
“行。我这就住手。”顾而立说完就要拿开手。
“卧槽。”傅琅摁住他的手,“没事儿,反正我们也不是什么要脸的人。”
顾而立笑笑:“你是挺不要脸的。”
这回也没真做,傅琅身上都是伤,顾而立也不敢动手。就帮他弄了一下,他自己也来了一下。俩人并排躺在床上说了一会儿话。
顾而立没听清傅琅说的是什么,他记得上次俩人热乎完,傅琅讲的是《热带的忧郁》,这次讲的是尼采。
他反正也听不懂,就支棱着耳朵听傅琅搁那儿说。
心想,这都什么毛病,事后了还跟他讲哲学。
不过还挺安眠的,顾而立听到头几句就犯困。
搂着傅琅的脖子,趴在他胸肌那儿睡着了。
这几天一直都没什么事儿,贺峥盘了一家酒吧让他去捧个场,开业那天刚好是傅琅要坐飞机去云南。
顾而立没去上,站在机场跟傅琅道了十来分钟的别。
他抄兜站着,看见他男朋友越走越远,心里面跟大风刮过似的。
这傻逼就真的是头也不回就走了,他妈的要离开一个星期呢,连留恋都不带留恋的。
顾而立搁那儿一直看着傅琅上安检,然后就听见广播里说停止检票,旅客们已经登机。
他手机震动了一下,看见傅琅发来的一条消息。
“我一直不敢回头,怕一回头看见你站那儿看着我,我就不忍心走了。”
顾而立心里一酸,感觉自己简直有病。这都能感动个没完。
拉上外套拉链,抄着兜往外走。
顾而立从兜里摸出来一根烟,一只手拿着手机给傅琅回了一条消息:“那就别回头,一直走。”
如果傅琅面前有一条路,很危险,前方是未知的一切,可能还会跌的面目全非。他希望自己不会幼稚的拦着傅琅不让他走,而是整理好行装,准备好一切,陪他一起,把这条坎坷的路给走完。
因为他希望他们之间,能够充满信任,彼此扶持,共同成长。而不是成为彼此的负累。
他知道自己拥有的东西,无法直接给予傅琅,所以他选择默默支持。
这样就够了。
回到宿舍,顾而立打开手机,发现通讯记录上有一条来自“秦阿姨”的未接来电。
他心里一瞬间有点儿不安,带着忐忑给秦阿姨打了过去。
秦阿姨过了一会儿才接,声音带着哭腔:“栗子,你快过阿姨这儿一趟吧,你叔又赌钱了,要债的现在就赖在我这儿不走。我真是没有办法了。”
“阿姨,你先别慌,我这就过去。”顾而立挂了电话,把钱包塞进了兜里,皱着眉头,把桌子上傅琅的车钥匙拿了起来。
秦阿姨是卫东妈,以前一直在学校门口卖早点,顾而立看她雨里来风里去,累得要死还整天被城管追着跑,差点儿没出车祸。
于是在年前给她盘了个店面,就在学校门口,地理位置很好。
客流量应该也不错,按说这样儿的店,那肯定是稳赚不赔的。
但是没想到,卫叔叔三天两头带着一帮子赌友去店里吃吃喝喝,再加上还他欠的那点儿赌资。这小店不仅赚不上什么钱,还不够赔的。
想到这儿,顾而立骑着摩托车,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
第48章
顾而立到中学门口的时候,隔老远看见秦阿姨站在店门口哭。
他停了摩托车往里走,见店里面有几个男人正在东找西翻,见前面有挡路的,就一脚踹翻了椅子,一个二个,都挺来者不善的,看起来都不像是什么好鸟。
“都他妈给我住手!”顾而立把秦阿姨拉到身后护着,斜了一眼正在翻找零钱的人说,“大白天的,你们抢劫呢?”
里面的人看见来的是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稍微停了停手。
为首的那个光头佬看了他一眼,呸了一口痰:“借钱还债天经地义,你他妈又是从哪里崩出来的屁。”
顾而立二话不说,冲上去拎起了他的领子,皱着眉头说:“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他手劲儿很大,光头没敢乱动,只好改口道:“你今儿要是把钱还干净了,我们二话不说拍屁股走人。”
顾而立瞥了一眼被踢翻的桌椅板凳,沉声问了句:“多少?”
“六万。”光头开口说。
“栗子,你别信他的。他说六万就是六万了?这个哑巴亏咱们不吃。”秦阿姨在一旁扯他的衣角。
顾而立把秦阿姨拉到背后:“您先别管,擎放心吧,这事儿就交给我吧。”
秦阿姨只好揩了揩眼角,站在一旁,她只看见顾而立跟那群人说了些什么。脸上的表情还有点儿严肃。
没一会儿那群人走了,顾而立默默把踢翻的椅子扶起来。秦阿姨立马走上前去,看着顾而立说:“你把钱给他们了?”
顾而立点点头:“没办法,他们是黑社会,咱惹不起。”
就算是强龙也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他这个光头佬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放贷集团。
“阿姨真是拖累你了。”秦阿姨虽然也才五十岁出头,但是头发已经就花白,眼球浑浊,此刻还泛着点点泪光。
两年前,因为卫东自杀的消息让她一夜白了一半的头发。
同样是五十多岁,他爸年轻得跟小伙子似的。秦阿姨却早就已经步入了晚年。
“阿姨,你一定得让卫叔叔把赌给戒了。”顾而立叹一口气,“老这么着也不是个办法。”
他不是ATM取款机,卫叔叔的事儿他也不可能管一辈子。
秦阿姨提起来就又要哭个没完:“我上回拦着他不让他去,可他把我打得耳朵差点都聋了。”
顾而立皱眉:“他又喝多了?”
“是啊。”秦阿姨说,“这种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现在人呢?”顾而立知道,卫叔叔一般不是在牌场,就是在店里睡着。店里没人,如果不出意外,人肯定站在牌场里赌钱呢。
“不知道去哪儿赌牌了。”秦阿姨声音带着哭腔,“唉,都怪我们当初,没有教育好孩子。连累着你一直到现在……”
得知卫东出柜的时候,她没有试图去理解卫东的想法。而是跟着老卫一起骂儿子,把他赶出了家门。她以为卫东只是大脑一热,试图用这种方法让他“清醒一点儿”,可是没想到,这种做法,竟然把本来就已经产生了心理问题的卫东逼上了绝路。
顾而立想跟卫叔叔摊牌,好好的谈一下这件事。
但是他实在是受不了牌场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处理完店面这边儿的事情,顾而立转身就走了。
临走给秦阿姨说,过几天他好好跟卫叔叔聊聊。
不能总这么下去,要不然,谁都过不好。
从早点店回去的时候,顾而立没有先回学校。半道儿拐去了市里。
贺峥那家酒吧在红灯区,酒吧一条街,听说是最乱的地方。年轻人扎堆儿,这地方被称为“约炮圣地”。
街灯挺晃眼,花哨的装修,有点儿让人头晕目眩,贺峥的那家“Zeus”,带点儿中世纪建筑风格的店就夹杂在其中。
土耳其生锈蓝的牌子,低调而又复古。从门里面儿透出点猩红色的光线,人群脸上的颜色暧昧不清。,看不出来表情。
顾而立停了摩托车,往里走。
人多,不好找人。
他只好给北北打了个电话:“你丫人呢?找半天没看见你人。”
“我在柜台这儿,正吃饭呢。我寻思着你应该也没吃,让贺峥多做了一份,你快过来吧。”
他得有一段日子没跟北北打过电话,这货应该是正在咽面条,呼噜呼噜的,声音有点儿听不清楚。
顾而立看了一眼柜台的方向,然后低着头往人群里钻。
刚走了几步,就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回头一看,一穿着暴露的美女,涂个大红唇,眼线描得有钢筋粗,一身劣质的街香味儿。他目测了一下,估计这人得有三十岁左右,是个少妇了。
“帅哥,一起玩儿吗?”美女冲他眨眼睛。
顾而立感觉一阵儿膈应,拿掉她的那只手说:“大姐,这么大岁数就别模仿我们年轻人玩什么一夜情了,回家奶孩子去吧。”
他英语词汇挺匮乏,但是时不时还总乐意拿出来炫耀一下。
听得对面那少妇一楞一楞的:“你叫谁大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