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挨挨蹭蹭的拱了过去,把头枕在钟先生怀里,盯着原木色的天花板出了一会儿神,然后抓起手机给安遥打电话。
“我说小安,当初你说处理那件事的,怎么现在都没动手?”
安遥的声音有些模糊,好像信号不好一样,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最近比较忙,这不是开春儿了吗,那个小区要正式拆迁,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这边晚上总是会有异动。我算了一卦,明天才是动土的好机会,正在这里蹲守呢。”
一头狮子一样的伸手趴在某个废弃小区的楼顶,看着这边涌动的黑气,“地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似的。”
小桃皱了皱眉,道:“那个家伙现在就在我附近,怨气很重,还出现了可以吸取人类精力的低级妖怪。虽然不足为惧,但是那个人的到来,会不会也跟你那边有关系?”
安遥一愣,他伸出爪子算了算时间道:“真有可能,这里就是前几天突然开始出现问题的……难不成下面埋着的东西跟那个人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为,我能日更的!!
但是因为休息了一年之后重新上班了,每天来回要走五公里多的路程!
上班这件事掏空了我的身体!!!
我……
我争取周六日多写一点出来!!!!
真的对不起各位QAQ
第101章
安遥有些担忧,“最近好多地方的结界都有些松动,调查局里的人大多数都出去巩固结界了,帝都就剩下我和巴蛇。巴蛇最近跟烛九阴谈恋爱了,我有些担心……”
小桃打了个呵欠,有些莫名其妙,“你担心的是结界松动跟那个人来帝都有关,还是担心巴蛇跟烛九阴搞对象?”
安遥叹了口气,爪子拨弄着楼顶上的小石头子儿,“都担心,最近我们的动静挺大的,拔掉不少危险的隐患,我总觉得背后那人可能要坐不住了。而且巴蛇跟烛九阴个头都太大,如果他们进入发,情阶段,收拾起来挺麻烦的。”
小桃无语。
他一边儿摸着钟先生的腹肌一边安慰道:“最差能到哪里去?大不了从头开始呗。至于巴蛇他们……你也太操心了,三十三天又没有封闭起来,到时候让他们找个洞天进去封印起来,怎么都闹不出太大的动静。”
“我不是那个意思,”安遥看着天上的毛月亮,帝都这几年雾霾特别严重,原本应该是个好天气,却被雾霾搞的到处都雾蒙蒙的,他又觉得这雾霾也是那个人搞的鬼,他叹了口气道:“巴蛇有一万多年没有谈过恋爱啦,你知道的,蛇比较冷血……怎么就突然跟烛九阴搞到一起了呢?我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出差才对。”
小桃觉得安遥现在的态度好像一个看着自己闺女跟大流氓搞上了的爹,他忍不住哈哈笑了半天,安慰道:“就你瞎操心,不耽误正事就成,现在连王母都不坏人姻缘了,你在这里胡思乱想什么!”
安遥抬起后爪挠了挠痒,认真道:“可能是因为水逆吧?”
“你说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吗?”小桃简直大惊,一只神兽说因为水逆搞得自己胡思乱想?这叫什么事!
安遥晃了晃脑袋,稳稳的坐好:“行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太无聊了……那个人就先留着,他身上的龙气确实是我父亲的,而且他之前应该是穿了嫘祖丝做的衣服,现在却没有穿,就好像是特意让我们发现似的,我觉得有诈。”
“就你想得多,我知道了,最起码我不会让他在这里折腾太过。”小桃挂了电话,看见钟先生合上了电脑,突然问道:“你相信水逆吗?”
“那是什么东西?”钟先生把笔记本放到床头柜上,拍拍小桃放在自己肚皮上的手,“还要睡吗?”
“据说水逆很强大,能让所有人的状态都降低,好像一个特别牛逼的BUG!”小桃没骨头似的拱到钟先生怀里,“不少人倒霉之后去找我,都问是不是因为水逆。”
钟先生想了想,问道:“那你觉得呢?这些东西我不是很了解,而且也没有什么印象。”
小桃笑嘻嘻的揪了一下钟先生胸前的小樱桃,“西方人搞出来的东西,他们叫水逆,我们叫气运降低。用科学的角度来讲就是因为自己比较倒霉,总得找个可以自我安慰的借口。”
钟先生抓住他捣乱的爪子,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笑道:“行了,我知道了……还有,外面那些东西不用管?”
“打草惊蛇就不好了,反正对我们也没有什么作用。”小桃突然撩起被子,把两个人都罩了进去,“来来来,我们找点乐子吧!!”
第二天中午,阳气最胜的时候,安遥守着的那个小区开始正式拆迁了。
一栋栋破旧的小楼被炸塌,尘土飞扬。
安遥神色慎重,他已经看到好几条黑色的影子接二连三的撞在他设下的结界上了。
几台大型挖掘机轰隆隆的开始施工,在安遥指定的位置推开残垣断壁,向深处挖去。
张书羽正在山庄的客房里吃饭,旁边坐着的常鹏展正说着一些开心的事逗他,手底下还帮他剥着虾壳,一副殷勤且深情的样子,让他十分受用。
突然,张书羽脸色一变,猛地咳出一口鲜血,喷在面前的餐桌上面。
常鹏展吃了一惊,“书羽,你,你怎么了?”他急忙去找手机,“是不是这饭菜有问题?MD,我看他们是不想混了,居然在菜里下毒!”他越想越心惊,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自己吃过的东西,心都凉了。
“没事!”张书羽一把按住常鹏展的手腕,黏糊糊的血迹粘在上面,触目惊心。他知道自己这不是吃错东西了,而是有一些不太对劲儿的地方。
“你把我手机拿来,我打个电话。”张书羽又呕了两口血,他抓起桌上的纸巾胡乱擦了擦嘴,冰冷的目光看向脸色苍白手足无措的常鹏展。
常鹏展就算再有想法,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一肚子花花肠子被这突然出现的血迹吓得都快拧成麻花了。他听到张书羽的话,连忙跑到卧室,翻出了一只看上去很是老旧的手机。
这手机哪怕扔在大马路上,都不会有人捡。
张书羽的手一个劲儿的哆嗦,他用力捏住手机,颤抖的按下一串号码。
单调的手机铃响了十多遍,对方才接起电话,“喂?”
常鹏展抬眼看了看那部手机,说话的是个男人,听声音似乎还很年轻。
“薛妄言!!”张书羽猛烈的咳嗽,牙缝中喷出的血迹粘在了手机上,“你对我做了什么?”
手机因为太老旧,所以漏音严重,常鹏展听到那边的男人平静且有些冷的声音在说道:“张书羽,当初我说了不让你去帝都,然而你非要去。若是在这里,兴许还有办法,现在怕是不行了,估计你要受几天罪,当教训吧。”
“你什么意思?”张书羽的脸色铁青,因为沾了血迹,显得有些狰狞,“薛妄言,你给我说清楚!”
手机那边传来一声冷笑,“要说清楚什么?既然当初合作,我怎么可能会不留一手?张书羽,你现在变得越来越暴躁了,这样不好……”说完,电话就被挂了。
张书羽气的用力一甩,手机砰地一声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常鹏展吓了一跳,他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张书羽运了半天的气,转身去了浴室,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来侧过头看向常鹏展,“把我的手机装起来吧。”
“啊?”常鹏展有些不知所措,“装起来?都坏了,回头我买个新的给你吧?”
“组装起来,没坏。”张书羽说完便走进浴室,咣的把门摔上了。
常鹏展呲牙咧嘴的把手机零件都捡起来,研究了一会儿发现这手机果然还能攒成一体,弄好了按住开机键,居然还开机了!
他无语的看着手机上不太常见的那个很老的图标,嘴角抽搐了半天。
张书羽站在热水下面,仔仔细细的清洗着身体,脑子里想着薛妄言的话。
如果说他是个活了很旧的老妖怪的话,那么薛妄言就是成了精的妖怪。他压根不知道薛妄言究竟活了多久,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换个身体。他有着一种旁人不知道的秘术,可以将自己的灵魂转移到一具契合的身体上,这些身体大多都是年轻的男孩儿,长相帅气,而且有活力。
他记得前几个月原本薛妄言看好的一个身体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脱离了他的掌控,只能又找到现在的这一具用来过渡。也是因为这样,导致他的情绪十分不稳定,变得阴阳怪气的。
那是个妖怪!
张书羽低下头看自己的手,他的手很漂亮,十指纤长,骨节匀称。当年敖成不止一次夸他的手好看,也不止一次亲吻他的手指。可是现如今,什么都变了。
他按向自己的胸前,刚才心脏猛然痛的拿一下几乎让他晕过去,但是他是喝过龙涎的,这身体早已经百毒不侵,那么能让自己出问题的,就只有异术。而他身边最懂这些东西的,就只有薛妄言那个老妖怪了。
可是他我什么要这样对自己?这几十年自己对他也算是言听计从了,唯一的反抗就是现在,他无法忍受敖成那副珍视钟家人的模样,所以……
跟钟家有关?还是别的什么?
张书羽脑子里飞快的想着这几十年发生的一切细节,然而却没有任何线索。
同一时间,敖成抬起头,向帝都的方向看去。
“你在看什么?”钟小宝正在给他父亲按摩手脚,察觉到敖成的举动,忍不住问道。
敖成晃了晃大脑袋,低声道:“曾经……曾经有一个我十分喜欢的人,但是他死了。后来我找到了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人,以为我也会喜欢上他,然而他毕竟不是他……”
“比喜欢我还喜欢吗?”钟小宝睁大双眼看着他,“有多喜欢?”
“很喜欢,特别喜欢,我以为我能陪伴他一辈子。但是现在想起来,其实也未必很喜欢。”敖成又趴到自己前爪上,闭上双眼喃喃道:“人类的生命实在是太短暂了,而且太脆弱。我不能改变他们,就只能改变自己了。”
钟小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嗯,例如我父亲,躺在这里好久了。”
敖成轻轻的笑了笑,道:“你刚才问我喜欢他的程度有没有比喜欢你多,其实你们两个是不一样的。你是我养大的孩子,是我的,知道吗?”
“啊……”小宝点点头,“嗯,以后我跟你过。”
作者有话要说: 没啥好说的了QAQ!
我去给我的新文换个封面去
第102章 九棺阵
废墟下面挖出来的石棺不止一个, 安遥看着九个巨大的石棺并排着晒在中午最强力的阳光下, 脸色十分难看。
“老大, 要不要现在开棺?”手下问道。
安遥掐算了时间,祭起嫘祖丝织就的手帕,手帕越来越大,直接将整个废墟笼罩在其中。几张符咒打下去, 安遥沉声道:“开棺!”
石棺外面用鲜血画了奇怪又复杂的咒符,时间最久远的那个, 鲜血的颜色已经变黑, 散发出奇怪的腐臭味。
当石棺的棺盖被推开的那一刻, 一股浓烈的黑烟伴随着凄厉的叫声响起,震耳欲聋,而且臭气浓郁, 熏的安遥忍不住退后了两步,脸色铁青。
小桃跟钟云琪正在山庄的露台上晒太阳,一边晒太阳一边看开棺现场直播。当看到那石棺上的花纹,忍不住啧了声,指着花纹道:“钟先生,你看这花纹眼熟吗?”
钟云琪浓密的双眉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花纹他确实眼熟,年前从钟家别墅的花园里发出来的那个装着母子三人的木棺,有着跟这石棺一模一样的咒符纹路。
他现在还并没有掐算天机的能力,但是不管怎么也能知道,这可能是一场有针对性的阴谋。
“当初那装着母子三人的木棺,未必只是想要获取钟家的气运吧?”他问道。
小桃抱着一只红酒瓶子,里面插了吸管,正在喝红酒。听他这么问,吐出吸管笑道:“钟家有你,所以是不是想要钟家气运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是针对我?”钟云琪放下手中的酒杯,“当年我入凡间,虽然很多人知道,但是未必能找到我。当初你都未能察觉我是谁,那么他怎么知道的?”
小桃冷笑道:“就算你遮蔽了天机,但是总是逃不过有心的人。而且天上那群老家伙也未必消停。地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我不知,安遥不知,被一个酆都大帝遮盖的严严实实。你每次轮回转世,那些阎王也许没有那个胆子胡乱说,但是他可不一定。九天神雷炸了一圈也没能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消息,你觉得这个人应该是谁?”
钟云琪沉默,他如今还未能恢复所有记忆,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就算还在天上也很少去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所以还真不知道有谁竟然这样针对自己。
“如今的我不过只是一抹神魂,那人要得到我的神魂,要颠覆龙脉,要将这世界恢复到当年洪荒世代,难道只是这样?”他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今已经确定那人不是神仙神兽,只是个凡人,所以回到洪荒他又能如何?”
“谁知道呢,”小桃用力吸了一口红酒,那模样好像是在喝汽水儿,“疯子想要做什么,我们怎么能理解?”
石棺都被打开了,每一个石棺里都塞满了死不瞑目的尸体。
在石棺打开的那一刻就爆发出极大的怨气,然后在正午阳气最旺的时刻被阳火焚烧,变成了灰烬。
“早已经被禁了的九棺囚魂的阵法,一是用来截断其他人气运的,二是扰乱其他人气运的。”安遥对着一只纸鹤说道:“当年修真界大乱,也是因为这种凶残的阵法横行,导致修真界灵力不稳。”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吗?”小桃的声音在纸鹤的嘴里传出来。
安遥抬起头,看着被嫘祖丝困住的一抹黑气。那抹黑气在结界中左突右撞,想要找个缝隙窜出去。
“还有那个,从第一口石棺里出来的,不是怨气,但是里面似乎带着一抹还未消失的魂魄。”
第一口石棺年代久远,里面的尸体在还未被焚化之前,穿的都是长袍广袖,并且大多是女子,只有一名男子。而且这口石棺是埋得最深的,他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地下挖掘上来。
被这样邪恶的阵法镇住上千年,竟然还有未消失的魂魄,这让安遥对那抹黑气有些感兴趣,“我要放他出去,看看他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魂魄是石棺里唯一的一名男子的,但是上面怨气却并不大,隐隐约约还能凝出人形,看上去是个年轻清秀的男人。
“有趣儿,不过就这么让他出去,会魂飞魄散吧?”小桃笑嘻嘻道:“加持一下,看看他要去什么地方!”
小桃看上去一脸轻松,但是钟先生却生出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沉重感。
他以前觉得自己当个总裁已经够累了,上千人的生计都要背在自己身上,成天跟甲方乙方勾心斗角,要获取最大的利润。如今看来那都算个屁!地狱也去了,酆都大帝都被抓了,眼看着这个世界都要天翻地覆了,而且很有可能跟他有关……
真是日了饕餮!
钟先生迅速的运转自己的大脑,一边看3D投影一边道:“颠覆龙脉除了能回到洪荒,还能有什么作用?那个来到帝都身上有龙气的家伙究竟想要做什么?酆都大帝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要造反吧?难道我们连跟他关系比较亲近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吗?我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对方仔细谋划了这么久,难道他不知道龙脉是被守护的吗?就不怕功亏一篑?”
小桃咬着吸管,半晌道:“我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么多,毕竟他们怎么折腾也折腾不到我头上来……不过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感兴趣了。对了,你应该知道,酆都大帝这个职位虽然算是神明,但是也是从下层选拔上来的吧?就如同小黑一样。小黑之前也是个凡人,进入地府却不想转世,修行了几百年混成了个地府公务员儿。而且现在酆都和地府都分在他手里,他也没有出什么乱子,可见是个能人……”
“你的意思是说,酆都大帝维护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他在坐上这个位置之前就认识的一个凡人?”钟云琪抓住了重点。
小桃道:“背后那人就是个凡人,毕竟修真者对于我们来说,其实就是厉害一些的凡人,那么当初的酆都大帝认识他也很正常。他为了那个人,弄走囚龙阵,盗取封印百鬼的图册,不就是想要给那人提供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