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犬三十三

作者:犬三十三  录入: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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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犬三十三
文案:
活着只为杀你的我,和万般憎恶我的你,纠缠一世,不得善果。
古风架空,老梗狗血生子文。
内容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司离枭,傅子芩 ┃ 配角:司允修,穆晰舫 ┃ 其它:郦昔繁
第1章 章一 刺客再临
睁眼,是锋利的刀刃。
司离枭轻笑一声,在匕首离鼻尖不过一寸之时猛然滚开,弹腿将利器踢远。那蒙面刺客一惊,飞身想去寻自己的武器,却忽地被人从背后锁了咽喉,动弹不得。
“陛下!”门外的近卫闻声破门而入,见皇帝无事,立即跪倒一片,“我等失职,请陛下赎罪!”
“出去。”司离枭淡漠的声音宛如铡刀,惊得一干人等鱼贯而出。
偌大的寝宫终于清静,司离枭调笑道:“你这身功夫,比起四年前可要强多了。”
那刺客手脚发凉,颤声道:“你……记得我?”
“自然记得,”司离枭仍捏着他的脖颈,将面罩摘了下来,“朕这辈子可没有给过任何人刺杀朕两次的机会,傅子芩。”
傅子芩脸色惨白,整个身子都宛如人偶般僵硬。
司离枭眯着眼看他,飞扬的神色之下却掩着憎恶,“朕今儿才举行了登基大典,夜里你便迫不及待地过来,可是想试试这龙床是什么滋味?”
傅子芩的脸刷一下铁青,叫道:“我即败于你手,你杀了我罢!”
“杀了你?”司离枭阴诡地笑了起来,猛力将他压入明黄的被褥之中,恶狠狠道:“我曾给过你机会,可惜你忤逆背叛,逃得不见踪影。”
这样的姿势让傅子芩惊恐万分,挣扎着想要起来。越是如此,司离枭的手便越狠,在青筋暴起的脖子上按下殷红的印记。
“够了,司离枭……”傅子芩用力抓住按着他脖颈的双手,满脸胀红。
司离枭终于放开,耻笑道:“你瞧,你傅子芩终究还是想活着。”
傅子芩艰难地大口喘息,不愿理会这暴戾之人。
“若你还想活着,”司离枭慢悠悠地摇晃下肢,“我们再做个交易如何?”
暗示至此,傅子芩的脸再次胀红,“我……不……”
话还未完,那双曾几乎让他窒息的手便探入紧身的夜行服中。
“司离枭!”傅子芩尖叫一声,嘴唇也立即被堵住。
这个男人太了解他的弱点,不多时便势如破竹,直捣黄龙。
“怎的了?现在不想杀我了?”司离枭戏谑的口吻中满是羞辱。
傅子芩捂住自己的眸子,不愿看那双憎恨的双眼。
若说恨,屠族之仇,离子之怨,他傅子芩的恨意,又何曾比这一生不知何为人间疾苦的皇家之人少?
四年前,他二十岁,作为贡品送入宫中,意图刺杀先帝。然而他略显平淡的容颜未能获得先帝青睐,反而送给了时年十五岁的十皇子司离枭为赏赐。杀不了狗皇帝,杀他最爱的幼子亦可。然而他未曾料到司离枭的武功造诣如此之深,亲近之夜不过三招便将他降服。
“我还是第一次当面被刺杀,”司离枭看着被铁链锁住跪在面前的男子,眼中满是好奇,“之前那些人连我的宫殿门都进不来。”
傅子芩不答话,偏过头狠狠地盯着地面。
“你为何要杀我?”明明差一些便惨遭暗害,司离枭仍是一脸兴奋。
“你是那狗皇帝的儿子,我自然要杀你!”傅子芩恶狠狠道。
司离枭眼中一凛,一脚踢在傅子芩腰间。
傅子芩险些被踢倒,回过头凶狠地盯着他。
略冷静了些,司离枭问:“你为何如此仇恨我父皇?”
傅子芩啐了一声,道:“他暴虐无道,滥杀无辜,我为何杀他不得?”
“嗯,让我猜猜。”司离枭围着傅子芩转了半圈,“瞧你这长相,不像北方的高昌或吐谷浑,莫非是南诏?女国?”
傅子芩脸上显出些轻蔑之意。
“看来都不是,”傅子芩顿了顿,眯起的眼中含着笑意,“莫非……桃源妖族?”
简单四个字让傅子芩变颜变色,“我们不是妖族!”
“男子亦可生子,怎不是妖族?”司离枭勾起一边的嘴角笑道。
“我们桃源族世代居于深山之中,品性和善。十六年前你父皇只身闯入我族领地,我们本可将他抹杀。族长不但好生招待,还亲自将他送出山林。”傅子芩眼中燃起怨愤的烈焰,“可他以怨报德,率大军踏平桃源。我的兄弟姐妹,朋友族人……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听着傅子芩声腔中的颤抖,司离枭只是挑了挑眉。
“如今我杀不了那狗皇帝,连狗皇帝的孽障也未动分毫!”傅子芩悻悻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莫非多费唇舌!”
司离枭从上到下扫了他一周,忽然蹲下平视他的眼睛问道:“你们桃源族当真能男人生子?”
傅子芩一怔,脸色猛地泛红。
瞧他这模样,司离枭给逗乐了,“你叫什么名字?”
傅子芩紧闭着嘴不答。
“你可知若是落到我父皇手中会遭什么酷刑?”司离枭笑着去追他的眼神。
傅子芩瞳仁一颤,犹豫了半晌,才蚊子似的哼道:“傅子芩。”
“傅子芩,”司离枭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傅子芩看了他一眼,静待后面的句子。
司离枭将手放在他的肚腹之上,道:“我给你随时刺杀我的机会,但你得做我的妾室,雌伏于我。”
傅子芩面色又青又白,“你不如杀了我!”
“杀你?那可太便宜你了。”司离枭站起身,居高临下地道:“我将你交给我父皇,命好些剥皮拆骨,命不好么……”
傅子芩浑身发冷,膝盖也忍不住颤抖。
“如何?”司离枭还带着童音的声腔中满是得意,“做我的妾室?”
傅子芩不知自己是如何答应,他只记得杏黄的被褥与摇晃的床帘,以及他引以为傲的自尊,宛如粉末一般散在他无力的喘息之中。
侍寝,刺杀,日复一日,直到他珠胎暗结为止。
“御医说了,有孕不能乱动。”看着他尚且平坦的小腹,少年一脸兴奋。
大约是被蒙了心智,那时的傅子芩竟觉得,生下这孩子也无碍。
十月怀胎极其漫长,司离枭满十六岁,皇帝将司离枭的生母——郦皇后的养女郦昔繁赐予他为妻。
大婚当夜,身怀六甲的傅子芩平躺在床榻之上,哼着儿时母亲哄他入睡的童谣,轻轻拍着鼓起的肚腹,眼泪从眼角簌簌落下。那一瞬间,他明白自己爱上那个顽劣高傲的少年。
一朝分娩,傅子芩毫无经验,产婆更是吓得不轻,折腾一夜才生下了一个娇弱的女婴。翌日他醒来,身旁除了抱着孩子的乳娘,竟是新婚的十皇子妃。
“是个女孩儿,殿下为她起名‘华宁’。”郦昔繁的声音十分柔和。
那时傅子芩才明白了什么叫喜极而泣,挣扎着想要去抱他的孩子。
郦昔繁亲自将女婴抱到他的枕边,看着他欣喜万分的模样,竟叹了一声。
“你……早日离开这儿罢。”郦昔繁淡淡道。
傅子芩一怔,脸上的笑意也化为虚无。
“待殿下厌烦了,必定杀了你。”比十皇子虚长一岁的少女眼中满是怜悯。
是啊,司离枭原只是想知桃源族是否能男人生子,如今亲眼验证,自然没了新意。
“我……想留在孩子身边。”傅子芩虚弱地道。
郦昔繁颔首,叹息道:“你若有事,便派人找我。”
傅子芩点头,一心却又立即扑回女儿身上。
情意轻易地蒙蔽了傅子芩的血海深仇,却不会动摇司离枭的暴戾之心。
华宁满月,傅子芩做了一桌子的菜,等着孩子父亲的到来。
那夜司离枭提了一壶酒似乎有些醉意,笑着问他:“你想不想回去?”
傅子芩抱着孩子,别扭地道:“若能回去……”
话还未完,司离枭将酒壶猛地放在桌上。
华宁吓得直哭,傅子芩连忙将孩子交给乳母,上前道:“你是怎么了?”
“你会离开我。”司离枭笃定地道。
“也不是……”傅子芩嗫嚅。
“若不是,”司离枭倒了一杯带来的酒给傅子芩,“你便喝了这酒。”
傅子芩接过了,问道:“这是什么酒?”
“鸩酒。”司离枭答得波澜不惊。
“什么?”他目瞪口呆。
“鸩酒,”司离枭毫不犹豫地重复,“只有死人,才不会离开我。”
酒杯从傅子芩手中落地,砸起一朵水花。
司离枭眯起眼,“不愿喝?”
“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傅子芩缓慢地动着双唇,“你若想我死,杀了我便是。”
司离枭眼中渐渐浮起怒意,抓起酒壶拉过傅子芩便要灌入他的口中。
傅子芩好歹学了那么多年武艺,再加上司离枭醉酒,与他缠斗了半夜难分难解。
郦昔繁得了下人的通报匆匆赶来,制住司离枭道:“殿下,够了!”
“你敢忤逆我?!”司离枭的怒气冲向自己的正妻。
“殿下如此作为,让母后知晓了必定大怒,请殿下三思!”郦昔繁喊道。
司离枭这才停手,恨恨道:“那个人……”
说罢,他便让下属将傅子芩关入牢中,拂袖而去。
当夜,郦昔繁的宫女潜入大牢,将傅子芩偷偷放了出去。傅子芩记得那是个雪夜,天上已没了晶莹的寒英,唯有地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他揣着郦昔繁给的银钱和通关令牌,蹒跚着走出了城门。
爱也好恨也好,若是死了便一文不值。
傅子芩对着繁华的皇城大笑不止。
他果然——还是最恨——这无情的皇室中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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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章二 笼中之鸟
从混沌中醒来,半个身子几乎已经麻木。傅子芩侧眼,便见着了压在他手臂上的司离枭。
这人长高了许多,筋骨也壮实不少,无论力气还是折磨人的手段,都比从前更为可怕。
看了一眼散在榻下的衣衫,傅子芩想要挪开司离枭去拿。不料他一动,司离枭猛地醒了过来,刹那间又掐住了他的脖子。
“司离枭!”傅子芩抓住他大喊。
司离枭这才彻底清醒,放开手,慢悠悠地下了床榻。
宫女太监闻声进门,一个个低着头为司离枭洗漱穿衣。
傅子芩将自己裹在被褥之中,手足无措。
洗漱完毕,司离枭要去上早朝,走到榻边道:“乖乖待在朕的寝宫之中,别想跑。”
傅子芩默然。
见他竟不为所动,司离枭挑了挑眉,对宫女道:“为‘芩妃娘娘’沐浴穿衣。”
“什么?”宫女还未动,傅子芩惊叫着爬起。
“你是我的‘妾室’,自然是娘娘。”司离枭眉眼中溢出讥笑。
“我是……!”傅子芩环顾四周十几个宫人,将“男子”二字吞了回去。
“你是什么?”司离枭语气里飘荡着阴狠。
傅子芩闭上嘴,默默地爬回被子之下。
司离枭上前一步哂笑道:“朕今日便与大臣商议大婚之事,放心,朕定当给华宁公主的‘生母’一个交待。”
傅子芩一愣,硬压下欲出的泪意,问:“华宁……可好?”
“那就得看你这个‘生母’做得如何了。”司离枭眯起眼,大步走出雕梁画栋的寝宫。
傅子芩狠狠咬着牙,小宫女躬身上前道:“请芩妃娘娘沐浴。”
“住口!”傅子芩大吼之后,见小宫女惊惧地发抖,才收敛了怒意道:“我不是娘娘,莫要这么叫我。”
“那奴婢该如何称呼?”小宫女仍是埋头。
“叫公子罢。”傅子芩道,当年在十皇子殿,下人都是这般唤他。
小宫女又福了福身,道:“请公子沐浴。”
傅子芩将自己的衣物披在身上,便随着小宫女去了浴池。
处理了一日的政务,司离枭回了寝宫。傅子芩仍是穿着夜行衣,端着地坐在几案边。
司离枭站在宫门外,眯起的双眼与背着的两手宣告着他的不悦。
“陛下恕罪!”最有眼力的总管太监乔胥率先跪在地上,瞬间整个宫中便跪倒一片。
傅子芩一惊,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
司离枭跨入大殿,上下打量了傅子芩一番,转身对一众宫人道:“大胆奴才,竟敢让芩妃娘娘穿男子的服饰。”
乔胥立即起身,唤了两个徒弟,行礼退下。
司离枭满意地坐在几案的另一边,眼睛望着宫门之外。乔胥与两个小太监捧着华服珠钗入殿,跪在新帝面前道:“请皇上过目。”
司离枭扫了一眼,便挥了挥手。
乔胥一个眼色,一干宫人全数起身,拿衣的拿衣,捧簪的捧簪。
“请芩妃娘娘更衣。”乔胥跪下恭敬地道,后面十几人也跟着跪了下去。
傅子芩忿然作色,死盯着司离枭。
“爱妃盯着朕作甚?”司离枭微微勾起嘴角,“朕可不会盘髻。”
“你便如此想羞辱于我。”傅子芩咬牙切齿地道。
“爱妃为何如此作想?”司离枭一脸无辜,“爱妃身娇体贵,怎能穿如此粗劣的服饰?”
“请娘娘更衣罢!”乔胥又磕了一个响头。
傅子芩瞧着这些人战战兢兢的模样,起身走向内室。乔胥立即让几个宫婢跟上,便回到司离枭身旁等着。
华服是一身绣着杜鹃的墨蓝交领襦裙,傅子芩瞧着这身衣服眉头直皱,交握双臂不愿上身。
“公子请更衣。”两名宫女展开襦裙道。
傅子芩丝毫不动,只是眉头皱得更深。
几个宫女啪啪又跪了下去,“请公子怜惜奴婢们!”
傅子芩无奈,缓缓伸了双手。
宫女赶忙将他的外衣褪下,换上襦裙,随即带着他去盘发上妆。
“你们……替我盘个简单的发式。”傅子芩坐在铜镜前道。
只要肯盘发便成,几个宫女连连点头,用一只素雅的象牙簪盘了圆髻,又轻轻地给他扫了一层淡妆。
傅子芩瞧着镜中不男不女的自己,微微叹了一口气,走出内室。
司离枭闻声转头,瞧着一个身形健朗却穿着长裙略施粉黛的男子,评判道:“当真难看。”
傅子芩横眉,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他穿这身衣裳?
“不过爱妃再粗鄙,朕也不会嫌弃,”司离枭又笑了起来,“毕竟爱妃是长公主的生母。”
傅子芩越听越刺耳,站在原处死盯着他。
“朕与大臣商议过了,下月初九是黄道吉日,吐谷浑的公主慕容璟已到京城,爱妃便与公主同入宫中。”司离枭道。
傅子芩皱起眉,“我若说不呢?”
司离枭嘴唇一横,猛地上前踢向傅子芩的腿窝,“朕何时给了你说不的机会?”
傅子芩单腿跪在地上,狠狠看向与他父皇别无二致的新帝。
司离枭一改凶暴之色,伸手将他扶起道:“疼了罢?让你逆朕而行。”
他这性情易变的模样让傅子芩无语,起身甩开了司离枭的手。
司离枭也不气,笑道:“爱妃与朕一同出去走走?”
傅子芩瞧了瞧自己,厌恶的神色无以言表。
司离枭又横起了唇,傅子芩一惊,道:“可容我换身衣衫?”
“不能。”司离枭重重道。
傅子芩无奈,与司离枭走出寝宫。
寝宫外便是荷花池,颀长的太湖石坐落其中,平添一份文雅。
傅子芩瞟了一眼已不如夏日繁盛的莲花,猛然想起过去这人爱吃莲子。
“那么苦的东西你怎么就生吃了?”他曾经问。
“晓知莲子苦,才懂酥糖甜。”那时十五岁的少年答。
便是这句话,让傅子芩明了此人的造诣。无论他未来是否是个暴君,至少不会是个昏庸之辈。
“爱妃在想什么?”司离枭问。
傅子芩收回思绪,并不搭话。
见他再次沉默,司离枭故作唏嘘地道:“华宁今年不过五岁,吐谷浑便请求和亲。”
傅子芩惊慌地看着他,“和亲?”
“他们送了个公主过来,便求朕礼尚往来。”司离枭说得极为轻松。
“宫中没有其他公主?”傅子芩急急问。
“死的死,嫁的嫁。”司离枭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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