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趾完本[古耽]—— by:梦溪石

作者:梦溪石  录入:07-15

一顶青衣小轿恰在此时由卫王府后门进入,并未引起任何人注意。
“表兄,今日你为何不助我!我们的大好时机,如今可都是白白错过了!”卫王满肚子怨怒无处发泄,当着来客的面,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倾吐出来。
“殿下还好意思提此事,时机是留给有胆量的人,今日大事难成,全因殿下迟疑不决之故!”
来客将兜帽拉下,露出下面的真容。
作者有话要说:
贺湛:总算尘埃落定,我在洛阳等得好心焦。
贺僖:为什么要回去,天高皇帝远,让我多待几天吧。

☆、第 68 章
卫王听见这句话,不免露出一些不服气,可他又说不出什么,半晌只得忿忿坐下,没好气道:“我大事难成, 表兄倒是平步青云, 眼看凭借从龙救驾之功得了新皇青眼, 等新皇登基, 表兄又可往上一步了, 我得说声恭喜才是!”
若换了旁人,听了这话,就算不恼羞成怒,恐怕也会难堪尴尬, 但李宽却浑然面不改色,不软不硬回敬道:“那我也得恭喜殿下, 鲁王生性仁和, 您在大是大非面前站稳了脚,支持鲁王登基, 鲁王必然也会投桃报李,如无意外,您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是不用愁了。”
卫王瞪了他半晌,忍不住苦笑:“表兄,你这是往我心上捅刀子呢!”
李宽理理衣裳下摆,平静道:“失败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不肯承认失败,我不是在捅殿下的刀子,只是想让殿下知道,您这次错过了什么。”
卫王:“太庙时,表兄出现,拿下宋蕴,我们本来可以趁机再拿下鲁王的。”
李宽摇摇头:“真正的好时机,是在进了昭训门之后,齐王与程悦狗急跳墙,殿下发话,我正好将他们一举拿下,再宣布鲁王父子被乱军所杀,齐王罪加一等,殿下您,就是最后的赢家。”
卫王仔细回想宫变前后,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但他下意识仍想为自己辩解一下。
“当时母亲被贺璇抓在手里,我生怕他像对待贺嘉那样对待母亲,难免失了分寸。”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李宽冷冷道,“殿下如此瞻前顾后,既想保全家人,得到美名,又想大权在握,问鼎九五,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当日我已与殿下说过,您若决心已定,登高一呼,我二话不说,一定会配合到底,但今日您屡屡错失时机,不声不响,我又能以什么名义出头?”
卫王被说得窘迫,忙起身作揖:“是我不对,给表兄赔不是,你别生气了。”
李宽叹道:“我生什么气,我只不过是为殿下惋惜罢了。今日之后,鲁王名正言顺成为新皇,殿下再想动,恐怕就不容易了,更何况,贺融让陈谦暂时与我共掌禁军,显然已经对我有了防备。”
卫王一愣:“我那三侄子一贯行事谨慎,也许只是想防范于未然,未必是对表兄有所防备?”
李宽反问:“若是对我足够信任,又何须防范于未然?”
卫王无言以对。
李宽:“如今情势,也非对我们全然不利,凭着你我的护驾之功,新帝登基之后,只要谨小慎微,总归不会过得太差,殿下也需要收敛羽翼,从今日起,对待鲁王,那就该如对待先帝一般,而非寻常兄长了。”
卫王点点头:“这我省得,无论如何,表兄手中还有南衙,我们还不至于全盘皆输。”
李宽微微一笑:“我打算上疏引退,辞去大将军一职,在家休养。”
“啊?!”卫王惊诧莫名。
……
“两封信,你先看哪封?”贺湛将信摆在贺僖面前,“一封是父亲让大哥写的,一封是三哥的。”
贺僖缩了缩脖子,将已经伸出去的手又换了个方向。
“父亲肯定又在信里骂我了,我还是看三哥的吧。”
贺僖展开信笺,上面只写了两行字。
大势底定,速归。
“三哥的信就这么几个字?”贺僖抖抖信笺,翻来覆去,想从背面看出点端倪,又或者觉得信封内会暗藏玄机。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三哥,他向来话不多,还要让他说什么?不过父亲也没骂你,只是让我们尽快回去罢了。”
此时距离长安变天也已经过了好些天,兄弟俩已经得知贺泰即将登基的消息,这本该是令人大喜过望的好事,但这份喜悦的心情,在贺嘉与小陆氏的死讯中被冲淡了不少。
贺僖感情向来充沛,听说贺嘉死得凄惨,已经哭过好几回,现在眼泪都干了,整个人还是恹恹的,打不起精神。
“那洛阳都督一职,谁来接替你?”他问贺湛。
“洛阳的位置非同小可,三哥向父亲举荐了谢石。”
贺僖恍然:“谢石就是上回我们在竹山被围时,大哥和二哥去求救的那位商州刺史?”
贺湛点点头:“不错,洛阳高门众多,盘根错节,我若一走,别人肯定镇不住,谢石素有刚正之名,想必能做得比我更好。”
贺僖叹了口气:“五郎,不瞒你说,父亲如今得了皇位,咱们一家子都跟着鸡犬升天,我本该高兴才是,但不知怎的,只要一想到嘉娘的死,我就觉得这些胜利荣耀,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血泪之上,顿时便觉得世间一切不过如此,就算回去封侯封王,也没什么意思了,还真不如出家当道士去。”
贺湛皱眉:“四哥,我不是三哥,讲不出什么振聋发聩的大道理来劝服你,但你要想想,父亲若是九五之尊,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此等荣华富贵,旁人欲求之而不得,你却当作烫手山芋,父亲若知道了,会怎么伤心?我们一家在房州吃苦时,不正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像今日一样吗?”
贺僖反问:“那你觉得以后我们一家也能像现在这样兄弟和睦,友爱无间吗?看了齐王为了皇位,把父亲和卫王逼成那样,居然还狠得下心谋害先帝,我就怕了,五郎,我担心天家无父子这样的事,迟早也会发生在我们身上,我担心以后这样的事情会在我们身上重演。五郎,我真的怕了,我从来就没想过跟谁争,我也争不起,我只想平平安安过日子。”
贺湛:“我记得三哥曾说过,我们生来就是这样的身份,想要平平安安,就得一直往上走,直到没有人能够左右我们的命运。你现在的安逸,也是父亲和兄弟们挣回来的,现在也没人想争,四哥你就说这样的话,不怕其他兄弟寒心吗?”
贺僖摆摆手:“我被齐王的事吓怕了,也不是针对谁,就是随便发发牢骚,兴许过些时日就好了,正因为我现在很珍惜咱们现在的兄弟情谊,所以才更不希望将来出现什么裂痕。”
贺湛安慰他道:“不会的,大哥不是那种人,二哥我也知道,他虽然有些争强好胜,但向来把兄弟之情看得比什么都重,你不要想太多了。”
贺僖苦着脸:“但我一回去,父亲肯定会逼我成婚的。”
敢情说了半天,他最担心的是这件事?贺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先帝刚刚驾崩,现在还是国孝,四哥你大可不必担心那么长远。”
贺僖的性子向来如此,藏不住话,爱玩又犯懒,贺湛只当他是在发牢骚,也没放在心上,谁知等到回程那一日,他已收拾妥当,左等右等,都见不到贺僖的身影,正准备让人去喊他,就见文姜匆匆忙忙跑进来,手里头还拿着一封信。
上回贺融先回京,文姜并未随行,依旧留在都督府帮贺湛打理内务,这回与贺湛贺僖一道回去的,除了文姜之外,还有之前跟贺融一起过来治河的工部侍郎季凌他们。
文姜向来八风不动的脸难得露出一点紧张。
“五郎君!”
贺湛打趣:“文姜,你在我三哥身边,都没见这么失态过,该不是天上掉钱了吧?”
文姜却没有说笑的心思:“四郎君留书出走了!”
贺湛一愣,文姜随即将信笺递上。
贺僖从小就是最不爱学习的那个,虽说识字通文,但写出来的文章信件,必然也不可能文采飞扬。
只见他写道:五弟见信如唔,天道茫茫,世间凡人蝇营狗苟,汲汲名利,毕生未解十之一二,我今思虑再三,决意放下俗务浮华,但求以凡人之身,终能一窥天地玄黄之妙义。天下山河无数,兄去处不定,弟不必徒劳寻找,还请弟弟为我略尽孝道,它日若九霄有召,名列仙班,为兄定上禀神佛,令我贺家众人长命百岁,江山永固。僖顿笔,祝安。
贺湛:“………………”
他看得面容抽搐,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贺僖这封信,说白了就是:我准备离家出走啦,你们别来找我,天底下名山大川这么多,找了也是白找,兄弟们,对不住了,麻烦你们在老爹面前帮我多尽孝道,以后等我白日飞升,成仙了,我会记得提携你们这些鸡犬,让你们跟着我一起升天的!
文姜不知道信上说什么,见贺湛神色奇怪,不由担心道。
贺湛深吸了口气,将信笺递给她。
文姜一目几行很快阅毕:“要不要马上飞报长安那边,再派人去找四郎君?”
贺湛:“他走的时候带了什么吗?贺竹是否跟他一起走了?”
文姜:“四郎君只身一人上路的,半个随从都没带,不过他身上的钱财应该是都带走了,昨日还问我借了两个金饼。”
贺湛扶额:“看来是做足准备才动身的,罢了,现在来不及找了,我们必须马上回长安,我这四哥从小就不太着调,让他吃吃苦头也好,等他过不下去了,自然就会回来,我会吩咐这边的人,如果四哥回来,就将他带回长安。”
……
远在长安城的人们,此时还不知即将成为皇子,并且很有可能封王的贺僖竟然选择了抛下一切远走高飞,宣政殿侧殿之内,诸位元老重臣,正齐聚一堂,商讨先帝后事。
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为先帝拟定庙号。
先帝在位时,后宫虽也有不少嫔妃,但没见他因此沉迷美色耽误国事,依照时下标准而言,这已经是不好女色的勤政之君了。更何况贺泰原本已经被废为庶人,是先帝将他召回来,又恢复了他的爵位,给了他如今拥有的一切。
出于知恩图报的心理,更是不忍心老爹死得惨烈,哭灵之时,贺泰不仅每日必至,而且哭得真情实感,没有半分作伪,几次哭晕过去,醒来又继续坚持守灵,也决意不肯沾染半点荤腥,这些天下来,人就瘦了一圈,看上去更显苍老,贺泰的身体实在顶不住,这才在裴王妃和周瑛等人的劝说下,每日不再守足时辰,也因为如此,宫中上下,无不交口称赞新帝纯孝。
贺泰更准备为先帝拟一个好的庙号,好以此告慰先帝的在天之灵。
“这是臣等拟好的几个庙号,请陛下过目。”暂代礼部尚书一职的薛潭将奏疏上呈。
贺泰满心期待打开来一看,微微愣住:“就这几个?”
薛潭:“是,这几个庙号,是众臣商议所得,请陛下择一而用。”
时下人讲究盖棺定论,即此人一生功过,只有在死了之后,才能给出一个公正的评价。
对于皇帝而言也是如此。
自从历朝历代许多皇帝子孙都喜欢给祖宗上各种美谥之后,作为盖棺定论之用的谥号就渐渐不值钱了,取而代之,让人们更看重的是庙号。
“中宗、成宗、睿宗?”贺泰看着奏疏念出声,末了摇摇头,“周相,诸位,这几个庙号,都不是很好啊!”
周瑛道:“中,有中兴之意,汉中宗孝宣帝,励精图治,革除弊病,开创有汉以来最为繁盛的一代。成者,安民立政,休养生息,成字也是好字。至于睿,聪敏好德,强毅决断,臣等以为,这三个庙号都不错。”
贺泰放下奏疏,期待地看着周瑛:“周相以为,世祖如何?”
周瑛一愣,缓声道:“陛下,不妥。祖有功而宗有德,世祖更是推陈出新的开国之君,先帝并非如此。”
老实说,先帝在时,的确也数十年如一日,从未怠政,给个太宗高宗之类的,并不为过,但这数十年,又是治理平平的数十年,国库并未比高祖皇帝在时充盈多少,突厥人依旧虎视眈眈,甚至中间还有萧豫作乱,将本朝的疆域瓜分出去,更重要的是,先帝死得不太光彩,虽说是亲生儿子大逆不道,谋杀老父,但这也表明先帝教子欠缺,迟迟未立太子,社稷人心不定,才导致后来这场灾祸的发生。
从这一点看,众臣觉得中宗二字,就已经是对先帝最大的褒奖了。
结果新帝居然肖想世祖的庙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迟到啦,前10个留言送红包~
贺僖:我要去修仙啦,?(^?^*)
贺湛:心好累……
贺融:吃瓜看朝堂大戏开幕。

☆、第 69 章
贺泰被周瑛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回想起老父的死状,对于皇帝而言,这的确不是一件值得荣耀的事情,先帝对储位的迟迟未决, 直接导致了先帝末年这一场祸乱的发生, 这直接影响了先帝死后的庙号, 一个“世祖”, 的确过了。
“那就太宗吧, 本朝行至先帝,也不过是第二位天子,按照以往的习惯,先帝庙号合该是太宗。”他以商量的口吻道。
新帝刚刚上位, 登基大典都未举行,大家尚在彼此小心翼翼试探, 其他人也不好太不给面子, 周瑛就道:“那就依陛下的。”
贺泰见自己的意志得到贯彻,高兴道:“今日还有何事, 一并议了吧。”
“还有乐平县主与殷贵妃的追封。”薛潭道,“礼部拟将乐平县主追封为乐平公主,以公主礼下葬。”
提起女儿,贺泰的神色黯淡下来,他道:“朕想再加一项,在公主墓旁建一座佛寺,无须太大,要有一二僧人居住其中,为嘉娘祈福,保佑她早日往生,来世富贵平安。”
之前的公主逝世之后,从未有过这个先例,但贺嘉是贺泰唯一一个女儿,众臣也都体谅新皇丧女之痛,没人在这种时候不识相地跑出来反对。
周瑛还道:“陛下,老臣想从每月俸钱中拨出些许,捐于寺庙,为公主祈福,还请陛下恩准。”
他并不是无缘无故在示好新皇,在场之人都知道,周瑛说这句话是有原因的。
贺嘉还在时,先帝为她与周家幼子赐婚,这本是一桩金玉良缘,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新娘子还未过门,就死在乱兵之中,后来周瑛提出为幼子与贺嘉结冥亲,贺泰没有当场答应,让周瑛回去与儿子商量,谁知周誉死活不肯答应,说不想去个死人回家,以后睡觉都不安生,气得周瑛将他大骂一顿,父子俩也因此闹翻,周誉负气出走,周瑛不得不入宫请罪,贺泰知道之后,还反过来安慰周瑛,让他不必介怀,说自己本来也没打算非要让女儿出嫁云云。
虽然帝王通情达理,但周瑛不能不感怀在心,作出表态。
贺泰温声道:“周相的心意,朕领了,不过既然婚约作罢,此事就无须周相破费了。”
他示意薛潭:“薛卿接着说吧。”
接下来便是殷贵妃的追封。
宫变之中,不少女眷伤亡,其中就有伤重不治的殷贵妃。
殷贵妃生前,虽未与贺泰正式结盟,但她允许裴王妃上门,并时不时向裴王妃暗示透露先帝的意图打算,这份恩惠贺家人一清二楚,旁人却知之甚少。
所以礼部也仅仅是按照历来规制,让殷贵妃以贵妃礼仪下葬,并追赠为太妃。
贺泰微微点头,没有表示反对。
贺融忍不住朝贺泰望去,正欲开口说话,却看见长兄贺穆在对他使眼色,贺融微微一怔,总算闭口不言。
等到朝议结束,众人陆续散去,贺融对正准备离开的贺泰道:“陛下请留步。”
贺穆暗暗哀叹一声,揉了揉额头。
贺泰诧异:“怎么,有事?”
贺融:“臣想就殷贵妃追封一事,与陛下商议。”
贺泰微微皱眉:“此事不是方才已经定下来了吗?”
贺融道:“贵妃生前侍奉先帝数十年,贤淑柔婉,执礼甚恭,又是在宫变中为乱贼所杀,可谓节烈,臣以为,是否可以在追赠上稍加隆重,以示陛下对先帝嫔妃之恩遇?”
当初先帝还没下决心立太子时,裴王妃打算走殷贵妃的门路时,贺融就曾提议事成之后以太后之位许之,以示诚意,贺泰当时也在场,也默许了,现在殷贵妃虽然死了,但贺融不认为父亲的记性已经差到那等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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