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回顾了一下聊天记录,屋里尚且残留着昨天烧螺蛳粉后若有似无的臭味,王乐山撑着额头低笑出声:智障大概会传染吧。
第17章 17
17
几天后,铲冰除雪在所有人的努力下总算完成,柏油马路又露出他漆黑的面貌,关溪也迎来了期末考试。
平时不听课,临时抱佛脚。
关溪从学霸那儿借来总结好笔记复印——全是按照老师划定的重点来的。
临近考试,学校所有的课程停得差不多了,关溪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用去学校抢占座位,每天背重点背到后半夜,睡到自然醒继续。
王乐山难得下班回来发现关溪不在玩,让他看书也要注意休息和时间安排,总是熬夜对身体不好。
关溪苦不堪言,指着一摞笔记:“我也想早睡啊,生物钟和它们不给啊。”
王乐山没辙,像是家中有个准备高考的学校,作家长的,学习帮不了,服务工作必须做到位,虽说这些家务早就大部分属于他了。
为了不打扰关溪备考,这段日子他索性把全部家务活揽下来,这其中就包括把干净衣服收紧衣柜里。
一直以来,王乐山都是把收回来的干净衣服叠好放在关溪的床上,那间粉色卧室,出于爱护眼睛的角度考虑,一分钟他都不想多待。
叠好衣服的王乐山轻叩主卧房门。
关溪说:“请进。”
王乐山推开门,躺在床上的关溪手里按着厚厚一沓纸,背一段看一眼,都是些专业课内容。
王乐山说:“衣服放怎么放?”
关溪指了指最里面的衣柜:“塞进去就行。”
直到王乐山打开衣柜门,才体会到“塞”这个字,用的是多么的精准。
盯着乱七八糟的衣柜,王乐山彻底傻眼了,这比他初次见到的关溪的书桌还乱。
虽然很想眼不见为净,但作为一个看不得脏差乱的处`女座,尤其是对待生活还有点老妈子性格的人而言,根本不能忍。
王乐山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把干净衣服放在一旁,撸起袖子收拾起衣柜来。背书声突然中止,关溪扬声说:“等下,那件衣服我穿过的,不能放在那里。”
“什么?”王乐山拿着衣服回头。
关溪伸手点点左边:“这边是没穿过的。”点点右边和上面,“那一块是穿过一两次的。你刚拿进来的衣服你?放在这儿。”说着,又指向一个乱七八糟的角落。
穿过和没穿过的衣服,相互挨着,放在同一个衣柜,没穿过的衣服能干净?
王乐山打消给他洗脏衣服的的念头,决定要把他这一整柜衣服都洗了!
关溪看着他风风火火的离开,又风风火火地拿了个洗衣筐回来,把衣柜里的衣服塞满后,其余的直接搭在胳膊上。
关溪看他风一般的动作看愣:“你干嘛?”
“洗!”
“别啊,”关溪坐起来,“都洗了,我穿什么出门?”冬天严寒,哪怕洗衣机脱水功能一级棒,衣服干得也慢。一语惊醒梦中人,王乐山总算从成堆的脏衣服里恢复理智,他挑出几件看上去应该是干净的,其余所有一件不剩的堆在洗衣机旁待洗。
关溪望着他忙碌的背影摇头感慨:“处`女座太可怕了。诶?我背到那儿了?”
当关溪考完第一门的时候,王乐山已经把衣柜里一年四季的衣服全部洗干净。
关溪看着他收拾衣柜,旁边指手画脚:“不能放那儿,你这样我会找不到衣服的。不对!你这样哪有地方放穿过一两次的衣服?”
“挂门后面!”
“不够挂啊。”关溪苦歪歪地说,“冬□□服厚,你又不是不知道,往门后一挂,门都推不到底。”
这倒是实话,王乐山思考片刻说:“先这么放,现在我就淘宝收纳盒。”
“你确定被你收纳后,我还能找到我想要的衣服?”
王乐山笃定道:“绝对可以。”
几天后,关溪考完最后一门课。
常年吊车尾的人,为了准备考试,拿出逛夜店的精神夜以继日地复习,在瘦了两斤后,总算迎来了一九四九。
王乐山站在门外拆快递,关溪在门口接。
大大小小的盒子很快堆过他的头顶,他依照指示,把这些收纳盒收纳袋统统抱回主卧。
王乐山打开衣柜,取出所有衣服放在床上。
关溪一个纵跃,扑到粉色的被子上,自由自在地打起滚来,滚得通体舒畅了,才侧身用胳膊托着脑袋问:“山哥,你确定这些都是塞我衣柜的?”
王乐山背对他忙碌:“确定。”
“这些塞进去,还有地方塞我衣服吗?”
“当然能。”说起收纳,王乐山头头是道,“你就是不回收纳,才让衣柜的可用空间太少。”
“谁说的!”关溪理直气壮地挺直小脑袋,“我塞得可紧可密了!”
“得了吧,塞久了衣服都走形了。跟你说,全棉的衣服……”
“打住打住!我的脑细胞已经被考试折磨完了,求你让我缓半年再灌输新知识。”关溪赶紧制止他。
半年……
王乐山瞥了他一眼,闭上嘴巴。
各种各样的收纳用品很快全被塞进衣柜里,偌大的衣柜就这样被王乐山用这些不起眼的小物件神奇的划分成好几个区域。
关溪盯着他忙碌的背影,恍然之间,觉得王警官的标签不应该是“令人讨厌的处`女座”,而是“居家”,一个广大男性同胞深爱的褒义词。
说讨厌臭,尝试一次后,就跟自己一样爱上了螺蛳粉。
明明第一次见面时凶得可怕,相处久了才发现这人凶在面子上,内里就是个絮絮叨叨爱干净又有强迫症的普通人。
放好收纳盒,王乐山开始放衣服,挂起的挂起,折叠的折叠,他边放边向关溪说明,每个盒子分别放的是什么。
当初威武雄壮的王警官形象荡然无存,俨然就是一个爱收拾家务的“老婆”式室友,关溪摇头感慨道:“山哥,你人设崩的一塌糊涂啊。”
正辛辛苦苦叠衣服地王乐山,一头雾水地看向瘫在床上的关溪:“啥?”
关溪说:“没啥。”
说起老婆,关溪越想越觉得这个词太适合王乐山了。家务全揽,做饭好吃,关键还喜欢念叨自己贪玩不上进,可不就是曾雅柔女士最喜欢的媳妇儿人选。
可惜,性别不对。
关溪砸吧砸吧嘴,视线不知道在王乐山身上打量多少回了,就王警官这身量,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居家的啊。
衣服全部叠整齐,王乐山弯腰放进下面的收纳柜。
他撅起来的屁股,一下夺走了床上人的全部视线。
关溪忽然发现,王乐山的屁股特别翘!
于是乎,伸脚去戳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这一戳不得了,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王警官的屁股超有料!
起初王乐山以为他是不小心碰到,忍了一下,发现作恶者不仅不停,反而戳的更欢了。
圆圆的脚趾头被脚底取代,甚至两脚都上了,边踩还边发出智障儿童般“鹅鹅鹅”的笑声。
忍无可忍的王乐山闪身躲开。
关溪笑得眉眼弯成两个月牙:“山哥,小时候你玩过蹦蹦床吗?”
潜意识地觉得这货嘴里吐不出象牙,王乐山扬声道:“闭嘴!”
然而还是迟了……
“你屁股比那弹性好多了!哈哈哈哈。”
“妈的!我砍了你的腿信不信!”
若倒退到一两个月前,关溪肯定铁定怕得屁股尿流,如今却扭着屁股发出更挑衅的笑声:“来呀来呀~”
“……”算了,不跟智障儿童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
姨妈凶残,吃不消了,停更两天……星期一再说QAQ
第18章 18
18
第二天起来,关溪收拾东西,打算回关家。
每年都是这样,倘若放假不准时报到,曾雅柔女士第一时间冲过来,把他揪回家。
作为母亲,深谙小儿子是那么多的调皮捣蛋,生怕一个不注意他就捅破天了,勒令放假必须回来住,不论他白天如何浪,晚上十一点的门禁必须遵守。
关溪放假,他的一双侄子侄女比他放得更早,一大两小玩得不亦乐乎,也减轻了曾雅柔不少负担,反倒是父亲关之洲不太开心,小儿子一来,他就不吃香了。
吃过晚饭,关溪倒想跟两个小朋友继续拼乐高,关之洲走过来,摆出谈心的架势问:“小溪,你已经大三了,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爸,我突然想起来朋友让我给他打个电话。”噌地站起来,关溪脚底抹油,溜!
关之洲恨铁不成钢地怒道:“你这孩子,怎么一点规划性都没有!”然后迅速变脸,笑容可掬地对着两个祖国未来的花朵说,“嫣嫣霜晨,爷爷陪你们继续拼。”
逃回屋的关溪玩了会手机,觉得无聊又打开电脑,浏览器打开,突然不知道干什么了。搜了一圈推荐的电影,一个都看不下去。
他本来就好动,不喜欢在家待着,以往夜里要么出去浪,要么跟王乐山插科打诨。现在家里两个长辈围着小朋友转,大哥和黎政在公寓里过过幸福甜蜜的生活,至于二哥……啊,他还是算了。
关溪拿起手机,翻开微信,每个群里都聊得热火朝天,唯独私聊的对话框安静如鸡。
朋友圈里秀恩爱、秀美食、秀手办的一拨,做微商的一拨,剩下的不是心灵鸡汤,就是团购、单车、打车等APP的分享券。
哎……好无聊。
关溪瞅了瞅最近的联系人,排在前面的基本可以归入狐朋狗友一类,除了黎政和王乐山。
王乐山!
关溪的双眼锁定目标,点开对话框,上一条的信息还停留在中午。
关小溪:我回家啦,开学再回来。
王乐山:哦
“哦什么哦,那么冷漠。”关溪神经病似的单方面对着手机吐槽,然后按住手机,声线突变,“山哥,我不在家的第一天有木有想我呀。”
王乐山冷漠:“没有。”
关溪翘起的嘴角一撇,变成八万。他毫不留情地打开表情包,挑出王乐山跌得最惨的狗吃屎的表情发过去,图片下方是他特地P上去的黑色加粗大号字体——嘤嘤嘤嘤。
关溪捏着嗓子说:“你坏坏,人家用小拳拳捶你胸口。”
王乐山直接发了一行省略号过来,然后才是语音。
王乐山:“出门时脑子被门夹了???”
关溪大囧:“山哥,能有点幽默感吗?”
王乐山:“能,可是智障不等于幽默。”
这下换成关溪发省略号了,他决定跳过这话题。
关溪:“我不在家,你可以去主卧住,我那边采光特别好!”
王乐山:“不用了,我这边也很好。”
关溪:“但是我更好!”
王乐山:“你那一屋子粉色,哪里好了!”
关溪:“卧槽!哪里不好了?”
王乐山:“哪里都不好!”
关溪:“你会不会聊天!”
王乐山:“会审嫌疑人就好了。”
这句话勾起了关溪某些不好的回忆,沉默片刻:“我去洗澡。”
对方用了洗澡遁,王乐山坐在沙发上,对着手机笑,电视里放的什么一点没注意,全然化作了背景音乐。
他放下手机,拿起遥控器换台,冷不防便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精致的五官,俊朗的外表,帅气的形象。
曾经多少个日夜朝夕相对,多少默默付出,哪怕他把真心掏出来,为了他与家人反目成仇,也终究比不上名利。
王乐山冷笑一声,继续调台,在他把手办卖出去的那一刻起,最后残留的那丝情感也烟消云散了。
柯抚寒,自此以后,与他无关。
寒假来了,过年还会远吗?
关溪嘴上嫌弃着王乐山不会聊天,无所事事的时候,又主动去撩拨人家。
大年三十,关溪拍下满满一桌子的菜发过去。
关溪:怎么样!流口水了吗?想不想吃!
今年过年,他家人格外多,除了他们全家,黎政的叔叔和叔叔的伴侣孟行书也来了,还有关山河的学弟贺沐,据说是父母出国了,他一个人过年太冷清,便来关家一起过。
一大群人围在一块,要多热闹有多热闹,桌子不够大没关系,挤挤更热闹。
几乎是发出去的瞬间,手机就响了。
关溪这边人多吵闹,便发了文字信息,王乐山回的也是文字。
王乐山:想。
关溪:嘿嘿嘿,吃你家的去~
王乐山:我在值班。
关溪:啊?
下一秒钟,关溪就收到王乐山拍的办公室的照片。
关溪:真在值班呀,大过年的,没人性!
王乐山:就是过年才更要值班。酒精上头,打架闹事的人比比皆是。
关溪:你还真是把为人民服务挂在心上。
王乐山:职责所在。
关溪:那你吃啥?
王乐山:汉堡。
关溪:这么惨!你瞧我的,山珍海味,要啥有啥。
除了刚才的照片,关溪又补了几张细节图过去,每道菜在他的镜头下变得格外诱人。
关溪别的本是不行,轮气人,绝对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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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照片的关溪继续问:你几点下班?
正在郁闷当中的王乐山语气肯定不好:关你屁事。
关溪:问问。
王乐山:少多管闲事。
关溪:凶什么凶!
结果王乐山压根不理他了。
“真小气。”关溪对着手机嘀咕一声,锁屏。
年夜饭,看春晚,发红包,放烟花是每年过年的保留节目。
临近十二点,关溪扛上烟花鞭炮,跟众人一起去小区的空地上放烟花。
龙凤胎没出生前,关溪是最小的,小时候三兄弟加上黎政一起放烟花,后来黎政出国了,过年就只剩下他们仨。烟花没了,只点炮竹,一点意思都没有。
直到龙凤胎出生,被遗忘的烟花才被重新放起来。
以往都是三兄弟陪着双胞胎玩,今年不同往年,关山海和黎政没放一会儿,就跑到树下去了说悄悄话。
关溪念叨一句:“还搞小团体,恋爱狗了不起呀!”
再回头看向另一边,两个小的围着贺沐团团转,贺沐一边应付小的,一边叫关山河过去一起玩。
“又是一个小团体!哼,我也要搞。”
可惜,左右无人,搞不起来。
关溪兀自玩了一会儿,无聊又放空,心下一动。他想:山哥要在就好了。
“小溪,小溪!关溪!”
“啊?”
“发什么呆呢?回家了。”
关溪抬头一看,夜空又归于漆黑,他还没来及看呢,竟然全放完了。
放完烟花,春晚倒计时已经结束,新的一年到来了。
关山河和黎政回公寓,黎成耀和孟行书回宾馆。
关溪没放爽,琢磨着去找王乐山浪一会儿,但怕亲妈不给,于是自告奋勇贡献出卧室给客人住!
贺沐说:“太打扰了,我回花店。”
关溪担心计划落空,忙说:“大晚上的走什么走呀。”
关霜晨抱着贺沐的大腿,可怜巴巴地仰望着他,舍不得他走。
曾雅柔见自己的孙子那么喜欢人家,孙女虽然不说话,眼睛可一直在人家身上没挪开,也开口留人。
最后,关溪目的达成,跟大哥出去打车——晚上大家都喝了酒,不能开车。
黎政抱起汤圆,关山海去拿猫袋。
调皮捣蛋的肥猫团在黎政怀里乖顺的不像话。
感受到关溪炽热的视线,不清楚他在犹豫什么,上次要猫的时候欢天喜地,还猫时草木皆兵。
黎政问:“要摸吗?”
关溪点点头,心有余悸地上前一步,刚抬起手,汤圆翘起脑袋,龇起牙,喉咙发出威胁的低吼。
关溪两腿一软,不好的记忆冒出来,下意识地捂住裆部。
黎政:“……”
拿猫袋回来的关山海撞见这一幕:“???”
关溪尴尬到无以复加:“我去拿个东西。”遁走了。
说是拿,还真拿,去厨房绕了一圈,胸口鼓起一大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