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永恒冷笑道:“我龌龊?我看你才是自欺欺人呢。”
李陵道:“你闭嘴。聊点别的行不行?”
“我他喵不。”
“……”
这时酒吧门口进来一个人,高高瘦瘦,手臂搭着外套,衬衫穿在身上,斯文俊挺。在酒吧扫了一圈,看到薛永恒两人,便向他们走过来。
薛永恒一见了他,精神一振,起身笑道:“你来了。”
那人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李陵,眯了眯眼道:“这位是?”
“我好哥们,李陵。这位是我酒吧合伙人,林泓。”
李陵起身和他握了握手,林泓又打量了李陵几眼,对薛永恒笑道:“难怪你眼光高,原来身边就有这样的极品。”
这话说得李陵眼角一跳,他的确对自己的外貌有自信,从小到大追求者也不少,但是还是第一次被人轻佻地称作“极品”。
林泓长了一双桃花眼,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让女人春心荡漾,但在男人看来就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的气质,李陵不动声色地笑道:“不敢当,哪比得上林先生呢?”
第19章 十九
林泓坐下后,点了杯酒,问李陵道:“来找伴儿的?”
李陵还不答,薛永恒先幽幽道:“他家里现放着一个‘极品’,恐怕是看不上你。”
林泓笑眯眯道:“随口一问,原来李先生家里有人了。”
林泓只是抽空过来看看店,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
李陵看着林泓的背影,薛永恒道:“是不是特别阴,这人。”
李陵瞥了他一眼道:“你们……”
“上过床。”薛永恒有点闷闷的,喝了口酒道:“不过他床伴多了去了,我也不会上赶着做备选。现在知道你家小媳妇的好了吧?对你一心一意不说,还肯洗衣做饭,长相又是一流,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哟。”
李陵道:“他还在学校读高三,你让我对一个高中生下手?”
“放屁,都成年了。”薛永恒瞅他一眼道,“他现在在学校读书?那你可要留心了,就那副长相,小女生的情书少不了。”
李陵道:“情书收了就收了,能怎么样?”
薛永恒对他表示不屑。两个人又喝了两杯酒,李陵打道回府了。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不过心里还是留了意。周末的时候,吃过午饭,康晚在厨房洗碗,李陵到阳台收衣服,顺便把康晚的几件也收了下来。
他拎着衣服回卧室,顺便把康晚的衣服扔在他房间的床上,转身发现床边的废纸篓里有一抹亮眼的粉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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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陵站在床边,心想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这才刚开学了半个月啊。
他对着那个小信封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和窥探欲,把它捡了起来。
其实情书他也收过,天底下的情书内容都差不多,不过看别人的好像就是比看自己的要来得带劲。
他揭开精致的爱心状的印泥,感叹康晚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扔了,然后往下倒了倒,居然有一页纸和一张拍立得的照片。
纸上工工整整地写着诉说爱意的话,照片拍的是康晚在教室后排看书的情景,角度很不错,配合窗外的绿树,很有美感。
过道传来脚步声,李陵手忙脚乱地把信和照片塞回信封,不过想想自己这么掩饰也没什么用。康晚已经走到门前,看到李陵在自己房间时愣了愣,然后看到他手上的信封。
李陵笑了笑道:“来你房间不小心看到这个。”抖了抖信封道:“同班女生吗?”
康晚道:“不知道。”
李陵低头看落款,一个很秀气的女生的名字:“人家好歹写了名字,你连是不是同班同学都不知道?”
康晚说:“我答应你会专心读书。”说着走过来,拿过李陵手里的东西,看都不看一眼,又扔进了垃圾桶。
“等等。”李陵俯身把那张照片拾起来道:“这张照片拍得挺不错的。扔了可惜。”
“我不要。”
李陵道:“那给我总可以吧。”
康晚看看照片,又看看他,道:“人就在你面前,要照片干嘛。”
李陵忍不住笑道:“好歹是一份心啊。人家小女生还写了‘每当你一个人坐在后排看书时,就好想从身后抱抱你’。”
“……”
“没有一点点打动你吗?”
“……”
李陵也是逗他玩的,把照片拿在手里,笑着道:“好了,不打扰你我去午睡了。”
说着往门外走去,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温热的胸膛贴着宽厚的背,康晚呢喃似的地在他耳边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
李陵僵了僵,拍拍康晚环过来的手臂,后者识趣地松手。
“以后别做这种动作了。”
“嗯。”
“这么大个人了,搂搂抱抱不像样子。”
“嗯。”
李陵看着面前乖顺的康晚,心里涌起一股无奈,康晚要是对他步步紧逼,非逼着他接受自己的感情,李陵大可以一口回绝,可惜他偏偏选择了温水煮青蛙。李陵就这点毛病,吃软不吃硬。
康晚又道:“下周一学校要开一个家长会,晚上七点,你有空吗?”
李陵回过神来道:“家长会啊,没问题。”
下午薛永恒喊他去健身,他麻溜去了。
薛永恒靠着器材,笑嘻嘻地和女教练聊天,李陵从跑步机上下来,拍了拍薛永恒的肩,后者见他有话要说,便跟女教练拜拜,转过身来问他:“咋了?”
李陵问道:“怎么样和一个屋檐下的人保持距离?”
薛永恒道:“小朋友又让你把持不住啦?”
李陵道:“滚。我只是……”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薛永恒道:“我还是那句话。不知道你脑子抽的什么风,这么好的伴儿不要,打算一辈子靠419解决生理需求吗?”
李陵道:“你懂个屁。我是有正当理由的,别的人都行,康晚,不行。”
薛永恒来了兴趣:“什么理由,说来我听听?”
李陵瞥他一眼,本来想说说了你也不信,但那些事一直积压在心里,实在是难受了,于是道:“我以前……遇到过一个和康晚长得很像的人,我很喜欢他。”
薛永恒一愣道:“这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李陵不耐烦道:“我单恋而已,早就分了。”
薛永恒整理了下思路道:“所以你觉得你对康晚这么好,纯属移情作用?”
“……是。”李陵想了想,道,“但最近有点不一样……”
薛永恒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道:“那你可够造孽的,人家小朋友还以为你对他有意思,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李陵嘴角撇了撇,苦笑道:“所以我才不答应他。”
移情作用,就是替身啊。当初他发现江广玉对他做的一切都是移情作用时,他有多愤怒?多难受?而现在轮到他对别人这么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薛永恒到底把他当兄弟,自然向着他,看他这副怅然若失的愁苦模样。便道:“其实也未必。你要不要尝试一下?我看你这愁眉苦脸的,可不像只是单纯把人当替身。”
李陵摇了摇头道:“我是有点动心。但如果康晚当我的情人,我只会回想起更多那个人的事,迟早有一天纸包不住火。”
薛永恒也没辙了,李陵也没想要和他讨论出个办法来,只不过是倾诉一下。
周一李陵早早下班,开车去康晚的学校参加家长会。
路上给康晚打了个电话,等到了校门口,康晚就站在校门口等着他,李陵找了个停车位,下了车,和康晚一起进校门,两个人并肩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李陵到教室的时候差不多七点了,他在康晚的位置坐着,身旁的家长们三三两两的聊天,也有人跟他搭话。
他在家长中是最年轻的,有人问他道:“你家小孩是……”
李陵笑了笑,指指站在教室后门外的康晚道:“我弟弟。”
那位家长一看,笑道:“兄弟俩都一表人才啊。”
旁边一位妆容精致的女士也笑道:“这么帅的男孩子,我得跟老师提议给我女儿调个座位。”
说说笑笑,家长会开始了,内容就是到了离高考最后四个月,要家长们多多关心孩子,照顾他们身体和精神的状态。
会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戴老师宣布散会,家长要么起身走了,要么去老师身边问一些问题,方才和李陵说话的那位女士起身,向教室外面喊了一声她女儿的名字。
李陵一听这名字有点耳熟,不就是前几天康晚那封情书落款的名字吗?
他看见一个长相秀气的小姑娘跑进教室,伴在她妈妈身边,不由得失笑。
他走出教室,见戴老师被一群家长围着,也就不去添乱了,康晚站在教室旁边的楼梯口,和一个男同学说着话。
李陵走过去,两个人都看向他,那个男同学挠挠后脑勺说:“您好。”估计是不知道怎么称呼李陵,李陵笑道:“我比你们大了十岁的样子,叫声‘李哥’吧。”
“李哥。”
康晚对他道:“这是班长。”
李陵挑挑眉,他刚才开家长会听戴老师提过这位班长,班务和读书兼顾,堪称楷模,也就笑道:“康晚在学校还要拜托你照顾了。”
班长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又对康晚两人说:“那我先回去了,拜拜,李哥拜拜。”
“拜拜。”
他走后,李陵和康晚也慢慢下楼道:“在学校里交两个朋友也好,不必整天一个人闷着读书。”
康晚道:“我跟他说话,是因为——”
李陵察觉出异样,不由停下脚步,看向他:“因为什么?”
康晚抿着嘴唇,有些隐忍不发的意思。李陵道:“有事就说,别临到头让我担心。”
康晚道:“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
作者有话要说: 眼看着存稿一天一天少,我的心的是颤抖……
第20章 二十
李陵一怔道:“有人跟踪你?”
康晚道:“嗯。总有感觉。刚才班长来找我,说前几天看到有人上课的时候在教室后门晃悠,好像在看我。下课回家的路上,也有这种感觉。”
也许是李陵的神色过于紧张。他顿了顿,又道:“他说在后门晃荡的是校外几个暗恋班里女生的小混混,让我小心了。”
“女生叫什么名字?”
“何宁宁。”
“何宁宁?”李陵今晚第二次听到这个女孩的名字,就是刚才那到她妈妈身边的小姑娘。
原来是男生之间争风吃醋的戏码,李陵放下心来,笑了笑道:“你好歹也做过拳击馆的助教,应该能应付吧。”
康晚看着他道:“嗯。没有问题。”
两人又接着下楼,李陵一时没有说话,他自然不会说,刚才康晚说他被跟踪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那封邮件。
虽然不安被压在心底最深处,但他偶尔想起,也有一种,有什么人在暗中窥伺他的感觉。
其实他很明白,这样一封邮件,或许和江广玉,和他的重生有莫大关系。然而他在明处,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把强作镇定,期望变故来临时,能够从容应对。
如果真有变故,也不能牵连到其他人,第一是姥姥,第二就是康晚。
李陵思考再三,还是对康晚道:“如果他们真的找你麻烦,别去和他们争,保护好自己。”
就怕年轻人气血方刚,一个冲动动起刀子来,也是有的。
康晚轻轻握了握他的手道:“别担心。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
李陵不禁笑了笑,虽然思绪如麻,但对方手掌的温热还是消减了一点他心头的阴郁。
日子接着无波无澜的转着,李陵升了职,正好部门很久没聚一次,于是当天晚上在公司附近挑了家酒店聚餐。
本来聚餐该是很欢腾的,可惜公司老总亲自压阵——方淮坐在李陵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埋头夹菜的员工们。
李陵看小刘他们实在遭不住了,便对方淮道:“听服务员说这家酒店在楼顶有个露台,从上面看夜景很漂亮,要不老板我们上去瞧瞧?”
方淮看了他一眼,笑道:“也行。”说着便跟他一块起身。
小刘等人集体松了一口气。李陵和方淮走到电梯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方淮道:“听孟总说你们的珠宝店开得很顺利,还没跟你说恭喜。”
李陵笑了笑道:“谢谢。”
方淮看了他一会儿,终于道:“我认输。我最近找了个新情人。”
李陵挑眉道:“祝你们生活愉快。”
“你……”方淮盯了他半晌,无奈地笑道:“还真是……”
从年前到现在,方淮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对李陵都称得上照顾有加,公司的人都知道李部长是老板的得力干将,事实上两人相处也带了丝丝的暧昧,可惜李陵看似被动,方淮对他做的一切都像湖面上的微风,吹吹就过去了。
虽然多说无用,但方淮还是忍不住说了句被人说过千万遍的话:“那个人就那么好?”
李陵笑道:“老板,不说你和我都是圈子里待久了的人,就说公司的规矩,办公室恋情可是大忌。”
方淮叹道:“好吧,我相信你对我是毫无兴趣了。”
“但凡有那么一点儿兴趣,你就不会站在这里跟我权衡利弊。”
李陵回家的路上想着这句话,他想他那时候迷恋江广玉,为了他抛下临川的生意,在江家所处的宛溪定居,江氏不少知道他跟江广玉关系的人,暗地里讥讽他攀附江家的新主,甚至有人说出“卖屁股”这种话。他都是知道的。
不过讥讽又如何?李陵是个很自我的人,他很少为自己做过的决定后悔。
如果真有后悔,那应该也只有一件事。
他和江广玉热恋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江氏总公司的财务出现大漏洞,江广玉那一阵早出晚归,虽然查出了始作俑者,善后却是个大问题。
李陵只不过是江广玉的情人,按理说不该插手他的工作,但是江广玉从他叔叔手里接过江氏不到一年,产业看似庞大,却已千疮百孔,这次的漏洞无疑是压断骆驼的稻草。
江广玉连轴转了半个月,好好个活色生香的美青年,被工作压得黑眼圈胡茬,脸色苍白黯淡,李陵看着心疼得不得了。
他在金融圈混了十年,虽然现在退隐开起了珠宝店,但本事还剩了一点,于是主动向江广玉提出,以顾问的身份介入,替他处理财务方面的事。
哪知道他这一插手,反而扯出了一个更要紧的人,许清则。
他还记得他把“许清则”这个名字报给江广玉时,后者想也不想就说:“不可能。”
但是铁证如山。作为证据的账目罗列出来后,江广玉选择了沉默。
明明知道他这段时间的焦头烂额,甚至整个公司面临危机的原因都来自于那位“许先生”,但他还是一言不发,把事情掩了过去。
原以为许清则经过这么一出,应该有所收敛,谁知道最后还是因为挪用公款被揭露出来,只不过这一次许清则依旧无人指证,倒霉的是那位曾经替江许两人效力的老功臣。虽然许清则保下了他,但还是彻底丢了饭碗和名声。
挪用公款一事出来时,李陵已经和江广玉分手,对一切都心知肚明,他看到新闻时还忍不住自嘲,说不定江广玉早就知道许清则搞的那些小动作,只不过人家当情趣一样纵容着,却被他揭了出来。
万万没想到许清则因为被他揭发还记了仇,在荒郊野岭,把他像碾蚂蚁一样弄死了。
所以说,恋爱使人犯蠢,不犯蠢不叫恋爱,李陵要是不犯蠢,就应该坚持不插手情人的事业,就不会那么长时间没发现江广玉把他当替身。
他是个很现实的人,在遇见江广玉前,不信奉浪漫主义,遇见江广玉后,觉得浪漫主义就是把喜欢的人捧在手心里宝贝着。但他还没有浪漫到愿意以命相抵。
往事历历,想起来总有种乏力的疲惫。
这天晚上之后,方淮和李陵恢复了正常的上下级关系,但倒是更把李陵当公司骨干培养了,公司的人都猜李部长再过几个月又要升职了。